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新婚愛未晚】(107)顧靳城,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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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咖啡廳之時,天空確實飄起了雪花。

    有個人很喜歡雪,他記得。

    卻也知道,到了這樣的季節,離那一天就近了。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北方的冬天很冷,即使蔚宛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也受不了這北方的寒涼。

    結束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回到家,蔚宛隻想窩在自己家裏,腳步匆匆地上樓。

    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有一絲異樣。

    開燈的動作頓住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猝不及防地將她包圍住,鋪天蓋地而來。

    有人比她更早地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不適應地眯著眼睛,

    看清了麵前的人之後,蔚宛咬了咬唇,“顧靳城,我家是你想來就來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沒什麽多餘的解釋,而是說:“蔚宛,別嫁給他。”

    屋子裏的燈光偏暖色,卻未能化去他眉宇間的冷雋,一雙眼睛深沉似海,靜靜地睨著她,等待著下文。

    近乎於一片死寂。

    *

    屋子裏的燈光偏暖色,卻未能化去他眉宇間的冷雋,一雙眼睛深沉似海,靜靜地睨著她,等待著下文。

    近乎於一片死寂。

    蔚宛維持著原先的姿勢沒動,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聽覺和視覺都好似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會從他這裏聽到這般荒謬的東西?

    不隻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光線有些刺目,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她移開眼,並不去看他。

    眸光定定地落在腳下的地毯上,漸漸的,唇邊漾開些許清冷的嘲諷。

    好一會兒,在一片沉默之中,蔚宛緩緩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眸光似是要看進他的心裏。

    很直接,很嘲弄,亦或是帶著些許自嘲的味道。

    蔚宛看著他如墨的眼底,幾近於一字一頓地問:“顧靳城,你讓我不要嫁給誰?”

    雖然是一句明知故問,卻依舊覺得荒謬可笑。

    他的薄唇微微抿著,在她帶著些嘲弄的目光中,走向前靠近她。而隻要是他走一步,她便麵露戒備之色地往後躲退一步。

    直到後背抵上堅硬的門,她才赫然停住了步伐。

    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眼睛,蔚宛心裏生出了幾分惱怒之色,明明這裏是她家,為什麽偏生自己依舊這麽沒底氣。

    “你說啊,不要讓我嫁給誰?”她不再後退,而是緊攥著自己的衣角,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顧靳城低頭看著她臉上浮現的怒色,薄唇危險地勾起,低沉道:“不要嫁給容錚,他……”

    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蔚宛就猛地一把將他推開,自己則是退出了他的氣息覆蓋範圍內。

    說不上來是憤怒還是什麽,她能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顧靳城,你說讓我不要嫁給誰我就不嫁嗎?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他怎麽樣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來評說,要說沒資格,你才是最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

    說完蔚宛冷笑了一聲,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翻湧而出的情緒,顫抖的手指著門的位置,冷冷地說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此時的蔚宛氣的什麽也在乎不了,她側過身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沉默死寂的客廳裏麵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在她沒注意到的片刻,顧靳城深沉的眼眸深處壓抑著一片暗潮洶湧。

    也許是因為她此時不在意的神情,亦也許是她轉過身,甚至多看他一眼都吝嗇。

    寂靜的空間裏,他一聲低淡的輕笑從喉間逸出,帶著些冷嘲,可更多的卻是不為人知的情愫。

    他上前一步,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沉著臉色一把將她的手腕扣住,隨之大力地握住她的肩膀,製住了所有的掙紮。

    她被迫直視著他的眼睛,清冷如雪,卻又在這眼底深處,好似蘊藏著萬千風暴。

    在這樣極其近的距離下,蔚宛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莫名怒意,連同著他眼底的深沉,仿佛要在此刻將她吞沒。

    蔚宛愕然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冷雋容顏,掙紮無果之後,她緊咬著自己的唇瓣,用力地想要去掰開他的手,就是不願意開口與他說話。

    “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依然這樣勸你一句,不要嫁給他。”他的語調仍舊清冽冷沉,可若是仔細聽,卻有一股子無奈的意味。

    很顯然,他說這話,蔚宛是不會聽的。

    “婚姻不是兒戲,你到底了解容錚多少,就要這麽快嫁給他?”

    原來,他也知道婚姻不是兒戲?

    聽到這話蔚宛隻覺得好笑,可心裏卻酸澀得很,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過往的一切在漸漸將她吞噬。

    她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終於願意再次開口,可一說話便是針鋒相對:“原來你也知道婚姻不是兒戲?我是二婚,當然要更加慎重一些。我和阿錚認識的時間不比認識你短,為什麽不能嫁給他?”

