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節蔣緯國之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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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內某處,海統局華中站總部。
華中一般指的是“河南、湖北、湖南”三省,三省裏,湖北居中,湖北的省會是武漢,而武漢又是華中的中心,按照常理,海統局華中站總部應該設立在武漢,但舒國生特地將其設立在襄陽,原因很簡單:武漢是中國此時的臨時首都,政治地位太敏感,當地更是“神滿為患”,方方麵麵的勢力在武漢“紮堆”,如果跟著“湊熱鬧”,很容易與別派勢力發生矛盾,因此舒國生將海統局的華中站總部安置在跟武漢保持距離、同在湖北境內、同為華中重鎮的襄陽。此舉其實是海統局“對內政策”的一種體現,海統局向來把大部分力量用於境外活動,在國內則一直“十分謙讓”,除非進行自衛,否則很少主動出手。蔣緯國創立海統局是為了對付外敵,不是為了跟自家人爭權奪利窩裏鬥。
通過七拐八折的走廊,海統局副局長舒國生(海統局局長是蔣緯國本人)走進了位於地下的監獄。華中站站長彭炳睿急忙迎上來:“老板,您怎麽親自來了?”
“針對大老板(蔣緯國)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嘛!”舒國生春風滿麵地看著彭炳睿,“怎麽樣?聽說兩件事你都有進展了?”
彭炳睿連連點頭:“老板,第一件事是大老板辦公室失竊案,我和弟兄們反複明察暗訪,終於找到了一條線索。大老板的辦公室位於軍委會武漢行營大樓第十二層,南北兩麵有窗戶,那天我在外圍進行搜索時,看著辦公室的前後窗戶,心頭一動,命令一部分弟兄在附近尋找可以窺探辦公室前後窗戶的製高點,果不其然,在距離武漢行營大約一千米的地方,有一棟十五層高樓,是半年前投入運營的一家豪華酒店,酒店的幕後老板不是別人,是孔家大公子。”
“孔令侃?”舒國生微微地蹙眉,“有意思。說下去。”
“我們調查了那家酒店,酒店經理態度傲慢無禮、目中無人,要麽說‘酒店原則不能泄露客人的隱私’要麽說‘我們幕後老板是你們惹不起的人’,我們不得不用了‘一點手段’,查出,該酒店位於第十五層的1518號套房被一男二女的三個神秘客人包了連續足足三個月,就在大老板辦公室失竊的第二天,那三個神秘客人退房了,不知所蹤。時間銜接得這麽緊密,絕不是巧合。我們搜查了那間套房,發現套房窗戶正好直線對著大老板的辦公室,隻是距離有點遠,接著,我們在地毯和窗簾的夾縫處發現了這個。”彭炳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很小的東西遞給舒國生。
舒國生看了看,很小,但很精細,似乎是一種精密儀器上的某個部分。
“經查,確定這東西是高倍望遠鏡上的一個部件。”彭炳睿說道。
“酒店經理毫不知情?”
“我們反複詢問,用上了‘一些特殊辦法’,他確實毫不知情,經他交代,那三個神秘客人是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他以為那個中年男子是在酒店裏長期包養那兩個女人,他說經常見有錢人幹這桃色事,見多了,所以見怪不怪。”彭炳睿說道,“不過,我們意外地得到一個線索。調查期間,我們對酒店員工說如果提供線索,會有賞錢,酒店裏有一個保安私下裏找到我們說有線索提供。這個保安說,他的工作是在夜間巡邏酒店最上麵五層,他知道1518號套房住著一男二女,所以他在某個晚上特地輕手輕腳地走到1518號的房門口並且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要聽點‘過癮的聲音’,但他並沒有聽到什麽‘過癮的聲音’,而是聽到裏麵有人低聲說話,兩個女人其中一人說‘是馮聖法,他進入蔣緯國辦公室裏麵了,手裏拿著文件’,然後是那個男人的聲音‘盯住了,馮聖法肯定是向蔣緯國匯報非南的事情’。這個保安聽得心裏害怕,他感覺房間裏的三個人不是普通人,所以就悄悄地走了,再也沒有膽子偷聽那個房間,也不敢把這事說給別人聽。”
“真可惜,如果他能多偷聽幾次,說不定就能得到更多的賞錢了。”舒國生笑著道,“當然,他偷聽次數越多,小命也就越不保險。彭站長,你有什麽看法嗎?”
