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給她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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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他不吃這一套,無論你多麽狠心絕情他都可以渾不在意。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不僅不後退,反而越挫越勇,更甚至像這樣卑鄙的威脅她。
從來沒想過結束一段關係是這麽困難的事。
心裏的無數情緒終匯成一個無可奈何地一句,“你能要點臉嗎?”
“我正在耐心的等我的臉回心轉意。”鍾斯年臉上噙著笑意,抬手輕撫她剛做的新發型,把垂在臉頰上的頭發別到耳後,手指輕刮她臉頰,“寶貝,我還不想對你采取強勢手段,所以你乖點,別惹我生氣。”
上次見麵說她是他的命,這次說她是他的臉,對於撩妹,對於情話,對於耍流氓,這個男人可謂是信手拈來,張口皆是。
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甜蜜,隻覺得他鑽進自己偏執的死胡同裏,快要瘋了。
一會凶神惡煞的恨不得吃了它,一會熱情似火的擁抱她,一會冷若冰霜的威脅她,一會又溫溫柔柔的甜言蜜語。
如此變幻多端,不是精分是什麽?
放她下車前,鍾斯年又不管不顧的抱著她狠親一通,美其名曰,執行自己作為男朋友的義務,權利。
這一晚,林聽很沒出息的被他撩失眠了。
……
收到沈母離世的噩耗是在一個星期後的下午,她正在辦公室裏邊喝下午茶邊聽同事談論八卦,娛樂圈裏誰跟誰被踢爆戀情。
這個噩耗通過手機傳進耳朵時,林聽手一抖,咖啡灑了滿桌,沾濕褲子,滴到地板上。
聽著沈暮安在電話裏的哽咽聲,她腦子空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結束通話,同事立刻關心地問,“林聽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林聽動作緩慢的放下手機,抬眸看向同事,“一個長輩去世了。”
她所知道的,最後一個認識她的父母的人也離開了。
後來林聽請假參加葬禮,送了沈母最後一程,送了沈暮安一句蒼白的,“節哀。”
“謝謝。”作為獨子,他要操勞的事很多,騰不出時間跟她多說話。
一句節哀,一句謝,算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交集。
她會遵行沈母遺願,在他找到新歡,徹底放下自己前,不主動見他,也拒絕他的一切邀約。
送完沈母,林聽沿街遊蕩。
程翰開車,不遠不近的跟著,車後座坐著大老板,鍾斯年。
眼看著她進了臨街商鋪,程翰也把車停了下來。
鍾斯年掏出煙盒,打火機,欲抽一支,還沒點燃就見程翰轉身提醒他,“她說讓你少抽煙。”
鍾斯年手勢一頓,淡藍色火焰隨之熄滅,鳳眸抬起看他,“搞清楚你吃誰的飯,該聽她的還是我的?”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程翰不吭聲,良久不怕死的說道,“你比人家年長九歲,於情於理都該注重身體,保養好容顏,省得將來……”
“開年訓練新成員的教官還有空缺。”鍾斯年冷冷打斷他的後麵的話。
“別當真,我開玩笑的。”程翰立刻識時務的改口,“像boss這麽英俊瀟灑又熱愛運動的力量型型男,就算到了六十歲也依然風流倜儻。”
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但沒事誰也不想去那種,又封閉,又熱,又苦的地方做特別勞心勞力的事。
當然,如果一定要派他去,他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執行。
鍾斯年不吃這套恭維,把煙重新裝進煙盒,連同打火機一起扔到一旁空位上,淡然下令,“去林氏。”
程翰愣了一下,“不跟了?”
知道沈母今天葬禮,擔心她會傷心難過才放心的跟過來探探究竟。
鳳眸盯著她剛進去的店鋪,看到她拿了瓶水出來,俊臉噙起一抹邪痞,“開車,緊挨著她身邊竄過去,但不準碰到人。”
“……”程翰懷疑自己聽錯了,“boss,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家男人會這麽嚇唬自己的女人?
“開,給她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大馬路上魂不守舍。”長記性是其一,其二,他就是看不慣她為了別的男人失魂落魄的鬼樣。
老板命令,不敢不從,準夫人,我也隻好對不起你了。
於是心不在焉的林聽才剛走出店鋪,走到大街上,低頭,還沒把瓶蓋擰開就被突然衝過來的車子嚇得半死,接連後退,一不注意就直接跌坐到地上,未開封的礦泉水瓶落地,滾開老遠。
而“肇事者”並沒有停車過問傷情。
“臥槽,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林聽回魂抬頭看過去,隻看到一個車尾,如同離弓的箭,飛馳而去。
快得她連車牌號都來不及記。
“什麽人品,害人摔跤連歉都不道一個。”水泥地板,細碎沙石把手掌磨脫皮,生疼,林聽撐著起身,拍掉手上髒汙,輕扶脫皮手心,對著車子離去方向咒罵,“跑人行道上開車,你家教練是****的嗎?”
