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屍體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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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我的鼻頭冒出了一陣酸意,胸口也瘋了一般抽痛!

    “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贏湛心疼的用長著薄繭的指腹溫柔的撫過我的臉頰。

    我抿著唇,擠出一個感激的弧度,“就是有點想你了。”

    “笨,為夫就在你身邊。”

    “恩。”我按住他撫在我臉頰上的大手。

    這一天,我們都等了好久。

    久到,每當想起都忍不出落淚。

    “這是當年公子高為他的父皇秦始皇製作的可以召喚地府陰兵的兵符。可惜,這兵符還未鑄造成功,秦始皇就病逝了,之後公子高在殉葬時便將這枚兵符帶入墳墓。前不久,這個村子裏的男丁挖開了這座兩千年前的陪葬陵,偷到了許多陪葬品,所以他們都遭到了墓中亡靈的報複,離奇死亡。”

    我將這段封塵千年的記憶說給贏湛聽,這是他的生平,但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記起那段悲痛的往事。

    往後我想盡我所能,彌補他為了我等待的肝腸寸斷的時光。

    我吸了吸鼻子,望著贏湛寫著擔憂的眸子,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夫君說的對,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到壞人手裏,所以我想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

    “無論藏在何處,隻要它還存在就會被找到,不如毀了,一了百了。”贏湛平靜的陳述著他的觀點。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兵符是贏湛的心血,雖然他早就忘記往事,可我也不能隨便替他做主是否毀掉兵符。

    “恐怕兵符的創造者,會不舍得吧。”

    “你是說那位公子高?”贏湛接過兵符,隨意把玩著,似乎他手裏拿著的不是能改變這個世界格局的寶貝,而是一塊不值錢的普通石塊。“公子高既然決定將兵符帶進墳墓便是不願兵符流落凡間。無論這兵符落盡誰的手裏,都免不了一場死傷無數的浩劫。”

    我歪著腦袋,仔細觀察贏湛說這番話時候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我還以為他記起了什麽往事。

    但他一口一個公子高,理智的分析,又讓我覺得贏湛似乎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出的。

    “說的對,這玩意留著就是個雷,與其日防夜防怕它哪一天會炸,不如現在就毀了它!”

    說幹就幹,我卷起袖子就把兵符往地上狠狠砸去。

    可砸了七八次,砸的我手都酸了,兵符都毫發未損。

    我們又嚐試了用火燒,用硫酸浸泡,將兵符放在公路上被裝滿貨的藍皮大卡車碾壓。

    然而,兵符卻像是被上了封印,牢不可破。

    折騰了一天,眼見就要天黑,無計可施之下,我隻能選擇先回到我實習的那個西山醫院。

    回到宿舍時,已是明月高懸,本就沒什麽人流量的西山醫院此時更是顯得荒涼詭異,連樹葉投射在窗戶裏的倒影都像是魔鬼的手指,猙獰而又扭曲。

    但在與西山殯儀館隻有一牆之隔的我的那間簡陋宿舍裏,卻上演著香豔的一幕。

    某隻妖孽表示,他已經忍耐了一天,忍無可忍了。

    並且強調,一點都不介意洞房花燭夜在醫院的宿舍裏進行。

    我捂著自己薄薄的草莓睡衣,縮進床角。

    “昨天夫人說需要點時間熟悉一下彼此,現在已是第二日,夫人不許再、推、脫、了~”

    贏湛扯開了腰上的蓮綴結,衣衫半解的向我逼近,邪魅的表情說不出的誘惑。

    一時之間,我隻覺得心跳加速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他的手擒住了我纖細的側腰,逼迫我躺在他的偉岸身體下。

    就在我不堪一擊的睡衣即將淪陷的時候,床板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哢擦”聲!

    贏湛一個不穩,險些將全部的身體壓進我的單薄的小身板中,還好他及時伸出手撐住了牆。

    我驚慌失措的喘息著,又害羞又想笑!

    贏湛滿頭黑線的站起來,對我伸出修長的手臂,“夫人太重,把床壓壞了。”

    靠!這口氣居然還有著一絲絲不與我計較的意思,實在欺人太甚!

    “胡說,我連一百斤都沒到?!”我當然不讓,據理力爭。

    贏湛好看的星眸瞥了我一眼,唇角扯出一抹戲虐,“你忘了為夫是鬼,鬼魂是沒有重量的。”

    “噗!”

    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好,此刻一定會被贏湛輕描淡寫的反擊,氣得一口氣吐出幾十兩血!

    隻能撇撇嘴,給自己找台階下,“那就是這個醫院裏的設施年久失修,床板老化才會壞了。”

    聞言,贏湛眉梢輕佻,深邃的眸子直直的逼向我,舔了舔性感的薄唇,“那今夜?”

    我扔過去一床被子,臉頰紅成一片,“站著睡覺。”

    大約過了三天,西山醫院的財務終於大發慈悲的給我換了一張二手家具買來的“新”床。

    也是那種一屁股坐在上去,床架子就會發出“哢吱哢吱”不穩噪音的。

    為了不再案件重演,我強烈要求贏湛忍到放假回家再增進夫妻感情。

    又過了一星期,西山醫院裏調來了一個新的實習生——嬌嬌。

    再見到熟人,我的眼眶一陣溫熱。

    由於外婆做的這門與陰人有關的營生,我從小到大都沒交上過幾個朋友。

    村子裏同年齡的孩子,見了我和我外婆都像是見了鬼似得,躲的遠遠地。

    直到上了大學,我才認識了第一個朋友,也是我的初戀男友——顧安。

    可好景不長,顧安這個花心大蘿卜腳踩兩條船被我抓奸在床也就算了,居然還和小三聯手把我弄到了這個狗都嫌棄的鬼地方。

    所以在認識嬌嬌之後,算是彌補了我從小都想要有一個閨蜜的小小心願。

    不久之後,顧安和李珂也陸續登場!