彭炳睿想了想,說道:“老板,大老板的辦公室裏共有三十多個保險櫃,偷竊者隻偷走兩個,很顯然,偷竊者目的十分明確,但偷竊者事先並不知道他們要的東西在哪個、哪兩個保險櫃裏,所以需要長期偷窺大老板的辦公室,根據向大老板進行匯報的人,判斷他們要的東西在哪個保險櫃裏。比如馮聖法將軍,他向大老板匯報的肯定是關於非南的事情,他交給大老板的報告肯定被大老板放在專門存放非南報告的保險櫃裏,於是,偷窺者就知道了關於非南的文件在哪個保險櫃裏了,最後再由偷竊者進行針對性的動手。”
舒國生點點頭:“很合理的推測,但是沒什麽用,因為那三個偷窺者已經撤離了,我們就算通過酒店經理、酒店員工的回憶而掌握他們的長相、身高、衣著、口音等情報,也無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們。”
彭炳睿似乎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決定把這條線索的突破點放在孔令侃的身上,我認為,有人在孔令侃的地盤裏幹這麽重大的事情,孔令侃不知情的概率實在太低,搞不好,他就是主謀者之一。”
舒國生笑了笑:“行啊,你就根據自己的思路來吧,反正我也不能向你提供更好的辦法。好了,說完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呢?”
彭炳睿得意地笑起來:“逮到了!”
審訊室裏,一名中校軍官在受審人的位置上低著頭正襟危坐,雙手十指不停地纏繞著,很顯然,這個小動作說明他的內心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戰中,兩名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的海統特工站在其身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他。這個中校雖然在這裏被限製了人身自由,但並未被戴上手銬腳鏈之類的東西,似乎彭炳睿有些投鼠忌器,不想對其采取粗暴手段。向舒國生點頭示意一下後,彭炳睿走進了審訊室,在審問者的位置上坐下,保持兩米地與中校麵對麵。
舒國生在審訊室的單麵可視玻璃外看著裏麵。
“黃中美。”彭炳睿說出中校的名字,他聲音平穩地說道,“抬起頭,看著我。黃中美,你是軍委會武漢行營檔案管理處的副處長,我們調查了你的履曆,你是在南京會戰後加入的南京軍,長期擔任文職,雖然沒有上過戰場立過功,但多年來還算是兢兢業業。你是知道的,南京軍是二公子創立的,南京軍人員的待遇優厚程度大大地超過其它軍隊,並且二公子常年為國為民、嘔心瀝血,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你,同樣是受到過二公子的恩惠,至於二公子,毫無疑問,他是這個國家的支柱。我們不想為難你,我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黃中美有點惶恐地抬起頭,畏懼地看了一眼彭炳睿,然後又低下頭。
“不肯說嗎?”彭炳睿目光銳利地看著他,“為錢?為權?為女人?”他拿起一張照片,舉起來,“看到這張照片了嗎?前天晚上,你在市郊一董快要拆遷的廢樓裏會見了這兩個人,照片上,中間是你,右邊這個人則是‘野草’的領頭人。我們的情報人員一直監視著‘野草’,順藤摸瓜地拍下了你們會麵的照片。”他微微地怒了,“二公子一心為國為民,所以才會幹出那些髒事,不製毒販毒,他拿來的錢組建南京軍跟日本人在南京展開血戰?不清洗非南黑人,非南怎麽會被順利地融入進中國?二公子為了國家,不惜讓自己沾染上汙點。那些東郭先生一樣的腐儒和那些腦子簡單、被人利用的學生看不透想不通也就算了,你怎麽也同樣看不透想不通?這段時間以來,全國社會輿論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二公子做的很多不得不做的髒事被紛紛曝光,掀起了一場場軒然大波,形形色色的組織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上躥下跳地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攻訐著二公子,其中以‘野草’和‘中國的良心’為首。這兩個民間組織…你真的以為它們是民間組織?你居然跟他們進行秘密合作,暗地裏把二公子的很多檔案資料交給他們,讓他們可以有理有據地攻訐二公子?糊塗啊!你真的好糊塗!你真是一條糊塗蟲!”
