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黃沙百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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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喀什湖中部偏東的一段湖麵上,上百艘木筏正在以艦隊劈波斬浪之勢橫渡著湖泊,而在岸邊,更多的木筏還在製作中,大批南京軍官兵在各司其職地忙碌著,有的在湖畔砍伐樹木、采集蘆葦,製作成木筏,有的把軍械裝備、武器彈藥、輜重物資裝上木筏,或者小心翼翼地開動著汽車,把汽車開上木筏,乘上木筏的官兵奮力揮動木槳,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一支竹篙耶,難渡汪洋海,眾人劃槳喲,開動大輪船;
一棵小樹耶,弱不禁風雨,百裏森林喲,並肩乃歲寒;
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萬,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連;
同舟嘛共濟海讓路,號子嘛一喊浪靠邊,百舸嘛爭流千帆競;波濤在後,岸在前。...”
官兵們齊聲高唱著海軍黃河艦隊軍歌《眾人劃槳開大船》(蔣緯國某次無意哼出來的),揮汗如雨地劃著槳,由上百艘木筏組成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飛馳在這片曾經屬於中國但被蘇俄霸占、眼下又通過鐵血征戰而奪回來的西域大湖上。湖麵上軍旗獵獵、軍歌飛揚,戰意衝天。
漢斯·萊奧哈特是蔣緯國當初建立第918團和第128團時從德國聘請來的裝甲兵教官兼顧問,眼下他已是德國軍方在華的高級觀察員之一,主要在蔣緯國的嫡係主力部隊裏活動。渡湖作戰展開時,漢斯·萊奧哈特就在湖邊觀看著,事後,他用充滿感情的語氣描述道:“夕陽西沉,晚霞滿天,在黃昏的黯淡而金色的陽光中,大批的中國軍人正在渡河,湖麵上波光粼粼,渡河比較麻煩,因為沒有舟船,所以中國軍人們就地製作木筏,他們工作得非常辛苦,砍伐木頭、刨磨木板、捆綁木材...手套很快就磨爛,無數雙手仍然在不停地忙碌著,磨出了血泡,兩手鮮血淋漓地繼續忙碌著,工作強度很大,但他們沒有任何怨言,互相加油地鼓勁,高聲唱著歌曲,臉上是一種投入的專注和看到工作完成時的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長官下達命令,他們沒有絲毫的討價還價,全心全意地完成任務。木筏出發後,劃動木槳的中國軍人因為燥熱和大量出汗而紛紛脫掉軍裝,"chi luo"著上身,露出健壯而充滿體魄的肌肉,奮力劃槳,流滿汗水的肌肉上反射著夕陽的光澤,就像一種不屈不撓的力量和精神的展現。戰鬥很艱苦,環境很惡劣,待遇也並不高,但這些中國軍人卻毫不在意,他們滿麵陽光般的笑容,高聲地唱著歌,滿腔熱情地進行著手裏的事。我對他們肅然起敬,因為他們、這個民族的精神確實令人尊敬,特別是他們那種吃苦耐勞、承受苦難的忍耐、堅韌不拔的意誌,都是世界一流的。中國人似乎是世界上最擅長‘忍’的民族,麵對各種困難,他們可以一直忍下去,直到忍無可忍的爆發,因此他們擁有苦中作樂的精神,雖然有人批評這種精神是一種軟弱、一種奴性,但必須承認,這種精神也使得中國人可以像機器人一樣在最艱難、最惡劣、最差等的情況下積極而勇敢地堅持下去。日本人也有這種類似的精神,但跟中國人不同,中國人的這種精神更像是品格,日本人的那種精神更像是本性。世界很奇妙,不同的曆史、環境、原因造成了不同民族都具有獨特的性格,德意誌就像鷹,一直渴望能夠飛到最高的地方,意大利人像豬,雖然也具有優點,但更多的還是好吃懶做,俄國人像熊,殘暴貪婪,日本人像狼,堅韌凶狠,至於中國人,我覺得像牛,中國人跟牛一樣酷似,溫順、勤奮、聰明、吃苦耐勞、服從性好、廣泛分布、適應力很強、對飲食待遇不挑剔,但牛跟羊不同,羊隻會溫順,牛卻不隻是溫順,牛無疑是溫順的,但牛也是會發怒的,發怒的牛,特別是一群發怒的牛,則是可怕的,就連猛虎雄獅也無法抗擊憤怒的牛群,這不也是中國人跟牛的又一個共同點嗎?今日的中國人,就像一群團結起來的、憤怒的牛,無所畏懼、勢不可擋。...”
