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我的？”

    “恩。”

    餘凡遞出那朵剛剛被他救活的小粉花，幹脆利落地點了下頭。

    張婉初伸出手接過去後，將小野花放在掌心轉了一圈，然後將小野花放到鼻尖，聞了聞：“還挺香的。”

    “是？”餘凡有點心虛地附和道，也不知道張婉初剛才有沒有看見他做的那些事。

    “恩。”張婉初點了下頭，她剛才隻看到餘凡背對著她，還以為他真的是出門摘了朵野花，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接受餘凡送的花了，幹脆大方地調侃道：“呆頭鵝，你送我這朵花，不會是準備向我求愛？你暗戀我這麽多年，這回是終於忍不住要對我出爪了？”

    餘凡抬起頭，看著張婉初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臉，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什麽爪？難道我是狗嗎？”

    “那我說錯了，應該是狗腿子。”張婉初咯咯笑道。

    餘凡見她全然沒有疑問，應當是沒看見剛才那一幕，不用放鬆了下來：“去去去。”

    張婉初搖了搖小野花：“那你給我戴上唄。”

    餘凡從她手中拿回來，不忘埋汰了她一句：“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臭美呢？”

    張婉初不甘示弱地回擊道：“你看你，女人是什麽時候都愛臭美的，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了。”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我投降。”餘凡舉著小野花走到了張婉初身後。

    張婉初嘻笑道：“快給我戴上。”

    “你別動。好了。”

    “怎麽樣？漂亮？”

    “恩還差一點，你等一下。”

    “哦。好了嗎？”

    餘凡伸出手將張婉初左邊垂下來的鬢發撩到耳後，他做起這件事來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緊張害羞的，心跳得很快，尤其是他的左手輕輕擦過張婉初左耳耳垂的時候，他的呼吸都快停了。

    不過總算是將那朵小粉花戴在了張婉初的耳上，鬆了口氣，餘凡退了兩步，視線在張婉初臉上逗留了片刻。

    張婉初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之後，又懂得拾掇，就更是美得像是明星一樣，不，也許比明星還漂亮也說不定。她的身上本就有一種女人少有的颯爽感，那雙桃花眼又偏偏秋波似水、柔情百轉，如今配上一朵小粉花，又多了一點小女人的俏皮。一個女人身上擁有這麽多不一樣的氣質，本來就是十分難得的事，更遑論像張婉初這樣還把它們融合得這麽完美的。她是豔麗的、又是可愛的，最後還是帥氣的。

    餘凡看著這張臉的時候，心裏湧現出了一句相似的感歎，這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樣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兼“老大”！

    “呆頭鵝，好了嗎？”

    “哦，好了。”

    “那我漂亮嗎？”

    張婉初雙手搭在肩上，轉了個圈，像是在照鏡子般，笑靨如花。

    呼吸間，餘凡覺得自己好像產生了錯覺，他像是在張婉初身上看到了一層光輝，又或者他發現自己的青梅竹馬原來真的不一樣了，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整個診所裏頭隻剩下了張婉初，仿佛眼前的世界裏隻有這個像個孩子一樣轉著圈的女人。

    餘凡愣了愣，呆滯地回了句：“漂漂亮！”

    張婉初這才滿意地停了下來，但是她剛一停下來就發現餘凡的頭上像是多了一簇白頭發，不由驚道：“呆頭鵝，你怎麽多了這麽多白頭發？”

    “啥？”

    “我是說白頭發。”張婉初走了上前，伸出手在餘凡的腦袋上摸了摸，這才發現原來那簇白頭發並不是真的白頭發，至少是沒有長在餘凡腦袋上的：“抱歉抱歉，看錯了，不過這摸起來還挺像頭發的，是從哪裏”

    話還沒說完，張婉初就發現了餘凡的異狀，眼前男人就像是個雕塑一樣地盯著自己，有點傻，有點憨，更多的是驚訝。不知道為什麽，張婉初看著他那雙眼睛，一瞬間，心卻平靜了下來，就像站到了高山上，看著遠處廣袤的大地和無垠的藍天。她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是她有點害怕了。

    當她發現她感到害怕了的時候，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她在餘凡原本傻憨的目光裏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熊熊燃燒的火焰。她知道那是什麽，那是大部分男人看著自己時候的那份赤裸，那是所有男人的天性。但是餘凡眼中的欲望卻比她之前遇見過的所有男人的欲望都要來得更為熾烈與張揚，和之前的他相比，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所以她害怕。

    她往後退了一步，但餘凡也同時往前近了一步，他伸出了手，像是試探般地往她的肩膀抓來。

    “呆頭鵝！”她皺著眉，冷冷地製止道。

    餘凡打了個激靈，就像是塞住了的鼻子通了一樣，看著近在眼前的張婉初，他忽然就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好，其實他不明白。

    他隻知道自己盯著張婉初時，心裏頭突然湧現出了強烈地想要把她占為己有的想法，然後像是有人在他耳邊低吟“去，占據她，占據她的靈魂，占據她的肉體，占據她的一切”這樣的話，然後他就失控了。

    這整件事出現得莫名其妙，也令人措手不及。

    前一秒他們還在友善地“互撩”，後一秒他居然就獸性大發了？

    “對不起，我”餘凡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借口，他自己現在還是一頭霧水，說好的哥們，他怎麽可以？

    自從瀛國回來以後，他就發現他有的時候莫名地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就好像上次對待仇龍那樣，又或者說，他心裏頭所有的感情似乎都被放大了，尤其是那些極端的、容易左右人的情感。

    “呆頭鵝！”張婉初的語氣有點冷。

    “恩？”餘凡已經準備好接受她的怒火。

    但是張婉初隻是皺著眉，冷冷凝視道：“你在瀛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對待那個小混混的時候，你剛才看我的時候，還有在我給徐洋做手術的時候。”張婉初的語氣越來越冷，就好像是一種責備。

    餘凡也不禁皺起了眉：“徐洋？他怎麽了？”

    張婉初見他一臉的疑惑，不由更是惱火。她是一名醫生，在她的價值觀裏，對待生命是需要謹慎而認真的。之前在集田鎮為曹大娃做手術時，餘凡還全程緊張加嚴肅。可前兩天在麵對生死不知的徐洋時，他卻顯得那麽得輕描淡寫，就和他對付那個混混一樣。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對生命越來越輕蔑，但張婉初卻注意到了。

    “呆頭鵝，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怎麽了？”

    “我……沒……”

    餘凡頓了下，他不明白本來挺好的氛圍怎麽忽然急轉而下，但是他看得出來張婉初並不僅僅是生氣的原因，所以他很自覺地轉過身，走出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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