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節 情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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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蔣緯國有點發愣,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甚至懷疑姚夫人“背錯台詞了”。
姚夫人顯得很同情、很心疼地看著蔣緯國,歎息道:“她還沒離婚呢,怎麽跟你回南京啊?”
“什麽?”蔣緯國在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差點兒當場吐血,他險些就一跳三丈高,“姆媽,你沒開玩笑吧?”他在心裏哭笑不得,“搞什麽?這也太狗血了吧?這不可能吧?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不是,蔣緯國的初戀女友是一個結了婚的並且還沒有離婚的女人?是一個有夫之婦?這混蛋勾搭別人老婆?”他忍不住想起了後世網上的一個笑話:單身狗如何在過年時對付七大姑八大姨的“有女朋友了嗎?怎麽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啊?”這個虐心問題,正確回答是“我女朋友還沒離婚呢”,立刻扭轉局勢,百分之百粉碎掉七大姑八大姨的魔法攻擊。
姚夫人沒有開玩笑,蔣緯國的初戀女友施利聆確實已經名花有主了。在四年前的1932年,施利聆經人介紹與一富商子弟相識,然後在三年前的1933年於上海結婚,婚禮是由她姐夫馮耿光一手操辦,甚至,施利聆現在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她在前年1934年生下一個男孩。蔣緯國跟施利聆確實是在蘇州認識的,但認識過程並不是他剛才自作聰明猜測的那樣,情節更加狗血。眾所周知,民國時期的人結婚都比較早,所以施利聆丈夫在娶了老婆後繼續上學,他上的就是蔣緯國此時上的東吳大學,換句話說,施利聆丈夫是蔣緯國的同學(現任蔣緯國頓時在心裏大叫:我操!泡同學老婆,蔣緯國,你真他媽的有種!)。施利聆結婚後沒有上班,她當然不需要工作,她大姐夫和她夫家都是有錢人,所以她隻需要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在去年1935年,施利聆跟丈夫一起去東吳大學參觀生物實驗室,邂逅了蔣緯國,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沒多久,施利聆一位好友的祖母過六十大壽,施利聆參加了,而姚夫人跟那位過六十大壽的老婦人是好友,所以帶蔣緯國也參加了宴會,導致蔣緯國和施利聆第二次見麵。蔣緯國對施利聆一見鍾情(現任蔣緯國在心裏大罵,禽獸!你怎麽能對人家老婆一見鍾情呢?這跟西門慶有什麽區別?),並且姚夫人也非常喜歡施利聆,有意地撮合蔣緯國和施利聆(現任蔣緯國聽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兩眼發直地看著姚夫人,心想道:有你這麽當媽的嗎?媽媽希望兒子找到一個好姑娘,這是人之常情,但你這個媽明明知道那個好姑娘已經嫁人了,並且還有一個孩子,你居然還希望並撮合自己兒子跟那個姑娘在一起?說輕點,你簡直就是在教唆兒子學壞,說重點,你根本就是在拆散人家的家庭嘛!這跟王婆有啥區別?你怎麽不教唆施利聆給她老公下毒呢?讓你兒子當民國版西門慶算了!),於是,蔣緯國喜歡施利聆,姚夫人也喜歡施利聆,而施利聆因為整天在家裏當太太,無所事事,生活寂寞孤單,所以也動心了。姚夫人隔三差五就派人開車把施利聆接到南園聊天打牌,從而為她和蔣緯國製造約會機會(在現任蔣緯國看來,姚夫人此舉簡直跟拉皮條沒區別),事情最後水到渠成,已經嫁人的施利聆成了蔣緯國的初戀女友(現任蔣緯國惡狠狠地想道,這分明就是炮友嘛!),並且這件事已經是東吳大學裏的公開的秘密。
聽完姚夫人的講述後,蔣緯國走到外麵,點起一根香煙。
竺培風和姚金河走過來,問道:“建鎬,你真的要跟四小姐分手嗎?”
