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堅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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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上午七時,南京,江南岸的下關碼頭和江北岸的浦口車站。
汽笛轟鳴,江濤陣陣、北風習習,人聲鼎沸、哭聲震天,南京的最後一列火車和最後一班輪船即將正式離開南京。從此刻開始,南京完全是一座軍城,即將迎來山河變色的大戰。
碼頭上和車站上都是天地動容的畫麵,可能蒼天也受到了感染,南京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提前一個月就來了,並且是雨夾雪,冰雨在寒風中從天而降,冷雪在寒風中漫天飛舞,更是給南京增添了一股肅殺而悲壯的氣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幾乎蓋住了火車和輪船的機械轟鳴聲,以及風聲、濤聲、雨雪聲。南京的二十萬軍民大多數都是有家人的,並且基本不會帶著家人一起留在南京,所以每天每夜都有令人心碎的離別,丈夫送走妻女,兒子送走父母,另一方麵,南京的二十萬軍民並非都是南京本地人,很大一部分來自外地,平民裏約一半是南京本地人,約一半來自蘇南其它地區,也有一些來自蘇北或外省,軍人更是天南海北都有,比如川軍、桂軍、滇軍的官兵們。本地軍民灑淚告別家人,外地軍民灑淚告別特地過來看望自己的家人。所有人都明白,南京的離別基本就是生離死別,留在南京的人和離開南京的人基本就要陰陽相隔,因此無不抱頭痛哭。上萬人的哭聲,匯聚成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巨大聲浪。
德國西門子公司中國分公司高級職員、德國納粹黨南京分部部長約翰·拉貝在他的《拉貝日記》裏寫道:“…下關碼頭和浦口車站的哭聲響徹南京全城,但不是悲慘或痛苦的哭聲,而是悲壯和奮勇的哭聲。上萬人一起放聲哭泣,震耳欲聾、攝人心魄,但在這股滾滾雷霆般的哭泣聲浪中,我聽不到悲痛、傷心、絕望、恐懼,我隻聽到了…應該說,我感受到了這股哭泣聲浪中蘊含著一股憤怒無比的、破釜沉舟的力量。這是一種咆哮,不是怒吼或呐喊出的咆哮,而是哭泣出的咆哮,讓我這樣的局外人完全地被震撼到了。盡管我是德國人,我卻也激動得熱血沸騰,到處都是人性放射出耀眼光芒的偉大畫麵。一名中國軍人把他的一件陳舊衣服交給即將離開南京的他的父母,他說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我肯定是要死在南京的,並且我的屍體也很有可能不會被運出南京,更加不可能被送到老家了,你們回去後,把這件衣服當成我,安葬在我們家的祖墳裏吧!’他眼睛裏流出淚水,然後對父母跪下來,說道‘尊敬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兒子不孝,不能給你們養老送終了,請你們原諒’,說著,他對父母分別磕了三個響頭,他的母親捂住嘴,嗚咽著哭泣,已經說不出話,他的父親雖然同樣滿眼淚花,但卻顯得非常激動地說道‘兒子,你好好幹吧,狠狠地打日本鬼子,我和你母親能有你這麽了不起的兒子,這輩子死而無憾了,咱家也出了一個精忠報國的英雄了,很好啊’;一名年輕的中國姑娘在拉扯著一名同樣年輕的中國軍人,兩人是夫妻關係,妻子並非要拉走丈夫,而是要留在南京陪伴丈夫,丈夫強忍住眼淚,對妻子說道‘你要留下來,肚子裏孩子怎麽辦?為了孩子,你快離開吧!我死在南京後,你重新嫁人,我不會怪你的’,妻子淚如雨下地說道‘你要是死了,我給你守一輩子的活寡’;…火車和輪船上除了滿載著最後一批離開南京的人外,還裝著幾十萬份遺書、遺物、紀念品等物。在火車和輪船出發時,鐵路上、江岸邊,大批留在南京的中國軍人、中國平民哭喊著拚命奔跑,好像要追上火車或輪船似的,火車上和輪船上的離開南京的軍民家屬們無不淚飛如雨地伸出手,火車的車窗和輪船甲板上盡是密密麻麻地伸出來的手臂。世界上還有什麽比這幕畫麵更加壯觀和震撼人心的呢?…”
