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說道魯強的5營阻擊追趕的日軍，雙方進行了第一輪的炮戰，然後日軍就開始突擊紅軍的陣地。

    魯營長這個陣地選得還是不錯，日軍進攻的通道比較開闊，並且地形比較平坦，觀察日軍進攻的散兵線一覽無餘，看樣子這一波攻擊的日軍能有四五十人，一個軍官樣的鬼子手舉著指揮刀在後麵督戰。

    一連長在營長身邊說道：“魯營長，開炮吧！這機會不錯。”

    魯強：“嗯，也可以，告訴他們，每炮最多打10發，然後就快速轉移。”

    此時開炮有點不按套路了，魯強的指揮有點不合規矩，為什麽呢？因為炮兵剛打完炮，正在轉移，新的炮位還未必能建立起來。的確是這樣，炮兵們扛著滾燙的炮筒子還在運動之中，日軍反擊的炮彈在他們周圍東一下西一下的爆炸著。運動中的炮兵突然得到命令，隻好就近尋找地點建立陣地。

    這裏要說清楚，此時炮兵的位置在山後，他們是看不到戰場前沿的，當然也看不到進攻的日軍，看不到目標的炮擊叫做間接瞄準，不能像目視直接瞄準那麽簡單。過細的不說了，我們就敘述一下開炮的過程，看看他們怎麽打炮，這些過程都是必不可少的。

    三門炮找到合適地點架設火炮，然後就是拉著皮尺測量各炮的位置，指揮官在繪圖板上畫成平麵圖形，角度尺寸都要標注清楚。按照第一炮位的位置在前方或側前方設立標靶，其位置也要畫在圖上。所謂的標靶就是木頭棍子上麵有一個紅色的牌子樹立在前方，那個牌子類似於步槍射擊的靶子，但是比較小。各門火炮都用炮鏡瞄準這個靶子。通信兵要與觀察哨建立聯係，通報方位並接受觀察哨的數據。炮兵指揮官根據這些數據繪圖，並且用專門的計算圖表得出數據，然後喊口令給第一炮位。口令的內容是裝藥多少（決定射程）、引信種類、方位修正值、仰角修正值。然後第二、第三炮位依次喊類似的口令，陣地上口令聲就喊成了一片，喊的都是這一套參數。炮手按照口令搖動手輪修正。

    “一炮好！”

    “二炮好！”

    “三炮好！”

    指揮旗揮舞“放！”

    “轟轟轟！”炮彈打出去了。

    由這個過程可知，首先打的兩三發炮彈是打不準的，有誤差很正常，還要靠觀察哨糾正。兩三炮之後打準了，命中了，後麵才是快速的射擊。由這個過程就看出來了，當炮兵都要有文化，文盲幹不了。指揮官都必須專門培養的，經過軍校或者教導隊專業學習，手上還有一大堆圖標資料，不是隨便任命一個人就能幹的。

    我們就簡單說這些，目的是讓讀者明白，戰場指揮官一個炮擊的命令不見得馬上就能開炮。這要看炮兵事前的準備是否充分。

    畢竟迫擊炮是結構最簡單的炮，操作也很簡潔，炮兵都是訓練有素的，過了不到十分鍾，他們還是按照命令開炮了。此時的日軍已經距離不遠了，大約1000米，再近一點恐怕就不敢打炮了，容易誤傷。對於正在衝鋒的敵軍來說，最可拍的就是炮擊，這比機槍封鎖更厲害，殺傷力很大，每一發炮彈的彈片殺傷直徑都有二三十米（這要看炮彈的種類）。運動中的步兵、騎兵都怕被炮擊。

    迫擊炮射速快，隻要校正好了，正常的炮擊打10發炮彈半分鍾就夠了。打了就跑，現在雙方是一樣的炮，要防備敵人反擊。情況的確是這樣，鬼子的炮很快就打過來，紅軍轉移很迅速，還是損失了一門炮和產生了一死兩傷的傷亡。日軍的素質不可輕視啊！紅軍更加小心了。

