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詛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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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中暗爽,尤其是看見秦玉郎那張吃癟的臭臉,之前被完虐的屈辱都被洗刷幹淨了!

    還好贏湛沒有回頭,不然他一定會看見他的夫人長出了一對無比崇拜的心形眼。

    秦玉郎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贏湛,他語氣中的氣焰瞬間被打壓下去,瞪大了凹陷的雙眼喃喃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不可能?!還有你——”他顫動的伸出手指向我,“你很像一個人。”

    我趕緊打斷他的話,“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你見到解憂的唯一機會。”

    我會同意去開館,隻是為了報答解憂對贏湛的一往情深。

    墨玉棺槨中的血咒,不禁能封印人的**,就連人死後的魂魄都會永遠的禁錮在狹小的棺槨中。

    解憂雖然是我的情敵,可當她做出選擇,用她的性命成全我和贏湛的那一刻起。

    我對她的情感就變得複雜,似有虧欠。

    此次開關,一來是讓同樣等待了兩千年的秦玉郎以解相思之苦。

    二來,我將會釋放解憂公主魂魄,送她去投胎。

    秦玉郎沒有回絕的餘地,隻能與我們一起來到殷家村的後山。

    由於墓穴中的血咒還未解開,贏湛隻要一踏入墓穴的領域就會被血咒的強大力量彈開。

    無奈之下, 贏湛隻能一萬個不情願的目送我與秦玉郎踏入秦墓。

    “我早該想到,你就是她。”秦玉郎跟在我身後,走在通往主墓室的甬道中,苦笑。

    我伸出手,“把血霽給我。”

    秦玉郎猶豫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把保存完好的匕首。

    “知道我千方百計的想要殺你,你為何還要幫我?”

    我搖搖頭,大步流星的走進主墓室,“說了你也不信。”

    主墓室裏的空氣感應到我呼出的陽氣,鑲嵌在墓壁上的長明燈紛紛自燃,綻放出一簇簇幽綠色的燭火。

    碩大的墨玉棺槨便靜靜的躺在這封閉的墓穴裏整整兩千年。

    裏麵的亡魂也被囚禁了整整兩千年。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血霽的刀尖緩慢的從胸口劃過。

    作為一個實習醫生,我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在自己身上的動刀子,而且還是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

    我的血落在地上,猶如盛放的血色蓮花,連成了一片花海。

    墓室牆壁上的血咒感受到了血液的氣息,瞬時燃燒起來,如一條條被點燃的活蛇,憤怒的咆哮!

    但不過多久,這些火蛇就被燒成了灰燼,落在我們腳邊。

    莫玉棺槨中發出了沉悶的“哢”一聲!

    我和秦玉郎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一隻落滿了灰塵,骨節分明的大手緩慢的推開了棺蓋,緊接著,他的臉和身體也顯現出來。

    那是一張與贏湛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孔,冷傲、俊逸,眉眼之間啜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秦玉郎急匆匆的跑去幫忙推開棺槨蓋子,我則趁機將止血藥灑在胸前的傷口上。

    上完藥,黃小影已經抱著變成幹屍的解憂公主從棺槨中跨出來。

    秦玉郎幾乎跪在地上膜拜解憂公主的屍骸,但我卻察覺,解憂的魂魄並沒有從棺槨中飄出來。

    很快,我就吃驚的發現,黃小影懷中的幹屍似乎轉動了一下眼珠。

    解憂公主好像並沒有死!

    黃小影看見我之後,那雙與贏湛長得一模一樣的好看的唇,誇張的裂開了一個弧度,“小影將公主的魂魄強行封印在她的屍體中,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找到身負天煞孤星命格的女子,使用複活儀式將公主複活。沒想到,重見天日的第一日,天煞孤星就出現在眼前。”

    說著,他將解憂公主轉交到還在極度狂喜中的秦玉郎的手中,然後反手掐住了我的喉嚨。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來不及尖叫。

    可一道比閃電更快速的身影,很準的捏住了黃小影的頭蓋骨,他的頭骨上傳出了幾聲輕微的斷裂聲。

    贏湛的聲音冷若冰霜,“傷她者,死!”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黃小影和贏湛同時出現在我的麵前。

    黃小影是贏湛親手創造的,他對贏湛似乎也天生有著一種懼怕。

    贏湛說完,才將冷冽的視線轉移到黃小影驚懼的臉上。

    這一看,讓他如遠山般巍然不動的表情有了不小的起伏。

    “夫人,此人是不是與為夫長得很像?”

    我尷尬的不知如何解釋,黃小影便在贏湛的掌心下露出原型,變成了一推黃土灑落在地上。

    而贏湛的腳下,驀然多出了一道長長的倒影。

    變成幹屍的解憂,對著地上的黃土落下一滴淚。

    接著她又深情的看了眼變成藥人的秦玉郎、贏湛和我,幹裂的雙唇無聲的開啟。

    我似乎讀出了她想要說出話:求你,殺了我!

    “夫人認識她?”