“走了好!”別人在離別時無不悲痛欲絕,隻有蔣緯國很高興,因為他父親蔣介石走了,其實並不是什麽壞事,“這樣他就沒法瞎指揮了!”蔣緯國十分達觀地想道。
南京城的遠處開始響起了第一陣延綿而沉悶的炮火聲。
近半城區已經化為殘垣斷壁的鎮江,一麵麵在雨雪中已經濕漉漉的太陽旗隨著寒風而有氣無力地招展著,其中,最大的一麵飄揚在原是縣政府所在地的一棟江南式大宅子的上空。大宅子的正堂大廳內,日軍華中方麵軍總司令官鬆井石根大將、方麵軍參謀長石原莞爾少將、第三軍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將、第四軍司令官畑俊六中將、第五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王中將等七八名方麵軍高級將領正匯聚一堂,召開著戰前會議。
“南京,在支那軍的苦心經營下已是一座大城堡。”鬆井大將神色間五分亢奮五分陰鬱,亢奮是因為他終於夢想成真了,終於迎來了對南京的攻擊作戰,陰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南京並非好捏的軟柿子,接下來的戰事注定會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惡戰、苦戰、血戰,這不得不讓他躊躇滿誌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層陰霾,態度和語氣裏都少了驕橫、狂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謹慎、沉穩、冷靜,“多田次長(參謀本部次長多田駿中將)說南京是一個‘放大的旅順’,雖然此說法略有些偏頗,但我們對南京的攻擊確實可以參考日俄戰爭期間的旅順戰役,因此,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地集中我們的重武器火力,重點就是陸軍的重炮和海軍的艦炮,隻要我們在炮火上壓住支那軍,那我們用排山倒海的炮彈砸開南京的堅固外殼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旅順戰役中的日軍在前期由乃木希典指揮,乃木希典隻知道用人海戰術,結果被俄軍的炮群、機槍群殺得人仰馬翻、死傷無數,在後期由兒玉源太郎指揮,兒玉源太郎拋棄步兵人海戰術,竭盡全力地集中日軍的火炮,效果立刻立竿見影,僅用了八天時間、僅付出六千二百餘人的死傷代價就攻下了旅順的製高點203高地,繼而迅速地拿下了旅順。鬆井石根是攻堅戰專家,他對旅順戰役這場經典的要塞攻防戰研究了無數遍,自然很有心得。
“但支那軍也已注意到了這一點。”畑俊六中將說道,“支那軍在南京城周圍五座山上修建了五座山頂炮群,特別是南京地區第一製高點紫金山,更是重中之重,支那軍那些山頂炮群不但可以居高臨下、占盡地理優勢地轟擊皇軍,射程完全覆蓋方圓十公裏的範圍,並且支那軍那些火炮都藏匿在山體內,具有非常良好的隱蔽性和非常堅固的抗打擊性,敵我雙方炮群若是展開對轟,他們炮群怕是毫發無損,皇軍炮群則完全是活靶子。第六師團在上次的試探性進攻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那就讓航空兵部隊對其施行空中打擊!”鳩彥王中將神色緊繃地道,“用鋪天蓋地的炸彈,把那五座山都夷為平地!”
“辦不到的!”畑俊六中將搖頭,“支那空軍飛機以戰鬥機為主,並且都裝備著德國人提供的性能世界一流的戰鬥機,一架支那軍的bf-109戰鬥機可在空戰中對付三架皇軍飛機,如果我們出動大規模的轟炸機群,支那軍戰鬥機群會給我們造成極大損失,此法得不償失。”
“那就夜間轟炸!”鳩彥王中將臉上殺氣騰騰。
“還是行不通!”畑俊六中將再次搖頭,“帝國陸軍航空兵部隊並不具備進行夜間精確轟炸的能力。我們應該放棄飛機,把重點放在火炮上。”
“我看…”柳川中將說道,“還是依靠海軍吧!隻要海軍戰列艦隊抵達南京附近的江段,就可以用長門號、陸奧號的410毫米主艦炮徹底把南京城夷為平地!”
