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樓戰場的東麵，一個大隊的日軍援軍突然遭遇紅軍的阻擊。對日軍來說，情況不明，這就需要偵查，最好的偵查莫過於實際出兵進行試探性的進攻，來摸清對手的兵力。為此日軍大隊長鬆野三郎中佐命令出動了一個小隊。進行試探。按照慣例，進攻之前首先應該進行炮擊，現在日軍打過來的炮就是攻擊的前奏。

    一個大隊的日軍，自身隻有山炮和迫擊炮，並且數量不多，因此炮擊的力度也就不大。盡管如此，日軍的炮彈也是打得紅軍陣地上地動山搖。

    “全體注意隱蔽！”

    紅軍前沿陣地上的班長大喊著提醒自己的戰友。其實前沿的兵不多，隻有一個班，這也是常識了。哪個指揮員也不會把自己的部隊放在吃炮彈的位置上，主要的兵力必然是在隱蔽較好的位置，防止被炮擊的損失。當然也要考慮便於出擊，迅速地支援前沿陣地。

    日軍的炮彈帶著尖利的呼嘯聲破空而至，霎時間陣地上爆炸聲四起，泥土、碎石炸得到處飛濺。戰士們緊緊地把頭抱住，匍匐在各自的掩體內，任由塵土和碎石往身上覆蓋。可是匆忙修建的工事簡陋，幾乎沒有防炮的作用，炮彈不長眼，距離彈著點太近的當然就被炸飛了，血灑長空了。這是毫無辦法的，全憑個人運氣了。戰場嘛就是這麽血腥！

    既然師的炮兵是配合16旅作戰的，這裏就會有炮兵的觀察哨。按說日軍開炮了，紅軍的炮群就要反擊，怎奈日軍的炮兵在更遠的東邊，紅軍的師屬炮兵沒有重型榴彈炮，打不遠，要想打到它就要拉到前沿附近。現在的師屬炮兵陣地的位置如果炮擊16旅陣地前沿還勉強，打更遠的鬼子炮兵夠不著，因此暫時無法反擊，隻好等待機會。這就是沒有重炮的苦處。

    紅軍的火炮反擊還是有的，因為16旅自身也有82迫擊炮，山炮笨重沒有帶來，可迫擊炮很輕便還是帶來了，一個營就有四門，這個炮可是在前沿的。於是紅軍的炮立即反擊，當然也是打幾炮就立即轉移了。

    紅軍的火炮不多，可也壓製了日軍的炮擊，迫使日軍不得不提前停止炮擊，轉移陣地。

    其實日軍的這次炮擊殺傷作用很有限，原因是日軍剛剛到達，雙方尚未交手，僅憑著初步的觀察，判斷不準確。這次進攻就等於是火力偵查了，也屬於進攻前必然炮擊的程式，用於掩護隨後的進攻。炮擊一過，擔任進攻的一個小隊，六七十個鬼子兵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就開始衝鋒。老實說，這種所謂的試探就是用人命交換，出擊的這幾十個人就是炮灰。可這也是戰場的規矩，自求多福吧。

    “鬼子上來了！把一連拉上去！”

    前線指揮所也挨了一發炮彈，還好，指揮所的工事比較堅固，裏麵的人沒有傷亡。指揮員是一個營長，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在大聲下達這命令。他瞪著眼看著戰壕裏的士兵，對某些士兵的表現似乎不滿意，就這幾顆破榴彈，緊張個啥？一個個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紅軍擴軍迅速，部隊上有不少新兵。

    這位營長的名字怪怪的，叫石胡仔，實際上他叫老虎仔，當兵登記名字總不能寫個老虎仔嘛，他姓石，於是文書就寫個石胡仔。他的確不愧老虎仔的名字，膀大腰圓的，虎氣十足。

    進攻的日軍小隊很快成散兵陣型接近到陣地前100多米，就見小鬼子不要命的開始往上衝。

    陣地裏新兵不少，麵對鬼子像蝗蟲一樣的衝鋒都很緊張，鬼子兵閃閃發光的鋼盔也讓這些新兵感到壓力，有的甚至手腳有點哆嗦。

    “抽抽啥，都給老子瞄準了打！開火！”已經來到了前沿的石胡仔大聲喊著，教訓著他的兵。

    16旅的部隊山炮和重機槍沒有帶來，但是輕機槍、82迫擊炮、小鋼炮等等還不少。這種重裝備隻要拿出一部分，阻擋幾十個人的衝鋒還是沒有問題的。如今的紅軍，在裝備上並不比日軍差。

    紅軍更多的裝備也不宜提早暴露，要保留自己的實力。所以他們拿出兩挺輕機槍組成交叉的火力瞬間就封住了鬼子衝鋒的路線，兩三門小鋼炮和迫擊炮是拔除敵人衝鋒隊伍中的火力點的利器。日軍中跟隨著衝鋒的歪把子機槍、擲彈筒都是小鋼炮的目標。

    紅軍的這種裝備，小鬼子占不到便宜。鬆野三郎已經看到了紅軍的虛實，已經達到了試探攻擊的目的，於是他就命令停止進攻，把部隊撤下去了。這一次的試探，讓鬼子丟下了十多具屍體，也是代價不小啊。

