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節 冬季到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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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果然不出蔣經國所料,當蔣緯國義憤填膺地向蔣介石匯報他的想法並提出在全國範圍內展開全麵反腐行動時,蔣介石露出一種不置可否的、複雜的表情,他既不反對蔣緯國,也不支持蔣緯國,隻是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腐敗問題確實日益嚴重,已經刻不容緩了。”
“父親,那我們還等什麽呢?立刻雷厲風行、大刀闊斧地進行全麵反腐啊!”蔣緯國急切地說道。
蔣介石露出一種苦澀的笑意:“腐敗,肯定是不可以容忍的,反腐,肯定是要展開的,但是...”他話鋒一轉,同時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蔣緯國,“反腐是一件大事,急不得,必須要慢慢來,欲速則不達啊!”
蔣緯國聽得心頭惱火:什麽急不得,就是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姑息態度,才導致眼下的腐敗問題幾乎已經到了病入膏肓、不可救藥的地步,急不得是急不得,難道就拖下去?在蔣緯國看來,反腐其實沒那麽艱難,直接立法要求所有軍政公務人員以及有背景的巨商們都接受財產調查並且向全社會公布所有財產,主動上繳非法所得財產的,可以得到寬大處理,拒絕上繳非法所得財產的,嚴懲不貸。蔣緯國惡狠狠地想道:“隻要老頭子你給我尚方寶劍,我立刻調動十萬大軍展開反腐,我就不信了,那些貪腐集團哪怕能量再大,還能大過老子的十萬大軍不成?”
蔣介石立刻看出了蔣緯國心裏那股殺氣騰騰的念頭,他搖搖頭,啞然失笑,他一方麵為兒子能夠堅持原則而欣慰,一方麵也覺得蔣緯國在政治上確實“太嫩了”,考慮問題過於膚淺幼稚。“緯兒,你一心為國,眼睛裏揉不進一粒沙子,我很欣慰,但是...”蔣介石歎息一聲,“解決這個問題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說國家是一個人,那麽,貪腐就是國家的疾病,貪腐集團就是寄生在國家軀體上的毒瘤,蠻力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用鋸子、大刀、斧頭可以解除他的傷病讓他恢複健康嗎?當然不可以,做手術需要的是精巧而鋒利的手術刀,需要細心、耐心、小心,萬萬不能操之過急。《道德經》有雲,‘治大國如烹小鮮’,反腐也是一樣的。反腐,就是對國家動手術,首先要認真分析輕重緩急,製定嚴密的計劃書,然後打麻醉藥,接著先拿不會損傷到血管神經、不會留下後遺症的、較小的腫瘤開刀,再接著靜心調理,養好傷口,再然後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繼續對那些中大型的腫瘤再逐一地開刀,開刀過程中,必須注意動作不能太大,絕不能一刀切,因為有的腫瘤是跟髒腑長在一起的,割了的話,甚至會威脅生命,使得病人不但沒治好,反而導致提前死亡。對於這種腫瘤,下刀之前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如果實在不能割,就需要長期的調理,讓它由大化小、由小化了,這個過程起碼需要十年時間。”他看著蔣緯國,愈發地語重心長,神色也愈發地凝重,“緯兒,你明白了嗎?給病人做手術,動作太粗暴了不但無法治愈疾病,還會導致病人提前喪命,反腐就是給國家做手術,過程和結果是一樣的,搞不好,國家不但不會被治好,還會因此而陷入動蕩、混亂、崩潰。”
蔣緯國聽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起初覺得蔣介石說的是“歪理”,但仔細地品味後,他不得不承認蔣介石說得確實很有道理。沉默了一會兒後,蔣緯國不甘心地道:“難道我們就要坐視那些毒瘤不斷地"yun xi"著人民的鮮血、破壞著國家的健康?”