蔣緯國沒說話,他心裏則是跳腳大罵:“這是什麽狗屁情節啊?就是後世的三流網絡寫手都不敢這麽寫啊!真的假的?蔣緯國第一任妻子是石靜宜,第二任妻子是邱愛倫,怎麽突然冒出一個施利聆?並且這個施利聆還是有夫之婦!並且,這女人還有一個孩子!別開玩笑了!”他渾身發毛,“可惡的蔣緯國!你個禽獸!你泡妞也就算了,居然還泡別人老婆,並且泡的還是你同學的老婆!你個人渣!媽的,現在丟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怎麽收拾?我去你大爺的!”
蔣緯國懷疑這事是假的,但事實是:這是真的。在後世1995年,中國檔案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叢書《四大家族秘史》,其中一本《蔣氏家族秘史》(另外三本自然是宋氏、孔氏、陳氏),裏麵寫道:“…蔣緯國的初戀"qing ren"施利聆小姐因一次患病,撒手西歸。”結果該書正式發行後,蘇州市人民法院接到一紙訴狀,遞狀人就是《蔣氏家族秘史》書裏聲稱已經“撒手西歸”的施利聆。施利聆是真實存在的,她控告中國檔案出版社胡說八道,因為中國檔案出版社說她已經死了,實際上她還好端端地活著,但是,施利聆並沒有反駁她是蔣緯國初戀"qing ren"的說法。同時,正在台灣的蔣緯國知道施利聆還活著後激動不已,多次試圖來大陸找她,但沒有結果。
“不會吧…”蔣緯國渾身冒汗,“狗血!真他媽的狗血!”
姚夫人走到蔣緯國身邊,滿臉於心不忍地看著他:“建鎬啊,唉,這都是我的錯啊!現在,你喜歡四小姐,四小姐也很喜歡你,我原打算等時機成熟了,再等四小姐跟她丈夫正式離婚,然後看著你們倆真正地在一起,可是…你現在要退學回南京了,事情現在可怎麽辦才好啊…”她顯得愧疚不已、擔憂不已。
蔣緯國鬱悶地看著姚夫人,暗想:“還不是你亂牽紅線的結果?”他嘴上說道:“這個嘛...分了的話,雖然我很心痛,但這對她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啊!畢竟她是有老公的,我隻能祝福她以後家庭美滿了…”蔣緯國一邊口拙舌笨地背台詞,一邊再次大罵前任蔣緯國的缺德,泡妞就泡妞嘛,跟人家老婆偷情,並且那個男人還是你同學,你要臉不?你做人也太無恥了!
姚夫人歎口氣,沒說什麽。
蔣緯國因為感到“惡寒”而打了個冷戰,此時,天色已晚,夜幕降臨。傭人們準備好了晚飯,滿腹思緒的蔣緯國心不在焉地跟姚夫人一起吃了晚飯,然後回到自己臥室裏並關上門,坐在書桌前,打開台燈,懷著莊重的心情,他攤開一疊紙,開始認真構思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我是蔣緯國,現在是1936年7月7日,還有一年就要爆發中日全麵戰爭了;
我具備兩大優勢,一是擁有“未卜先知”的超時代思想,二是有個全國最高領袖的父親;但是,我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時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急迫,我隻有短短一年的時間。可惡!為什麽就不能多一點?要是給我十年時間,哪怕五年、三年,那該多好!我就有足夠時間進行各方麵的準備了!算了,沒有如果,麵對現實,我隻有一年,那麽,我該如何充分把握這一年的時間呢?
