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以普通人居多，像青山舞依那樣，沒有絲毫包袱就直接接受餘凡是個超能力者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就算餘凡說得相當誠懇，但沒有立刻被秦可卿當成瘋子或是變態，就已經是萬幸了。

    他確實不該要求太多，連他自己都能夠徹底理解秦可卿現在的反應。

    “那好，可卿姐，那我先離開了。”

    說完，餘凡就起了身，他就像是一個頹廢已久的老樹，無精打采的。

    秦可卿見到他這副樣子，不忍之情一下子湧了上來，但並沒有阻止餘凡的離去，隻是關心了一句：“餘凡，你這個被那個什麽寄生後，不會有事？”

    餘凡的腳步一頓，搖了下頭，回道：“不會有事的。”

    他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推開門，走出了沈家。

    他對著外麵的天空長長地舒了口氣，雖然結果還是不清不楚，也不知道秦可卿這算不算是還沒有原諒自己，但至少他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蘇容了，關於蘇容，餘凡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畢竟他們之間更多的好像是她強迫他？

    他本來想著回一趟診所，但瞅了眼自己的糗樣，就放棄了。

    回到餘家，擦洗了一遍身子，他就躺回了床上，短暫地休息過後，他拿出那本《安娜?卡列尼娜》翻了幾頁，最後又重新放下。

    那些故事情節並沒有留在他的腦中，留下的唯有一句話。

    人生的一切變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陰影構成的。

    他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也明白過來他一直都忽略了某件事，而他現在、直到他傷害到了別人，他才注意到。

    女媧石並不一定是帶來希望的天使，也有可能是帶來絕望的惡魔。

    僅憑能夠救人這一點是完全無法證明什麽的，就算它貫上女媧這個名字，他也必須對此有著足夠的質疑，畢竟這是超出人類想象之外的東西。

    更何況，這些天來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容忽視的變化。

    他不能再依靠女媧石，他要想辦法掌握女媧石。

    這是他現在殊為迫切想要做到的事，但他想了很久，還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看來隻能等曹鴿找來足夠多的信息，或許能找到些許端倪。

    餘凡穿好衣服後，就去了東村頭，他除了去購買大量的發黴的中藥材，他還從銀行取了點錢，他想買一塊肉，晚上做紅燒肉給餘小魚嚐嚐鮮。

    到了東村頭，李屠夫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屋簷下，麵前的巨大砧板上橫七豎八地放著豬肉，都是今早剛屠宰的。

    見到餘凡，李屠夫遠遠的打了個招呼：“小凡，又來了啊？”

    “是啊，李叔，來買點豬肉。”餘凡說著，往李屠夫旁邊的人影瞅了眼。

    趙濤連忙舍棄了身後的小弟，跑上來諂媚道：“喲，凡哥，好久不見啊。”

    他這幾天一直不敢在村子裏溜達，就怕遇上餘凡，沒想到今天卻碰上了。

    餘凡見到他，也是笑了笑：“小濤，好久不見啊。”

    趙濤看到他這個笑容，心裏頭立馬就是一陣慌慌的，低著頭道：“凡哥，你交代我的事，我可是有好好在辦的。您放心好了。”

    餘凡走到砧板前道：“李叔，要十五塊錢的五花肉，就要這一塊的。”

    指了指砧板上的豬肉，餘凡轉頭看了眼趙濤：“那你說。”

    “好，我說，我說。”趙濤心想他這幾天連王大壯的麵都沒見著，這說個屁啊，可是他又怕餘凡會欺負他，心裏嘀咕了半天，才想起來今早上剛從洪江那裏收到的消息，欣喜若狂道：“凡哥，這事可不得了，你聽我跟你說。”

    “恩，你說。”餘凡見他臉上一陣風一陣雨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趙濤看了眼李屠夫，等到餘凡買完了豬肉，才小心地“請”餘凡走到了一邊，他這才低聲道：“聽洪江說，大壯挑中了老孫家的地，過兩天就要和他收購呢，不過也有可能是租用，這個就不清楚了。但是凡哥，要是老孫同意了，這工廠可就要在這村子裏建起來了。”

    “建工廠？”餘凡想了想，這事好像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發生的了，問題是王大壯為什麽要把工廠建在高朝村裏來？一旁的興艾村不也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嗎？

    趙濤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王叔叔在想些什麽，大壯都猜不到，總之工廠建起來以後，這村子裏的人也算是有了收入了。不過”

    趙濤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餘凡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不過什麽？”

    趙濤環顧了一圈四周，低聲道：“凡哥，這事我也就跟你說，大壯那廠子太不幹淨了，那水都成什麽樣了，還敢往外排。”

    “什麽意思？”餘凡皺了下眉，他先前就擔心過建工廠有可能會導致環境汙染，難道是真的？

    趙濤想了想，道：“這我也不知道，我就進去過那麽一次，就看到水太髒了，至於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餘凡又道：“那還有其它的嗎？”

    “其它的？”趙濤又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沒了，不過這兩天也沒傳來大壯想要小魚妹子的消息，以前隔三差五地都會派人來詢問，現在是消停了好多。凡哥，是不是你？”

    餘凡也搖了搖頭，他也發現了這個怪事，別的不說，就那個福姨，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你幫我看緊點，要是王大壯對小魚有什麽企圖，第一時間通知我。”

    “得嘞，凡哥。凡哥，您慢走。”趙濤鞠著躬送別了餘凡。

    餘凡也已經習慣了被趙濤這麽對待，怎麽說好呢，比起曹鴿，趙濤的舉動算是矜持的了。

    回到家，做好晚餐沒多久，餘小魚就回來了，她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不過在見到餘凡的時候，就又恢複了往日笑嘻嘻的模樣。

    “哥，你今天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了？”

    “紅燒肉。”

    “哇！”餘小魚蹦跳著從盆子裏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連連讚歎道：“真好吃，哥，你這廚藝，不去當廚師可惜了。”

    “行了，喜歡就多吃點。”餘凡端著盆子上了餐桌。

    餘小魚乖乖地走到一旁坐下，吃了兩口飯，突然就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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