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節血戰孤島(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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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來勢洶洶並且擁有壓倒性優勢的美軍,瓦胡島南京軍並未像日軍那樣進行等同於自殺的死拚硬打戰術,而是高明地揚長避短,以必死之心進行一場壯烈的背水一戰。戰前的軍事會議上,方先覺分析道:“美軍雖然實力雄厚,但也存在著兩大軟肋,一是時間,二是死傷。美軍不能在瓦胡島消耗太長時間,因為他們還有日本人這個更需要解決的對手,如果在我們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日本人將會是瓦胡島戰役的最大贏家;另外,美軍因為‘人權至上’思想,所以難以接受過於慘重的傷亡。此戰,有兩個結果對於我們而言是勝利,一是擊退美軍、守住瓦胡島,隻要瓦胡島一直在我們手中,我們就等於捏住了美國這個巨人的‘睾丸’,中美局勢是眾所周知的,美國人以前求著我們參加對日戰爭,現在,我們對日開戰了,美國人就沒什麽可求我們的了,我們在中美博弈中也就不再掌握著較大分量的籌碼,所以,對美國而言非常重要的並且在我們手中的瓦胡島就是我們製約美國的最大的籌碼了,如果不丟,這個島就能讓我國在中美博弈中繼續掌握著較大的主動權,此島的戰略價值極大,就算賣給美國人,也起碼能賣出幾十億美元,毫不誇張地說,瓦胡島對於美國而言,就像台灣島對於我國的意義和價值;二是在殺傷大量美軍後被美軍占領瓦胡島,此結果雖然不如第一種,但也大大地有利於我國,因為我們通過此戰讓美國人知道了,他們想要從我們手中奪走一個彈丸小島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更何況是侵占我們的國土?可想而知,美國高層必然對我們從此深感忌憚和畏懼,不敢輕易地對華開戰,徹底地放棄消滅日本後再打中國的念頭,因為,中國雖然不如美國,但也是美國惹不起的!”
瓦胡島南京軍此時展開著的戰術正是這種戰略思想的產物,先誘敵深入再關門打狗。
瓦胡島北部的“三角形海灘平原地帶”(南京軍稱其為“島北三角洲”)在南京軍傾盡全力的火力風暴中完全化為了火海和屍山血海,超過五分之三的南京軍兵力被投入了對島北美軍的聚殲圍剿,炮火連天中,漢語喊殺聲震空破雲。海灘平原兩邊的山脈上,密密麻麻的南京軍官兵猶如泥石流般傾瀉而下,踏著美軍的屍骸,奮力奔跑著、衝鋒著,在海灘平原間漫山遍野地追殺著早已經亡魂喪膽的美軍,時過兩年後,南京軍再次與美軍展開了麵對麵的搏殺。日月無光的硝煙黑雲下,漢語吼叫聲猶如雷霆般全麵覆蓋了英語的鬼哭狼嚎,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軍人猶如狼群般衝殺得黃頭發藍眼睛白皮膚的美國軍人潰不成軍,德式武器連發掃射著怒綻開密如雨點的火舌,在美軍官兵身上飆開紅雲般的血霧,處處電閃雷鳴、血雨紛飛,加上流星隕石般不斷落下來的南京軍炮群的炮彈、風馳電掣並且近乎所向無敵的南京軍的坦克,共同譜寫了一篇波瀾壯闊、氣吞山河的屬於中國軍人的戰爭進行曲。用美軍第3軍軍長特納的話說:“自美國參加這場世界大戰以來,如此多的美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死傷在如此小的地方還是第一次。”
艦隊上的美軍基層官兵都被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級軍官無不火急火燎。艦隊總指揮哈爾西急切地尋找到地麵部隊總指揮、第10集團軍司令巴克納,主動地提出援助:“島北部隊完全在挨宰!要不要我的艦隊集中火力向島北進行炮火覆蓋?”
巴克納氣急敗壞地道:“炮火覆蓋?我們有上萬個小夥子正在那裏跟中國人混戰!怎麽炮火覆蓋?你想讓我們的那些小夥子都給中國人陪葬嗎?”
