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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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的3月底,抗聯一個營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廣東,後續部隊則陸續開進。此時的臨時公路工程所剩不多了,大部分已經可以通行。普通的步兵對道路要求不高。由於前方吃緊,在藍軍方麵的催促之下,抗聯第一師的部分部隊就陸續開拔向廣東進發。

    抗聯的第一師是國軍組建的部隊,他們是由陳誠的第15集團軍組建的,他們原駐地就是福建,距離不遠,調動方便。這個師的新番號是“抗一師”,先頭部隊是抗11團的第53營,該團的第54營、55營也已經在路上了。

    就在此時突然發生了意外,已經過了永定的54營和55營又返回到永定,在機場工地附近紮營不走了。發生了什麽情況呢?

    抗聯的部隊都是以營為基本單位,都得到了加強,算是加強營吧,因此營級都有無線電報,有什麽緊急的公務可以電報聯係。但是這一次53營沒有電報聯係,是參謀長陳烈帶著兩個衛士原路返回,半路迎上了54營和55營,陳參謀長就帶著這兩個營返回到永定駐紮,等待命令,並且向抗聯的臨時指揮部和陳誠的司令部發出了緊急的電報。

    按藍軍方麵的要求抗聯的軍權在藍軍手中,所以各派的部隊組織到一起隻能有個臨時指揮部,部隊到了廣東,這個指揮部就完成使命了,也就撤銷了。陳烈帶的部隊原屬於陳誠的部下,所以他們出了問題除了向臨時指揮部報告之外同時也會向陳誠報告。

    出了什麽事呢?第53營的彭營長被降職為副營長,這已經違規了,他們的主要裝備又被藍軍強行調走,這個營就處於被肢解的狀態了。師司令部全部由藍軍的人組成,陳烈這個參謀長也沒了職位成了閑人。這讓他發火了,他想向上級打報告,可是53營的電報已經不聽他的命令了,他隻好帶上警衛返回。

    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呢?我們還要從頭說起。

    3月22日,陳烈帶部隊到了梅州,按藍軍聯絡人員的引導在城外紮營,陳烈進城麵見藍軍的長官聯絡。他們見到了武玉傑和第五軍團的軍團長魯振堂,他們討論的問題是:部隊的指揮關係、部隊的補給、傷亡人員的安置及補充等。還有一項是東北軍的空軍進入廣東需要聯絡和地麵的配合,這些都是抗聯軍眼下最關心的事務性問題。

    武玉傑與客人握手說道:“我們盼望很多天了,非常歡迎你們的到來,一路辛苦了。道路修通了嗎?後續部隊何時能到達?”

    陳烈一一回答,客套之後陳烈開始詢問具體的事務。

    武玉傑回答說:“對抗日聯軍的統屬指揮上要按原有的約定辦,抗聯部隊的指揮權在藍軍,因此,軍官都由我們任命。我第一方麵軍指揮部決定,抗聯軍歸入第五軍團序列,抗聯軍的軍長由軍團長魯振堂兼任。這位就是魯軍團長。”

    魯振堂接著說道:“你們是抗聯一師的部隊,我第五軍團已經任命了朱良才為抗一師的師長,鄧萍為參謀長。陳烈先生,你在抗聯軍中的職務已經被解除了。”這等於是在宣布命令了。

    陳烈當時就愣住了,按抗聯臨時指揮部的意圖,師參謀長和他下屬的參謀處都要保留的,藍軍隻是任命軍事主官。怎麽會是這樣呢?

    場麵有些尷尬,武玉傑趕緊打圓場:“嗬嗬,沒關係,現在還不是職務問題,陳先生還是臨時指揮部的代表,讓我們共同安排好部隊的交接。”

    陳烈:“武總司令,關於一師參謀處的問題抗聯臨時指揮部給我的訓令是與貴軍商議組建參謀處,我是臨時指揮部任命的參謀長。為什麽......”

