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後手，必要時，他可以給整個區域，製造一次停電，給敵人添亂，或許可以在關鍵時刻助自己脫險。一旦炸毀發電設備，備用電源會在幾分鍾後，在幾個關鍵地區起作用，但是大部分地區的電力無法恢複。

    兩人溜進並排放著十台機組的巨大房間，前麵是玻璃隔開的控製室，裏麵空無一人，可以看到一台對講機，對講機就放在這裏，裏麵還在喊話，但是值班的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徐衝迅速查看牆上的示意圖，作為無所不會的市井奇才，當然少不了低壓和高壓方麵電工知識，所以很容易找到了整個係統的節骨眼在哪兒。

    他走到控製台下，揭開地板，迅速找到了主電纜，他在電纜下方安裝了一個小型爆炸裝置，這個東西是林清清點裝備時，才被徐衝看到的。裝置分為兩部分：一個帶磁性吸盤的小型炸彈和一個甚高頻遙控起爆器。

    林清原本沒打算帶上這個東西，因為她想象不出會有什麽作用，但是徐衝畢竟心思縝密，覺得可以帶上，有備無患，於是揣在口袋裏，顯然這種vhf頻段的遙控裝置更適用於空曠地帶，而不是在這種室內環境。它的遙控距離有多遠，兩人都不是清楚。

    安裝完畢，他們離開這裏前往b區，距離天亮還有3個小時。

    就要轉身離開，徐衝注意到，控製台上那隻對講機下麵，好像還壓著什麽東西，他拿起對講機，發現下麵是一隻紙鶴，鶴頭上插著一根白色羽毛。

    他遲緩地放下對講機，猶豫著要不要吃拆開這隻折疊精致，但是脖子粗短的紙鶴，或者說，其實它根本不是一隻鶴，而是一隻別的什麽鳥。

    天下的鳥毛當然都差不多，但是他知道這隻插著白色羽毛的紙鶴出現在眼前，不是因為這個崗位上，碰巧有個喜歡折紙的娘娘腔。他猶豫地伸出手又縮了回來，心裏難免想，紙上會不會有炭疽病毒，或者其他什麽要命的東西？

    林清一把將紙鳥拿到手裏，隨手扔了羽毛，拆開看了，裏麵包裹著一把鑰匙，而整張紙就是一張平麵圖。平麵圖上全是日語，不過可以看出，這是e區線路圖。這正是文鼎華的地圖缺失的部分，顯然遊擊隊派出的無數奸細，都沒有弄到e區的地圖。

    “看，這時e區地圖？看來得來全不費功夫？”林清興奮道，“這樣撤離時，我們又多了一條路線可選。這把鑰匙又是幹什麽的？”

    “給我看看。”徐衝接過鑰匙和平麵圖看了一會兒，平麵圖上，有一道用鉛筆隨手畫的線，線的末端打了一個問號。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當然他沒有時間向林清解釋來龍去脈，不過留下羽毛的人喜歡故弄玄虛他是領教過的。他嗅了嗅紙張，沒有聞出有什麽致命物質，紙上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某種野花的味道。

    行動被人算計到顯然是大忌諱，但是他現在並沒有回頭的餘地，既然流鶯的陷阱總是不容易猜透的，索性就不去管它了。唯一讓他掛懷的，是小雅的命運，顯然她和流鶯之間已經決出了勝負，而流鶯出現在了這裏。

    為了防止繼續被人跟蹤，他決定改變一下計劃，不走近路，而是從一條礦區內的礦車通道走，這樣會拖延大約15分鍾時間，對於能否在日出前撤離，又增添了少許變數；當然流鶯顯露蹤跡後，這些小變數其實也都無所謂了。

    這套礦坑其實是徐衝心裏的備用路線。桐山會社對外的掩護是礦業公司，但是開發區的礦產收益其實很少。這說明這些所謂的礦坑，隻是桐山會社最初修建這個地下基地時，用來裝裝樣子用的，現在很可能已經廢棄，成為燈下黑的所在。剛才兩名士兵的談話，也側麵印證了他的猜測。所以他判斷，那裏既沒有防守兵力，也不會有監控攝像裝置，很適合作為臨時路線，以避開那些如影隨形的搗亂者。

    林清沒有提出異議，她現在接近兩眼一抹黑，在大部分次要問題上的決策，全都聽徐衝的。

    徐衝的選擇果然是對的，這條通道裏連照明都沒有，完全漆黑一片，這真是遂了他的願望。

    借助夜視儀，兩人可以快速通過這裏四通八達的坑道。通道很窄，岔路很多，他們能依靠的隻有文鼎華的那張地圖，以及徐衝對位置的判斷能力。他天生具有有強的空間方向感，對距離判斷也極準，可以在腦子裏虛擬路線進行慣性導航，不是容易迷路的人。

    走了一會兒，徐衝停下。按照他的感覺，已經到了預定轉折點，左側應該有一條排水管道，直接通向b區。他打開手電，掃過一側牆壁，很快找到了那個入口。洞口直徑大約一米，正好供一個人爬行。

    他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跟來，然後蹲下，用力揭開洞口上生鏽的格柵，冷不防吱一聲，一個黑影竄了出來。他以為是一隻貓，手電光一掃而過，卻分明是一隻老鼠。他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大的老鼠。

    “這麽大老鼠？”

    黑暗中，林清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是生化泄露的先兆。桐山的實驗室管理一定有漏洞。”

    她顯然知道一些情況。

    “很嚴重嘛？”

    “不好說，不死細胞有奇怪的自我中止能力，手汙染而感染的生物，絕大部分會失去繁殖能力，隻能自生自滅，這當然客觀上避免了汙染擴散。也是不死細胞無法作為武器的最大障礙。”

    “王組長不是說這種病原體隻能感染死去的生物？”

    “這種看法已經過時了……桐山會社一定得到了一些關鍵性的樣本，幫助他們跨過了技術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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