當前的中國，有關紅軍的消息都是特別的閉塞，外界很少知道。這是由於此時中國各派勢力與gcd都關係疏遠，反共的居多，例如：國民黨、晉綏軍、桂係，甚至從前與gcd關係不錯的西北軍，現在也是排斥gcd。隻是19陸軍進入福建“剿匪”之後，剿來剿去的與紅軍和談了。這是這個時期唯一的例外。當然了，東北軍也算是例外，東北軍沒有明著支持gcd，可也沒有幹反共的事，東北軍的內部還有不少的gcd人嘛。

    在這種形式之下，國內各種宣傳機構，像報紙、電台什麽的，就要回避有關gcd、紅軍的消息，他們都怕惹事。

    可是，紅軍進入廣東也有半年多了，在廣西桂係的地盤就有東北軍的不少人，特別是日軍第16師團的突然撤離，讓紅軍在廣東存在的消息慢慢地透露出來。這個消息終於到了張作霖這裏。於是，在11月17日，張作霖把張作相、張學良招到大帥府，商議支援紅軍之事。

    張作霖要支援紅軍那是沒的說，可是張作相、張學良呢？他們的態度怎麽樣？

    張學良就說了：“父親，我們不反對紅軍，可為什麽要支援他們呢？這可是有個輿論的問題。我們支援紅軍之事一旦泄露出去，南京方麵肯定會指責我們，其他的派係也未必能讚同，這會影響我們同國內各派的關係。父親是怎麽考慮的呢？”

    其實張作相也會有同樣的想法，隻是他不好說而已。他沒有吭聲，拿眼睛看著張作霖，也是想聽一聽答案。

    張作霖知道日後的中國就是gcd的天下，可是這個話他不能說，也說不清。總不能對他們說，我們的屁股要坐到gcd這邊來，這可是為你們好！張作霖這就是正視現實，主義什麽的他未必有那個信仰。

    張作霖說道：“政治上的事我們都說不清楚，可抗日就是我東北軍的宗旨。在中國，誰抗日我們就支持誰，誰打日本鬼子有困難，我們就幫他，我們的目標就是徹底打垮小日本。我們能幫韓複榘，能幫南京，能幫李宗仁，甚至於能幫朝鮮人，為什麽就不能幫紅軍呢？日本人進了廣東，南京方麵沒有作為，桂係也沒有力量進入廣東去抗日，我東北軍也去不了。這麽多的派係誰也不去，可是紅軍進了廣東，他們去抗日了，並且他們有難處，我們不幫紅軍幫誰？都是中國人，同樣是抗日，我東北軍就要平等對待，一視同仁。這個道理能說的過去吧？隻要紅軍能打擊侵略者，收複失地，他們就是民族的英雄！我們支援就是應盡的責任。”

    張作霖的這個道理的核心就是民族大義，也是大義凜然的，還算說的過去。

    張作相還是很機靈，他說：“蔣介石說過：攘外必先安內。可大帥也說過：內憂外患之下不能幹擾對外用兵。大帥，是這個意思吧？”

    張作霖：“對，抗日是國戰，國共之爭是兄弟之爭。它們輕重緩急不同。”

    張作相又說道：“大帥說的道理我讚同，隻要力所能及，我們應該支援所有抗日的人，紅軍也就不能例外。大帥，漢卿的話也有道理呀。國內這麽多的派別對紅軍有偏見，而我們東北軍又解釋不清楚，讓人誤解終是不好。倘若由此引發猜忌，或者發生其他的事端最終還是誤事。因此，我們對紅軍的支援能不能秘密進行呢？即達到了支援的目的，又不引發爭論，不是很好嘛。”

    張作相很會辦事，無形中他在為張學良說話。

    張學良也說道：“紅軍的各種機構人員都是處於秘密的狀態。我們若是公開辦事則容易暴露紅軍的某些秘密，這也會造成紅軍方麵的顧慮，辦事的阻力大了，也增加了困難。所以我同意輔帥的意見，我們秘密進行。”

    張學良是借坡下驢。

    張作霖說道：“可以，我們就秘密的做。但是時間長了，援助多了，終於會泄露出去，所以還要想到不得已時公開支援的情況。”

    這個棘手的事暫時這樣解決了，下一步就是聯絡了。東北軍與gcd，與紅軍素來沒有關係，也沒有聯係。南京的各派協商會議中也沒有gcd的代表，所以聯絡就是一個大問題。

    東北軍裏不缺gcd的人，一般都是秘密的，公開的就一位，那就是黎天才。

    張作霖說道：“這事就這麽定了，學良，你近來事情也不多，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吧。先把聯絡的事情辦好。不過我提醒一句，你可以找黎天才商議，也可以讓黎天才幫辦這件事，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出頭露麵，不能讓他接觸gcd方麵的人。千萬注意！別疏忽了。”

    張作霖讓張學良辦理支援紅軍的事，這是他的愛子之心，為張學良著想。這就不必解釋了，所有人都懂。

    他不讓黎天才出麵是為了黎天才的人身安全，因為gcd方麵的不少人還是把黎天才當做叛徒的，搞不好就有危險。但是，有黎天才介入，看似難辦的聯絡工作，可就簡單多了。

    ......

