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凡在秦可卿的家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伸出的手舉了又放。

    “哎～”

    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咚咚咚！

    過了好一陣子，才響起了秦可卿的腳步聲：“哪哪位？”

    聲音明顯還帶著些許顫抖和惶恐。

    餘凡拚命按住想要往回跑的雙腿，在心裏嘀咕道：不能躲，不能躲。

    他必須要親自麵對自己的過失，他必須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責任來。

    哢，門緩緩開了一條縫，當看見是餘凡站在外頭，秦可卿的反應是愣了片刻，然後她沒有關上門，反而邀請到，用她那沙啞的嗓子：“進，來，！”

    餘凡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朝她的脖子看去，那裏有一道鮮豔的傷痕，大概是一隻手的樣子。

    內心的歉疚一下子衝了上來，餘凡筆直地彎腰，上半身和地麵平行，他的腦袋往下深深地垂下，他用一種像是憋了好久的語氣吼道：“對不起。”

    秦可卿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還是說道：“進，來，。”

    進來以後，秦可卿在沙發前的白色茶幾上倒了杯熱水，遞到了餘凡麵前，然後她也坐了下來。

    從進來以後，餘凡就一直低著頭，他不敢看秦可卿，也不知道怎麽麵對秦可卿，那句在進門前的道歉似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膽量。

    以至於當秦可卿的話在客廳裏響起的時候，他發自內心地呆了一下。

    “對，不，起。”

    “什麽？”

    “對，不，起。”

    不敢相信秦可卿會對他道歉，餘凡抬起頭，詫異的視線在秦可卿身上一掃而過，她已經換了一件衣服。不僅如此，她的右手還在用力地抓著衣襟，像是要將自己的身體徹底地包裹住一般。

    餘凡的瞳孔微縮，又低下了頭：“對不起。”

    “是，我，的，錯。”秦可卿頓了下，又道：“我，不，該，把，你，和，容”

    “盡管如此，我也不應該”餘凡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我是混蛋。”

    “恩。”秦可卿低低地應了一聲。她看得出來餘凡是真心在道歉，但是剛才發生的事也並不是假的，她之所以會讓餘凡進來，一部分是因為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另一部分是希望能夠聽到餘凡的解釋。不過她也害怕餘凡會繼續剛才沒有做完的事，可以說她現在的心情是相當矛盾的。

    在最開始的談話結束後一段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是相當寂靜的。

    餘凡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道歉，秦可卿不知道該怎麽原諒。

    大概十分鍾左右後，餘凡才開口問候了句：“蘇，蘇姑娘沒事？”

    “她，沒，事，累，了。”秦可卿回道，又給餘凡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餘凡麵前。

    餘凡瞄了眼茶幾上的兩杯茶，霍然抬頭道：“可卿姐，要不你打我一頓？”

    秦可卿呆呆地看著他，最後無奈地搖了下頭。

    餘凡見她這模樣，一下子急了：“可卿姐，我我”他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秦可卿見他慌張的樣子，對他的道歉更信了幾分，至少餘凡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出一個借口來。她覺得她之前沒有看錯人，那麽餘凡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僅僅隻是因為惱怒嗎？

    “餘，凡，你，怎，麽，了？”秦可卿想了想，問道。

    餘凡不知道該不該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訴秦可卿，可是當他看見秦可卿脖子上的掌印時，所有的躊躇都化作了愧疚。

    “可卿姐，你相信我嗎？”

    秦可卿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點了下頭。

    就在這時，她見到餘凡站了起來、走了上來，她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餘凡並不想傷害自己。

    接著，她看到餘凡舉起了手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然後，她感到身體打了一個激靈。

    “啊！”

    脖子上的灼燒感就在下一秒鍾消失了，不光如此，身體也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就好像重生了一樣。

    秦可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詫異道：“餘凡，你做了什麽？”

    說完，她才發現她原來真的痊愈了。

    “餘凡，你”

    餘凡坐了回去，他的視線在那兩杯水中短暫地掃過，然後舉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道：“可卿姐，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接下來，餘凡將大部分和女媧石有關的經曆都告訴了秦可卿，也將之前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告訴了秦可卿。他沒有理會秦可卿的反應，隻是低著頭，自顧自地說到。

    他怎麽會將隱藏了這麽久的事告訴麵前的這個女人？是信任嗎？

    餘凡知道不是，他隻是單純地想要將他之前的行動合理化，至少要讓秦可卿了解到那樣的行為真的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說，至少他並不是故意做出那樣的舉動的。

    他會將女媧石的事情說出，無非是希望秦可卿能夠原諒他。

    如果先前他也忍不住對張婉初做了相同的事情的話，他想他也會將女媧石的事告訴張婉初。

    秦可卿的表情從最初的皺眉、困惑，慢慢變得震驚、不知所措，最後化作平靜，她聽餘凡說了那麽多有關他的左手的事，要說完全相信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聽得出來餘凡說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他隨隨便便就能胡謅出來的。

    比方說他利用左手可以治療別人，甚至可以救活一個性命垂危的病人。

    比方說他的左手力大無窮，大到能輕而易舉地舉起一個成年人。

    比方說他的左手能噴火，還能變刀。

    能準確說出這些描述的餘凡要麽是瘋了，要麽這真的就是事實。

    可是秦可卿還是不敢相信，她指了指眼前的茶幾，道：“你能不能將它舉起來？”

    餘凡伸出左手，往上一提，就見茶幾往上升了十厘米。

    秦可卿瞪大了眼睛，道：“夠了夠了。你放下來。”

    “可卿姐，你相信了嗎？”餘凡放下茶幾，抬起頭，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已經完全沒了平日的端莊和賢淑，她現在的表情可以說是見了鬼一樣，但是她很快就深吸了口氣，重新望向了餘凡。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過她心裏那一關：“餘凡，你要不，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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