“但海軍艦隊目前無法開到南京附近江段。”畑俊六中將苦笑,“海軍艦隊開入長江後,頂多開到江陰,就不能再前進一步了。江陰已被支那軍用上百艘沉船、上千顆水雷、上萬噸石頭給完全堵死了,想要重新疏通江陰的水路航道,必須要花很長時間,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不止如此,支那海軍的布雷部隊還會在南京、安慶等長江上遊不停地把水雷投入長江,順流漂到江陰等下遊江段水域,支那海軍的魚雷艇和支那空軍的俯衝轟炸機也會對帝國海軍艦隊造成很大威脅。”他歎口氣,“你們也是很清楚的,在上海戰事期間,海軍為了援助我們陸軍,付出了不小力氣,也遭到了很大損失,海軍方麵現在對我們怨聲載道,甚至厭惡我們說我們陸軍拖累了他們,因此,在南京戰事期間,海軍肯定不會太積極地援助我們。”
“豈有此理!都是帝國軍隊,怎能如此各懷鬼胎?”鳩彥王中將怒不可遏,“你們放心!我會請天皇陛下親自對海軍下令的,讓海軍全力以赴地配合我們陸軍!至於江陰航道的疏通問題,其實也很簡單!”他滿臉凶光,“抓幾十萬支那人,讓他們去幹!幹不了,統統都殺掉!我就不信他們不賣力!支那人多得就像蒼蠅,我們在支那境內作戰還會發愁沒有勞動力嗎?”
“皇軍可以在南京戰事中大規模地使用特種彈(毒氣彈)。”柳川中將說道,“必定能夠收到很大效果,至於支那軍的山頂炮群,皇軍可以大規模地夜間攻擊,分散兵力、多路齊擊,使其山頂炮群顧此失彼、分身乏術。”
“柳川將軍,您忽略了支那軍的防禦工事了。”畑俊六中將說道,“根據帝國情報部門得到的可靠而詳實的情報,南京支那軍在精神上都是鐵杆死硬分子,兵員素質非常高,幾乎都是參加過實戰的老兵,意誌頑強、技能過硬,單兵武器也非常強大齊全,輕機槍、迫擊炮、擲彈筒已普及到排乃至班,近戰火力完全不遜於皇軍。倘若我們在夜間攻擊,結局還是十分不利於皇軍,皇軍密集攻擊,支那軍炮群肯定就會進行炮火覆蓋,皇軍分散攻擊,支那軍則可以依托其高度堅固完善的塹壕工事、碉堡火力點與皇軍硬碰硬,雙方傷亡比例幾乎肯定會不低於一比一,若犧牲兩個甚至三個皇軍才殺死一個支那軍,皇軍自然就大大地不劃算了。”
“可否使用精幹小股部隊進行滲透突襲?”柳川中將再次出主意。
“很抱歉,這一招恐怕依舊沒什麽太大的效果。”畑俊六中將歎口氣,“根據帝國情報部門得到的可靠而詳實的情報,南京支那軍總部已對南京城內的支那軍民實施了非常嚴厲和非常嚴密的‘保甲製度’,皇軍偽裝成支那軍、支那難民而混入城內的部隊遭到非常嚴重的搜捕打擊,所剩著為數不多,基本上很難形成氣候,隻有一些暗中歸順帝國的支那人(漢奸)還在城內潛伏隱藏著,但他們同樣也很難有所作為,因為他們身邊的支那軍民在時時刻刻地進行互相監視、互相舉報,一有異動,立刻就會暴露並遭到搜捕。”
“莫非南京城真的是無懈可擊的?”柳川中將頓時煩躁起來。
“無懈可擊?”鳩彥王中將重重地冷哼一聲,“哪怕南京城是用鋼鐵做的,皇軍照樣能將其砸成齏粉碎渣!”
