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拯救漕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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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幫走私當然不是誣告,不僅不是,這還是一件人盡皆知的不法勾當。

    凡是貨物銷往海外,按律都要由官辦的商行代理。他們從想要賣貨出海外的商家處收了錢,貨物賣給別國商船時還要收高價,裏外裏兩頭掙錢。無論是從中撈油水的官辦商行還是商行背後的朝廷,他們都不願意肥水流到外人田中,所以立下了禁止私自與海外商船交易的嚴令。

    偏偏有人敢動太歲爺頭上這一撮土,這些人就是漕幫。

    隻要平價買進貨物,再仗著漕幫控製的水路和幫眾高超的駕船技巧偷偷運到海上,給扶桑來的商船一個低於官辦商行的價格,當然能撈一大筆。

    雖然朝廷的官船加緊巡查沿海船隻,可是有利不賺那就不是漕幫了。朝廷明知漕幫搞鬼卻也沒什麽辦法,因為大多數的商戶和漕幫站在漕幫一邊,畢竟通過官辦商行往外賣貨還要給他們塞錢,還不如從漕幫手裏掙原該有的利潤。

    這也是為什麽朝廷一直打壓漕幫,也是為了打擊漕幫的氣焰才在南北之間的水路上多設關卡,阻攔他們把生意做到北方。

    漕幫的法外之行生意場和官場上的人都知道,不過漕幫一直謹慎,朝廷抓不住把柄,直到這一回,原該和漕幫同一立場的織染商會反了水,朝廷才有了查辦漕幫的理由。

    春草聽完越九霄的講解,隻覺得腦子不夠用:“還以為隻是瑞錦莊和綺羅坊互相報複的事,結果又是什麽朝廷,又是什麽官辦呀,太糊塗了!”

    飛魚換了個站姿,用一個不那麽散漫的姿態對著越九霄:“這事歸根結底是織染商會和漕幫的過節,而官府從來一不管江湖事,二不破各行業內部的事,所以你能不能讓大理寺和刑部少趟這渾水?”

    越九霄無奈道:“我想刑部和大理寺也在為這件案子煩惱,難道他們就想招惹江湖上的亡命徒嗎?不過事關海運走私的問題,我看他們想躲,朝廷也不會同意。”

    飛魚卻不信越九霄的話:“不要小看漕幫,我們在朝中自有力量。”

    越九霄歎口氣道:“如果你說的是祁王殿下,那我隻能奉勸你不要想太多。”他見飛魚眼中的疑問之色,點頭道:“不錯,我知道漕幫和祁王府連成一線了。祁王殿下這兩天不遺餘力地遊說我爹和別的大臣,要他們給漕幫開通行北方的許可,誰還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不過現在出了這事,祁王一定要明哲保身,他不反咬你們就是夠意思了。”

    飛魚臉上那種淡定從容的神色漸漸消失了,不過他依舊頑強不屈:“那就讓朝廷來抓好了,我們漕幫就好比水蛇,滑不溜手,朝廷的鷹犬可未必抓得住。”

    越九霄橫了他一眼:“最好不要在宰相家屬麵前說這種話,就算官兵抓不住你們,搜查整個江南水域也夠你們喝一壺的。”

    飛魚無話可說了,他在薑綺羅身邊坐下,對她說道:“那這件事就必須由薑老板你們擺平了。漕幫是為了解決你們沒有苧麻的危機才惹禍上身,你們想袖手旁觀?”

    他說話不客氣,薑綺羅卻是答得很誠懇:“如果我們要袖手旁觀,就不會帶著哥哥來通知飛魚先生了。隻不過剛剛九霄也分析過了,這件事實在棘手。我想來想去,隻能設法讓商會會長自己撤了這件案子。”

    越九霄敲敲椅子扶手,覺得此計可行:“這倒是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隻要會長不揪著漕幫不放,我可以在刑部和大理寺那邊攪攪渾水,時間久了他們就放下這件公案了。”

    薑綺羅點頭,接著又歎氣:“可是我也罷,源公子也罷,會長根本不會見我們。何況他背後是薑老爺,哪會那麽容易撤訴?”

    源銘終於說話了:“那就把他廢了!”

    他每一次說話都有種一錘定音的震撼,這一次尤為突出。薑綺羅猶豫道:“你想把關會長從位置上拉下馬?”

    他拍案而起:“可不是嗎?他隻吃不做,隻添亂不幫忙,要這種會長有什麽用啊?”

    薑綺羅想了想,不得不認同他。

    源銘又說道:“姓關的老家夥生意做得一年比一年差,但是日子過得還那麽滋潤,估計憑著商會會長的身份撈了不少。把這事查清楚公之於眾,管保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越九霄讚成道:“這樣最好。我可以和大理寺那邊說你們織染商會內部亂成一團,分不出人來上庭指證,他們事情忙,肯定不會細追究。”

    薑綺羅看他們談得這麽熱鬧,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機會問道:“源公子,你可有指控會長的證據?”

    源銘咳了一聲,沉默著坐了下來。剩下幾個人剛剛露出的笑模樣也沒了。

    越九霄托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你們織染商會就沒有一本記錄公款明細的帳?”

    源銘一拍手:“說得對,把那本帳偷出來!”

    薑綺羅不太確定:“這事隻怕不容易。源公子,你知道會長將賬冊放在什麽地方嗎?”

    源銘吸了吸鼻子,瞪著薑綺羅說道:“你不要總說一些擾亂軍心的話。”他皺眉頭沉思片刻,又說道:“不過這難不倒本公子,我自有辦法刺探出來!”

    薑綺羅看到源銘勝券在握的表情,覺得他必然心生了一條妙計。不過兩天後和他在無寒齋匯合時,他的笑臉變成了苦哈哈的喪氣臉,連身上的衣服都從金光閃閃變成了黯淡無光。

    薑綺羅緊張地問道:“難道有什麽阻礙?”

    源銘“噓”了一聲,說道:“苦肉計。”說完依舊扮起一張哭喪臉。

    “啪”的一聲,一根柳條抽在他背上,源老爺像是怒目金剛一樣跟在兒子後麵,口中罵罵咧咧說個不止:“瞧你那張臉,跟死了爹似的!老子還健在呢!讓你去給關會長陪個不是你就要死要活的?你那張臉皮值半文錢嗎?媽的,一說起來老子就來氣。”

    源銘背上又落下一柳條,薑綺羅單是聽著那抽打皮肉的聲音就覺得渾身發麻。

    嗯,親父子上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戲碼,沒有人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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