    這句話不知怎麽的使得男人眼底的冷沉之色漸濃,他緊握著她的肩膀,語調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地急切,聲音沉到了極點:“容錚的過去你了解嗎?你知道他曾交過幾任女朋友,知道他擁有什麽樣的過去?”

    蔚宛奮力甩開他的手,怒不可遏地說:“你要發瘋去別的地方!誰會一直追究著過去,都說了是過去,那就是曾經,隻要現在我知道他身邊隻有我一個人,這就夠了!”

    她和容錚認識的年數不短,真正意義上認識的時間,隻比顧靳城晚了三年。

    她從來沒有想著要去了解容錚的過去,畢竟過往再好,現實裏的,仍舊是現在。

    可是此刻,也許誰都有資格和她說這些閑話,唯獨顧靳城不行。

    沒立場,沒資格。

    忽而,蔚宛像是想到了什麽,她伸手用力掰開他的手指。

    強撐起幾分底氣,似是毫不在意地說著:“就算阿錚有多少個前任,他也不會和過去牽扯不清。隻要這樣,我明白他的心思,我知道他會對我好,對以後的婚姻負責,這就夠了。”

    聽上去是很簡答的要求,甚至不算是要求。

    這是每個人對婚姻最基本的責任。

    可恰好,卻就是顧靳城永遠沒有做到的事情。和過去牽扯不清,說的難道不正是他?

    一字一句,都極盡諷刺。

    “顧靳城,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有一次很荒謬的感情。直到現在為止,我依舊在努力把過去忘記幹淨,以後每做的一個決定,都是我小心翼翼並且深思熟慮走過來的,同樣的錯誤,應該沒有人會犯第二次。”

    蔚宛凝著他冷雋的五官,說話的聲音很輕,雲淡風輕的口吻,仿佛說的這一切都和她自己無關,僅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般。

    過去,她用刹那的時間記住眼前顧靳城的容顏,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需要用這麽長的時間來忘記他。

    記得容易,忘記卻難。

    倒回到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天,就是那樣一次相遇,遇上了他,卻幾乎是將她的生活徹底改寫。

    此時,蔚宛靜靜地睨著他的臉,他的五官立體深邃,眉色也偏濃,如若不是那有些菲薄的唇,真的以為這會是一個重情的人。

    可她轉念又想,他不是不重情,隻是不是對著她而已。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蔚宛終於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揮開,往後退了兩步,慢慢地揉著自己的手腕,微蹙著眉心,唯一不變的是那戒備的眼神。

    她閉口不言,似乎是摸清了些許他的脾氣,越是和他爭執,越是會沒完沒了。

    除了壁鍾滴答的行走聲,就隻有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在顧靳城的眼眸深處,有血些許跳躍的火光隱在這深沉的目光之下,下頜的線條緊繃,仿佛有什麽情愫壓製不住。

    可到底,他還是生生地壓了下去。

    “同樣的錯誤?”他慢慢重複著她說的話,仿佛是在思忖著這話裏的意思,“你要嫁,就睜開眼睛重新找個好人,容錚不適合你。”

    先前他不管說什麽,蔚宛都沒像此刻這般憤怒,她最看不慣的,就是他此刻這般,一副什麽都了然的樣子,用高高在上的自以為是去評價別人。

    “顧靳城,你怎麽知道阿錚不適合我?我瞎一次,難不成還會再瞎第二次?”言罷,蔚宛又忍不住低聲喃喃自語:“你的眼光也不見得有那麽準,說別人什麽呢……”

    這後麵半句話很輕,仿若是她在說給自己聽。

    可顧靳城就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他斂著眉,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將裏麵的一片暗沉之色掩飾住。

    忽而想起那時候宋未染對他說的那些話……

    ‘想知道的清楚一些,何不去問你前妻?’

    顧靳城清雋的眉眼間露出了複雜,總是有些隱隱的不安在心裏盤亙徘徊著,想要看清時,卻總是被一片迷霧所遮蓋,總覺得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原先淺淡的語氣變得有幾分急切:“你知道了什麽?為什麽把那本日記本撕了,回答我。”

    蔚宛再次被他抵在牆上,她的手指緊握成拳不斷砸向他,卻是被他緊緊扣在身側,沉冷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仿佛要將她的眼底看穿。

    這樣的目光太過於直接,蔚宛挪開眼,想要避開,眉心緊蹙在一起,心裏一陣後悔,自己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而下一秒,男人粗糲的長指鉗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對著他。

    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近乎於咬牙切齒:“說話。”

    因著他的靠近,蔚宛難受地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離,可她已經意識到了他言語間的寒冽,側過眼眸下意識地怒聲說:“什麽日記本?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麽!”