“石原君…”鬆井大將望向一直沒開口的石原莞爾,“你有何高見?”
現場的高級將領裏,鬆井大將、柳川中將、鳩彥王中將等人都極力支持打南京,石原莞爾和畑俊六中將是反對打南京的,畑俊六中將勉強還願意參加討論,石原莞爾則再三緘默、一言不發,因為他心灰意懶,甚至是心灰意冷,他原本希望日軍打下上海就停手,卻沒想到打下上海“居然還真的”打南京了,他在東京期間去找杉山元大將,有些憤怒地暗示性指責對方“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杉山元大將在勃然大怒之下說道:“我本打算讓你回家養老的!之所以讓你繼續擔任鬆井大將的參謀長,是念你在上海戰事中有些功勞,給你繼續報效帝國、盡忠天皇的機會!如果你不滿意,那你現在就可以脫下軍裝了!我給你發雙倍的退伍補助金!怎麽樣?閣下滿意否?”
懷著巨大的失望和焦躁,石原莞爾隻得忍氣吞聲地重回中國戰場。
心情極度糟糕且極力反對打南京的石原莞爾在這場會議上心不在焉,並且也懶得發言,但麵對鬆井大將的詢問,他隻好開口:“首先,我認為我們必須做好最充分的準備才能開戰…”
“石原君!”鳩彥王中將不冷不熱地道,“在你發言前,我先提醒你在發言中不要跑題,這場會議的主題是如何拿下南京,僅此而已。”石原莞爾一直在據理力爭地聲稱南京不能打,並且東奔西跑,反複遊說各個高層人員,使得像鳩彥王中將這樣極力主張打南京的人都對他愈發感到討厭了。
石原莞爾不得不再次忍氣吞聲:“南京是堅城,急切間肯定拿不下來,我們要做好持久作戰的準備,並且,南京並非一座普通的城市,可以說,它是支那戰場上的台風眼,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我們還要做好在整體戰局上作戰的準備。真要打南京的話,我個人覺得首先是要做好完全準備,其次是盡量把守城敵軍引出城來,實際上,這兩者是可以同時展開來的。”
“石原君,說說你的看法。”鬆井大將對石原莞爾的戰略頭腦是十分欣賞的。客觀上講,石原莞爾是一個優秀的戰略家,但不太算是戰術家和軍事家,因此他的戰術構思風格是大開大合,擅長從戰略角度思考戰術問題。
石原莞爾說道:“南京是華東地區支那軍的精英和精華的匯聚地,自然而然,南京外延各支那軍部隊目前都是非常疲弱的,皇軍雖然在上海戰場上損失不小,但元氣未傷,仍具備強勁而強韌的戰鬥力,所以…”
“所以繞開南京、避開南京?對蘇北、皖南、浙北展開進攻?”鳩彥王中將譏諷道,“石原君,我已經提醒過你,不要跑題。你看看你,剛開口就把話題扯到了你一直在賣力兜售的那套所謂的‘中策’上了!”
“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石原莞爾忍住心頭不快,“我想說,越過南京打武漢!”
“哦?”鬆井大將、柳川中將、畑俊六中將都心頭一動。“胡扯!”鳩彥王中將怒道,“這不還是換湯不換藥嗎?我已經說過了!南京必須打!這是天皇陛下的聖意!”
