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三千世界
字數:6708 加入書籤
從剛才起屁股地下就有一些沉到水底的藥材膈應著,前一刻我還不注意,發現幹花實則是黃蜂之後,我就對池子地下的硬物特別在意。
那東西摸起來大概有五厘米長,摸起來硬硬的,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水底。
我極度不安的抓起一根,這種觸感就像我小時候抓著外婆的手指的感覺有點像!
想起景千夏臨走前的那句“切記,不要亂跑,也別去研究池子裏的藥究竟是什麽”讓我渾身都不太好。
可好奇害死貓,我還是沒忍住,把水底的藥材撈上了水麵。
“啊啊啊!”看見手中的藥材,我嚇得救護魂飛魄散,半秒鍾都不敢在再這變態血腥的池子裏浸泡了。
我的猜測沒錯,那些沉在池子底部所謂的藥材,真的是一根根手指,而且還是剛剛切下不久的人的手指!
就好比我手裏的這根,上麵還帶著一隻金戒指!
我連滾帶爬的掏出池子,一上岸,我肩膀上的那個妖砂手印立刻又刺痛起來。
出水沒幾分鍾,肩上撕心裂肺的痛又將我逼回了水池。
我簡直萬念俱灰,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水池裏的“藥材”若不是孔張這個老實的大好人親自調配的,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人的手指,曬幹的黃蜂也是一味藥!
可這些看起來很新鮮的手指都是從哪裏來的呢?
泡在這樣的“藥材”中,每一秒都是煎熬,終於當沙漏裏的沙子全都漏進底部,我帶著渾身的雞皮疙瘩爬出水麵。
景千夏所言非虛,我肩膀上的印記已經完全祛除,但我現在每個毛孔裏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背上可能還粘著好幾隻被曬幹的黃蜂。
我迫切的需要洗澡,這房間裏卻連一盆清水都沒有。
“景千夏,你還在嗎?”我穿好衣服,走到石門外麵大喊,卻沒有人回應。
看不見盡頭的走廊和一道道造型迥異的大門,似乎將我單獨隔離開,就連我的聲音和回音都吞噬了。
我站在走廊裏,感到自己說不出的渺小,亦如浩瀚宇宙中的一粒灰塵。
說實話,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到處充滿了對於未知的恐懼。
我本打算打開附近的門,看看有沒有可以洗澡地方,轉了一圈卻又驚覺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剛才那扇石頭門不見了!
“呼……呼……”不遠的某個房間裏,傳來了一陣陣沉重痛苦的喘息聲,像是努力克製著什麽。
我躡手躡腳的找過去,發現呼吸聲是用一間白玉製作的移門後傳出來的。
我把白玉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一大片閃爍的紅珠光就從門縫裏照射出來。
房間裏到處都點著紅燭,搖曳的燭光交相輝印,場麵甚是唯美。
燭光中還盤膝坐著一位老者,看背影像極了吳言老道。
那沉重痛苦的呼吸聲也是從他鼻子裏哼哼出來,他非常的全神貫注,根本沒發現我,青色的道袍已經被汗液濕透。
而他的麵前,一隻如小山般巨大的白色巨龜正趴在一隻比他體型小了一大半的烏龜身上,看起來好像是在交尾。
我瞬時紅了臉,心想這個吳言老道的興趣還真古怪!
我偷偷摸摸的看得起勁,完全沒有察覺一個巨大人影慢慢籠罩在我的頭上。
一隻大的離譜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巴掌臉,另一隻手把我攔腰抓起扛在肩上,眨眼的功夫就帶著我掠過七八十道門。
我來不及尖叫,那人已經將我從肩膀上放進一張柔軟的沙發裏。
抓我的人長的跟包公一樣黑,一米九的個頭看起來凶悍而又陰沉,可他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殺氣,還給我衝了一杯熱可可。
“孔張!你丫嚇死我了!”愣了半天,我才回神。
不明白孔張抓我的原因。
孔張先對我擠出一個賠禮道歉的微笑,然後用他黑乎乎的手指了指另一張沙發上蜷縮著的人影,做了個“虛”的動作。
沙發上的人貓成了小小一團,看起來的特別疲憊,垂在背後的兩條麻花辮可以看出,這個人就是景千夏。
“大師兄,師父的藥用光了。”牛翻天揉著眼睛,疲憊的推門而入。
我看見,這裏的門是用藤條編織成的,門後是一大片類似花圃的地方,放了一套沙發茶幾,還栽種了數不清的罕見植物。
孔張的臉上一向都是掛著溫柔無害的表情,此時看見牛翻天竟然破天荒的比劃手指責罵了他。
牛翻天嘟起小嘴,紫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委屈的瞪了我一眼,“哼,都是你這掃把星害我!”
“我?我怎麽害你了?”這小屁孩每次看見我都一臉不快,好像我欠他錢似得。
牛翻天揚起小臉,一副無畏的模樣,似乎想和我理論。
但孔張很及時的往牛翻天的懷裏塞了一大包草藥,將他推出門外。
“哼!等師父出關,我再找你算賬!”牛翻天抱著草藥一溜煙跑開了。
草藥是用報紙隨便包的,牛翻天跑動的時候,從報紙裏掉出了以一些草藥,孔張不以為然的撿起來放在茶幾上。
我一看,差點沒一腳把茶幾踢翻,所謂的草藥竟然就是手指,那種我泡藥浴用的人的手指!