黃中美用雙手捂著臉,身體顫抖:“我…我也非常敬愛二公子,我跟你們一樣,敬仰他、熱愛他、擁護他,可是…你們不懂,你們真的不懂,他那樣的人,隻能在戰爭時期領導國家,如果到了和平時期,國家還是由他領導的話,必定是一場大災難。二公子是一個軍人,並且他素來做事不擇手段,他這樣的人如果成為國家領袖,隻會成為一個乾綱獨斷的獨裁暴君…”
“混帳!”彭炳睿繃著臉,“你怎麽可以對二公子如此血口噴人?”
“不!不!不!”黃中美連連搖頭,眼中熱淚盈眶,“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是很多人反複研究他後的結論。美國開國總統華盛頓在領導美國軍民贏得獨立戰爭後,連續當了兩屆總統,本來,以他的威望、資曆、功勞、實力、勢力,繼續當總統甚至像袁世凱那樣當終身總統都是毫無問題的,他的部下們都支持他繼續連任,甚至有部下建議他把美國改造成一個君主製國家,然後擁護他當美國皇帝,但華盛頓斷然拒絕了,因為他清醒地明白,他是不能貪戀權力的,繼續賴在總統甚至皇帝的寶座上,利於他一人而不利於國家,所以他急流勇退,自願放棄了權力,這樣多好啊,他本人得到了善始善終、後世傳揚,美國也避免了陷入曆史怪圈裏;作為對比,我們再看看袁世凱吧!袁世凱就是一個最好的反麵例子,他當了總統後又想當終身總統,當了終身總統後又想當皇帝,最終,他個人落得一個身敗名裂、舉國唾罵、氣急而死的可恥可悲結局,他死後,北洋政府也分崩離析,造成中國持續十多年的內戰內亂。”黃中美抬起頭,眼中淚光閃閃但目光如火地看著彭炳睿,“你們懂嗎?我們這麽做,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我們是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也是為了二公子本人,我們其實是為他好啊!”
“為他好?”彭炳睿冷笑著,“我算是明白你和你們那幫人的想法了,二公子如此強大,近乎無懈可擊,他是一個近乎沒有弱點的人,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幹了很多見不得光的髒事,於是,你們便對症下藥,大肆張揚他的汙點從而敗壞他的名聲,讓他以後無法成為國家領袖。”
黃中美沒有說話,等於默認了。
“你們這些蠢貨!”彭炳睿長長地歎口氣,“被人利用卻渾然不知。我剛才已經說了,‘野草’、‘中國的良心’,這些組織真的是民間組織?你稀裏糊塗地成了別人的棋子還不知反省!”