    這次炮擊短暫，就打出二十多發炮彈，造成日軍不小的傷亡。此時的紅軍軍火基本是充足的，這可不是曆史上缺少槍炮子彈的情況了。

    日軍的第一次進攻本就是試探性的，沒想到遭到了突然的炮擊，趕緊下令撤回，第一波攻擊半途而廢。吃了虧的日軍趕緊聯係航空兵，沒過多久，有兩架日軍飛機飛臨戰場，這一下對紅軍的威脅可就大了，特別是炮兵、機槍等重要的火力單位，隻能躲藏，不敢輕易暴露。

    紅軍雖然贏了一個回合，但是眼前的形勢嚴峻。看到這個情況一連長有點著急，湊過來給營長建議，他說：“魯營長，咱們打遊擊可不能做賠本的買賣，有這討厭的飛機讓咱們的火力受到了限製，如果日軍趁此時發動攻擊咱們可就要吃虧呀！”

    魯強：“嗯？依你怎麽辦？”

    一連長：“我建議撤退，趁著日本鬼子還沒發動進攻，趕緊走。”

    他的建議絕對不是膽小畏戰，而是遊擊戰的習慣戰術，就是那句話：“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

    魯強：“你說的也符合遊擊戰的戰法，道理也對，但是眼下這一仗還是要打一下。第一，咱們為什麽在這兒阻擊，還不是小鬼子粘上了甩不掉嗎？咱不打疼他，他就跟著你，所以必須打，艱難也要打！第二。咱們是有任務的，任務是什麽？是破壞交通，打擊日寇，最終目的是破壞日寇的掃蕩。咱們營的活動區域就是在這一帶山區，我們能遠走高飛嗎？不能！脫離這一地區就違背了師部給咱們的任務，那不是退出戰場啦？第三，消滅眼前的日本鬼子也是我們的任務，有損失有代價也要打！當然我們也不能蠻幹，如果發現日本鬼子增兵，到了敵眾我寡的地步咱就不能硬拚啦。

    “好啦，繼續戰鬥！你要注意防空射擊不能懈怠，小鬼子有飛機偵查咱們沒辦法，隻能隱蔽，可是不能讓飛機低空掃射，那對我們威脅就太大了。”

    “是！堅決打好這一仗！”

    接下來還是老套路，日軍先炮擊後衝鋒，這一次紅軍的炮兵非常謹慎了，隻能躲著打冷炮，因此威力降低了。此外已經損失了一門炮，就剩下兩門了。

    由於第一次的進攻讓鬼子吃了迫擊炮的虧，這一次雖說迫擊炮沒有開炮，日軍動作依然小心遲緩，沒有大搖大擺攻擊。每一個鬼子兵都小心翼翼隨時尋找隱蔽物緩慢前進，還常常停下來等待機槍跟進，歪把子機槍上來了，打上幾梭子，鬼子兵才繼續前進。

    有這個時間，一連長可以從容布置兵力，為了預防敵軍炮擊，他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後麵防炮，現在就全部調到前沿，並且按照鬼子進攻隊形分布進行調整，特別是機槍、擲彈筒和小鋼炮都要合理分布。並且按照營長的命令組建了兩處專門的對空射擊點，敵機一旦降低高度，進入步槍的射程就要對空射擊。

    魯營長則命令作為預備隊的二連向陣地的左側集中，做好戰鬥準備。魯強和他掌握的營級火力也都在左側。他調動二連是因為他預感到這一次的阻擊將會有困難，在出現危機的時候，二連可以打一個反衝鋒。

    一連長在巡視陣地，他看到了二連的調動，當然也就知道營長的意圖。他跑到魯強跟前說道：“營長，我派兩個弟兄來保護你的安全吧，前沿的確危險。”

    魯強：“胡說！你的小心眼我還不知道？你想派兩個兵綁架我，對不對？”

    “嘿嘿！不派也行，不過你要保證，不許出指揮所。”

    打反擊那是要刺刀見紅的，一連長的擔心有道理。

    魯強：“你好好指揮吧！放心，我不會上去的。這裏還有二連長呢！”

