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殺手反派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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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沉靖捧著玉佩, 雙目裏既恨又怒。

    他直直地看著不遠處的燕子郗,還抱著最後一絲希冀:“你究竟是誰?

    燕子郗歪頭:“我是殺手,為什麽要告訴你身份?”

    樓沉靖不想同他扯這些,切齒道:“你是不是魔教中人?閻洪是不是你爹!”

    “不是。”很直接的回答, 樓沉靖心裏一喜, 察覺到後背的冷汗打濕了衣襟。他內心深處,一點都不想和燕子郗為敵。

    燕子郗捉著銀鏢,痛快承認:“他隻是我義父。”

    好一個義父!血腥味染在樓沉浸嘴裏, 他咬破了舌尖, 才能抑製心底的恨意。

    多麽可笑, 他給仇人的義子當了那麽久的隨從,為他洗衣做飯,將他當作最好的兄弟。

    燕子郗感受著殺意:“你想殺我?”想了一下:“也是, 我義父仇敵滿天下,你想殺我再正常不過。”

    他滿頭青絲冷冽生光, 黃瘦的臉隱在頭發陰影處:“真糟糕,我今日或許要出二百兩銀子,雇自己殺你。”

    樓沉靖的確有一瞬間沒收住殺意,聽著這名殺手絕情的話, 眼睜睜看他的身影消失。

    真是可笑,他還沒來得及對這殺手如何, 這名殺手已經決心要殺他,當真不愧是魔教中人。

    樓沉靖不敢大意,時刻關注著周遭的動靜, 他知道燕子郗愛隱在暗處殺人,因此將周身幾處大穴護住,也開始藏匿蹤跡。

    花搖樹晃,鳥聲齊鳴,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消失的殺手仿佛已經從此地離開。樓沉靖卻冷汗涔涔,燕子郗的殺意一直沒離開過他,他偏偏辨不出方向。

    他被發現了,卻根本找不到對方。影子、鳥蹤……一切可能泄露燕子郗方位的因素他都注意了,還是找不到。

    悄無聲息地,一隻銀鏢擦著樓沉靖脖頸飛過,將他頸間割出長長的血痕。

    樓沉靖捂著脖子向後退,親眼見到樹上幾隻飛鳥無力地跌落在地,帶血的翅膀一下沾滿灰塵。

    燕子郗躍過來,手裏銀鏢生輝:“好弱。”他一邊打擊樓沉靖,一邊絲毫不影響動作,樓沉靖身上很快滿是傷痕。

    燕子郗最後刺激他:“這樣拙劣的水平,也敢和我義父作對嗎?啊,殺你並不用二百兩呢。”

    他將樓沉靖逐步逼到懸崖邊上,換鏢為劍,劍影如虹朝他刺去。

    燕子郗知道樓沉靖身份後查過他,他們家好像有一項絕學叫做拈劍笑?無論對方是絕頂劍客還是什麽,樓家人都能用一指夾住劍尖。

    果不其然,樓沉靖雖廢了武功,手上力道還是很大,在燕子郗的故意防水之下,他拈住劍尖,將燕子郗往自己一帶。

    燕子郗朝他一傾,單薄的身形眼看就要隨著樓沉靖掉下懸崖,他馬上棄劍,以腳勾住地麵:“好卑鄙,但是殺不了我。”稍微吐舌,幹脆趴在懸崖邊看著樓沉靖,兩指伸出,向他揮了揮手:“來世再見。”

    樓沉靖直直往下墜去,他身上的血滴下去,被風吹散,連痛楚都麻木了。

    他沒有因畏懼死亡而閉眼,一直緊緊盯著燕子郗,這個絕情殺他的殺手……真是不甘心,好恨。

    燕子郗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扔過去一隻銀鏢,插在他肩膀上,道:“送你的,來世憑這個信物來找我,還我殺你這次的二百兩,啊不對,沒有二百兩。”

    樓沉靖心想,我會記得,無論如何都會記得你。

    燕子郗送出去自己的佩劍和銀鏢,心疼得不得了,偏偏還得打起精神對付埋藏在樹林中的人。

    一個陰柔的男人從林中走出:“六師弟,你殺那人倒是快,對教主義父抱有不敬之心的,按教規可該淩遲處死。”

    要是淩遲了樓沉靖,他的任務可怎麽辦?燕子郗捏著鏢:“四師兄,我不殺他,將他帶回教裏的錢你出?這一路上他的食宿你付?”

    四師兄林控眼皮一抽,他這個六師弟,好像一直就掉在錢眼裏沒爬出來過。真是目光短淺,討好了教主,賞賜和銀錢豈不是大把的。

    林控冷哼一聲:“六師弟不必狡辯,我看你心疼銀錢是假,對義父有反意才是真!”諸多義子中,六師弟的武學是最低的,林控迫不及待想殺了他。

    燕子郗也早有準備,腳步變幻,朝後退去。林控步步緊逼,二人戰況膠著得緊,關鍵時刻,燕子郗故意露出一個破綻,林控眼睛一亮,左掌用力,朝燕子郗天靈蓋打去。

    他的掌勢在半空頓住,腰間劇痛,一柄闊刀砍在他腰上,刀一挪開,如柱般的鮮血噴灑出來。

    燕子郗腰如無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避開這些鮮血,捉著鏢站在安全地帶。

    李濤握著刀,享受地用手指揩血去嚐,發出嘖嘖的吮吸聲:“兩天沒吃這個味兒了,四師弟真是美味。”他的三角眼朝燕子郗一掛:“六師弟,他死也有你的功勞,想不想用一點兒?”

