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聲，高杉晉的臉上明顯一滯，不光是他，餘凡的臉色也再次大變，又一聲槍響似乎說明了高杉晉在說謊，趙蘭蘭可能沒有死，但在這聲槍響之後呢？她還能活下來嗎？

    餘凡的拳頭忽然變得無力，動作杵在半空，還沒回過神來，高杉晉的掃堂腿像是鞭子一樣甩在了他的脖子上，餘凡整個人像是毽子般往旁邊墜去。

    砰砰砰！

    胸口上的傷還沒有恢複，身體各處又和樓梯、扶手來了個親密接觸，慌亂中，餘凡勉強用左手按住了自己的身子，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一切好像都沒發生過一樣。

    胸口上的血漬還沒有幹，但是之前那個可怖的大洞卻消失了。

    餘凡喘了口氣，在身體停住的階梯上站了起來，上麵是一個轉角，看不到站在高處的高杉晉，而下麵就是那堆尖銳的利器，隻差一點，他就會萬劍穿心。

    麻蛋！

    他沒想到高杉晉這一腳竟然沉重到都能將他的脖子給踢斷了，幸好他反應迅速。

    “看來你的秘密就在你的左手上。”

    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一同傳來的還有高杉晉略帶驚訝的聲音。餘凡還在空中滾落的時候，高杉晉看到了，餘凡的傷勢是在餘凡的左手碰到身體時發生變化的，而且不光是這一次，先前的每一次交手過後，餘凡都曾用左手碰過身子。略一猜想，高杉晉就得出了這個結論，餘凡能夠擁有這麽驚人的恢複力和他的左手有關。

    看著高杉晉下樓，餘凡本能地生出了逃跑的心思，但是他忍住了。他不能裝作沒聽到那聲槍響，趙蘭蘭有可能還活著，但她一定很危險。

    他必須要去小天守閣，可是要去小天守閣，他就必須擊敗高杉晉。而這是不可能的。

    餘凡很清楚他和高杉晉之間的差距，這個差距就好像天和地之間的距離那樣大。但如果不能擊敗高杉晉，他就上不了小天守閣。可是他又能怎麽辦？

    躲，他的身法和速度都要遠弱於高杉晉，別說和他連續對抗，就是看破一招都難於上青天。

    守，他的左手雖說能夠接住高杉晉的瀛刀，可高杉晉的攻擊範圍實在是太廣，單用一隻左手根本守不住。胸口的血漬就是最好的證明。

    剩下的辦法就隻能是以攻代守，但是他又不會劍道、武術之類的招式。

    或許可以使用五行律，餘凡頓了一下，又給否決了，五行律看似很厲害，但實際上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一旦餘凡使用了五行律，他就無法使用左手的其它能力，換句話說，如果無法一招取勝，他就可能會陷入危境。而且看高杉晉之前的表現，一旦這個前任殺手之王出手，基本上都是非死即傷，失去了治愈的能力，反倒會壞事。

    那能怎麽辦？

    眼看高杉晉越來越近，餘凡心裏頭也越來越急。

    “怎麽？還不用全力嗎？”

    高杉晉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望，但聽得出來充滿了戒備和挑釁。

    全力？這特麽的就是我的全力了。

    餘凡啐了一口，一咬牙，心想不管了，既然橫豎都是做不到，不如賭一把。

    一想到這，餘凡就往後麵一跳，右手隨便從樓梯上撿起了一把鐵劍，左手握住劍刃，然後鬆開。

    高杉晉見他突然行動，腳下頓時快了幾分，他往前衝的時候，手上動作也不慢，瀛刀在空中一滑，直刺餘凡。

    餘凡見狀，拚了命地在心裏想象出一口長劍的形象，然後他的左手就這麽往前揮了一下。

    他到最後還是選擇了要使用五行律，他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也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隻能使用五行律，也隻有五行律才有可能勝過高杉晉。

    高杉晉皺了下眉，他看不明白餘凡這一舉動的用意，然後他的長刀就順利刺進了餘凡的右胸。

    隻不過這一回餘凡學乖了，在長刀剛剛進入身體前，他就往後退了一步，後麵是無數的鐵器利器，他隻感到腳底心傳來劇烈的刺痛，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又往後退了兩步，最後不穩地摔了下去，摔到了第五層的樓梯口。

    高杉晉見狀，愣了一下，他是真的看不明白這是什麽招數。

    餘凡現在的裝扮比叫花子還不如，連續的翻滾摔倒，令他的衣服早就成了一根根布條，他現在滿身血汙，很是落魄，但是他的身體卻一點傷口都沒有，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

    餘凡沒想到會失敗，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但無法施展五行律就意味著他很難受傷，所以他並不擔心。

    高杉晉也已經習慣了餘凡的特別，略一思忖，腳步一提，借著扶手踏過了麵前那些利器，站到了餘凡前麵。

    餘凡的身後是第五層廊道落下來的鐵壁，這意味著他無處可去，高杉晉既然知道了餘凡的特別之處在於左手，那麽他自然要想方設法地製止餘凡的左手，比方說直接砍掉餘凡的腦袋。

    先前的場景讓他很難實現這一點，但現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能做到這一點，隻要餘凡依然像之前一樣。

    想到就做，高杉晉舉著瀛刀很簡單地劈了上去，餘凡見狀提起左手擋了下來。但這一回又和先前不同，高杉晉並沒有因為刀勢被阻就停下來或是轉變刀招，隻見他下劈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幹淨，每一刀都比上一刀的力氣更大。

    他一共朝著餘凡的左手劈了十三刀，直到第十三刀，餘凡的左手竟多了道口子，盡管很細小，傷口處也隻是流出了一點點鮮血，但這足以令人震驚。

    要知道餘凡的左手自那一晚和女媧石融合以來，就一直沒有受過傷，更不用說流血。

    但比起這一點，餘凡更震驚於高杉晉的刀術，如果他沒看錯，那十三刀劈的都是同一個位置，在他的手還在晃動的情形下，在這樣間不容發的情形下，高杉晉竟然連續十三次都劈在了同一個位置。餘凡相信，如果他不停，他可以一直劈在那個位置，那他怎麽忽然停了？

    就在這時，餘凡才發現一直別在高杉晉腰間的另一把瀛刀赫然已出了鞘。

    ……

    ……

    交手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在餘凡的左手出現的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和尋常人的鮮血很不一樣，當然用肉眼是無法看出差別的，一旦有人用顯微鏡來放大這些血液就會發現這些血液分明得就像一顆顆珠子，而現在有一兩顆珠子就從傷口中飛濺了出去。一顆落在了草地上，一顆落得更遠，落到了東都郊外的一片草坪上。這顆血珠飛躍了數百公裏，掉在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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