“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蔣介石搖頭,“但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最起碼的,反腐必須要有一個穩定而和平的社會環境,沒有外部威脅,政府才可以從容不迫地進行這件大事,咱們國家現在還在打仗,所以,內部不能亂哪,等打完仗,我們再慢慢進行這件事為時不晚。”
蔣緯國承認自己被蔣介石說服了,但他還是很不甘心。
蔣介石看出了蔣緯國的不甘心,因此歎息了一聲:“國家還要用那些人呢!”他此話可謂一語道破。
在走出蔣介石的辦公室後,蔣緯國猛然間醍醐灌頂,他明白蔣介石遲遲不進行反腐的最大原因了,“國家還要用那些人”這句話的內在含義就是“蔣介石還要用那些人”,並且這句話還可以衍生為“蔣介石還要靠那些人”。蔣介石此時是中國最高領袖,擁有對國家的統治權,他的統治權又是建立在什麽基礎上呢?建立在政黨、政府、軍隊上,而政黨、政府、軍隊都是由人組成的,既然是人,那麽,政黨高層、政府高層、軍隊高層就會是貪官,貪官並非一個獨立的集團,而是蔣介石政權本身。說白了,蔣介石就是靠著那些貪官汙吏維持著他的統治權,他反腐固然有利於國家,但卻在挖他自己的牆角。貪官是國家的蛀蟲,但同時卻是蔣介石政權的基石。蔣介石心知肚明,靠著一群貪官汙吏是無法長久性地維持政權不倒的,但他目前別無選擇,所以不得不姑息。
頓悟了這個道理後,蔣緯國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難怪老頭子在原先曆史上說過這麽一句充滿了悲涼和無奈的話,‘反貪腐,反,亡黨,不反,亡國,難呐’。整個黨本身就是一個貪腐集團,還怎麽反腐?”
“我該怎麽辦呢?”懷著這樣的幽思,蔣緯國茫然不知所措。
因為滿腹心結,蔣緯國的這個春節過得索然無味,不過在新年第二天,外交部長張群來找蔣緯國,向他透露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蘇聯派來了秘密特使。
“啥?”蔣緯國有點吃驚,“老毛子派來了秘密特使?”他腦子不慢,“想要求和了?”他此時已經掌握了政治遊戲的部分規律,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無論戰爭還是政治,目的都是為了牟取利益,如果談判可以獲得超過戰爭的利益,自然就要談了,原先曆史上中日戰爭時中日兩國也是這樣的,一邊在戰場上你死我活地打,一邊在談判桌上互不相讓地談。
張群點頭:“來的是蘇聯外交部門二號人物安德烈·雅奴阿列維奇·維辛斯基,並且不是通過日本渠道來的,而是通過美國渠道來的。”
蔣緯國心頭一動,如果說此時德中意三國跟蘇聯保持一點聯係的話,必然走日本渠道,這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日本人知道了,整個聯盟國也知道了,但眼下,蘇聯卻是通過美國渠道向中國派遣秘密特使,由此可見,蘇聯當局隻想跟中國進行雙邊會談,不想讓德國、意大利、日本知道。
“我父親是什麽態度?”蔣緯國沉吟了一下,問張群。
張群回道:“委員長不置可否,吩咐我和二公子你去接見維辛斯基。”
蔣緯國立刻明白蔣介石的態度了,蔣介石此時是傾向於聯合德國、意大利、日本等國一起消滅蘇聯的,他原先之所以搖擺猶豫,是因為信心不足,但他現在已經信心高漲,不過,作為一個高明而成熟的政治家,他不會把話說得太死。政治家就是要不擇手段地牟取到最大限度的利益,如果有別的途徑可以撈到更多,蔣介石肯定不拒絕,同時,蔣介石知道蔣緯國是中國對蘇作戰的總指揮,因此讓蔣緯國負責這件事,張群隻是一個配角。
“德意日知不知道維辛斯基來到中國?”蔣緯國不放心地問道。中國是聯盟國成員國,按照聯盟精神,德中日意四國同氣連枝、同仇敵愾,一起一心一意地消滅蘇聯,中國若瞞著另外三國與蘇聯進行秘密接觸,一旦事情被曝光,肯定會帶來麻煩。