    燕子郗離他遠些:“不想。”

    李濤也隻是隨口問一句,他把林控僵硬的腦袋扳正過來,咬開脖頸開始喝血,喝飽了才招呼燕子郗:“嘿嘿,六師弟,你真的不用這個,一會兒蠱毒發作你受得了?”

    燕子郗拿著銀鏢,瞥了眼李濤:“受得了。”

    他們從森林中被帶出來後,便被種下了蠱毒,十名義子都是競爭關係,偏偏其中一人死了,另外活著的人都要受蠱毒反噬之苦。

    詭異又殘酷。

    很快,蠱毒便發作起來,李濤大吼一聲,闊刀在地麵上狠狠一砸,揚起陣陣塵土。

    燕子郗覺得痛得忽冷忽熱,他不發一言,手握緊銀鏢,鮮血從鏢上滴落下去。

    等到疼痛漸弱,李濤才打量燕子郗,他心智發育得早,對於情愛之事曉得很多,這個六師弟除了太過黃瘦外,那個眼神……那個腰……氣質是真的勾得人神魂顛倒。

    再加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李濤隻感覺征服欲爆棚,他在床上摟著哥兒姐兒的時候,好多次都把他們幻象成這個師弟才登上巔峰。

    李濤邪邪一笑:“六師弟,我聽你剛才說沒錢做路費?”

    他眼神露骨:“我知道你喜歡錢,考慮一下,陪我睡一晚,一千兩怎麽樣?”

    嗯,花樓的花魁一夜才五十兩,他一上來就是一千兩,燕子郗覺得好像真的挺賺。

    他等著疼痛過去:“一千兩太少。”

    李濤笑得捶地:“六師弟,你知不知道外麵的價錢,這兒最好的花樓,哥兒姐兒的初次,五百兩頂天,我給你一千兩還不夠?”

    他更覺得身體火熱:“兩千兩?”

    燕子郗道:“不行。第一,我才十二。第二,我是殺手,暫時沒有跨行業發展的打算。”第三你錢太少,第四,他很討厭李濤。

    李濤被拒絕了,眼裏陰鷙一瞬,還是沒發作。照他看來,燕子郗雖然在眾人中武學最弱,但絕對是最不好相與那一個,考核中最年輕的存活者,他的實力本就不止於武學。

    李濤道:“師弟可以再多考慮一下。”這話隻是不甘心,略過道:“你離教太久,解藥很久沒用,義父讓我來叫你回去。”

    燕子郗道:“我知道。”

    他們一齊上路,林控的屍身分開,大剌剌地擺在懸崖邊,任禿鷲咬啄,血腥味遍布於空中。

    燕子郗回了教,先去刑堂領了拖延歸教時間的罰,一身都是猙獰鞭痕。他想著現在該在懸崖底下養傷快活的樓沉靖,越來越覺得自己虧。

    劍也沒了,鏢也少了一隻……還因幫他被打,好痛。

    他沒有時間養傷,直接去找魔教教主領解藥,免不了地又是被恩威並施恐嚇一番。

    閻洪坐於案首,他新收的一個哥兒雲冬妖嬈地坐在他旁邊:“教主,六公子隻是回來晚了些,你就不要罰他嘛……看看他跪得多令人心疼啊。”

    沒有哪個男人想聽自己的愛寵為別的男人求情,閻洪很不高興,直接加重了對燕子郗的處罰。

    雲冬才不管燕子郗的死活,男人啊,就得訓,這個魔教教主要什麽沒有?他就得趁現在感情牢固,多讓教主吃吃醋,然後自己再哄哄,一來二去的,這人可不是捏在自己手心裏了嗎?

    雲冬嗔怪地伏在教主腿上,哭得梨花帶雨:“你每次都這樣,一點兒也不相信我。人六公子才多大呀,你就懷疑他,討厭死了。”

    閻洪心疼去摟:“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想你看別的人,小也不行!你再這樣,我就讓他多跪幾天。”

    天外飛鍋,燕子郗睜著大眼睛,靜靜跪著,直到被閻洪轟出去受罰。

    曖昧的聲音傳出來,燕子郗聽到:“啊呀,壞死了。人家不會喜歡他的嘛,六公子那麽醜……哪有教主你英俊雄壯。”

    在床上也要談這種話題嗎?燕子郗走出去,拿著自己的銀鏢,模仿了一句:“啊呀~壞死了~”

    他聽著沒什麽感覺,收了鏢冷漠地去領罰。

    來年初,正道第一大派掌門領回自己的徒孫,名喚樓沉靖,已多年不教導徒弟的雲當子親自傳授他武藝,為他重塑經脈。在他進步飛速後,甚至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他。

    一晃五年過去,樓沉靖每日隻知刻苦習武,在他午夜夢回之際,偶爾夢到的除了爹娘的死,便是那個殺手深幽的眼睛。

    他拿著隻銀鏢,趴在懸崖邊上:“來世你憑借這信物來找我……”

    魔頭六子燕卿,盛名在外的殺手,我敢來找你,不知道你敢不敢見我。

    樓沉靖第一次下山曆練,是為了新開的賞劍大會。這會由武林新秀歸燕山莊舉辦,聽聞歸燕山莊少莊主風采絕倫,雅然如玉,所見之人無不傾倒。

    作者有話要說: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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