如果哈爾西和巴克納是蘇聯人或日本人,他們很有可能下達“炮火覆蓋”命令,因為用一萬多自己人“交換”兩倍多敵軍是“十分劃算”的事,但他們是美國人,做不出這種事。由於南京軍在展開防禦時都躲藏在完善而牢固的地下工事裏,在展開進攻時又跟美軍混戰成一團,這導致美軍空有強大的艦隊和海空火力卻無法發揮出作用,隻能眼睜睜地“望島興歎”。
島北南京軍痛快淋漓地屠戮著島北美軍,島南南京軍則和島南美軍展開著真正的惡戰。由於超過五分之三的兵力都被投入了島北的聚殲圍剿戰,島南的南京軍自然有些兵力不足,並且島南美軍數量還大大地超過島北美軍。在島北,南京軍打的是進攻戰,在島南,南京軍打的則是防禦戰,根據作戰計劃,南京軍集中兵力,先消滅島北美軍,再回頭消滅島南美軍,自然而然,島南南京軍進入了關鍵時期,他們必須以寡敵眾並且堅守住陣地,直到島北部隊完成殲敵任務後再來支援他們。被圍困在島南的“八字形海灘平原地帶”(南京軍稱其為“八字洲”)的三萬美軍猶如被關進牢籠裏的棕熊般拚命地展開著突圍,整個牢籠立刻岌岌可危,奉命圍困住他們的南京軍隻有他們的一半。
兵法雲“十圍五攻”,十倍於敵可以包圍敵人,五倍於敵可以進攻敵人。在瓦胡島南部,一萬五千南京軍卻要圍困三萬美軍,盡管有地形等方麵的優勢,但戰鬥難度和戰鬥激烈程度都是可想而知的。
遮天蔽日的煙雲中,美軍第1軍軍長範德格裏夫特中將舉著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公裏外那座已經千瘡百孔但卻屹立不倒並且山坡上鋪滿了美軍屍體的小山丘,他真恨不得化身巨人,把那座小山丘搬走甚至砸個粉碎,隻有那樣方能泄他的心頭之恨。範德格裏夫特是一個典型的美軍高級指揮官,而美軍高級指揮官很少像日軍高級指揮官那樣動不動就歇斯底裏,可是,眼下的局勢真的讓本來以冷靜沉穩著稱的範德格裏夫特感到了焦躁欲狂、五內俱焚。為了突圍以及策應島北美軍,範德格裏夫特認真地重新調整了部隊,他以“全麵佯攻、重點進攻”的戰術指揮部隊進行突圍,由於島南出口處(珍珠港)完全是平地,完全暴露在南京軍炮群的殺傷範圍內,因此範德格裏夫特放棄向南突圍,把突圍方向放在了山穀兩邊的山脈上,在他的部署下,美軍大張旗鼓地對超過二十處南京軍的陣地進行攻擊,從而牽製住南京軍,但真正的突破點隻有三個。在範德格裏夫特想來,隻要美軍突破了三個重點突破點其中一個,南京軍的“山脈防線”就會像大壩被衝破出一個缺口,美軍的不利處境必然柳暗花明,可是,激戰了七個多小時,從後半夜殺到次日中午,三個重點突破點卻一個沒被突破。三個突破點裏最容易突破的便是範德格裏夫特此時看著的那個,那是一個隻有一百多米高的小山丘,坡度也不陡峭,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小土丘,但超過兩個團的美軍不斷攻擊,卻始終難以越過雷池一步。這區區一百多米的衝擊距離,竟有一道由機槍和手榴彈組成的死亡之牆,沒人能活著進入這道高牆。
“不能再拖下去了!”範德格裏夫特咬緊牙關,“後勤道路幾乎斷絕,部隊攜帶的彈藥就要消耗殆盡了!沒有彈藥的部隊完全就是任人魚肉!必須集中更多的力量,攻占那個山丘!”他隨即命令再抽調一個團加入攻擊那座小山丘的序列。
被範德格裏夫特恨不得鏟平的這座小山丘在南京軍文件上被稱為“於謙山”,山上共有兩個加強營,屬於第200師第50旅第771團,指揮官是該團副團長王磐。於謙山上南京軍之所以不多,並非南京軍沒認識到該山的重要性,而是該山實在太小,安置不下太多的兵力。激戰了七個多小時,於謙山上寸草不生、遍地焦土,地皮幾乎被炸翻,山上的南京軍隻剩下五百多名官兵還能戰鬥,湧向於謙山的美軍則是他們的五倍多。看到漫山遍野的美軍再度以橫掃千軍之勢咆哮而來,王磐狠狠地擦了擦鼻子,用早已經沙啞的聲音放聲大吼:
“弟兄們!奉天殺賊!”