    而我這般安分的待在西山醫院,就是在等待秦玉郎主動現身。

    可等了好幾天,秦玉郎沒等到,嬌嬌卻抱著枕頭被子敲響了我的宿舍大門。

    “元宵,我是嬌嬌,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嘛?”

    一開門,嬌嬌便如一條泥鰍,鑽進了我的宿舍,還不忘快速將宿舍門關上,拉上保險。

    這擺明了就是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是沒意見,但霸占著我那張“新”床的贏湛卻已經開始散發他身為一隻鬼的專業技能:十級冷氣。

    嬌嬌打了個冷戰,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元宵,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西山醫院裏不幹淨,我的意思是,這裏會不會有鬼!”

    我差點沒笑岔氣,這裏最大的鬼,就在我的房間。

    “子曰:君子不語怪力亂神。別多想了。”

    見贏湛已經一臉幽怨的漂浮在嬌嬌身後,我趕緊扶著嬌嬌的將幫將她按到我的床上。

    嬌嬌估計是之前一個人的時候,胡思亂想的把自己嚇累了,鑽進被窩就打起了呼嚕。

    實則,嬌嬌的預感挺準的,這幾天西山醫院裏除了贏湛,確實還有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那就是隔壁的西山殯儀館裏有屍體起屍了。

    而那具屍體,就是顧安的父親!

    我穿上外套,走到隔壁房間敲響了房門,“哆哆哆!”

    顧安的門內此刻正在與起屍搏鬥,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和製造恐慌。

    果然,一開門我就看見顧安狼狽的被一具渾身赤果的男性起屍壓著喉嚨按在牆壁上。

    李珂裝出一副弱不禁風,不知所措的模樣向我求助。

    我打了個哈欠,將一張黃符釘在起屍的後腦勺上。

    “夫人,好身手。”贏湛在我耳邊惡趣味的吹了一口氣,“不過下次,這種體力活由為夫料理。”

    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悄悄對贏湛眨了眨眼睛。

    顧安正驚慌失措的想要扮開起屍掐住他脖子的雙手,估計還要忙活好幾分鍾。

    我拍拍掌心的灰,對上李珂有些吃驚的大眼睛,“別演了,直接帶我去見他吧。”

    “見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李珂十分惶恐,樂此不疲的裝著她不知世事的嬌嬌女,我真想頒一個小金人給她。

    我冷笑一聲,“你的主人,秦玉郎。”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跟我來吧。”李珂驚懼的神色在臉上凝固了幾秒,隨即如鏡花水月一般消散開,換上了幾分陰險。

    我知道秦玉郎此刻就藏身在李珂家的祠堂裏,但我一個外人夜闖校長的宅院總歸有些不妥,萬一被發現了難保不會被開除。

    有李珂帶路,那就名正言順了。

    李珂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鍾後就有一輛私家車將我們接去了李家。

    正值深夜,幽暗的山巒下,一處三層樓高的老式徽派建築顯得詭異而又神秘。

    進入李家祠堂後,視線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估計是李珂換過人皮的緣故,便具有了夜視的能力,不用點燈也輕車熟路的帶我們來到了那個放滿了棺材的地下室。

    想起第一次見到秦玉郎,他那張被福爾馬林浸泡的發腫膨脹的豬頭臉,我的腸胃就有些不舒服。

    可出乎意外的是,記憶裏那張豬頭臉並沒有出現在地下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的皮膚都如醬菜色,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虛弱的坐在棺材板上,似乎從棺材裏爬出來就幾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這人是誰?秦玉郎呢?”我不解的質問李珂。

    後者扔給我一個怪異的眼神,那個醬菜色皮膚的男人揮了揮手,李珂才恭敬的退下。

    我驚駭了,“別告訴我,你就是秦玉郎?!”

    “我們半個月前才在解剖室見過年,這麽快你就把我忘了,真讓人傷心~~”

    秦玉郎一邊說,一邊玩弄著纏繞在他手腕上的一根紅線。

    我頓時觸目驚心,駭然想起來,自己的手上不僅有贏湛給我綁上的紅線,還有一條紅線是秦玉郎綁上去的。

    好在秦玉郎的外貌雖然變了,他的聲音卻沒有發生改變。

    我盯著他那張瘦的尖嘴猴腮的臉孔看了半天,才驚叫起來,“你是人,不是鬼?!”

    贏湛安撫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解釋道:“此人老而不死,應該是用了某種邪術以自己的身體入藥,修煉成了一個藥人。”

    經過贏湛的提醒,我才發現秦玉郎的雙腳上長出了無數根深褐色的根莖懸在半空中緩慢的伸展然後卷曲,似乎在吸收空氣中的養分。

    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這一階段的曆史還沒有定局,大巫曾經說過曆史是人類創造的,既然當初還沒有走到結局,那便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秦玉郎化作藥人,沒有變成鬼,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不就是想要用我的心頭血開棺,讓解憂公主起似乎生麽?我可以與你做一個交易,幫你打開墨玉棺槨,你把困在我手上的紅線解開,如何?”

    “嘖嘖嘖~弱者沒有資格談交易。”

    秦玉郎話音未落,他的指甲就如弓弩射出的利劍一般“嗖嗖”的向我射來。

    但他的指甲來沒來得及碰觸到我的頭發絲,就被一團青色的煙霧阻止!

    指甲仿佛碰撞到一塊透明玻璃上,在半空停頓了半秒,便齊齊落在地上,化成了飛灰。

    贏湛從霧氣中現身,宛若一尊冷酷的武神,冷冷的勾起薄唇,“誰是弱者,還不一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