以第17師第18旅為主力進行加強,南京軍一萬三千餘官兵使用木筏橫渡巴爾喀什湖,繼而不眠不休地強行軍兩百多公裏,成功地出現在了湖東戰場上蘇軍的西北部側後方。區區一萬三千餘南京軍,自然對蘇軍無法造成實質性威脅,但渡湖部隊把一百幾十輛汽車偽裝成坦克,飛沙走石地在蘇軍側翼進行遊弋活動,不得不給蘇軍造成了極大的恐慌。接到報告的普爾卡耶夫大為震驚,由於蘇軍沒有製空權,無法準確掌握南京軍的動靜和情況,導致普爾卡耶夫不清楚出現在己方側翼的這支南京軍奇兵到底有多少兵力,估算來估算去,得出了“不低於兩萬,甚至達到三萬以上”的結論,至於這支南京軍擁有的“坦克”,普爾卡耶夫非常懷疑“其實是假的”,但他不敢冒險,萬一是真的,擁有一百多輛坦克的兩三萬敵軍,足以對蘇軍造成重大打擊甚至是致命打擊了,畢竟在湖東戰場上,蘇軍已經陷入一邊倒的被動中。蘇軍此時的困難主要有三點:一是重武器(主要是大口徑火炮)不足,導致部隊難以再發動大規模的強攻;二是輜重物資損失嚴重,南京軍的機械化部隊集中力量打擊蘇軍的後勤部位,給蘇軍造成了極大的輜重物資損失;三是部隊士氣不斷消沉,哈薩克族官兵大量地叛逃投降,使得全軍人心渙散、無意作戰。這三點,每一點都是致命的。普爾卡耶夫肯定,如果南京軍再來一個師(三萬餘人)的援兵,再來幾百輛坦克、幾百門火炮,就會發動全麵反擊,並且足以徹底地擊潰乃至消滅蘇軍。
“怎麽辦?怎麽辦?”極度的焦躁和憂慮讓普爾卡耶夫苦苦思索。
束手無策的普爾卡耶夫最終迫不得已地集中部隊裏的坦克、裝甲車、汽車,組成一支機械化部隊前去剿滅出現在蘇軍背後的那支南京軍奇兵,沒想到,這支南京軍奇兵非常的“狡猾卑鄙”,並不與蘇軍直接交戰,看到蘇軍機械化部隊開來,立刻拔腿而逃,一溜煙地跑得老遠,故意把蘇軍機械化部隊吸引到遠處,但也不甩開蘇軍,而是若即若離地跟蘇軍保持著距離,然後呼叫空軍轟炸機轟炸蘇軍。蘇軍坦克部隊跑到哪裏,中國空軍的轟炸機就像尾隨兔子的禿鷹般跟到哪裏,雖然中國空軍的轟炸機並不多,但不停展開轟炸,積少成多,三番五次下來,蘇軍不但沒能打擊到南京軍這支奇兵,還被中國空軍白白地炸掉不少寶貴的坦克。普爾卡耶夫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毫不劃算的辦法,繼而眼睜睜地看著己方繼續陷入愈發險惡的不利境地中。前麵是強敵的主力部隊,後方是強敵的襲擾奇兵,蘇軍被兵員數量大不如他們的南京軍硬是壓進了被動挨打的處境裏。
“要不是德國人牽製了我們七成以上的軍力,我們又怎麽會被國力軍力都不如我們的中國人折騰得毫無還手之力...”普爾卡耶夫痛苦而無力地感歎道。
按照孫桐萱和馮聖法的計劃,他們打算繼續這樣耗下去,耗上一星期,然後再對蘇軍發動全麵反攻,到那時候,蘇軍輜重物資損失得七七八八,哈薩克族蘇軍投降得也七七八八,南京軍一鼓作氣,必能擊潰蘇軍。
人算不如天算,雖然南京軍是在異國他鄉作戰,但老天爺似乎也是站在南京軍這邊的,戰場上的一個巨大突發事件讓南京軍的勝利一下子得到提前了。