    要聯絡江西井岡山的紅軍從哪裏下手呢？那就是廈門和漳州。

    看看地圖就知道了，廈門距離井岡山不遠，並且沿途的道路都是山區。江西的紅軍經常來這一帶活動，因此，廈門和漳州就有紅軍方麵的人，而且很多。

    我們前麵曾經提到緬甸的昂山（就是昂山素季的爹）曾經來廈門聯絡中國gcd，結果他人生地不熟的，被日本特務給聯絡上了，並最終投靠了日本人。

    這個事就說明：到廈門能找到gcd的人，這個情況外國人昂山都知道，就說明它不是了不得的秘密，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黎天才曾經是黨內的高級幹部，哪能不知道呢？甚至能知道得更多。

    廈門的gcd負責人是董雲閣，此人在今年犧牲了。漳州的負責人就是陶鑄，他也是福建省的負責人之一。按照黎天才提供的辦法，找到他們不難。

    派誰去呢？黎天才自告奮勇，但是張大帥有言在先，張學良是不能讓他去的。黎天才又推薦了一位：閻寶航。

    閻寶航是東北軍情報機構：“貿聯”的南方組組長（黎天才是貿聯的頭），閻寶航也是gcd人。當然黨內的身份是保密的，可對於黎天才就沒有秘密可言了。黎天才早就認識他，並且就是通過黎天才，gcd人才打入了東北軍的情報機關。黎天才與gcd的高層還保持著非正規的聯絡，比如周恩來、羅章龍、張國燾都認識他，甚至在東北軍的時候，黎天才還出任gcd“北方非常委員會”的委員。但是黨內的中下層還是把黎天才當做叛徒處理。這些人的關係很複雜。

    這次聯絡工作是有利於紅軍的好事，黎天才、閻寶航當然都願意出力，並且是心甘情願的。

    ......

    閻寶航其人不簡單，倒是應該介紹幾句。他今年37歲，正當年，遼寧海城人，字玉衡。早期他是個社會活動家，搞宣傳、發動群眾很有一套，因此他年輕的時候就是社會上的知名人物，張作霖、張學良早就認識他。也是因為這個資曆，無論在真正的曆史上還是我們的故事裏，他都被吸納到東北軍的機構裏來了。

    他善於交友，有良好人際關係，不少民國時期的大佬們都是他的朋友，如國民黨元老於佑任、孫科、宋慶齡、何香凝、邵力子等等。他與當權的官員如陳誠、宋子文、陳立夫、戴笠、徐恩曾等人也是關係密切。特別指出，在民國的重慶時期他是蔣介石家裏的常客，他與宋美玲、蔣介石的私交甚好。

    總之閻寶航這個人很複雜，他的公開身份是張學良的幕僚，真實身份應該算是李克農的下屬。

    李克農是gcd方麵情報係統的最高領導人，是共和國的開國上將，但是他這個上將從來就沒帶過兵。

    閻寶航以三份舉世公認的最有價值的情報被載入史冊：

    .一、德國決定於1941年6月22日開始進攻蘇聯的情報。二、1941年11月下旬獲取日軍即將偷襲珍珠港的情報。三、1944年夏季獲取了日本關東軍在東北的全部材料：包括陸海空軍的部署、設防計劃、要塞地址、兵種、武器、將領姓名等。

    為此，在1995年（閻寶航已經去世多年之後），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簽署命令，授予閻寶航“衛國戰爭勝利五十周年”紀念獎章。

    ......

    閻寶航還是保持著正常的組織聯係的，聯絡方麵要比黎天才強多了，盡管如此也是頗費周折，前後曆經一個月的時間，總算確定下來。閻寶航前往廈門，於12月15日見到了中央紅軍的代表陶鑄。

    陶鑄今年24歲，比閻寶航小了十幾歲。他現在是中共福建省委秘書長兼漳州特委書記。他是受江西蘇區中央局的委派前來參與會談的。

    雙方見麵的程序也是很複雜，這是當時的環境造成的，也不算奇怪，無非是確認對方的身份，這個過程我們就省略了。

    陶鑄說道：“閻同誌，東北軍方麵的代表來了沒有，就請出來吧，我們可以談判了。”

    閻寶航說道：“小陶同誌，我是一身兼兩職，東北軍方麵的代表就是我了，我代表的是東北軍的少帥張學良，我們現在就可以談判了。”

    陶鑄甚是吃驚，東北軍怎麽能這麽信任gcd人呢？

    看到這個情況，閻寶航解釋道：“張作霖父子是反動軍閥，這是沒有錯的。但他們也是民族主義者，在他們的眼裏，我是中國人，是堅定的抗日分子，所以我也是他們信得過的東北軍的官員。”

    陶鑄：“可他們是反蘇的反動派，是扼殺蒙古紅色政權的罪人。更是侵略蘇聯的帝國主義分子啊！你怎麽能代表他們呢？”

    閻寶航：“是啊，這很矛盾。我們認為，蒙古人民打倒了封建王公和宗教的統治，先一步進入了社會主義。可是張作霖父子認為，不管什麽主義，蒙古是中國的領土，分裂國家就是罪人。他們這是民族主義。更進一步，東北軍認為蘇聯的遠東地區也是中國的領土，所以就入侵了蘇聯，想奪回這片土地。在這些問題上我們在東北軍內工作的gcd人都堅定的站在我們黨的立場上。現在我們麵臨的是抗日，在抗日上我們與東北軍的目標就一致了，於是就有了這次支援的問題。具體怎麽做，我們都按黨的決定做就可以了。”

    這些都是黨的方針政策，閻寶航和陶鑄都是執行者，他們執行黨的決定就可以了。

    閻寶航又說道：“現在，我作為東北軍的代表，想知道我們中央蘇區是否能接受東北軍的援助。如果不能接受，則我代表東北軍的使命也就結束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