    武玉傑:“沒有為什麽,在組成抗聯之前我藍軍方麵就堅持師旅以上的指揮權。抗聯隸屬於第五軍團,你的職務任免權也屬於第五軍團,這並不違反約定。”

    陳烈沒法抗爭了,因為國軍一方也同意了師部由藍軍組建,他這個參謀長和參謀處能否存在都屬於雙方協商,成立與不成立均屬於可能。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明藍軍把軍權抓得更緊了,沒給他商議的餘地。

    陳烈努力恢複平靜,他又說道:“抗聯部隊的糧食給養方麵有什麽標準嗎?”

    抗聯的軍餉不是由中央政府出嗎?怎麽又提到糧食給養呢?這需要厘清軍餉是幹什麽用的?

    軍餉是官兵的個人收入,就相當於工人的工資,那是養家糊口用的。軍人在部隊裏的生活,包括吃飯穿衣住營房出行等等,這一切的費用都是部隊供給,與軍餉沒關係。中央政府提供軍餉被服,東北軍方麵提供軍火,日常消耗的糧草理應由藍軍供給。軍糧供應的標準關係到官兵的生活水平,因此陳烈才提出詢問。作為抗聯的參加一方也是有權關心的。

    武玉傑:“軍餉、軍火和糧秣都是按部隊歸屬管理,對於抗聯軍來說都在第五軍團的軍需處領取。至於軍糧標準與我們藍軍各個部隊相同,我們會一視同仁的對待抗聯的弟兄們。”

    這就是說生活標準與藍軍部隊是一致的,現在的情況藍軍應該不缺糧,吃飽應該沒問題。可是這話也帶出來軍火和軍餉不是單獨管理,能不能克扣就全看第五軍團的了,這是假設藍軍的總司令部沒有克扣,否則就是兩層克扣了。此時的各軍閥部隊克扣軍餉軍火屬於常態,是屬於軍官的小小的腐敗,很正常地。

    部隊的各個級別都有對應的醫療單位,也就有藥品供應。比如軍一級有戰地醫院,師旅團級有醫療隊,基層有衛生員。有了前邊表示的態度可知,抗聯軍的藥品等也是歸五軍團了。

    這個情況也就沒什麽可談的了,陳烈情緒不太好,他告辭返回53營駐地時發現營地裏一片忙亂,營長彭戰存見陳烈回來了,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說明天清晨部隊將開拔,目的地是河源城,據說那裏戰事吃緊。

    陳烈問道:“什麽?你們營的任務是打前站,為其他部隊安置負責,怎麽就上前線了呢?”

    彭戰存支支吾吾的說不清。

    陳烈又問:“就算是上前線吧,部隊作戰是家常便飯,可是何以這麽混亂?成什麽樣子?你這兵是怎麽帶的?”

    “這......”彭戰存欲言又止。

    “怎麽像娘們兒似的,有話直說!”

    彭戰存:“是,長官!我......我現在不是營長了,是副營長,部隊的事管不了了。張政訓官比我還慘,被撤職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陳烈不是參謀長了,所以稱呼長官。

    國民黨軍也有政訓官,此時中國的軍隊都是沿用蘇俄的軍製,隻是名稱不同,藍軍叫政委、教導員、指導員,國軍叫政訓處,主官叫處長,也可以叫政訓官,普通成員叫“教官”,一般到營團一級為止。

    “什麽?怎麽會......張處長呢?叫他來見我。”

    “他不在,也找不到,可能走了吧?”

    “那為什麽這麽亂?”

    “陳長官,機炮連已經被隔離,不讓接觸其他人......哦,陳長官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我猜想也沒什麽大事,可能是要調動的意思。其他連也在清點裝備,還對是否國民黨員進行登記。”

    國民黨的黨籍比較鬆散,在軍隊中規定一般的軍官都是黨員,說你是黨員你就是,也沒什麽手續,對當兵的沒有這個要求。當然了,是黨員就要交黨費,這是相同的,就是不太嚴格,不見得都能交,或者交一次就沒下文了。總之管理比較混亂。

    看到這個情況陳烈不能平靜了,很激動。但他還是盡力地平靜下來對彭戰存說:“哦,不要激動,軍規軍紀你也是知道的,軍法無情啊!這些都是上邊的事情,沒你的事,老老實實做好你的營副。我走了,多保重!”

