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後，葉鶯鶯便開始做真正的大餐了！

    約莫卯時，葉鶯鶯便端著熱騰騰的飯菜上桌了。其實所謂的大餐，也隻是比平日裏多了些肉而已。

    一盤辣椒炒臘肉色澤光鮮，葉鶯鶯炒菜之前還特意將臘肉過水煮了一道，這味道便沒有那麽鹹了。還有那大蒜炒臘腸，葉鶯鶯放了些糖提鮮，味道也是十分不錯的。再看看那香噴噴的烤紅薯，還有阿山運氣爆棚又抓到的一隻野山雞燉湯，再配著一缽晶瑩剔透的白米飯，兩人吃得是一頓幸福。

    尤其阿山，一連吃了四碗飯！直說自己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葉鶯鶯收拾之後便要回家了。她看著阿山，欲言又止，後者眨著眼睛靜靜等待著。

    “阿山，我明天……”

    葉鶯鶯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這兩個月來，她雷打不動，每天都來阿山這裏。兩人相互照顧，不說有什麽特別的情愫，至少她葉鶯鶯把阿山當做了親人。

    明天是大年初一，她葉鶯鶯是不用再上山幹活了，可對如今的她來說卻是一種失落感。

    葉鶯鶯聽葉婆子說，過年的這幾日鄉親們會相互拜年，所以，她葉鶯鶯得待在家裏，就沒有辦法來看阿山了。

    阿山笑得一臉爽朗，天真又好看，他一直盯著葉鶯鶯，等著她接下來的話。這兩個月以來，他和葉鶯鶯幾乎是形成了一定的默契，現在他從不懷疑葉鶯鶯第二天不來。

    看著這樣的阿山，葉鶯鶯最終沒忍心將那句話說出來。她笑了笑，道：“明天，我會過來的。”

    “嗯！我等你！”阿山笑得眼睛彎成了月亮。

    葉鶯鶯點了點頭，心裏安定了下來，她發誓，明天一定要找機會過來給阿山拜個年！

    瞧著葉鶯鶯剛剛轉身，阿山忽的又叫住了她：“鶯鶯！”

    “怎麽了？”

    阿山嘿嘿一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頭，說道：“鶯鶯，你許個願。”

    葉鶯鶯一愣，這對著流星許願，跨年許願，她是知道的，這年三十的下午許哪門子的願望？

    阿山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年夜飯上，我們兄弟都會跟父母許願，來年，都父母都會為我們實現。”

    葉鶯鶯一聽，原來是富人家的習慣。她笑了笑，也不好打擊阿山的興致，想了想，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說道：“我希望以後能夠賺很多很多的錢，帶著奶奶，嫂子，小景……還有阿山單獨生活，再也不受葉家人管了！”

    睜開眼睛便對上阿山那清澈的雙眼。葉鶯鶯從裏麵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鶯鶯，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葉鶯鶯的心髒撲通撲通快跳了幾次。

    她知道，那樣的生活還有些遙遠，但是阿山的這句話，卻讓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有了無窮的力量。

    葉鶯鶯回到家裏的時候，葉玉泉也回來了。

    葉玉泉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逗著穿著新衣服的小景玩，還從懷裏拿出買的梅子。小景畢竟還是個孩子，這一瞧見吃的，立即就開心了起來，跟葉玉泉也親近了不少。