“絕對不知道。”張群非常地肯定,“維辛斯基是以美國人的身份乘坐一艘美國民間商船來到中國的,並且他沒有去天津、上海、青島、福州等有日本人或德國人的港口,而是在寧波港口進入中國的,然後被軍統局的秘密車隊帶到了武漢,絲毫沒有泄露任何風聲。”
“那就好。”蔣緯國點點頭,“好吧,不妨去會會這個維辛斯基。”
由於蘇聯秘密特使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維辛斯基沒有被安排在國民政府外交部裏,而是被安排在武漢郊區一棟不顯山不露水的莊園裏。維辛斯基年近六旬,他身材消瘦、五官緊繃,粗鼻大耳、細眉精目,洋溢著一種狡黠而陰鷙的氣質。實際上,正如中國那句話,“相由心生”,維辛斯基確實是一個狡詐而陰險的人,此人被稱為外交家、法學家,第一個稱謂還算勉強可當,第二個稱謂則完全就是對法律的玷汙,因為此人最擅長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扣帽子和拿話柄的本事更是登峰造極,大清洗期間,他就是靠一張嘴巴而把無數人送進監獄、勞改營甚至送上死刑場,他因此成為斯大林展開大清洗的急先鋒、馬前卒,法律隻是他用來迫害別人的工具和旗號,他行為處事完全不以法律為依據,而是以斯大林的個人意識為依據,哪怕身家絕對清白的人,隻要斯大林授意他將其搞垮,他也會羅織罪名讓那人在渾身髒水中百口莫辯、身敗名裂,並且他對此毫無悔意甚至自鳴得意。靠著"qiang jian"法律的卑劣手段和無數受害者的鮮血,這位蘇聯的法學家一躍成為蘇聯外交部門裏的二號人物。
盡管在蘇聯境內已經獲得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尊貴地位,但維辛斯基實際上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因為他也害怕自己被逮捕,然後在無法辯駁中被冠以各種罪名,眼下秘密出使中國是斯大林交給他的一項重要任務,如果完成不了,他回國後的處境自然是可想而知。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態,維辛斯基在看到蔣緯國到來後暗暗叫苦,他知道蔣緯國是一個死硬頑固的反蘇反俄分子,相比而言,蔣介石“更好說話”,他本希望自己能跟蔣介石當麵會談,通過他最得意的三寸不爛之舌和爐火純青的詭辯術說服蔣介石放棄中國繼續參加蘇聯戰爭,然後由蔣介石壓製蔣緯國停止戰爭,沒想到一下子就直接跟蔣緯國本人對話了。維辛斯基知道,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對蔣緯國是毫無作用,他之所以能在國內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說得被他“審判”的人啞口無言,因為被他“審判”的人已經被蘇聯的國家機器堵住了嘴巴,眼下,他就像試圖說服周瑜投降的蔣幹般,根本就沒辦法發揮“專長”。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後,維辛斯基盡量讓自己顯得謙恭並且風度翩翩:“原來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蔣二公子,本人久仰蔣二公子大名,蔣二公子...”
“廢話少說,直奔主題。”蔣緯國冷冷地打斷了維辛斯基剛剛開頭的長篇大論。
維辛斯基不得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停止了話匣子,他被堵在嘴裏的話噎得毫不難受。定了定神後,維辛斯基重新開口:“尊敬的蔣二公子、張部長,我此次帶來了我國政府最大限度的誠意和最為優厚的條件...”
“是來求和嗎?”蔣緯國滿臉厭煩,他單刀直入,“維辛斯基先生,我不喜歡聽廢話,你問你問題,你直接回答‘是’或‘不是’。我問你,蘇聯是要向中國求和嗎?”