黃中美重新低下頭。
舒國生在外麵敲了敲玻璃,彭炳睿起身走出審訊室:“老板。”
“餘先生。”舒國生看著他身後一名模樣打扮都頗為儒雅的中年男子,“麻煩你了。”
被稱為“餘先生”的中年男子點點頭,跟著彭炳睿一起進入審訊室,兩人入座。
“黃中美。”彭炳睿看著黃中美,“你的故事很好聽,但我們也不是傻子,不會相信的,因此,我們不得不對你使用一點特殊手段,放心,我們要給你的真正的老板一點麵子,所以,我們海統不會像軍統或中統那樣對嫌疑人進行嚴刑拷打的,那樣的野蠻做法也不符合我們的作風,我們是很文明的,並且崇尚科學技術。”他說話時,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海統醫生端著一個放著注射器、酒精棉球以及一支無色藥劑的不鏽鋼托盤走進審訊室。彭炳睿拿起托盤裏那支藥劑,舉著向彭炳睿示意:“1920年,美國婦產科醫生羅伯特豪斯在一次偶然機會下發現在對患者注射麻醉劑東莨菪堿後,患者會進入一種特殊的鎮靜狀態,繼而竟然在無意識狀態下準確地回答提問者問出的問題,並且完全實話實說,他把具有這類效果的藥物稱為‘吐真劑’。吐真劑被發現後,不少大國的情報機構、警察機構都對其進行高度重視和暗中使用,後來的大量事實證明了,吐真劑雖然確實有‘吐真’的效果,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因為人的意識由淺至深分為‘主觀意識’‘潛意識’‘無意識’三個層次,人的意識由主觀意識控製時,此人想說真話就說真話,想說假話就說假話,因為此人是意識清醒的,但人的意識由潛意識控製時,他就進入‘實話實說’和‘有問必答’的狀態了,隻不過,麻煩的是,人的潛意識很容易受到外界以及內心深處也就是無意識的幹擾,雖然不會刻意說假話,但要麽說真話,要麽說胡話。說到底,人的意識畢竟是非常複雜的,而吐真劑又有很多種,其成分、劑量的變化和多少都影響到最終效果。”彭炳睿微笑道,“不過,雖然不存在能讓人100說真話的吐真劑,但是,卻存在能讓人最大限度地接近100說真話的吐真劑。現在,我手裏的拿的就是世界上效果最好的吐真劑,它的原料是南美洲北部某片原始森林裏的一種很奇特的藤蔓植物開的淡藍色花朵,那是我們派去南美洲開拓業務(創立銀三角毒品基地)的兄弟在偶然情況下發現的,繼而被我們海統局的植物學家和藥劑學家進行研究,最終提煉出了這種我們將其稱之為‘心靈鑰匙’的超強吐真劑。”
彭炳睿凝視著黃中美:“你是我們使用‘心靈鑰匙’的第216人,至於前麵的那215人,實話實話的人數是215,無一無效。”
黃中美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身強力壯的海統特工立刻一左一右地控製住他,讓他無法動彈,醫生走上前,熟練地把“心靈鑰匙”注射進了黃中美體內,黃中美無力地掙紮幾下,開始軟軟地癱在椅子上。
“至於這位餘先生…”彭炳睿指著身邊的中年男子,“他全名餘萍客,是中國一流也是世界一流的催眠大師。心靈鑰匙,再加上餘先生這樣的催眠大師,保證接下來讓你在無意識狀態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可能不知道,人的記憶是一直存在著的,從你有記憶能力開始,你的大腦一直儲存著你的所有記憶,比如你十歲生日那天是怎麽過的,你現在肯定不記得了,但那段記憶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你的大腦深埋在意識深處,它一直存在著,你隻是失去了找到它的通道,至於如何在你的意識迷宮裏找到那段記憶,這正是餘先生這樣的催眠大師的拿手本領。”他轉頭看著餘萍客,“餘先生,可以開始了,麻煩您了。”
餘萍客點點頭,他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黃中美,目光深邃幽微。
彭炳睿剛才說了很多話,看似嘮叨囉嗦,實際上是配合餘萍客的套路,他說出那些話,就會給黃中美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而餘萍客此時一言不發的神秘做派,也是進一步地摧毀黃中美內心深處的精神抵抗。
“我對不起二公子…”黃中美喃喃道,“我知道,我這麽做是對的,但我確實是背叛了、出賣了、傷害了二公子,所以我長期以來都生活在極度的痛苦中…”他露出一個慘然的表情。
彭炳睿心頭一動,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急忙起身大喊:“阻止他!”