    二連長站在旁邊笑。

    “是！”一連長敬個禮走了。

    這一次進攻的鬼子還是一個小隊，約莫有四五十人。鬼子兵分散成散兵線借助地形和樹木隱蔽前進，距離在縮短，眼見得不足1000米了，一連長命令機槍開始射擊。噠噠噠的槍聲就響了起來。進攻的日軍也有歪把子機槍掩護衝鋒，戰場上槍炮齊鳴好不熱鬧。

    此時前沿陣地上的輕機槍一共有三挺，一連有一挺，歸連長直接指揮，營直屬機炮連拿出兩挺機槍上前沿，這歸營長掌握。陣地上的重武器除了迫擊炮、輕機槍之外還有擲彈筒和小鋼炮，擲彈筒射程太短還不能開火。小鋼炮也是前沿的火力，都是直瞄射擊，沒有專業炮兵那麽麻煩，不需要觀察哨和指揮什麽的，最簡陋的情況下一個炮手就能單獨作戰。它的射程一千多米。一般的在連一級配三門，每一門炮需要四五名炮手。小鋼炮在前沿陣地上也是殺敵的利器，對於拔除敵軍火力點效果非常好。但是，作為一線火力它也有個缺點，凡是迫擊炮都有一個最小射程，小鋼炮的最小射程是兩百米，實際上三百米之內就打不準了。而擲彈筒的射程隻有兩百多米，他們剛好是個互相補充。

    日軍小心翼翼地推進，雖然他們是剛從日本國本土來到中國戰場上的部隊，中國各派軍隊的裝備訓練水平他們也知道一些，剛才的戰鬥也有所領教，絕對不是宣傳中說的“東亞病夫”。眼下的紅軍阻擊的火力也很猛啊！

    在兩挺機槍的掩護下日軍前進到了五六百米的距離，鬼子兵都暗自慶幸沒有遭到炮擊，可是這個距離早就進入了紅軍小鋼炮的最佳射程內了。

    “轟！轟！”小鋼炮開炮了，它的聲音沒有迫擊炮那麽大，落地的炮彈威力也不大，可一枚炮彈怎麽也比手榴彈更厲害，頓時就有鬼子兵倒在血泊之中。特別是在側麵掩護的一挺歪把子機槍，連同機槍手都給炸飛了。

    小鋼炮都是直瞄射擊，也沒有瞄準鏡，很簡陋的，打得準不準全靠炮手的水平。當然了，一線火炮自己的傷亡也非常大，隻要暴露了就是敵人攻擊的重點。

    隨著炮聲各種武器全麵開火，五六百米的距離在步槍射程之內，但是準頭就難說了。二戰時期的步槍說是有800米、1000米的射程，實際上很多槍達不到，五六百米是普遍的（機槍都是1000米以上的射程）。當然這說的是“有效射程”，就是有殺傷力的射程。現在日軍距離就算剛剛進入射程之內。

    帶來死亡的子彈、炮彈呼嘯而來，封鎖了日軍前進的路線，最前麵的十幾個鬼子兵來不及反應就被撂倒。陣地後方那三門小鋼炮發了威，它的炮彈就是鬼子的噩夢。開始的一兩炮還屬於校正，射速比較慢，幾分鍾後連珠般的炮彈向戰場上傾瀉，在日軍隊型中肆無忌憚爆炸。樹木、泥土、石塊連同日軍屍體拋灑得到處都是。戰場上噪音太大，否則就會聽到鬼子傷兵歇斯底裏的哀嚎。

    日軍此刻也很驚訝，他們知道這是最小的迫擊炮，他們驚訝的是日軍的部隊也不是全部能配備這種炮，而紅軍居然有這種裝備，並且炮彈充足，短短的十幾分鍾就打出了十多發炮彈。日軍指揮官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他們被國內的宣傳欺騙了。他們眼前的僅僅是支那的雜牌部隊，由此看來支那比日本國一點也不差，哪裏是東亞病夫呢？

    這場交戰是個什麽結局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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