維辛斯基不得不艱難地道:“是的。”
“條件。”蔣緯國言簡意賅。
維辛斯基知道沒辦法跟蔣緯國玩弄拐彎抹角、聲東擊西的說話方式,隻好老老實實地說出條件:“我國希望中國能退出蘇聯戰爭,作為回報,我國承認除巴庫和鄂木斯克以外的中國在蘇聯境內的占領區都是中國的勢力範圍。”
蔣緯國一聲不吭,直接抬屁股走人,他毫無興趣聽維辛斯基說廢話。
維辛斯基頓時慌了,他急忙道:“請等一等,還有別的條件。”
蔣緯國轉過身,看著維辛斯基,一言不發,兩眼目光淩厲。
維辛斯基隻好拿出底牌:“在中國把巴庫和鄂木斯克還給我國並且退出戰爭的基礎上...”他滿嘴苦澀地道,“我國承認除烏拉爾河西岸,中亞全境全部屬於中國(“除烏拉爾河西岸”指的是哈薩克西北部的一小部分,哈薩克是中亞五國之一,該國屬於亞洲,但該國西北部的一小部分在烏拉爾河西岸,屬於歐洲,因為烏拉爾河和烏拉爾山都是亞歐兩大洲的分界線);另外,葉尼塞河以東也全部屬於中國。”
蔣緯國眯起眼睛,按照蘇聯的意思,蘇聯願意把中亞(除了那一小塊屬於歐洲的地方)都割讓給中國,並且把東西伯利亞、中西伯利亞也都割讓給中國(西伯利亞主要分為三大塊,烏拉爾山以東、葉尼塞河以西是西西伯利亞,葉尼塞河以東、勒拿河以西是中西伯利亞,勒拿河以東直至白令海峽是東西伯利亞)。蘇聯讓出全部的中亞、三分之二的西伯利亞,領土麵積達到1000多萬平方公裏,確實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但蔣緯國毫不心動,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維辛斯基:“這些地方早晚都屬於我們。滅亡你們,我們可以獲得更多,不隻是中亞、東西伯利亞、中西伯利亞,還有西西伯利亞等地方,都是我們的。所以,閣下剛才說的還是廢話。”他抬腿走人。
“等等!”維辛斯基徹底急了,“小蔣先生,請等一等!我們還有別的東西!”
蔣緯國冷笑一聲:“你們還有什麽東西?你們窮得就剩下領土了,而你們的領土早晚屬於我們,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有什麽籌碼向我們求和。”
“有的!”維辛斯基一咬牙,“我們還有...黃金!”
蔣緯國驚訝了一下,他看著維辛斯基,沒作聲。
“大量的黃金!”維辛斯基急切地說道,“起碼一千噸!”
“一千噸黃金?”蔣緯國笑起來,“確實不少嘛!”他有點心動,因為中國太缺錢了,如果能撈到蘇聯的五百噸黃金,事情就好辦了,當然了,蔣緯國不會拿錢放人的,他一方麵想要獲得蘇聯的黃金,一方麵毫不動搖地想要消滅蘇聯。蔣緯國估計,維辛斯基肯定在吹牛,把黃金數量誇大了,另外,他估計維辛斯基說的黃金應該是蘇聯國庫裏的黃金儲備。實際上,不管是蔣緯國還是希特勒,都已經在盤算著滅亡蘇聯後怎麽瓜分蘇聯的財富,這不隻是領土,還有大量的、形形色色的其它方麵的財富,比如人口,比如礦物資源,比如工業設備等等等,黃金也是其中之一。蔣緯國和希特勒都考慮過蘇聯的黃金,但都覺得完好無缺地得到蘇聯的黃金儲備是一件很難的事,首先,蘇聯雖然被全麵封鎖,但也不是真的毫無通道,比如飛機,比如潛艇,都可以把蘇聯的黃金儲備轉移出境,其次,蘇聯當局如果真的無法轉移黃金儲備,除非斯大林下令無條件投降,否則,按照蘇聯人的作風德行,肯定會在最後關頭“我得不到,也要讓你們得不到”,黃金雖然無法被銷毀掉,但可以零零散散地埋藏在蘇聯的廣大領土裏,到時候,打贏戰爭的中德總不能在蘇聯境內到處挖坑、掘地三尺吧?萬一那些黃金被蘇聯人扔到林海雪原、深淵深海裏,那些黃金雖然還存在於地球上,但也永遠地找不到了。
“好啊!”蔣緯國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了,“不過,空口無憑啊,維辛斯基先生,你們總要展露你們的誠意吧?先拿一百噸黃金過來作為誠意吧!”
