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父子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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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羨初後來一個人去了書房,虞穎想他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雖然他與皇帝看起來關係很僵硬,但想想,皇帝都願接受自己這麽個山匪的兒媳,還是因為不願拂了他的意願吧。
    在皇家,能夠迎娶自己心愛的人,是多麽難得。
    她看了眼書房,沒有點燈,一片黑暗。無法從熄燈與否來判斷他就寢了沒,但她確信,這個夜晚注定是無眠的,抱膝坐於床榻上,她更無法安眠。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緩一緩再告訴他,可終究是要說的,而且這種事情怎麽能隱瞞。皇帝的性命究竟還有多久,她希望,他還有時間去陪陪他的父親。
    撐著腦袋,直到第二天,等她洗漱完用早膳,飯桌上隻有賭王老兒與老人,她看向福歡。
    “皇妃,殿下一早就出門了。”
    虞穎愣了愣,點點頭,他應該進宮了……
    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她瞅了眼剔牙的賭王老兒,“師父,皇帝真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賭王老兒知道這丫頭悶悶不樂在想些什麽,他終歸是人,又不是活神仙,皇帝的毒早些時日還有法子,可那後來的香料加重了,毒素侵入五髒六腑,如何能治?治好了,留下病根子,也活不了多久。
    皇宮,床榻上的男人麵色泛著大病初愈的懨懨之色,醒來後身子消瘦不少。
    “陛下,這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嚴公公將近些日子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皇帝聽了。
    “邊關的戰事呢?”皇帝擺了擺手,皇後將藥碗放下起身微微行禮退了。
    “這……”嚴公公看了眼皇帝氣色並不好的臉,頓了頓,“邊關戰事節節敗退,我軍剛敗了一仗。聽說穆家小少爺還受了傷,五殿下,倒沒什麽大礙。”
    “節節敗退?”皇帝猛咳了幾聲,“朝堂上的大臣說什麽了?”
    “回陛下,都進諫說要調援軍。”嚴公公答道。
    “派援軍?”皇帝冷笑,“老五走的時候,朕給了他五萬的人馬,邊關二十多萬將士,龍桓國才多少?十萬!這都敵不過!咳咳……”
    被氣到的皇帝咳嗽不止,他坤雲當真是繼虞寒之後無人了嗎?眸光飄向遠處,“要是虞將軍還在,坤雲早一統天下了。”
    嚴公公聽這話,眉心跳了跳,但並沒有露出任何質疑的神色。若是龍桓太子是龍桓百年難見的領兵奇才,那麽虞寒,放眼天下,何人不服。
    隻可惜……那麽一個被戰士奉為神明的人物,死在了沙場。真的是戰死嗎?嚴公公想到這裏他麵露譏諷,有些人一手遮天,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滴水不漏,但違背天理的事情,總會遭到報應。
    後人尋仇,想必是在所難免的。
    “倘若虞寒在……”皇帝閉上眼,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當年的事情他也覺得蹊蹺,虞寒好端端的怎麽會戰死沙場,他的妻子也下落不明。
    他派人去追查過這件事情,居然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一切那麽合情合理,又那麽匪夷所思。
    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他搖搖頭,看來真的是養虎為患。
    將死之人似乎冥冥中都會有預感,覺得自己不會再久留於世。
    皇帝有些疲倦,終究是老了,這個位置該交給別人了,但是交給誰呢?如何讓那個人安安穩穩的坐這個位置呢?
    “陛下,九殿下求見。”外麵一道稟報聲,皇帝重新睜開眼,閃過錯愕,他確認自己沒聽錯,是老九來看自己。
    “陛下……”嚴公公見皇帝久久不回神,輕聲提醒道。
    “扶朕起來。”
    皇帝撐起身子,嚴公公見狀忙上前,他看著皇帝換上一身常服,強打著精神佯裝無事的坐在座椅上。
    嚴公公看到皇帝這時候的手因為緊張在顫抖,他低下頭,去為文羨初開門。
    “兒臣給父皇請安。”
    文羨初走進來,一夜未眠,他的眼眶下有輕微的黑青色。
    “不必多禮。”皇帝抬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座椅,讓文羨初坐下。
    “聽皇後說是你那位皇妃請了神醫替朕診治的。”皇帝飲了口茶,壓住喉嚨裏想要咳嗽的癢意。
    文羨初默然,沒有回話。皇帝這番話,無疑是想試試自己的兒子知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看來是知道的。
    “邊關的戰事你得到消息了吧。”疑問句,皇帝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他相信驚雲門對這消息了如指掌。
    “知道。”文羨初點頭。
    “當年虞寒將軍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皇帝點了點桌麵,語氣很平淡,就像是長輩尋常關切的問候。
    “知道。”
    得到答案,皇帝失笑的搖頭,他起身走了幾步,再轉頭看向文羨初:“你有自己的想法了,朕很欣慰,沒有讓朕失望。”
    文羨初抿唇,從皇帝口中永遠是不要讓朕失望,而他終於聽見自己想要聽見的,為何沒有任何的喜悅。
    皇帝覺得眼睛有點難受,他看了眼窗外,外麵很亮,看起來天氣不錯,“金秋十月,今年百姓的收成不錯吧?”
    “嗯,很好。”
    “你多久沒去看你母妃了?今天來了,去看看吧。不要惹你母妃掉淚,她最近眼睛越來越不好了。”
    皇帝忽然覺想要與自己兒子聊上幾句,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想把他盡快支走,這種逃避,不該是一個帝王應有的風範,還是對於自己的兒子。
    文羨初抬眸,皇帝逆光站著,赫然發現自己印象裏能夠抵住一切的肩膀瘦弱了很多。
    “朕還有事,方才嚴公公說那些大臣遞了一堆奏折,誠心不想讓朕清閑。”皇帝見文羨初還不走,又下了一道逐客令,文羨初才起身。
    文羨初一走,皇帝就撐不住,嚴公公眼疾手快的扶住,“陛下……”
    “不礙事,走,去禦書房,說了要辦事,朕乃天子,君無戲言。”皇帝毫不在意的笑笑,咳了幾聲。
    “奴才將奏折給您拿來。”
    “不用,哪有在寢殿閱奏折的,那些大臣知道又要批鬥朕了。”
    “那奴才去備轎攆。”“要什麽轎攆,禦書房又離得不遠。”皇帝今日格外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