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林聽是被吻醒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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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眼皮底下,不受控製,可發生的變故就會跟著變多。

    ……

    下班前一個小時,林聽再度被叫到總裁辦公室。

    她知道肯定是因為辭職的事,隻是沒想到,鍾斯年竟然也在。

    沒想過,但看到了也不覺得意外。

    安子墨與他本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關係。

    “安總,鍾先生。”她很恭敬的打招呼,恭敬的越是讓人挑不出毛病,越是疏離。

    鍾斯年麵無表情,但從其身上散發的冷氣顯示,他心情很不美好。

    “進來吧。”安子墨招呼她進門,“現在是私人時間,關上門可不許再安總,先生的叫,聽著生疏又刺耳。”

    他是習慣了,這話主要是幫他家大哥說的。

    私人時間,也即接下來要說的是私事。

    林聽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走進去,關門。

    安子墨在她進來後起身,“有什麽話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我出去視察下工作。”

    他這是為他們騰地的意思。

    林聽微擰起眉。

    安子墨經過她身邊,頓住,輕歎一聲,什麽都沒說,徑直走向門口,開門,關門,就隔開兩個世界。

    林聽沒挪動腳步,垂著眼眸不太敢直視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反倒是鍾斯年,目光從她出現就沒再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第一次懷疑,她或許對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麽深情,不然怎麽會舍得說分就分,說斷就斷,斷了也沒像他那樣,總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哪怕不露麵都好。

    她從來沒有過,每次他出現,她表現出來的都是不太想見到他的樣子,例如現在。

    他長這麽大就栽過兩次跟頭,第一次是十幾年前那場車禍,斷送軍旅生涯,過了兩年牢獄生活,第二次,愛上不該愛的人。

    從此,不管他在外麵多麽風光,事業多麽成功,在她麵前,他都是輸的那方。

    “過來。”他肯定,他要是不主動,她能站到晚上也不吭一聲。

    林聽抬眸看他一眼,咬著下唇,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中間隔看了一張長形茶幾。

    茶幾上三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一盤點心,還有她的辭職申請書。

    顯而易見,那杯沒被沒碰過的咖啡是留給她的。

    鍾斯年把咖啡推到她麵前,“好端端的為什麽想要辭職?”

    他了解過,她工作能力,工作態度很好,跟同事相處也很不錯。

    如果第一次進來是因為他的關係,第二次得到認可,絕大多數是她自己努力掙來的。

    靠關係得來的尊重隻能是表麵,能力才是讓人心悅誠服的根本。

    “從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想乘著現在年輕又沒有家庭負擔多到外麵走走,開闊視野,也換種生活方式。”林聽低頭,一邊把玩自己的手指,一邊盯著麵前冒著熱氣的咖啡,後麵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很清楚,“你說過隻要不分手,不跟男人亂來,其餘你都不會幹涉我的。”

    他是這樣說過,但他那時沒想到她會生出離開安城的念頭。

    “真的隻是出去走走,不是為了躲我?”鍾斯年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手指被掰出聲音,林聽輕點下頭,“出去走走。”

    俊臉上浮起笑意卻不達眼底,鍾斯年叫她名字,“每次撒謊,你都喜歡玩手指或是卷衣擺掩飾心虛,微抵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被戳破了。

    她是想出去走走,也想借此次讓他們慢慢淡化對對方的感情。

    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嗬。”鍾斯年冷笑,“你說你放不下心結,不想跟我熬成怨侶,彼此痛苦,我放你離開,給你自由,就算再不願意,再怎麽想,若非節日也都克製地不讓自己出現在你麵前,我給你時間是想給你一個沒有遺憾,沒有痛苦的以後,顯然你把我的退讓當成變本加厲的資本,試問,你在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

    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跟她坦白自己的痛苦,對於像他這樣的硬漢,此舉無疑是把自己血淋林的傷口拆給她看。

    林聽咬緊牙關,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撇開,對他的質問無以反駁。

    還不夠狠,心裏設想的那些傷人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對決,這根本是在拿著鋼針狠往對方心尖上紮,被紮的一方有多疼,出手一方就有多痛。

    林聽閉上眼睛,忍下溢在眼眶的淚光。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氣氛低迷。

    各懷心思。

    打火機滑開的聲音,是鍾斯年點燃支煙。

    接著是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看了一會,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人。

    噠噠噠的腳步聲,聲聲沉重地好似敲在心尖上。

    他很累了。

    這一次是真被她傷到了。

    她能感覺到。

    林聽也跟著起身,轉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看著他拉開門,好幾次想開口叫住卻又都忍了下去。

    叫住又能說什麽呢?