“不,不,不。”維辛斯基搖了搖頭,“小蔣先生,我所說的黃金並非蘇聯國庫裏的皇軍儲備,而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蔣緯國看得出,維辛斯基是想要吊自己的胃口,從而取得談話的主動權,他頓時惱怒起來,因為他不喜歡對方跟自己玩弄這種故弄玄虛的手段,因此再度抬腿準備走人。
“等等!”維辛斯基喪氣不已,他發現蔣緯國根本是油鹽不進,什麽手段都無法施展,隻好老老實實地再度拿出底牌,“小蔣先生,我國政府用於向貴國作為交換的黃金,實際上正是...”他舔了舔嘴唇,“沙皇的黃金。”
“什麽?”一直沒說話的張群忍不住吃驚了。
蔣緯國點起一根香煙:“維辛斯基先生,我承認,我很喜歡黃金,但我不會被你牽著鼻子走。到底怎麽回事?說具體點,不許夾帶廢話!”
維辛斯基無可奈何,隻好說實話:“你們是知道的,蘇俄當年陷入紅白內戰時,沙皇統治集團賊心不死,妄圖卷土重來、東山再起,所以把沙俄國庫裏的黃金儲備緊急地轉移了,負責這件事的是沙俄海軍上將亞曆山大·瓦西裏耶維奇·高爾察克。那時候,蘇聯紅軍已經奪取東歐地區的控製權,高爾察克在1918年帶著他的黨羽和沙皇尼古拉二世交給他的黃金,從東歐一路向東潰敗逃跑,越過烏拉爾山脈,進入鄂木斯克一帶建立據點,負隅頑抗一年後,他再度被蘇聯紅軍擊敗,不得不帶著殘餘黨羽和那些黃金,繼續一路向東,妄圖穿過茫茫的西伯利亞,抵達遠東,最後在日本的扶植下重建沙俄。1920年2月,追擊高爾察克的蘇聯紅軍徹底消滅了他的勢力並逮捕他本人,處死了他,但那批黃金卻下落不明了。”
“那批黃金到底有多少?”張群目光炙熱地問道。
維辛斯基說道:“具體數字不是太清楚,保守估計1000噸,甚至有說法高達1600噸。”他看了看不動聲色的蔣緯國,繼續說道,“高爾察克集團覆滅後,我們蘇維埃新政府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尋找著這批屬於蘇聯人民的黃金,最終,發現了大量線索和非常可靠確實的證據。高爾察克把他的黃金先存放在鄂木斯克,鄂木斯克被蘇聯紅軍攻占時,他帶著黃金逃入西伯利亞,並把黃金藏在了多個地方。我們逮捕高爾察克和他的主要黨羽頭目後,進行了多方麵審訊、調查、探索,最終確定了黃金的埋藏地點。”
張群狐疑地問道:“那你們為什麽不自己挖掘?”
維辛斯基苦笑地說道:“這些黃金大部分都在已經被你們占領的地方裏,我們一直在試圖挖掘,但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遠東戰爭就爆發了。”他看著蔣緯國,眼神變得明亮並且帶有一種引誘,“小蔣先生,我們知道那些黃金在哪裏,大部分在你們中國軍隊控製區,我們現在無法挖掘,但是,如果我們不提供你們詳細的資料,你們恐怕找一百年都找不到的。”他語氣裏的引誘味道越來越濃重,“小蔣先生,這就是我們和貴國願意停止戰爭的一個條件,隻要你們退出戰爭,我們就把黃金埋藏的詳細資料提供給你們,保守估計,超過七百噸黃金,甚至可以達到一千噸黃金。小蔣先生,你們中國有句話叫‘破財免災’,我們現在就是這樣,你們得到這筆巨量的黃金,你們的國家可以更加富裕,停止戰爭後,你們可以安心地發展了,早晚會成為世界一流的強大而富裕的國家,這難道不好嗎?”
蔣緯國深深地抽著煙,沒有說話,內心裏則在掀起驚濤駭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