    第一次的進攻就這樣結束了，鬆野感覺到了，他們遇到了硬茬子，他們一個大隊的進攻怕是難以奏效了。於是鬆野一邊準備繼續進攻，一邊上報到聯隊部。

    日軍104聯隊接到了鬆野的報告，也感到事態嚴重了。在大樓地區是一個輜重大隊中了埋伏，現在派出一個大隊也前進受阻。這就說明了目前戰場上的敵軍不一般，應該是紅軍的主力部隊。

    聯隊長橫路晉二問道：“現在的輜重第一大隊還有消息嗎？”

    “報告橫路聯隊長，我們剛剛收到輜重大隊的電報，他們占領了山路北側的高地，還在頑強的抵抗。他們說支那紅軍攻擊很猛烈，要求聯隊迅速的戰術指導。”

    這就說明了輜重部隊情況不妙，這是關鍵的問題，被圍的輜重部隊還在，當然需要繼續救援，但是動作也要快，慢了怕是來不及了。

    情況緊急，橫路說道：“命令鬆野立即攻擊前進！告訴他，聯隊的炮兵立即馳援，第三大隊半小時後出發，支援作戰。聯隊部立即準備，與第三大隊同時出發，到現場指揮作戰。”

    然後他又補充說道：“聯係師團部，要求航空兵支援作戰。”

    他的判斷很準確，大樓戰場上是紅軍的主力部隊。既然紅軍來了，他就要全力應付。可是第二大隊還在外麵征討掃蕩，一時撤不回來，隻能在派出第三大隊，這差不多是第104聯隊的兵力的全部了，紅軍第16旅的壓力更大了。

    ......

    此時的大樓戰場上，山溝裏的殘餘日軍已經清理完畢，民工運輸隊也已經從西側進入戰場開始清理搶運物資，而日軍殘餘固守的兩處高地還在堅守，紅軍進攻了兩次均無功而返。為此，林彪有些焦躁不安。他親自來到戰場的前沿，找來紅33團、34團的主要指揮員，視察日軍陣地和布置作戰任務。

    林彪說：“日寇的104聯隊已經在攻擊16旅的陣地，那邊的壓力很大，形勢要求我們必須速戰速決！我命令：33團還是從正麵進攻，待33團打響後，34團從西側山梁上側麵發起攻擊。你們都要投入精銳部隊。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務必全殲這股殘餘的日軍，拿下日軍的陣地。”

    最後他補充說道：“貽誤戰機者，軍法從事！”

    這個命令可就嚴厲了，等於說，拿不下敵軍陣地就槍斃！

    33團團長楊成武，34團團長蕭克，兩人同時立正敬禮，大聲說道：“是！拿不下高地就提頭來見！”

    此時已經是中午12點了，部隊在戰場上匆匆的吃了一頓幹糧又開始組織進攻。臨時指定的炮兵指揮官趙章成指揮著20多門炮組成的炮群開始對日軍殘部據守的高地炮擊。

    紅2師臨時集中起來的火炮有40多門，現在分出12門迫擊炮加六門75山炮向東運動，組成分隊支援16旅打援，所以這邊就剩下20多門炮了。

    所剩的火炮還有四門山炮，其餘的是82迫擊炮。所有的炮都對準日軍據守的高地開炮射擊。隻聽“轟轟轟”的幾聲沉悶的炮響，敵軍陣地被炸得煙塵四起。

    日軍的陣地是臨時倉促修建的，也就是土石堆積的臨時掩體，非常簡陋，哪裏經得起反複的炮擊呀？在炮火中塵土飛揚石塊橫飛，臨時的掩體被炸得蕩然無存。紅軍已經衝擊了幾次，日軍陣地火力點的位置都掌握了，這些點當然就是炮擊的重點，都被一一的重點關照。有的鬼子兵被炸得連人帶槍上了天，在空中飛舞著殘肢斷臂。

    鬼子殘兵登上這處高地的時候隻有三挺輕機槍，在前兩次的衝擊中，明顯的看到被炸飛了一挺，這次的炮擊不知道有沒有收獲。

    此時還沒有精確打擊的概念，火炮也未必能打得那麽準，隻能追求一個覆蓋的效應罷了。

    可憐這些日本鬼子根本想不到在這裏會被紅軍反複的炮擊，成了紅軍炮手練兵的靶子。紅軍的炮兵也不會放過這個十分難得的實戰鍛煉機會，越打越來勁。

    短短三分鍾的炮擊，日軍的陣地就麵目全非了，估計小鬼子的傷亡又不小。

    楊成武在望遠鏡裏看到目標被炸得差不多了，他就下令：“二營出擊！”

    33團的一營，上一次出擊損失不小，所以這一次楊成武就派出了二營。紅軍的營也接近兩百人了，這還是集團衝鋒。

    “注意隊形！”楊成武又補充了一句。紅軍也是逐步地總結經驗，對人海戰術有所改進。強調隊形，就是散兵線。日軍的衝鋒就是這樣的，交手的次數多了，也該學習總結經驗教訓嘛。林彪的“三三製”最科學，可那是林彪在抗戰的後期，以及解放戰爭中總結出來的，現在還沒有。這一點，紅軍就比不上東北軍了，東北軍裏邊有“明白人”嘛，剽竊了林彪總結的戰法。

    紅軍出擊的隊伍不是一色的步槍，機槍、擲彈筒、小鋼炮都有，甚至有兩人抬著的重機槍，還有帶著長槍的，那是為肉搏戰準備的。紅軍的裝備改善了，戰鬥力更強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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