8月13日,上午,湖東戰場正西方向兩百多公裏外。
烈日奪目的晴空中,一架南京軍的“貓頭鷹”偵察機正在2000米空中進行著巡邏飛行,駕駛艙內的飛行員戴著太陽鏡,這倒不是為了張揚個性,而是客觀需要。天空是一望無垠的碧藍色,雲朵極少,大地是一望無垠的土黃色,綠洲極少。飛行員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遠處以及浩瀚無邊的地麵,謹防蘇軍飛機或蘇軍部隊突然出現。這位飛行員來自中國的江南地區,他發自肺腑地厭惡這裏、懷念家鄉,厭惡這裏惡劣、枯燥、無聊的沙漠和戈壁,懷念家鄉的青山和綠水。飛行員記得,自己的家鄉是那麽的美麗,青山如黛、綠水掩映,平原點綴其中,山上青鬆翠柏,高下相間,飛泉、瀑布、奇石和山坡上的爛漫野花、低矮灌木融匯成一團團絢麗的色彩,遠處的山峰則是白雲繚繞、迤邐起伏,帶著水汽的河流、湖泊以及幽靜的山穀、險峻的峰巒一起構成一幅幅令人心曠神怡的湖光山色的水墨畫。湖畔、河邊、山下的田野裏,村莊連綿,雞犬相聞、炊煙嫋嫋,放羊的姑娘、摘菜的大娘、牽牛的牧童...一幕幕安寧祥和。
“那才是人住的地方嘛!舒適而宜居,至於這裏,什麽鬼地方!”飛行員暗想道,“除了沙子就是石頭!沒有河,沒有樹,沒有田野,什麽都沒有!就是沙子和石頭!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幹得要死,熱得要命,什麽都不長,什麽都沒有,不折不扣的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他通過太陽鏡查看著地麵,由於地麵顏色過於單一乏味,眼睛長時間盯著這種地方,就好像長時間呆在雪地裏,不但容易疲勞,還會產生雪盲症,沙漠的耀眼陽光還會傷害眼睛。
飛行員一邊咒罵著這個鬼地方一邊繼續執行任務,不知不覺中,他隱隱地、很突然地感覺空氣中傳來某種低沉的、澎湃的、似乎隱藏著巨大能量的轟鳴悶響,猶如地底下傳來的滾滾雷霆。飛行員十分詫異,他感到耳膜在嗡嗡響,震動來自前方,這是一種空氣的大震動,猶如一百萬匹戰馬在天空中瘋狂馳騁時發出的聲音,產生了連綿的、巨大的、沉悶的、越來越驚人的聲浪衝擊波,排山倒海、驚天動地。“怎麽回事?”飛行員感到很不安,他緊張地環顧四周,猛然間,他看到遠處地平線發生了奇怪的變化,藍色的天空和黃色的大地在遠處原本連接成一條水平線,但此時,那條藍黃交界的水平線正在顫抖著、湧動著、逐步沸騰著,發生了劇烈的起伏,藍色正在消退,黃色正在膨脹,大量的黃色在翻卷向天空,吞噬著藍色,大地在拔地而起,匯聚成一道左右看不到邊的、頂天立地的黃色大幕,衝擊波巨響呼嘯而來,猶如沙漠裏發生了浪潮足有一百米高並且越來越高的黃色大海嘯。
飛行員想起了一個非常恰當的比喻:大地是一張黃色的巨大席子,上帝站在地平線處,猛地掀起了這張席子。
頓了幾秒鍾後,飛行員發瘋地調轉著飛機方向,拚命地加速逃離,同時用無線電聲嘶力竭地呼叫己方基地和地麵部隊:“沙塵暴!特大的沙塵暴來了!”