“奉天殺賊!”在響徹山頭的漢語吼叫聲中,衝過來的美軍難以置信地看到好像殺不盡死不絕的中國軍人再度向他們瘋狂地傾瀉彈藥,劈頭蓋腦的彈雨中,一批又一批美軍在鬼哭狼嚎聲中被射殺得渾身噴血地滾下山坡去,整個於謙山完全被黑雲般的硝煙、閃電般的血光、繁星般的彈火給籠罩住了。進攻的美軍慢慢地發現,狂飆向他們的彈雨中開始夾帶起了越來越多的石頭,冰雹般的石頭和雨點般的子彈一起飛向美軍,被石頭砸中腦袋的美軍立刻鋼盔變形、腦漿迸濺,被石頭砸中身體或四肢的美軍立刻骨折筋傷、皮開肉綻,躺在地上大聲地嚎叫。死守陣地的南京軍官兵們把山頭上的石頭不斷地砸向美軍,因為他們已經彈藥不足了。覺察到這一點後的範德格裏夫特既感到一絲的欣喜,也感到一陣迷茫,他喃喃地自言自語:
“他們都沒有彈藥了,為什麽就是不投降呢?”
沒有彈藥後,日軍會端著刺刀嗷嗷叫著衝向美軍的火力網,南京軍沒有這麽做,但也沒有投降。爬上於謙山的美軍很快就驚恐萬分地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山上的南京軍在到處燒著死人。在過去幾個小時內,足有上千名美軍被打死在於謙山的山頭上、山腰間、山腳下,屍體之多,使得後續美軍在展開進攻時完全就是踏著同伴屍體前進。此時,在王磐的命令下,於謙山上的南京軍官兵們竭力地搜集能搜集到的美軍屍體,圍繞著山頭堆成十幾個死人堆,然後澆上汽油點火焚燒。南京軍此舉讓美軍既驚悚又困惑,因為南京軍是不會幹虐待、屠殺美軍俘虜以及侮辱、糟蹋美軍屍體的事情的,也沒必要幫助美軍火化陣亡美軍,因此,美軍完全想不通於謙山南京軍為什麽這麽做,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十幾堆熊熊燃燒的美軍屍骸冒出滾滾的黑煙,團團地籠罩住於謙山的山頭,讓衝上山頭的美軍猶如陷入一片黑色的霧氣,完全看不清東西,難以分辨敵我,這樣,缺乏彈藥的南京軍在與彈藥還算充足的美軍發生近戰時就不會像日軍那樣一批批地白白被美軍射殺了,美軍的近戰火力優勢就無效了。
“上刺刀!”在燒死人產生的黑煙中,官兵們聽到了王磐怒發衝冠的命令。
彈藥完全耗盡的南京軍官兵們借助著燒死人黑煙的掩護,毫無懼色地挺起刺刀向美軍發動了白刃戰。
這是一場恐怖而令人作嘔的戰鬥。美軍陸戰二師的一名二等兵在事後描述道:“…我們和中國人簡直就像地獄裏的兩群惡鬼在展開著戰鬥。地獄?no!我們活生生地就是在一個露天焚屍爐裏展開著戰鬥。一堆堆屍體被中國人點燃了,那畫麵惡心至極,死人堆在燃燒時帶來的視覺和心理衝擊力堪稱可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同伴、也許在幾個小時前還能跟我談笑風生的同伴此時正在燃燒著,頭發和衣服先燒掉了,五官被燒得稀爛,身體就好像熔化了似的,手腳因為火焰溫度都蜷縮起來了,手指頭好像複活般痙攣著,甚至有死人眼睛一邊著火一邊還睜開著看著我,讓我頭皮發麻、毛骨悚然,比起眼睛,鼻子更加遭罪,死人被焚燒時發出滾滾的黑煙、刺鼻的焦臭味,那黑煙是油膩膩的,因為死人被燒得冒出了屍油,在屍體上流淌滴落,混合在黑煙裏撲麵而來,幾乎所有人都嘔吐了起來,而那些中國人就在燒死人的黑煙中端著刺刀突然間出現了,活生生就像夜叉,周圍都是黑煙,什麽都看不清楚,中國人跟我們一樣被黑煙熏得渾身漆黑,他們在黑煙中神出鬼沒,冷不丁地就竄出來捅一刀,很多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殺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怎麽會有這麽噩夢一樣的戰鬥場麵?…”
當於謙山上的南京軍最後隻剩下一百多人時,身受重傷的王磐用無線電聯係上瓦胡島南京軍炮兵部隊總指揮王業成:“王長官,這裏是於謙山,我和弟兄們都盡全力了,但美軍還是即將要攻占於謙山了。”
王業成急切地回複道:“怎麽?需要炮火援助?我知道你們於謙山的,因為位置較孤立,普通重炮都打不到,隻有我們那十幾門艦炮可以打到,但是…距離太遠,我不能保證精度。”
王磐說道:“王長官,不需要精度,大批美軍已經爬上山頭了,人數是我們的十倍以上,請你炮火覆蓋這裏吧!”
