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0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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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槐君寡淡的看向她,薄唇抿著一抹笑意,意味深長。
秦深別開眼,不去看他,隻是正視前方,一派秉公處理的臉色,淡淡道:
“既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誰都不能免,還望廠公不要叫奴才們難做,若覺得有礙觀瞻,拿不出手,那請至隔間驗看——奴才們不是火眼金睛,您喝著茶,又隔著褲衩,到底看不分明。”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紛紛緊張的低下了頭。
總覺得這個宮女要血濺當場了。
毛豆嚇得臉色蒼白,不知道秦深吃錯什麽藥了,敢騎到老虎頭上拔毛,簡直是活膩了。
他拚命給她使著臉色。
衛槐君氣得笑了,喉嚨中低啞的笑聲,冷冷刮刺著眾人的耳膜。
“有礙觀瞻?拿不出手……?”
他薄唇輕啟,舌尖玩弄著幾個詞兒,語調上揚,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秦深咽下一口唾沫,纖眉一揚,挑釁著對上了他的眸光:
“不然?如何完璧歸趙?”
衛槐君眸色一暗,緩緩站起了身,他緊緊盯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冷笑道: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毛豆看看衛槐君,再看看秦深,覺得這兩人眼神電光火石,意味濃重。
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他又不敢出聲相幫,隻好在心裏默默祝願秦深,能躲過今日這一劫了。
彼此目光對視,各不相讓。
漸漸的,秦深在他眼中,發現了虎狼般打量獵物的眼神。
她先落荒而逃,有些慌張的別開眸子,隻梗著脖子回了句:
“還請督公移步隔間,接受查驗!”
衛槐君寬袖一揚,抿著似笑非笑的唇角,掃了她一眼,闊步往隔間走去。
秦深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跟在他後麵進去,反手將門掩了起來。
背對著衛槐君,她趴在門縫中往外看去——
外頭眾人臉上表情各異,紛紛交頭接耳,目光時不時往這扇門瞄來,八卦的熊熊火焰在眼中燃燒著,恨不得各個來聽牆角,隻是迫於衛槐君往日的淫威不敢放肆罷了。
秦深心裏嘿嘿一笑。
報複衛槐君的計劃開局完美!
她清了清嗓子,準備應付身後的衛槐君,可轉過身,就被唬了一大跳!
當即捂住了眼睛,尬道:
“你、你、脫什麽脫?”
雖捂住了眼睛,她還是從指縫中看到了他赤裸著上身,下身也隻剩了一條褻褲。
寬肩窄臀,腰線流暢,腹部緊實的肌肉線,直往褲下的鼠蹊處延去。
“不是驗身麽?”
衛槐君嗤聲一笑,心裏很清楚這小狐狸打的算盤。
他將計就計,隨她一起入了隔間,就是要看她如何收場?
秦深看著他一步步逼近,不由挪步後退,“砰”的一聲,後脊撞在了門上。
這一撞擊聲又為門外的吃瓜群眾,提供了極好的臆想養分!他們倒吸了一口氣,一臉沉迷的啃起了手上的指甲。
秦深伸手扶住了他的肩,指下是他微涼的皮膚,鼻下是沉水冷香。
尷尬一笑,她壓低了聲道:
“督公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不多此一舉再行驗看?”
“哦?你原是知道的?我隻當你失望了,想趁著未醉清醒的時候,再好生看看。”
他伸手,提起了她的下巴——
看著她明明慌張,卻假裝鎮定,還妄圖戲弄他的眼神,他便忍不住心中的笑意。
秦深勉強擠處笑容來:
“督公誤會了,我也是為了您考慮,雖然位高權重,卻也難堵悠悠之口,每年驗身都是一杯茶水了事,時日多了,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有損你的形象。”
“風言風語,本督怎麽從未聽過?”
“……也許還未等你聽到,傳這話兒的人已然墳頭三尺青了?”
秦深發覺他伸手,摟在了自己的腰上,後脊處被啃噬的傷口,又泛起蘇癢來。
那日醉意朦朧、水汽蒸騰下,旖旎曖昧的破碎記憶,又一點點往腦子裏鑽。
衛槐君見她麵頰緋紅,便貼了上去,啞聲道:
“怎麽,不驗了?”
“驗驗!不必脫了,我摸一把就成!畢竟老本行,看得多了,也就那麽回事了!”
她嗬嗬笑了三聲,尬的不行,伸出手飛快的拂過他的褲料子,就當是驗過了。
心裏也是無奈的很。
明明是個刀子匠,這些東西都免疫了,可為啥到了衛槐君麵前,反而像個扭捏的大姑娘了?也是奇了怪了!
這個時候,突然窗欞咯噔一響,好像有什麽人再外頭偷聽!
她念頭才出,衛槐君已經飛身至窗邊,支起了窗往外看去——
秦深跟著奔了過來,心裏無比驚訝:
這是誰啊,八卦之心這麽猛!連衛槐君的牆角都敢聽?
她探頭出去一看,見是一隻黑貓蹲在窗沿兒上,渾身毛倒豎,直勾勾盯著衛槐君看。
鬆下一口氣,她淺聲道:
“還好,隻是一隻貓——走,驗好了。”
給衛槐君一支“合格”的紅頭簽後,秦深轉過身,解開了衣領上的扣子,露出了耳後和脖頸上的吻痕。
呆在裏頭的時間夠久了,為了不弄巧成拙,她得出去了。
飛快的推開了房門,然後假模假樣的扶著腰,抖著腿,紅著臉低頭走了出去。
衛槐君看著她這副樣子,嘁了一聲,笑意濃重:
“小狐狸。”
抄起掛在屏風上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他也不穿齊整,就那麽皺巴巴的掛在身上,半隱半露的袒露著風光。
她不懼名聲,想要捉弄他,那他又怕什麽人言?
想玩?自是奉陪到底,看她如何把自己搭進去,再來向他求饒認輸。
……
兩人這副樣子出了房門,外頭之人都不忍直視了。
抬頭看天的有,低頭望靴的也不少,往日威風凜凜的東廠番子,也開始玩起了手指,臉上尷尬的不行。
到不是說督公是個假太監,太監也多有狎歡女子的風流事兒。
隻是衛槐君一直盛傳不近女色,偌大的東廠提督府,隻有啞巴奴仆,一個伺候的年輕丫鬟都沒有,不得不讓人猜測紛紛。
可今日卻……卻如此這般,真叫人吃驚不已。
衛槐君施施然坐到了圈椅上,骨節輕叩茶幾案,等著吃上一杯茶再走。
秦深長籲短歎,輕捶著腰,水眸皆是嗔怪之意——
再開口,說話的聲音都跟掐了水似的:
“廠公已經驗過了,沒什麽問題,圈了名罷。”
“多謝姑娘,親自驗身……辛苦了。”
他咬重了親自二字,曖昧語氣,讓秦深心中咯噔一聲,覺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替衛槐君備好的茶來了,端上來的是個俏麗嬌美的小宮女。
她皓齒明眸,含情脈脈,將青瓷茶碗端到了他的手邊。
衛槐君抬了抬眼皮,覺得她長得雖好,可有一副輕佻的膚淺,冷著眸子端過了茶杯。
輕叩茶蓋,呷了一口。
半響後,他便覺得下腹猶如火燒,整個人又燥又怒!
當下把杯子拍砸在茶案麵兒上,殺氣暴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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