見我臉色發青,孔張從口袋裏拿出一本筆記本,寫了張紙條給我。
第一句就是:別怕,這不是活人的手指,是種出來的草藥,可以吃的。
寫完,孔張就把茶幾上的那根手指塞進嘴裏,跟啃蘿卜似得嘎嘣脆。
我持續蒙圈中,孔張又寫了第二章紙條:千夏為師父護法,已經兩天沒睡了,咱們不要吵醒她。還有牛翻天他剛才為師父護法時,跑去別處偷懶了,所以你才能闖入師父的房間,我已經讓他反省了。
我點點頭,輕聲問道;吳言老道幹嘛要對著兩隻烏龜……那什麽……
這個問題有點尷尬,我問的也有些語無倫次。
孔張寫道:抱歉,這是師父的秘密。
我表示理解,又問:你吃的那根手指真的是從泥土裏種出來的?
孔張露出一個自豪的微笑,寫道:我帶你看。
“好。”
我跟在孔張身後,走向這扇門內的深處,期初我以為這裏隻是一個花圃,或者是藥園子,可越往裏走看見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越多。
像是老鼠、蝙蝠、黃蜂等,通過孔張的改良都可以依靠末尾的根莖生長在泥土裏,還有大片大片的金魚草在我們走過的時候竟然還會竊竊私語。
而走到最深處,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得我差點睜不開眼睛。
遮天蔽日的蒼蠅在眼前亂飛,草叢裏躺著一具又一具排列整齊的屍體,奇怪的是,這些屍體應該都已經死去很久了,連穿著的衣服都被泥土腐蝕,可皮肉卻沒有腐爛,反而非常新鮮。
一具小女孩的屍體特別吸引我的注意,因為她的眼睛還會不時的眨動,可鼻子和口腔裏爬滿了蠕動的蛆蟲。
我看的頭皮發麻,幾乎就要作嘔,驚恐的後退了幾步。
“他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孔張寫道:這些是“屍花”,本體是已經死去的屍體,經過我的培植,屍體會吸收土壤中的養分,以植物的形態繼續存活。
我聽得半懂不懂,隻覺得連同麵前的孔張都有些嚇人了。
孔張似乎迫切的想要向我解釋清楚,寫道:它們已經從屍體變成植物了,而且營養豐富,味道鮮美,生長速度極快。
我剛看完紙條,孔張就切掉了那個會眨眼的小女孩屍體上的手臂。
我嚇得驚叫連連,就差沒抱頭鼠竄,早就把不能吵醒景千夏的忠告拋之腦後,
然而,景千夏也確實被吵醒了,如幽靈般從我背後出現,代替孔張解釋道:“別叫了,你看看,那個女孩的手已經又長出來了。而且,你仔細看看這條手臂,皮膚下的不是血肉,而是綠色的果肉。”
我接過那半條斷臂,輕輕一捏,從斷口處就流淌出一些綠色的粘液,氣味清新甘甜,和獼猴桃的味道有點像。
孔張換了一隻馬克筆故意把字體加粗,似在強調:很好吃的!
然後雙手捧著本子,滿是期待的等著我品嚐。
“屍花可是我大師哥的得意之作,曾經有個洋人吃過,說味道有點像是一種叫做血腥瑪麗的雞尾酒。況且這屍花是唯一能祛除妖砂印的靈藥,你吃一口試試,百利而無一害。”景千夏也勸我嚐試。
我根本不知道血腥瑪麗是什麽味道,麵前的二人盛情難勸,我隻好對著那隻斷臂舔了一口。
“我呸!原來血腥瑪麗就是血液的味道!”
太惡心了,雖然顏色長得跟個獼猴桃似得,吃在嘴裏卻和生吃豬肉沒啥區別。
我吐了半天,孔張一臉無辜的遞給我一張紙巾,撿起被我讓在地上的半條屍花手臂,感傷的走到牆角。
景千夏把我拉到一邊,有些嗔怪:“你就不能給大師兄幾分麵子嘛?再說,要是沒這些屍花你身上的妖砂能那麽快洗幹淨?”
我擦幹淨嘴巴,勾住景千夏的肩膀,“扶我一把,吐得沒力氣了。”
孔張的聽力似乎很好,聽見我們的悄悄話,背影看起來更加感傷。
景千夏直接把我送出了三千世界結界的外麵,一副要送客的模樣。
我想起文化大廈裏發生的案件,死皮賴臉的拉住她。
“你等等,文化大廈出人命了你知道嗎?”
“知道,新聞裏都跟播了幾天了。”
“那你還那麽淡定!你老實告訴我,從下水道裏撈出的那些屍體是不是你們用黑匣子喂養的那個東西做的?”
“一定不是。”
“你憑啥肯定?”
景千夏被我問煩了,索性把話說開了,“我們在文化公司喂養的那是一隻不食葷腥的妖精,抓住它之前咱們誰也不能叫它的名字,更加不能說它壞話。這是我師父的生意,你還是別問那麽多了。”
“可是文化公司發生了那麽多命案,你們也不管?”
“一來,師傅閉關已經夠咱們忙的了,沒空。二來,文化公司的那個林社長並沒有委托過我們處理人命案。不扯了,這段時間舍下不留客,你和小深快走吧!”
景千夏對廚房吆喝了一聲,吃的肚皮滾圓的小深一臉滿足的遊出來。
她把我們推到別墅門外,幹脆的關上門。
“娘親,嗝……”小深打了個飽嗝。
我對這隻小吃貨簡直沒想法了,估計景千夏的冰箱應該全被吃空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