    有點魂不守舍的彭戰存也無法阻攔陳長官的離去,站在那伸出一隻手,也不知道是要送人再見還是要說啥。

    陳烈稱呼“營副”,這是兩軍的區別,藍軍叫副營長,國軍叫營副,職責上的區別不大。

    此時的陳烈需要向上級報告,53營裏就有電報,顯然他不能使用了,隻能走。

    ......

    張學良已經返回奉天,此時的金廈基地(金門廈門)最高指揮官是馮庸。馮庸是東北空軍副司令兼空五軍的軍長,為什麽選他做基地司令呢?第一在基地裏他的軍銜最高是中將,第二,此時金廈基地的作戰行動基本上是以空軍為主,特別是對廣東戰場的支援。馮庸負主要的軍事責任,也就被任命為基地司令了,副司令就留給海軍將領了。

    抗聯軍的臨時指揮部是東北、南京和出兵的其他派係共同組成的,司令是陳誠,副司令是馮庸。得到抗聯部隊出事的電報後,馮庸立即向奉天報告,請示方略。

    奉天大帥府,在張作霖的書房裏,他與趙三本也是焦急地商議對策。

    張作霖說道:“哎,這事挺麻煩,搞不好會有人打退堂鼓啊!國內的不同派係經常有齷蹉,特別是國軍和藍軍,他們打了很多年,互相罵匪,個別的人物還會有私仇。今天雖然是友軍了,並且人家是去援助去幫忙的呀?可舊仇恨也是深入骨頭。今天又麵臨著軍權的爭奪,就難免有過分的表現呐。這讓我想起來幾年前我們曾經組織過的誌願軍,那也是多派組合的軍隊呀?三本你那時候在誌願軍,你說說誌願軍為什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呢?”

    趙三本:“大帥剛才說的這兩家多年結的仇應該是主要原因。當年誌願軍中的各派也有曆史結怨,可為什麽沒有發生衝突呢?我想到幾個原因。第一,誌願軍的總指揮部是咱們東北軍組建的,可是各派係派來部隊中的各級軍官咱們沒撤換,他們自己派誰就是誰,咱們尊重他們的任命,這就讓他們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了。第二,在誌願軍裏,各部帶來的原有裝備咱們都封存了,然後拿出更好的裝備重新武裝他們。還有在軍餉和生活待遇上都按咱們的標準,比他們原來都提高了不少。裝備好、生活好、軍餉多,當然軍心也就更穩定啦。第三,還有一條是藍軍比較特別的,他們很注意官兵的思想教育,這是其他派係沒有的。當年的誌願軍裏沒有藍軍的部隊,咱東北軍也不計較各派有什麽信仰。因此誌願軍裏邊就沒有大的問題。”

    的確當年誌願軍中沒有出現嚴重的衝突,雖然不同派係也會存在矛盾,可都沒有激烈的舉動,總體上是和諧的。

    張作霖問道:“藍軍方麵的教育叫什麽政治,也聽說過,有那麽嚴重嗎?當兵的多數就是文盲老粗,他們能懂得什麽?要說訓導士兵,咱東北軍也有嘛,咱們也有政訓官嘛。你說不同,能有什麽不同呢?”

    趙三本:“大帥,我們部隊的教育是以文化學習為主,是識字讀書明理。要說忠誠教育也有,與藍軍相比就太簡單了。”

    張作霖:“對呀,咱們就是訓導士兵:吃我張家的飯,聽我張大帥的話!”

    他這個說法讓趙三本也笑起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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