    說她不走了,還是說願意重新跟他開始?

    無論哪一點,都是不現實的,她根本無法保證,自己如果跟他長相思守後會不會在午夜夢回想起媽媽時對他生出怨恨,繼而陷入沒完沒了的冷戰,或爭吵。

    反反複複消磨感情,互相折磨。

    如果是這樣,那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吧。

    “砰”的震耳關門聲,震得林聽身子一顫,她跟著那扇門一起閉上眼眸,淚珠順著睫毛滑下臉龐。

    安子墨就在秘書室裏,並沒有所謂的考察工作。

    看到鍾斯年沉著臉出來,他立刻起身走出秘書室,迎上他,“談崩了?”

    鍾斯年揉揉眉心,隨手把剛抽兩口的煙投進一米開外的小垃圾筒,抬眸看向滿臉關心的好友,淡然出聲,“讓她走。”

    安子墨愣了一下,轉而說道,“讓她辭職是沒問題,隻是你要想好,就她現在這種無牽無掛的狀態,一旦離開安城,回不回來是個未知數,其實……”

    頓了幾秒,看眼他臉色又才又繼續,“以我看,你就是直接把人擰回家她也不會拿你怎麽樣,這女人啊真不能太慣,慣多了會上房揭瓦。”

    鍾斯年微勾起唇角,拍拍他肩膀,“進去吧,保不齊在裏麵哭呢。”

    出去看世界也好,躲他也好,這次他隻給她半年時間,半年期限一到,不管她是什麽心態,不管她在世界哪個角落,他就是綁也會把人綁回來。

    這是還沒來時就做好的決定,之所以會過來問她,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的想要當麵聽她說。

    其實這樣也好,有個期限,他也不用再遙遙無期的等待。

    雖然這個期限是他單方麵定的。

    ……

    聽見開門聲,林聽急忙擦幹眼淚,平複情緒。

    安子墨站在門口盯著她看了一會,走進來,繞過她,坐到鍾斯年剛坐過的位置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筆,扯過她的辭職申請,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批準。

    “能夠這麽一而再再而三讓老大做出讓步的女人,除了他媽也就隻有你一個。”簽好字,他拿起申請書起身,走到她麵前遞給她,“拿去吧,想什麽時候走都隨你。”

    林聽吸下鼻子,垂眸看向他手上已簽好字的申請書,伸手接,“謝謝。”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安子墨捏著一邊不鬆手。

    林聽抬眸,“你說。”

    “在外麵的時候多想想,什麽才是對自己最重要,最想要的?什麽才是你父母最期盼,最希望你能擁有的?如果這輩子真的就這麽失去老大,你會怎麽樣?暫時就這三條,用心想。”安子墨說完鬆開手,把申請書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

    為這對別扭的鴛鴦,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林聽把辭職書折疊,放進衣服口袋,仰頭看他,“謝謝,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他提出來的這三個問題,她已經想過成千上百次,結果是越想越糾結,越想越痛苦。

    林聽轉身離開,腳踏出門時又忽然聽見安子墨說,“人就一個顆心,你悠著點傷。”

    ……

    盡管安子墨明確說了想什麽時候走都隨她,林聽還是按照公司規定,從遞交辭職日算起,滿一個月才辦理離職手續

    離職當日晚,她請了整個部門的同事吃散夥飯,一行人在ktv裏玩到快淩晨才散場。

    林聽喝了點酒,有一點醉,但意識還是很清醒。

    跟同事一起出包間下樓時,遇見鍾斯年跟他的得力助手,童奇。

    兩人感情生變的消息並沒有對外透露,同事們都還當他們是熱戀情侶,紛紛跟他打完招呼就自覺把她交給鍾斯年,“既然鍾先生來接,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說這話的是曾經幫她帶過午餐的女同事。

    感情未生變故前,鍾斯年經常過來接她。

    “喂,你們……”林聽想跟他們一起走,話還沒說出口被對麵男人散發的冷氣震住,抬頭眼巴巴的看他,愣了半響,有些呆地抬手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嗨,好久不見。”

    從上次不歡而散,到今天一個月零一天,他們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場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