若非氣氛難當,像****這麽粗俗的話她平時是罵不出來的。
畢竟在她看來,她要是反應再慢幾秒就被車撞翻,小命不保。
小心髒到現在都是砰砰砰,飛速跳動。
心有餘悸。
然,她沒發現,原本陷在沈母離世的傷感情緒隨著這一“撞”蕩然無存了。
拍掉身上灰塵,走過去撿起礦泉水,擰開洗手。
破皮的地方要及時清洗,避免不必要的感染。
……
參加葬禮,穿的一身黑,摔一跤,褲子上的灰怎麽拍都留有印記,尤其是屁股那塊。
甚是鮮明。
進了家門,一下子就被眼尖的王嬸看出來,大驚小怪的,“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摔跤還是被人欺負了?”
“摔了一跤。”想起這個林聽就來氣,憤憤把差點被車撞的事告訴王嬸,末了還問,“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坑,放著好好的車行道不走跑到人行道上炫,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有車似的。”
開得也不是什麽牛逼哄哄的車型,不知道拽什麽拽。
王嬸訕訕,轉而關心詢問,“那小姐沒受傷吧?”
“沒。”林聽攤開雙手,“就破了點皮,但還是很生氣,很想把這人揪出來。”
像這種不尊重交通規則,不懂尊重他人生命的沒品司機就該掛出來接受批評,懲罰,省得以後禍害別人。
“還好隻是脫了點皮。”王嬸握住她的手,大鬆口氣,“人沒事就好,揪人就算了,大街上車來車往,沒見著司機找起來不容易。”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她就是覺得不痛快。
兩人又說了會話,林聽上樓洗澡。
王嬸確定她進了房後,也回自己房間撥打電話。
響了幾聲才被接聽,“她回來了?情況怎麽樣?”
“就手掌脫了點皮,沒什麽大問題。”王嬸如實回答。
“心情呢?她有沒有說什麽?”
“心情不好,很生氣,她說……”王嬸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確定這個要不要如實相告。
“說吧,我不生氣。”對方保證。
王嬸饒饒頭,“小姐說你腦子有坑,還說想把你揪出來。”
沒錯,王嬸早在她回家前就知道她差點被車撞,摔了一跤。
這些都是看到她摔跤後的鍾斯年不放心打電話告訴她,並讓她代為確定,然後如實向他報告的。
不意外她會生氣,鍾斯年也沒因她罵自己而生氣,反而勾唇笑淺笑,“家裏有外傷藥,等會記得讓她擦,然後晚上多做兩個她喜歡的菜幫她壓驚。”
“好的。”王嬸立刻應下。
收了線,鍾斯年方才抬眸看向對麵的刑曉旭,“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戀愛的男人智商為零,能夠見到鍾總這一麵也是難得,但刑曉旭還是覺得有些無語,“剛說到……”
再無語也還是要接著報告工作。
過完落葉飄零的秋天,迎來白雪皚皚的深冬,元旦節,平安夜,聖誕節,鍾斯年逢節必出現在她麵前。
送個禮,蹭餐飯,摟摟抱抱,親親吻吻,即便是箭在弦上,隻要她不願意,他也不硬來強迫他。
除了不分手,不與別的男人親近,曖昧,他真的做到她做任何事都不幹涉。
林聽心裏不是沒有觸動,且觸動還很強烈,但這些觸動還不足以讓她放開心,毫無芥蒂的答應跟他複合。
跟他一樣,她也是個偏執的,隻是偏執的點與他不同。
年假前一個月,林聽向公司遞交辭職報告。
她的去留從來由不得部門主管,人事部經理做主,這份辭職報告不到十分鍾就傳到安子墨手中。
安子墨第一時間通知鍾斯年,“老大,你家小聽聽要辭職。”
電話那端的鍾斯年明顯愣了一下,“原因?”
“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安子墨照著林聽的辭職報告,挑重點念,“她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突破自我。”
世界很大,想去看看,這是打算離開安城的意思?
是要突破自我,還是為了躲他?
坐在辦公室裏的鍾斯年,看著電腦屏幕上她的照片,忽然覺得心慌,比她當初不由分說的跟他提分手更慌。
留在安城還算是他在掌控之內,離開安城,他將對她一無所知,想見更是難上加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