位於湖東戰場西部的哈薩克中部大沙漠裏,發生了風速超過九級、瞬時最大風速超過二十五米的特強級沙塵暴,形成了一幕山河變色的恐怖畫麵:台風般的沙漠暴風裹挾著上百萬噸砂礫,以地獄降臨的勢頭一路向東橫掃,席卷千裏、無堅不摧,匯聚成一道上百公裏長、上百米高的巨大的城牆,高聳如山、奔騰如海,所到之處,拔山倒海、灰飛煙滅,沙塵狂舞、砂石飛騰,遮天蔽日、天昏地暗,因為空氣受熱程度不一,沙塵上下交匯衝擊,猶如沸騰的黃河洪水從天向地傾瀉咆哮,日月無光間,鬼哭狼嚎、群魔亂舞。即便是人類最強大的軍隊,在其麵前也完全就是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
南京軍陣地上警鈴聲大作,事先已經接到空軍偵察機警告的官兵們拚命地展開著應付沙塵暴的舉措:把武器軍械、輜重物資都搬進已經從戰壕挖成塹壕的坑道裏,人員也都進入塹壕躲避,車輛都用粗大的繩索綁在一起。下午兩點時,沙塵暴橫渡巴爾喀什湖,風雷咆哮,猶如魔神降落般肆虐在湖東戰場上。
第189團團長劉俊哲形容道:“...我的天哪!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第一次親身經曆沙塵暴,真是太他媽的可怕了!我的視野裏遮天蔽日、漫山遍野都是觸目驚心的茫茫土黃色,天空是土黃色的,大地是土黃色的,並且猶如沸騰的液體般纏繞交匯在一起,讓人都分不清天地的界限,除了地心引力,真的讓人恍若隔世、不分上下,我甚至有種錯覺,我似乎已經不在地球上了,而是在天象地理都與地球截然不同的外星球,因為地球上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可怕、這麽惡劣、這麽恐怖的景象?鋪天蓋地的黃色浪潮猶如海嘯般橫掃而來,巨響聲猶如萬馬奔騰,我躲在塹壕裏,懷著驚悚畏懼的心態觀看者大自然殘暴而瘋狂的一麵,在沙塵暴正式籠罩我們的時候,我感到頭昏眼花,一陣強烈的窒息感湧上了胸口,好像空氣裏的氧氣都隨著沙塵暴而去了,無數令人作嘔的足有綠豆大的蒼蠅在漫天飛舞著,我熱得實在受不了,十分惡心,特別想吐。猶如千軍萬馬般瘋狂呼嘯的沙塵把我們給徹底地包圍住,我的衣服裏、頭發裏、眼圈裏、耳朵裏、鼻子裏全都是沙子,我張開嘴想呼喊,可在一秒鍾之間我的嘴裏立刻填滿了肮髒的沙子。風暴裏滿天亂舞飛滾的碎石敲打在坦克、汽車、裝甲車的外殼上‘乒乒乓乓’亂響,密集如雨,猶如機槍群在掃射坦克,砂石劈頭蓋腦地傾瀉下,所有人腦袋上戴的鋼盔一起發出雨點般清脆而密集的聲音。外麵天旋地轉、天昏地暗,猶如世界末日來臨,昏黃慘淡的太陽在沙暴中看上去猶如一個燒紅了的鐵球。我屏住呼吸,使勁閉上眼睛並用手捂住耳朵,忍受著大自然對我們的摧殘。驚天動地的風暴聲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很微弱的喊話聲、呼救聲、慘叫聲,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半空中有人影稍縱即逝,不知道哪個倒黴到家的家夥被狂風直接吹走了,接連不斷,估計有上百人,都是不小心暴露在外或者沒抓緊固定物,結果被狂風吹上天了,周圍人根本來不