    廚房裏葉婆子和英子忙得是熱火朝天，不過劉氏倒是沒有在這裏監工，所以兩人做菜放油放料也都寬鬆了一些。

    葉鶯鶯過去幫了一會的忙，然後端著菜出來了。

    葉誌才和劉氏從房裏出來的時候，兩人身上已經換上了新衣裳，那劉氏的頭上還戴了一朵暗紅色的絹花，笑盈盈地朝著葉玉泉走過去。

    “玉泉呀，你看娘這樣好看嗎？”家裏沒有銅鏡，劉氏方才對著一盆水照了半天，這是葉玉泉從鎮上買回來的絹花。

    “好看！”葉玉泉敷衍了一句，就抱著小景坐到了桌上，順手拈起一塊臘肉往嘴裏塞，然後又給小景喂了一塊。

    他這難得回來，總共就帶了三樣東西，兩朵絹花，一朵給了劉氏，一朵給了英子，不過英子並沒有戴，還有一小包梅子。

    這三樣東西都是街邊到處都是的小東西，不過幾個銅板。

    即便葉玉泉一分錢都沒拿回來，劉氏還是覺得這個兒子萬分孝順，回來都記得給她帶東西。她笑嘻嘻地坐下，她瞧著葉玉泉還是穿著那身舊衣服，臉上有些焦急：“娘給你做的新衣裳怎麽不穿呢？”劉氏疼愛兒子，她知道葉玉泉不管在外麵多久，這過年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專門為他做了一件新衣服。

    這個時候，葉婆子和英子端著最後兩道菜過來了，兩人穿的都還是打了補丁的舊衣服，葉玉泉瞥了一眼，隨口說了句“好東西留著以後用。”便拿了炮竹出去點燃。

    隨著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炮竹聲響起，白塔村熱鬧的年夜飯開始了。

    葉玉泉回來的時候，葉誌才端起了酒杯，作為一家之主的他，這個時候發言了：“大家辛苦了。”

    所有大人都飲了酒，然後隨著葉誌才的第一筷子下來，大家都陸陸續續開始吃飯了。

    桌上有魚有肉，七七八八擺了一整桌，雖然都是存放了許久的醃製品，但一年到頭也就隻有這個時候才舍得拿出來吃。

    葉鶯鶯早前在阿山那裏吃過了，所以這會兒也沒吃多少，不過她也沒閑著，一直在幫葉婆子夾菜。

    這大過年的，劉氏也不好罵人，最多就是用眼睛斜了幾次，可葉鶯鶯不管，隻要你不開口不動手，我就當沒看見。

    這一頓年夜飯還算是順暢的，葉誌才也給葉婆子夾了好幾次菜。葉鶯鶯看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來到白塔村的第一頓飯，葉家人當時也是這麽個親昵的樣子。

    當大家都吃飽了，葉誌才給劉氏使了個眼色，後者才不情願地回了屋子，不一會兒，拿了一個包袱出來。

    “娘，大過年的，特意給您做了一雙鞋！”劉氏笑得可是熱情，將那一雙黑色的棉布鞋送到了葉婆子跟前。

    劉氏是舍不得花錢給葉婆子做件新衣服的，不過這鞋做起來確實成本廉價許多，說句實在話，若不是葉誌才的話，她什麽都不會給葉婆子，巴不得這老太婆凍死餓死，自生自滅了。

    可葉婆子卻受寵若驚地不敢接受。

    “娘，阿芬專門給您做的，試試。”

    葉誌才都發話了，葉婆子也不好再推辭，她對著這個兒媳婦說了句“謝謝”，然後試穿鞋子。

    由於葉婆子坐在凳子上，這彎腰穿鞋子實在是有些不便，一幹人也就這麽看著，沒有一個幫忙的，倒是葉鶯鶯蹲了下來，幫葉婆子穿上。

    不得不說，這劉氏縫補的手藝確實不賴，別看她對葉婆子不怎樣，可這雙鞋子做得卻是十分合腳。

    “真暖和。”葉婆子笑得滿臉褶子，對著劉氏說道，“阿芬，辛苦你了。”

    劉氏得意笑著，又將另一雙藍布棉鞋丟給了英子。在她看來，英子也是個外人，給多了也是給別人。

    “謝謝娘。”英子接過並沒有穿上，而是悄悄地放了起來。

    “這個給你。”劉氏最後將一件灰布棉襖丟了過來。

    葉鶯鶯一愣，她也有？

    這灰布棉襖一看就十分寬大，而且還有補丁，不用說，一定又是劉氏不要的東西，這趁著大過年的，做個順水人情給了她葉鶯鶯。

    “謝謝二嬸。”禮貌的一聲道謝，葉鶯鶯卻是想著，回頭改了做幾雙棉襪穿！

    這個年三十過得還算是順利，葉鶯鶯也難得的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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