首先,我需要錢,大量的錢,越多越好的錢。西方有句諺語,打仗,第一需要錢,第二需要錢,第三還是需要錢。沒有錢,什麽都幹不了。所以,我要開始斂財,不擇手段地搞錢,但我怎麽搞錢呢?跟我那個便宜老爸蔣介石要?肯定行不通,跟他要個幾千幾萬去花天酒地是沒問題的,可我需要的是幾百萬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我要建立一支現代化的強大軍隊,還要建立兵工廠和戰時軍工體係,蔣介石哪有那麽多錢,他要是有那麽多錢,他自己就做了。
如何搞到很多很多的錢?這是我的當務之急,也是我麵臨的頭等大事。戰爭時期,什麽最值錢?做什麽最賺錢?糧食?這個就算了,賣糧食賺錢太慢了;軍火?拉倒吧,我自己還急需軍火呢!醫藥?也是死胡同。要不,讓蔣介石給我安排一個肥缺美差,貪汙?搜刮民脂民膏來撈錢?後世一個村長都能貪汙幾個億呢?蔣緯國苦笑,別胡思亂想了,認真地想辦法。
開礦?行不通!中國的礦產資源大多數在北方,眾所周知,東北有鐵礦和石油,山西有煤炭,但東北已經在日本人的手裏,山西在抗戰爆發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全麵淪陷,有屁用啊!我在二十一世紀既不是地理學家也不是國土資源部的官員,哪裏會知道中國南方什麽地方有什麽礦。況且,開礦需要四樣東西,啟動資金、機器設備、技術專家、時間,我一樣都沒有。
學習一下孫殿英,盜墓?這個勾當雖然罪惡了一點,但如果真能搞到鈔票,對死人不敬也無所謂了,不過,這個辦法貌似同樣行不通,我哪裏記得那麽多古墓,我又不是摸金校尉,我記得最著名古墓的就是位於河北境內的清東陵和位於陝西境內的秦始皇陵了,但是,河北此時局勢複雜,那裏是西北軍餘脈宋哲元的地盤,另外,中日戰爭爆發後,河北省首當其衝,早晚跟山西省一樣也落入日本人手裏,發掘清東陵不但容易東窗事發,也會導致清東陵徹底被毀壞;秦始皇陵在西安市郊區,並且陝西省在抗戰中沒有被日軍侵占,挖秦始皇陵有可能,但是,我挖出兵馬俑後賣給誰啊?首先,這是破壞國寶,萬一挖出來後,西安遭到日軍飛機轟炸,秦始皇陵豈不是毀在我手裏了?其次,眼下的考古技術和保護文物的技術肯定比不了後世,現在就發掘,必然會破壞秦始皇陵,並且眼下局勢動蕩,秦始皇陵繼續呆在地下肯定遠遠好過現在就被我挖出來;發掘古墓雖然比開礦簡單,但也需要資金、設備、專家、時間。
種鴉片?製毒販毒?這個嘛,倒也不是不行,為了祖國,我不介意飲鴆止渴、自甘墮落,成為二十世紀的全球頭號毒梟,但我沒有時間啊!種鴉片不能揠苗助長,時間畢竟太緊張了!
搞科技發明?這個也算了吧!我發明什麽?我能發明什麽?我又不是理科天才,上學時學到的那些理科知識早還給老師了,難道我發明電腦和互聯網,然後變成中國的比爾蓋茨?
台燈下,蔣緯國絞盡腦汁、冥思苦想,越想越煩惱,越想越沮喪,因為他發現自己不但需要大量的錢,並且還需要在短時間內就弄到大量的錢。蔣緯國必須“一夜暴富”,最麻煩的是,蔣緯國急需的這種“一夜暴富”可不是中彩票那種飛來橫財能比的,即便買彩票中個五百萬,對蔣緯國來說根本沒用,五百萬能買幾輛坦克?能買多少槍多少炮?蔣緯國需要的不是幾百萬,而是幾千萬甚至幾個億,因為戰爭的消耗根本是天文數字,一發迫擊炮彈就是一個農民種一畝地的一年收入,一場戰役、一場戰爭,要多少發炮彈?多少飛機?多少坦克?多少大炮?多少資金消耗?數字大得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都說金錢是萬惡之源,但離開錢,想做什麽事都是難如登天。
“煩!煩!真他媽的煩!”感到束手無策的蔣緯國丟掉紙筆,看著天花板,仰天長歎,“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在短時間內撈到大筆鈔票?老天啊,給我掉下來一噸黃金吧!隻要不砸到我就行了!”蔣緯國苦笑不已,穿越到陌生的時空後,如何快速發家致富?這是一個大難題。
就在蔣緯國一籌莫展、頭痛不已的時候,敲門聲響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