王業成吃驚道:“你們還有多少人?”
王磐道:“一百來人吧,都受了傷,開火吧,你們起碼能炸死炸傷一千個美國佬。”
王業成道:“放屁!你們不是還在嗎?我怎麽能讓你們死在自己人的炮彈下!”
王磐道:“沒關係的,我們無怨無悔,一千個美國佬給我們一百多人陪葬,賺了。”
王業成道:“放屁!我們不是小日本,也不是老毛子,你們不是消耗品,你們都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聽我命令,向美軍投降。”
王磐道:“長官?”
王業成語氣堅定:“保住你和剩餘弟兄的性命,我們會讓你們回來的。”
王磐最後選擇了帶著剩餘官兵向美軍投降。得知此事的範德格裏夫特十分驚奇,因為這是瓦胡島上南京軍第一次集體投降,非常罕見,範德格裏夫特認為此事意義重大,搞得好,可以進行心理戰宣傳,瓦解南京軍的鬥誌,並且他本人也很想知道這些中國軍人的思想理念,因此,他親自接見了王磐。
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傷、人不人鬼不鬼的中國軍人,範德格裏夫特難以相信就是此人帶著一千多名南京軍阻擋了自己三個團持續十個小時的攻擊,他隨即發現,對方並不像那些落入美軍手中的日軍俘虜一樣歇斯底裏,而是一種異常的平靜。在範德格裏夫特不知道如何開口時,對方卻開口了。
“按照國際戰爭法、日內瓦公約以及你我兩軍的約定,你們應該救治向你們投降的我方軍人並且提供人道主義待遇。”王磐顯得不卑不亢。
“這是當然。”範德格裏夫特點點頭,他忍不住心頭的困惑,“作為回報,你可否向我回答一個問題。”
“隻要不涉及我方軍事機密,可以。”
“你們明明像日本軍人一樣頑強悍勇,但你們卻又會投降,這是日本軍人寧死不做的事情,為什麽?”
王磐看著範德格裏夫特,露出一種不屑的表情:“死算什麽?死很容易,小日本不怕死並沒有什麽可以吹噓的,活下去才難。將軍,我們向你們投降,並不是我們想做你們的俘虜,更加不是我們怕死,而是我們要保住性命,然後再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你們救治好我們,接著,我方會用你方被俘人員交換我們,我們回到我方陣營後,就會繼續戰鬥,繼續殺你們。簡單地說,我們現在向你們投降,是為了以後接著殺你們。”
範德格裏夫特聽得呆若木雞、啞口無言。
於謙山在美軍奪取後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南京軍再度奪回。美軍攻占於謙山時已是傍晚,隨即夜幕降臨,大批美軍亂哄哄地試圖通過這個缺口逃離南京軍的包圍圈,一時間建製混亂,形成了有利於南京軍渾水摸魚的機會。混亂中,一支“美軍”在美軍各支隊伍中大搖大擺地靠近於謙山,從表麵上,這支“美軍”堪稱如假包換,裝備、製服跟美軍一模一樣,其成員更是清一色的白種人,嘴裏說著的也是地道的美式英語,因此,沒有任何美軍對這支“同伴”產生懷疑,結果,這支“美軍”在踏上於謙山後猛然間露出凶神真麵目,舉起南京軍戰旗時操起手裏的美式槍械就向近在咫尺並且毫無防備的美軍展開掃射,殺得措手不及的美軍人仰馬翻、陣腳大亂。部分美軍如夢初醒,知道這支看上去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部隊其實是南京軍,中國此時地域遼闊、人口繁盛、民族眾多,南京軍招募一批對中國絕對忠誠的白種中國人組建成特種兵部隊是水到渠成的,此時在對美戰場上首次使用,自然讓美軍毫無防備,取得了奇效。與此同時,南京軍反攻於謙山的一個加強團趁著夜色和混亂,一鼓作氣地展開進攻,重新奪回了於謙山,再度紮死了美軍突圍的缺口。
“完了!”看到於謙山上再度飄揚起南京軍的鐵血戰旗,範德格裏夫特猶如掉進冰窟窿,渾身冰涼、萬念俱灰。
當島北南京軍以大快朵頤之勢消滅島北美軍時,島南南京軍通過殊死血戰,確保南部包圍圈始終沒有被美軍突破,自身傷亡四千餘人,殺傷美軍近萬人,將剩餘美軍繼續圍困在南部八字洲包圍圈內。
萬裏之外,東京,日本海軍最高指揮機構軍令部。