黃中美身後的兩個海統一時來不及反應,電光火石間,原本已經無力癱軟在椅子上的黃中美突然間暴起,他身體沒動彈,但麵部肌肉和口腔肌肉卻猶如一台全馬力開動的機器般轟然爆發式地在短短二三秒內迅速地做出了這幾個動作:先吐出半截舌頭,然後牙關狠狠地一合,哢嚓一聲幹脆利索地咬斷了舌頭,滿嘴鮮血淋漓飛濺,最後把咬斷的半截舌頭一下子倒吸進了口腔裏,倒吸進了咽喉深處。彭炳睿猛撲上前,和黃中美身後的兩個海統一起抓住黃中美。“嗬…嗬…嗬…”黃中美的喉嚨深處發出一陣陣恐怖的沉悶吸氣聲,呼吸隨之變得艱難無比,身體同時抽搐起來,兩眼翻白。“他痙攣了!快把他的斷舌摳出來!否則斷舌和鮮血會把氣管堵住的!”彭炳睿大吼著,不顧一切地把手指頭扣進黃中美滿嘴噴血的口腔裏,但已經來不及了,在最後發出一陣猛烈的抽搐後,黃中美徹底地癱軟了下去,嘴裏鮮血不再翻湧,徹底地斷了氣息。
滿手鮮血的彭炳睿看了看黃中美的屍體,然後推門而出,低下頭:“老板,對不起。”
“咬舌自盡?”舒國生一直看著裏麵的畫麵,他沒有露出惱怒或失望,而是顯得興致勃勃,“有意思。彭站長,我問你,咬舌會自盡嗎?”
彭炳睿有些茫然:“根據我的經驗,咬舌是很難自盡的。”
“因為黃中美咬斷自己的舌頭並不是為了用舌頭殺死自己,他其實是要用自己的血液殺死自己。”舒國生笑著道,“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咬斷舌頭是他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可以實現大出血的最佳辦法,舌頭斷了,大量鮮血從斷舌處湧入他嘴裏,然後被他刻意地直接吸進去,注意,他不是把血液吞進去,而是吸進去,吞進去會把血液吞進食道裏、胃裏,吸進去會把血液吸進氣管裏,吸進肺裏,最終導致他無法呼吸、窒息而死。咬舌自盡,其實是吸血自殺。”
彭炳睿十分自責地道:“老板,我確實沒想到這個黃中美居然會如此剛烈,再加上顧忌他身後的那個真正的老板,所以…我有些疏忽大意了,他現在死了,線索斷了,人證也沒了。”
舒國生笑了笑:“彭站長,我們不是警察,警察做事才講究證據,我們是特工,不需要證據,隻需要向老板提供確切的結論。”他向彭炳睿伸出手。
彭炳睿知道舒國生要什麽,急忙把那張照片遞上前。
舒國生接過照片:“這張照片上有三個人,中間的人是黃中美,右邊那個是‘野草’的領頭人、一個頗有社會影響力的文人墨客,至於左邊這個人…”他看著照片上的左邊那個人。
彭炳睿低聲道:“查清楚了,是三青團的一個高層骨幹。”
舒國生“哦”了一下,微微地眯起眼睛:“三青團的人?這件事真是…嘖嘖嘖,彭站長,黃中美自殺了,並且是以一種非常痛苦、需要極大毅力才能辦到的方式自殺了,你覺得他是為了什麽而如此剛烈地自殺?”
彭炳睿想了想:“聽他最後的那番話,他似乎是覺得自己愧對二公子,所以才自殺贖罪,不過,我不相信,他最後的那番話隻是為了誤導我們,他其實是用自殺來掩護他背後的主謀。”
“有道理。”舒國生笑著讚許道,“不過,你想得可能還不夠深。”
“屬下愚鈍,還請老板指點迷津。”
“好了,這事先放下,我交給你一個新任務。”舒國生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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