    她的狡辯,卻更加激發了他心中的那一分強烈想要得知欲.望。

    手指用力,粗糲的指腹從她白皙的下巴上漸漸挪到了唇瓣上,在她猝然帶著幾分驚恐的目光裏,重重地摩挲。

    “你厭惡我的靠近,那就好好說,不然……”他斂著眉,淡漠地聲線卻帶著幾分脅迫的味道,更是威脅一般地用指腹重重按壓著她柔軟的唇瓣,而接下來是什麽,不言而喻。

    有過那樣幾次的經曆,蔚宛更明白這男人並不是說著玩的。

    她的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羞憤和惱怒夾雜之下,不管不顧地張嘴一口咬住他威脅性的手指。

    這個人怎麽能這麽惡劣,這麽不講道理……

    就是想讓他疼,那些過去在她心裏烙上的刻骨銘心,恨不得在這時候全都還給他,讓他也嚐嚐這樣的滋味。

    直到她的唇齒之間充斥著血腥味,才赫然地睜開眼睛。

    原以為會見到他的怒容,可就這樣的近距離之下,他眼底的幽暗之色,仍舊深沉地讓她看不懂。

    “怎麽不咬了?”顧靳城冷睨著她,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而那被她咬住的手指,依舊停留在她口中,不曾挪動。

    顧靳城看著她,有什麽情愫被他生硬地壓製,像是處於某個邊緣,眼底暗沉的火苗隻需要一個極淺的火星就能燃起。

    明明知道了那日記本上寫了些什麽,卻偏偏把那日記本撕毀,閉口不言。

    為什麽……

    一開始顧靳城壓根沒往這上麵想,可現在開始往前回憶,從之前種種的表現上好似也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隻是他一直以來沒有真正去了解。

    “你這麽恨我,為何又什麽都不說?蔚宛,不要說對我是餘情未了。”

    她撇開臉,試圖避開他的觸碰,“顧靳城……”

    下一瞬,沙啞的聲音盡數被堵在了唇齒之間,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他放肆的行為,唇齒相接間,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與其說是吻,更像是一場掠奪。

    男人無法抑製地蹂躪著她柔軟的唇畔,扣在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強迫她鬆開了牙關。

    隻是單純地不想聽到她接下來說的話,想也不用想大概就能知道會說些什麽,反正在她眼裏,他早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罪行再多些,也無妨。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加上屬於他熟悉的氣息,交織著鋪天蓋地襲來,她羞憤地腦中一片空白,卻被他控製著,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

    從未見過如此強勢的顧靳城,也從未見過他這般失去理智的時刻。

    和之前在黑暗中的那一次不同,此時頭頂的燈光很暖,互相都能夠清楚地將對方看清。

    蔚宛心中一陣悲涼,眼眶中的淚水抑製不住地滑落,她嗚咽著捶打他,換來的卻是他更加用力地掠奪。

    眼淚又鹹又澀,終於還是令他嚐到了這種苦澀,漸漸鬆開了她的手,自己的手掌悄然落在她的後腦。

    驟雨疾風輕緩下來,卻仍舊無法止住這不斷溢出的眼淚。

    他睜眼看著她臉上痛苦的神色,眸底一片濃重的黑沉,複雜卻又急切,始終找不到正確的方式。

    蔚宛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這再次蔓延開來的血腥味令她難受的蹙起眉,像是在受著一場酷刑。

    他沉著臉鬆開對她的鉗製。

    蔚宛什麽話都沒說,低垂著眼睫,咬著自己的嘴唇,抬起手用力地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擦幹,然後猛地推開了身前的男人。

    在暖色的燈光下,她的唇上帶著殷紅的血跡,隨著大口呼吸的動作不停地微微顫抖。

    蔚宛倔強地抬起眼睛,聲音哽咽,卻沒讓自己失了底氣:“顧靳城,你究竟還要如何羞辱我?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他微抿著唇,也許是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於哀慟,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安慰的話說不出,卻有種想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

    隻是他的手還沒觸到她,就被用力地揮開。

    “滾開!”她怒斥一聲,隨後快步地離開他身邊,微紅的眼睛緊緊地睨著他。

    深呼吸了一口氣,蔚宛看著他眼底的複雜與深沉,譏諷地笑著問:“顧靳城,你現在看清我了嗎?你知道我是蔚宛,知道我長什麽樣子?你看清楚,我不是俞素染!不是說永遠都不碰我嗎,你看看現在你又在做什麽事情。”

    也許是過往的記憶太深刻,隻要一經挑起,她又會像個刺蝟一般,豎起自己渾身的刺,再怎樣,好像也繞不過那一個人。

    即使那人早已去世多年,理應所有的一切都該隨之而去。

    可事實上,卻是恰恰相反。

    顧靳城冷眼看著她嘲諷的神情,像個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獸,張牙舞爪。唇邊露出了一個極淺的弧度,薄涼,凜然。

