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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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良邪也希望那是公孫正誆騙自己的話,可身上的胎記如何解釋?他又有什麽目的來騙自己?墨太後對自己的態度,更加說明這一點。
見瞿銘滿麵的擔憂,她正想著如何安慰,正這時瞿少塵端了茶進來,她起身奉茶,笑道:“父親也不必擔憂,往事已去,良邪本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您知道女兒性子,有些事不弄明白,擱在心裏發慌。”
瞿銘飲了一口茶,歎道:“娘娘萬事求個明白的性子固然是好,隻是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了,對自己也沒多大好處,人生難得糊塗。”
瞿少塵便問:“娘娘又拿什麽事來為難父親了?”
隻因幼年時瞿良邪最是刁鑽性子,問的問題也總不同旁人,有時連博學的瞿銘也難住了。瞿少塵自知如今妹妹問的事,定不同幼年時那般好笑,如此一說,不過緩和氣氛罷了。
瞿良邪就笑道:“無非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哥哥又何必挖苦我呢?”又見外頭天色不早,想起讓沁兒叫了珍珠來,便道:“哥哥和父親還有事討論,良邪先告辭了。”
回到院子裏,珍珠果然已經到了,一身月白束腰男裝,長發高挽在頭頂,麵色蠟黃消瘦,手中折扇翩翩,不知情的還以為她但真是個公子哥,卻不知這隻是用了奇門之藥易了容貌,方便江湖行走罷了。
沁兒正同她閑話,歸鄉與凝香也在一旁陪著,幾人見了她來,紛紛行禮。
幾人入了殿,瞿良邪沒有廢話,隻問:“此次帶了多少人來?”
“布置到殷都的人原不多,此次又隨檸兒回去了一批,留在殷都的也就三十號左右,此次主子叫的急,能趕到的加上屬下也隻有十五人。”
珍珠聲音渾厚,聽起來隻比一般男子弱了些,語速很快,不拖泥帶水。
瞿良邪倚在案上思襯,原本是怕公孫正有什麽陰謀,不過做個防備,十五人已經是夠了,便道:“今夜珍珠同我去,沁兒留在瞿府,若哥哥來尋,隻說我出去逛逛就回來。”
沁兒自然不肯,急了眼,“奴婢也是會些拳腳的,即便不能幫上小姐的忙,自保沒問題的。”說著又朝珍珠遞眼色。
珍珠卻道:“我觀察公孫正許久,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計後果,隻求達到目的。他若對主子起了歹心,就是一萬個沁兒也無用。”
她這話嗆的沁兒無言以對,瞿良邪道:“你也聽見了,就在瞿府等我回來。”
珍珠看了看瞿良邪,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麵具,道:“公孫正的目標是主子,晚間我易成主子容貌,即便他發難,主子也不至於首當其衝,有機會逃跑。”
說話間,她已經不由分說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一點點潤濕揭開,露出一張女兒家的清秀麵龐。隻是額角上黥了個青褐色的妓字。
蜀地一些老鴇將女孩兒買來教養,為了不讓她們逃跑,就在她們麵上黥字。臉上帶著字的女孩兒,眾人便都知道是青樓出來的,不敢沾染,也有專門做這些逃跑女孩兒生意的,將他們捆了捉回去拿銀子。
珍珠是舊年間瞿良邪同墨璉出門時救下的,後墨璉受封去了蜀地,她也跟了去,同蜀地一名老江湖學了一手易容術,起初隻為掩蓋麵上的字,後漸漸為墨璉探聽情報,還收攬了不少同樣的淪落的女子。
墨璉死後,她便一直跟著瞿良邪了,瞿良邪昔年在蜀地風生水起,珍珠有莫大的功勞。
珍珠的功夫瞿良邪是知道的,若公孫正但真動起手來,目標定然是自己,到時候她定是拚死護著自己的,若目標是她,動起手來也不會束手束腳的。
因此也沒阻止,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珍珠將那張與自己極像的皮麵具貼在自己臉上,柔柔說道:“我知道有一人能將黥麵的字刺掉,等此事一完,你去找他吧。”
珍珠撫了撫那張與瞿良邪無二致的臉,學著瞿良邪的樣子露出一個淺淺的,漠然的笑,“就是下麵的姐妹,也沒幾個見過我真麵目的,何必刺去?”
瞿良邪也不強迫她,二人對換了衣服,珍珠又替瞿良邪改頭換麵,二人恰恰換了個身份。時至傍晚,從後門溜出,一路無話,直奔來回客棧。
來回客棧瞿良邪可不陌生,上次來此匆匆見了老師一麵,堂上過客匆匆,還記白發老者身形佝僂,語言悲涼,一時間晃了神。
就見有小二上前來,卻是對著扮作瞿良邪的珍珠參了個禮,熱忱道:“兩位客官,樓上包間貴客已經候著了。”
珍珠麵無表情打前上去,瞿良邪跟在後麵,暗道自己二人一入客棧便被認出來,看來那公孫正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心下便加了小心。
二人進入二樓包間,果然見公孫正一身暗黑的流雲長袍坐在裏間,身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相陪,見了瞿良邪來,公孫正笑著指了指對麵位置,“我就知道你回來。”
珍珠常年跟在瞿良邪身邊,熟悉她的一舉一動,抬首投足間都是她的氣質。落座後,麵無表情問道:“有什麽事就說吧。”
公孫正不在意她的態度,含笑的視線卻落在瞿良邪身上,“這位是?”
瞿良邪不動聲色,珍珠道:“赴公孫閣老的約,我不得不小心些,他與我同心,有事說就是。”
幽幽地盯著瞿良邪看了會兒,公孫正話鋒一轉,便道:“老夫此次找你來,還是想與你講一個故事,隻是這次的故事,這一位更為清楚。”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中年男子,“他是葉家宗族的宗主葉清,你們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麵。”
瞿良邪皺了皺眉頭,記憶中她從未見過這個叫葉清的男子,那麽公孫正說的第一次見麵,究竟是在什麽時候?他究竟又想玩什麽把戲?
珍珠原是知道瞿良邪公孫正之間的事,此刻也暗暗驚訝,這公孫老匹夫恐怕沒安好心。又轉頭擔憂地看了看瞿良邪,見她麵色無異常,這才放心,冷眼瞧著那葉清,等他說下去。
那葉清體型微胖,說話不疾不徐,不悲不喜,就像禪者講經,枯燥卻駭人驚聞。隻因他講的,是才剛去世的墨太後的辛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