及救,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風中的人就像風中的樹葉一樣輕飄飄的,脆弱得微不足道,不用說,被風吹走的人肯定死定了,首先,他們在半空中就是九死一生,風中是密密麻麻、無數在高速飛行的砂石,不隻是細沙,還有大量的小石子、小石塊甚至拳頭大、西瓜大的石頭,風沙就像一個絞肉機,被卷進風裏的人在半空中就被那些密密麻麻、跳彈一樣亂舞亂飛的石頭給活生生地打死了,死得很慘,即便沒有死在天上,最後也會摔成肉泥,死狀慘不忍睹,渾身稀爛,軟得像爛泥,因為骨頭完全碎成了粉末,內髒變成了肉泥。除了人,我還看到有馱畜、汽車、七零八落的物資也被狂風卷上天,真是地獄一樣的畫麵,太他媽的恐怖了。...這場噩夢般的浩劫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結束後,我的勤務兵用一塊滾燙的濕毛巾為我清理臉部和腿上的傷口,我這時才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臉、手臂、小腿等裸露在外麵的地方都被飛沙打得一片血絲挫傷,就像被砂紙磨過,其實這還算好的了,很多人慘多了,被劈頭蓋腦、沒完沒了的砂石打得頭破血流、皮開肉綻,甚至有人被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我掙紮著蹣跚起來,發現我們的軍隊已經被半活埋了,塹壕被沙暴帶來的巨量的沙土砂石給填平了,所有的坦克、火炮、裝甲車、汽車都橫七豎八,被掩埋在沙子裏,現場混亂不堪,陣地看上去像一座廢棄在荒漠中的孤城廢墟,落魄而狼狽,隻有那一匹匹駱駝非常有靈性地在背風處跪臥著躲避沙暴,每一頭駱駝的側麵都擠趴著不下二十個士兵,士兵們都驚魂未定、惶恐不已。我們的官兵大部分來自華北,少部分來自西北,雖然都在新疆駐紮過,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狂烈的沙塵暴。孫長官和馮長官的指揮部是一輛從德國進口的重型裝甲車,差不多二十噸重的裝甲車被沙暴直接掀翻在地,並且沙塵暴通過車門往車內足足灌了一噸的沙子,險些把兩位長官活埋在裝甲車裏。我擔心地看著兩位長官,發現兩位長官雖然也被沙暴搞得灰頭土臉,但神色頗為輕鬆,甚至很愉快,兩人在談笑風生。”
馮聖法心悅誠服地看著孫桐萱:“這就是你讓部隊在戈壁上挖掘塹壕的一個原因吧?”
孫桐萱笑了笑:“是啊!”他十分坦誠地道,“前來中亞作戰,我也是十分措手不及,所以我一路上急切地閱讀中亞的各方麵資料,發現中亞氣候惡劣,沙塵暴頻繁,我擔心部隊如果暴露在沙漠野地上,一旦遭遇沙塵暴,必然損失慘重,既然這樣,肯定要做好提前準備,事先挖掘很深的塹壕,自然可以抵禦沙塵暴。”
馮聖法有些愧疚地道:“我疏忽了,我們一味地指責你思想保守,沒想到...”
孫桐萱笑著拍了拍馮聖法的肩膀:“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發動全麵反攻了?”
馮聖法心頭一動,他迅速醍醐灌頂:“對啊!沙塵暴鋪天蓋地而來,打擊我們的同時也打擊蘇軍,蘇軍損失肯定比我們更大!”
