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9手撕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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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快步走了出去,一人一邊架住徐婆子的胳膊,半拖半拉著,直往院子外拽去。
徐婆子驚慌失措,大喊道:
“小蹄子、子、你們、你們幹啥嘞!”
西林院子外就是當初改道的汛河,兩人極為默契的鬆手,將徐婆子丟進了河水中。
河攤子淺,淹不死人,隻是嚇著了那婆子——
她不停地撲騰叫喚,聲音嘶啞喊著,越罵越難聽。
婢子不是省油的燈,抄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她嘴裏扔,冷聲道:
“若不是顧忌著小姐的名聲,依著我們姐妹的性子,你怕是早死一千遍了!”
石子嗖嗖飛擲而去,專往她門牙上砸!
徐婆子哇哇叫著躲避,隻是兩個婢女都是練家子,有些準頭兒,打得她門牙雙雙掉落,滿口都是鮮血。
她們就在岸上看著,不準那婆子遊上來,她一靠近就丟石子打她——
就逼著她在水裏泡著。
雖是四月天,可河水還泛著冷意,徐婆子身上穿得厚實,叫水一泡沉了不少。
幾番折騰下來,徐婆子精疲力竭,快要支撐不住了。
白蓮花在岸邊看著,焦急地喚她:
“徐嬤嬤,都是我沒用,害了你這般境地——我、我著實對你不起!”
她聲音淒婉,一副垂淚的可憐模樣兒,卻不實際幫徐婆子一把,也不肯軟了話去央求秦深幾句。
隻是在岸上說些無關痛癢的話,表演著一場主仆情深。
秦深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一步步向暮雨逼近。
暮雨薄唇緊咬,臉上有些慌張,生怕秦深也把她推倒河裏去。
避開了一步,她別過了臉,小聲道:
“我喚你一聲姐姐,隻願盡心服侍好他,不會同你爭什麽的。你懷著孩子,又是正妻之位,真的不能放我一馬麽?”
秦深嗤笑一聲,淡淡的看著她。
白蓮花心裏直打鼓,想要再往後退上幾步,離秦深遠遠的。
可餘光處,忽然瞥見了什麽,她當即改了主意!
一抬眼,改了往日柔弱的樣子,她精光畢露,泠泠開口:
“姐姐怕什麽?怕丞相隻是為了這個孩子娶你為妻的?其實他真正在乎的人,是我?”
一邊說著,一邊拿手向秦深的肚子摸去。
秦深下意識抬手去擋,甩開了她的手。
這一甩,並沒有用多少力氣,可這白蓮花卻誇張的一叫,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看起來,就像是她推的一般!
秦深未多想,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將人抓住了。
暮雨半懸在水麵上,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姐姐,你真的那麽容不下我?一定要我死麽?”
秦深覺得不對,立刻抬起了頭——
果然發現站在對岸的錦衣男子。
終南。
意識到這都是白蓮花送給她的一出戲,她勾起了笑意,輕道:
“你算計倒好,隻是忘了一點,我根本不在乎他如何看我。”
言罷,秦深當著終南的麵兒,瀟灑的鬆開了手,將白蓮花直接丟進了河水中。
“噗通”
她慘叫著掉落,撲騰著水花,一副馬上要溺死的模樣。
跟在終南身後的奴仆,得了他授意,一個個跳到河中,將暮雨和徐婆子都救了上來。
暮雨渾身濕漉,癱坐在他的身邊冷得發抖,期望著終南能給她披一件外衣。
可終南連正眼也沒有瞧她——
隻是隔著一條河,一瞬不動的盯著秦深看。
他的目光中有疑惑、驚訝、還有三分複雜的隱動,令秦深也有些迷糊了。
她坦然的回視了過去,並不懼怕他的興師問罪。
等了好久,都不見這個人有什麽反應。
他隻是長身玉立,靜靜站在河岸的風中,與她四目相顧。
秦深在他的目光中,率先敗了,她欠身行了個禮,頷首點頭後轉身回了院子。
沒有回頭,她吩咐婢女把暮雨的東西丟出去,再把院門關上。
婢女有些擔心道:
“小姐,丞相還在外頭呢。”
“沒事,他不會來的。”
秦深聽著門扉掩上的聲音,長抒了一口氣,挺著肚子往房中去了。
……
院外,終南站了良久,才偏身看向了暮雨。
“你、日後離她遠遠的。”
暮雨終於等來了這一句話,垂淚道:
“丞相不要怪姐姐,方才是我不小心掉進河中的,真的不與她相幹……”
說著話,水晶般的淚珠子,一顆顆從眼眶裏滾落,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終南伸手,打斷了她哭訴的話,冷淡道:
“你誤會了,我是想護著她而已。”
“……”
暮雨笑容一僵,低垂下頭,除了哭聲再說不出別的話。
終南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並著劍指,揉上了疼痛欲裂的腦袋。
“走吧。”
他下了令,率先提步離開了岸邊,坐上了來時的大鞍車,一路出了桃林。
他為了溫琅琅而來,也確實見到了她了,該走了。
沒有帶走暮雨,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讓她一個人坐在冷風中,狼狽不堪。
等人走了後,暮雨才停下了哭聲,看向西林院子的目光,變得怨毒和憤恨。
徐嬤嬤慌忙從被丟出來的包袱中,翻出了一件外衣,給暮雨披了上:
“姑娘,可別著涼了,丞相日理萬機,多少會有些疏忽……他這不是也沒去找院子裏的那個麽?千萬別急!”
暮雨不願意再演,她冷冷擋開了徐嬤嬤的手,徑自站了起來:
“我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
秦深再沒去過香湯池子,也沒有見過終南的麵。
院子裏少了白蓮花處處唱戲,她的耳根子清淨了不少,能夠安心養胎。
靄宋到了京城後,整個人就消失了,除了隔三差五,遣人送些城中的糕點細餅,也不曾露麵過。
十日時間很快過了一半,她最終決定——
跑路、逃婚!
她並不願意說,隻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去嫁給終南。
所以當朱管家上門說,請她去試嫁衣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拒絕了。
“免了吧,我身子不舒服,就穿原來的那件好了。”
朱管家有些為難,添了一句:
“原來的嫁衣厚了些,不適宜四月裏穿,且送嫁這大半年,也用得舊損了,還是要重新買一件新的才是——哦,還是花大俠介紹的地方,說等著小姐你去看看。”
花大俠?
秦深明白過來。
靄宋用得是花間酒的名字,又自稱江湖俠士,怪不得會有大俠的名號。
既想著逃婚,就少不得需央求靄宋幫忙了。
念之此,她才點頭道:
“好吧,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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