    “你是你,她是她,我知道。”他淡淡地說著,指腹掠過自己的薄唇,餘下一片殷紅之色。

    聞言,蔚宛卻是笑了起來。

    笑的諷刺,甚至眼眶裏麵再次被逼出了一層霧氣,她有些看不真切這個男人,連他的五官都模糊不清。

    就像一直以來,她都沒能了解過他。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在我耳邊叫過多少次俞素染的名字,我統統記得,她在你心裏完美無瑕,你就抱著和她的回憶去過一輩子!顧靳城,是我錯了,在最初的時候就不應該招惹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善罷甘休?”

    蔚宛的情緒很激動,她克製不住自己,轉身打開門跑到了陽台上麵,冷風忽而就這樣灌進來,吹散了一屋子的溫暖。

    “你做什麽!”顧靳城快步走上前,看著她瘋狂的動作,幾近於咬牙切齒地問著。

    她倚靠著身後的牆壁,手已經放在了欄杆之上,戒備地睨著他,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一個躍身,慢慢坐在了陽台的圍欄上。

    地上擺放著不少花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蔚宛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自己家裏這一片小花圃,任由其在這寒涼的冬夜裏枯萎。

    一如此時的她,一顆心早就不知在何時,凋零枯萎。

    “俞素染是怎麽死的?對,我記得,她是在你和她一起住的那間公寓裏麵割腕自殺的……”她晃著自己的腿,輕笑地看著他。

    顧靳城的臉色沉了又沉,他快步上前,聲音沉到了極致:“下來!”

    她往後縮,雖然手緊抓著欄杆,可半個後背已經危險地擦過半空。

    “顧靳城,我說過了,不要你的祝福,隻要不打擾就行。難道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願意滿足?好歹我們曾經是一家人,就算是妹妹出嫁,不也應該欣然祝福?”

    蔚宛低低地笑著,聲音揉碎在了夜風裏,帶著心酸的寒涼。

    家人,這兩個字說出來的同時,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久的早就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顧靳城站在背對著光線的位置,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也不屑去看。

    倏然之間,他的身形一閃,猛然上前,幾乎就是幾秒之間發生的事情,他緊摟著她的腰身,將她從這該死的陽台上拽了下來……

    因為下墜的力道,兩人齊齊地跌在地上,男人頎長的身子重重地壓在她身上,微微喘著粗氣,一陣陣的後怕。

    而當兩人摔倒在地麵上的時候,顧靳城的手下意識地護住了她的後腦勺,隨之用力地摩挲著她的臉頰,冷聲怒道:“你瘋了嗎?”

    聞言,蔚宛卻是無聲地勾了勾唇,光線晦暗,他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又很慶幸,不用麵對他複雜的神色。

    聲音混合著冷風,清淡地傳來:“就算是瘋,也是被你逼瘋的。顧靳城,難道你喜歡我?”

    不屑,且嘲諷。

    一句喜歡,就是這樣的輕言。

    顧靳城抬起她的臉,在一片黑暗中,在她的五官上摩挲著,有這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怕她會不顧一切地縱身躍下,不安和後怕交織在一起,

    他沒出聲,而蔚宛也沒打算能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不切實際的答案,滿目的黑暗,她微微輕喘著,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

    她明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激烈的事情,可人在被逼到一定情況下,總歸會生出一些不顧一切的念頭。

    周邊的風寒冽徹骨,圍繞在兩人身側,誰也沒再說話,也不曾先起身。

    忽而,蔚宛的臉頰上落下了一片冰涼,伸手去觸碰,立即轉化成了水珠。她再抬眼時,借著微弱的光線,雪子紛紛揚揚落下。

    這一場雪,斷斷續續不知下了多久。

    有涼意浸透她的衣服傳達到後背上,這才意識到此時的地上滿是積雪。

    顧靳城的身體緊繃著,半晌一言不發地將她抱起,轉身往屋子裏麵走去。

    出乎意料的,蔚宛沒有反抗,隻是安安靜靜地在他懷裏,就像一個失去了生命的線偶。

    他走進臥室,麵容陰沉,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床上。蔚宛沒有躺下,隻是靜靜地坐著。

    “夠了嗎?”蔚宛平淡地出聲,“你並不想真的讓我付出代價,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近乎是一種渴求的語氣,卑微,又無奈。

    他慢慢起身,頎長的身形將她籠罩住,低低淡淡地說:“你這麽愛容錚?哪怕他有私生子也不介意?”

    她輕笑:“你說的話,沒可信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