“打武漢就是為了打南京!”石原莞爾提高聲音,“我相信,支那軍在南京下了這麽大的血本和這麽大的力氣,肯定是巴不得我們去打!去碰壁!去碰得頭破血流!所以我們故意虛晃一槍、聲東擊西,越過南京,集中力量打武漢!諸位請想一想,支那軍高層見我們居然放棄打南京,轉而進攻在實質上已是支那臨時首都的武漢,豈不是會大失所望且驚慌失措?武漢現在的支那軍防禦部隊基本上是從上海、南京撤去的,師老兵疲、難以再戰,同時肯定在武器、彈藥、物資等方麵上都十分匱乏,我相信,隻要有兩個師團兵臨武漢城下,就足以讓武漢陷入倒懸破城危機中!同時,皇軍順著長江越過南京打武漢,後方運輸線就會暴露在南京支那軍的眼前,到時候,南京支那軍必定會主動出擊!我們再守株待兔,趁機反戈一擊,一口一口地吃掉南京支那軍的有生力量!那時,主動權完全在我方手裏,南京支那軍不出擊,武漢可能不保,出擊,等於從烏龜殼裏伸出腦袋挨刀!同時,皇軍再加派人手,清理江陰的長江水道,讓帝國海軍艦隊能開到南京附近江段,這樣,雙管齊下、一舉兩得!那那時候…”
“扯得太遠了!”鳩彥王中將十分不悅地道,“打南京就是打南京,一下子扯到武漢去!交戰區域直接擴大好幾倍!石原,我覺得你不應該看地圖指揮作戰,你應該拿著地球儀指揮作戰,這樣才符合你的‘大戰略思想’!”他在"chi luo"裸地譏諷石原莞爾。
石原莞爾忍無可忍、險些發作,鬆井大將急忙暗暗地拉住他的衣角。
鳩彥王中將冷哼一聲:“此舉根本就是畫蛇添足、脫褲放屁!石原,你直接把話說清楚,按照你的這個構思,什麽時候才能拿下南京?”
石原莞爾板著臉:“前期起碼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等江陰水道被清理完畢並且南京城支那軍被引誘出來、被消滅大批後,才能真正地展開攻城作戰…”
“荒唐!”鳩彥王中將徹底怒了,“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什麽時候才能讓帝國太陽旗飄揚在支那首都的上空?全世界都在看著!全日本都在等著!包括天皇陛下!都在等著捷報!我們卻如此大費周章、毫無進展!還有,你這樣拖下去,南京城的支那軍就能準備得更充分!你想過這一點沒有?”
石原莞爾不客氣地道:“很抱歉,殿下,急於求成的代價就是損失慘重且一無所獲!”
“我急於求成?”鳩彥王中將怒不可遏,“我看你是自作聰明!貽誤戰機!”
“石原君…”鬆井大將搖頭歎息道,“南京之戰,確實不能拖下去,如果拖上好幾個月,即便南京被皇軍攻克,支那軍在戰略上和政治上也贏了。”
“大將閣下!”石原莞爾憂心忡忡地道,“急於求成真的會損失慘重的!難道我們隻花一個月時間就攻克南京但卻付出二三十萬人的傷亡,那樣的勝利也算勝利嗎?”
“是啊,如何減輕皇軍的傷亡,也是不容忽視的大問題啊!”畑俊六中將深以為然,“皇軍如果在南京之戰中損失太大,也是得不償失的慘勝,同樣正中支那人下懷。”
“帝國已在台灣、朝鮮組建了台灣軍2個旅團、朝鮮軍3個師團。”柳川中將說道,“可以讓台灣軍和朝鮮軍給皇軍打頭陣…”
畑俊六中將搖頭:“不能太依賴他們。台灣軍雖然在上海戰事中表現不錯,但台灣畢竟人口不多,並且台灣以前是支那的一部分,使得不少台灣人還在心裏認可支那;至於朝鮮軍,朝鮮軍雖然跟支那人毫無血緣關係,但朝鮮軍是被迫服從皇軍的,怕是士氣不高、戰力不堅,因此,戰鬥主力主要還是依靠我們本土的皇軍,隻有我們本土皇軍將士才會既忠誠又勇猛。”
“說來說去都是廢話!”鳩彥王中將拍案而起、怒發衝冠,“畏手畏腳的,如何打勝仗?帝國大軍既已兵臨南京城下,直接攻城才是首要之事!”他望向鬆井大將,“大將閣下,立刻開戰吧!我倒想看看,南京是不是真的那麽難打!”
鬆井大將反複地思考著,點了點頭,不管南京究竟難打到什麽程度,總要試一試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