事實證明,孫桐萱考慮得是正確的。這場持續一個多小時的沙塵暴給南京軍造成一定損失,累計三千餘官兵傷亡和失蹤(死亡者包括失蹤後確定死亡的),失蹤的都是在沙塵暴襲來時被狂風卷走或在沙暴中迷路走失,輜重物資損失不少,但整體上不是特別嚴重,因為南京軍在湖東戰場上為抵禦蘇軍而挖掘了大量塹壕,沙塵暴襲來時,官兵們因為多在塹壕裏而得到了很好的保護。至於蘇軍,運氣就沒這麽好了。因為湖東戰役是“蘇軍進攻,南京軍防禦”,所以蘇軍並未展開大規模的防禦戰,沒有挖掘足夠的戰壕塹壕,結果沙塵暴襲來後,暴露在野地上的蘇軍一下子損失慘重,傷亡和失蹤人員高達三萬餘,輜重物資損失不計其數,部隊完全被狂風沙暴給攪得七零八落。
趁其病,要其命,這是放眼四海屢試不爽的真理。從齊腰深的沙塵裏爬出來,南京軍立刻在震天喊殺聲中發動了全麵的攻擊,兵鋒所到之處,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輕而易舉地衝到蘇軍所在區域裏,南京軍官兵們看到一幕“令人同情的畫麵”,到處是狼狽不堪、失魂落魄的蘇軍,有的蓬頭亂發,有的衣衫襤褸,蘇軍大部分官兵已經鬥誌蕩然,盡管蘇軍人數還是南京軍的二三倍,但全軍一觸即潰、望風而降。同時,遊弋在蘇軍側後方的南京軍機動部隊也配合主力堵住蘇軍退路,一時間,蘇軍前後都是漢語的喊殺聲。
“投降不殺!”南京軍官兵們一邊衝鋒著一邊高聲大喊,負責喊話的是先前已經投降南京軍的並且會俄語的哈薩克族蘇軍。
毫無鬥誌的蘇軍官兵們成群結隊地舉手投降,南京軍所到之處,蘇軍降者遍野。漫漫大漠上,到處都是在奮勇衝鋒的南京軍、在南京軍衝鋒道路兩邊目光呆滯地舉手投降的蘇軍。反攻中的南京軍一邊對部分頑抗蘇軍展開猛烈進攻一邊抓俘虜“抓到手軟”,由於還有很多蘇軍進行著負隅頑抗,南京軍必須集中兵力攻擊,所以不能分散太多兵力用於看管蘇軍俘虜,對於人數不斷激增甚至比南京軍本身還要多的蘇軍俘虜,南京軍派先前投降的哈薩克族蘇軍進行看押,為防止被俘蘇軍暴動,南京軍采取了兩個措施,一是搜走投降蘇軍的武器,二是強迫投降蘇軍都脫掉鞋襪和衣服。
烈日下的沙漠地表溫度高達七八十度,不穿鞋光著腳在上麵走,腳很快會被燙傷燙爛,加上沒有衣服,"chi luo"身體在沙漠裏,不及時得到飲水,人會大量出汗、脫水,直至變成人幹。南京軍采用這個辦法防止投降蘇軍不聽話。大量的被南京軍搜走武器、扒掉鞋襪衣服的蘇軍不得不躲在沙丘的陰涼處,老老實實地聽命,哪怕看押他們的投降哈薩克族蘇軍的人數隻是他們的十分之一甚至三十分之一,他們也不敢暴動,一旦暴動,即便打死那些投降哈薩克族蘇軍,他們接下來也隻會在沙漠裏熱死、渴死、幹死。
哈薩克族蘇軍用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們某片沙丘附近,沙丘陰影下擁擠著上千名惶恐不安的蘇軍俘虜,幾十個先前已投降的,端著槍戒備著。南京軍官兵從汽車上搬下來一桶淡水,又把一顆手榴彈掛在水桶上。“他們要是有什麽小動作,別管其它的,先拉響手榴彈,炸碎水桶。”南京軍軍官吩咐那些哈薩克官兵。
“我們懂!我們懂!”哈薩克官兵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靠著這個有效的辦法,南京軍抓獲了不計其數的蘇軍俘虜,同時有效地保持了進攻兵力不被分散。
南京軍的這場反擊戰持續到次日上午,最終,南京軍大獲全勝,取得湖東戰役的勝利。此戰,南京軍累計2個師、6.5萬餘兵力參戰,蘇軍累計2個軍以及大量附屬部隊、25萬餘兵力參戰,戰事持續十天十夜,南京軍陣亡、受傷、失蹤總計3.3萬人,蘇軍近乎全軍覆沒,死亡、受傷、失蹤約7萬人,被俘和投降約12萬人,另有四五萬人逃離。中亞地區北部(哈薩克境內)蘇軍主力經此戰後基本上被南京軍摧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