會議廳內,一場最高級別的會議正在召開著,參會者包括軍令部部長永野修身、次長古賀峰一、海軍大臣島田繁太郎、海軍省軍務局局長豐田副武、海軍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參謀長宇垣纏,以及日本海軍真正的“掌門人”、裕仁天皇統領日本海軍的直接代理人伏見宮博恭親王,以上七人自然是日本海軍的核心高層,除了以上七人,現場還有一個不屬於日本海軍、而是屬於日本陸軍的人,石原莞爾。石原莞爾此時已是日本高層公認的“日本第一戰略家”,因為他在蔣緯國試圖締結中日聯盟時力排眾議地進行支持,並且又在中日聯盟後始終主張“警惕中國、防備蔣緯國”,被稱為“全日本唯一看透蔣緯國真麵目的智者”,正因如此,他在日本高層裏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但稱為日本陸軍的決策者之一,還受到了日本海軍的欣賞,眼下能夠參加這場日本海軍的最高級別會議,正是他在日本陸海軍間左右逢源的體現。這場會議雖然是日本海軍高層召開的,但會議的內容和意義卻又絕非局限於日本海軍,而是具有全局性的戰略意義,石原莞爾出席會議,一來是日本海軍需要他發揮頭腦,為日本海軍在戰略上出謀劃策,二來也是或多或少地讓他代表日本陸軍,實現陸海軍的通氣。
對於日本而言,這場戰爭已經越來越不妙了,不但越來越險惡,並且越來越撲朔迷離。基於這個大前提,會議召開後沒有什麽客套話,而是直奔主題。
“諸君,時間緊急,我們就開門見山吧!”主持會議的永野修身沒有說第二句廢話,“首先,美軍和支那軍正在夏威夷展開激戰,通過可靠渠道獲得的情報,美軍戰事呈現膠著狀態,並未如願地輕取瓦胡島,反而損失慘重、大吃苦頭。經過推測,美軍和支那軍在瓦胡島陷入持久戰和消耗戰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好!”聽到這番話後,除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博恭親王、不動聲色的石原莞爾以及滿臉滄桑的山本五十六,現場其餘人都喜上眉梢,就連永野修身本人都喜形於色。說起來,自從日本在這場戰爭中走下坡路以來,好消息已經越來越少了,而壞消息則與日俱增,中美軍隊陷入激烈血戰可以說是日本高層一年來聽到了最大的一個好消息。
島田繁太郎喜不自禁地道:“美國人和支那人大打出手,實在是太有利於帝國了!帝國最怕的就是美國人和支那人勾搭成奸,一起對付帝國,如今,他們狗咬狗,真是求之不得呀!”
古賀峰一點點頭:“正是,不管此戰是什麽結果,美中兩國都會損失嚴重,並且會耗費較長時間,帝國也就得到了寶貴的喘息時間,正好可以用於厲兵秣馬、整軍經武,另一方麵,美中兩國經過此戰,利益矛盾和雙方仇恨度會大大增加,帝國遊離於美中之間就能更加遊刃有餘了。”
豐田副武笑容滿麵:“打吧!最好美國人和支那人打得兩敗俱傷,帝國就可以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諸君,第二個緊急軍情必須值得我們高度警惕。”永野修身收起笑容,神色凝重,“一個多小時前,海軍潛艇部隊發現一支龐大的支那海軍艦隊正在從東海和黃海的交界處向朝鮮海峽駛來,已經快要抵達濟州島了。該艦隊實力強盛,擁有多艘航空母艦和戰列艦,應該是支那海軍艦隊的精華所在。”
“哦?”現場所有人都齊齊收起笑容,“支那海軍艦隊出動了?”
永野修身點點頭:“是的,但是,目前我們無法得知支那海軍艦隊此舉用意,是否對其進行攻擊?必須早做決定,因為時間已經刻不容緩。”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具有決定權的博恭親王。
其他人也都望向博恭親王。
博恭親王眯著眼睛坐著,似乎在思考,他右手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上,現場眾人都認得那本書,正是在日本境內也非常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三國演義》。
“諸君,太平洋現在的局勢,難道不正如這本《三國演義》那樣嗎?”博恭親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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