    “也是個可憐人,她的魂魄被困在屍身之中,無法轉世輪回。”

    我頷首望著解憂公主早就芳華不再的臉孔,不免感歎。

    “謝謝你,我們現在過得很好。”我蹲在解憂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

    解憂幹裂蒼白的嘴角,艱難的揚起一個弧度,深陷在眼眶內的眼珠看向自己腰間別著的那把血霽。

    示意我用與她命脈相係的命刀血霽,來破開她的身體。

    我點了點頭,想要拔出血霽。

    秦玉郎顯然接受不了,剛見到心愛的人就又要承受一次別離的痛苦。

    “樂兒,你太自私了,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我不許你這麽做,不許你再扔下我!”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我的臉上灑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當心!”贏湛低吼,墨色的長袖一卷將我纜入懷中。

    我驚呼一聲,趕緊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秦玉郎已經在混亂中抱起解憂公主逃走!

    贏湛才不管解憂和秦玉郎有沒有逃走,或者究竟是什麽關係,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驚慌失措的臉上,仔細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半晌,才鬆了口氣,“可以睜眼了。”

    一般來說,藥粉如果有毒,那大多會產生三種情況。

    一種是吸如肺腑後,能將人迷暈的蒙汗藥。

    其次,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蛇毒,能致人失明。

    最後一種,則是專門用來對付女性,類似硫酸可導致毀容。

    還好,那些白色的粉末隻沾染了一些在我衣袂上。

    衣服並沒有被藥粉腐蝕,贏湛用手指捏了一些白粉末,放在鼻下聞了聞,露出幾分狐疑。

    “這隻是普通的麵粉,那姓秦男子似乎並不打算加害於你。”

    贏湛高大的身軀貼近我,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將一縷混亂中散出的碎發別進我的耳後,似乎在尋找一些恰當的不讓我難看的字詞。

    “方才的那二人好像不止認識夫人,也認識我。”

    麵對他質問的眼神, 我頓時露出幾分心虛。

    我們四人之間曆經兩千餘年的恩怨糾紛,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關於我穿越的事情,更非常人所能相信。

    贏湛自然不是常人,可我若是說了,他便能猜到我從一開始就想要永久抹去屬於他記憶了。

    思來想去,我覺得紙包不住火,根本隱瞞不了他一輩子。

    與其等到日後被贏湛發現破綻,用一個接著一個謊言去彌補。

    不如現在就去尋找到他的肉身,隻要魂歸**,他便能重新做回一個“人”,那些被封存的記憶,也會慢慢恢複。

    “那兩人與我們是老相識了。”不知不覺,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的口吻變得懷念和悠遠,“夫君,有一個地方,若我們能找到那裏,你就會想起所有的事情。”

    贏湛仿佛被我的話施了魔法,寒潭般波瀾不驚的眼底漾起一陣漣漪,“何處?”

    “封印了夫君肉身之地。”

    我決定帶著贏湛去找他的肉身,但秦嶺太大,我靠著記憶在偌大的秦嶺中找了大半夜都無法找到那日天雷落下的具體方位。

    加之山中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山洞,土穴,尋尋覓覓了二十來個,蛇蟲鼠疫甚至是冬眠的黑瞎子都撞見,就是沒有一丁點贏湛肉身的線索。

    就在黎明到來之時,我揣在口袋裏,幾百年都不見得響一次的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手機那頭,外婆飽經風霜的聲音傳了過來,“元宵,有件急事需要你幫忙,抽空回家一次……”

    “我知道了。”掛上電話,我再次眺望了一番身邊巍峨陡峭的山巒。

    晨光下,接踵相連的群山似乎都被勾勒上了一條金色的山脊,將無數隱藏在山腰處的山洞都渲染進了五彩的霞光中。

    我這才看清,咱們這一晚上找的山洞,還不足秦嶺眾山洞中的千分之一。

    想要用排除法一一尋找,恐怕要學愚公移山的信念,花上數十載,直至感動上天。

    “還不到五點,回家得頭班車還有大半個小時才來,我再去上麵那幾個洞穴裏看看。”

    我發現距離頭頂兩米多高的地方,似乎有兩個相距甚近的山洞,拍了拍手上的灰,打算繼續往上爬。

    沒吃早飯而顯得纖瘦的腰上卻纏上了一隻霸道的大手,將我輕而易舉的從抱起來。

    “你幹嘛?”在幾百米的山腰上被懸在半空,這也太沒安全感了吧。

    贏湛又伸出另一隻手,將我穩穩的用公主抱的方式固定在他寬大的懷中。

    隨著太陽的升高,唯美的霞光斜斜的爬上贏湛輪廓分明的側臉,將他的英挺的五官剪裁的更加立體。

    “別找了,來日方長。”

    我下意識的勾著他的幹淨修長的脖子,心思還記掛在那兩個山洞中。

    大家同樣在充滿了露水泥濘的山路上爬了一整晚,怎麽我已經渾身沾滿了泥巴,髒的好似難民。

    贏湛的衣袂上卻還是幹淨的找不出一絲瑕疵,就連繡著回字雲的墨色長靴上都找不出般塊泥巴。

    但他不嫌棄的抱著我,緊緊地抱著,雖然很霸道,卻讓我被軟化的心田吹進了一陣又一陣的暖風。

    “萬一就是那幾個山洞呢?”

    “沒什麽,比讓你吃早飯更重要。”

    贏湛不容拒絕的說著,便縱身往山崖下跳躍,一氣嗬成的動作堪稱完美,我卻嚇得立刻化被動為主動,恨不得變身無尾熊抱緊他的身體。

    “喂、喂、喂!慢、慢、慢點!幹嘛跑、跑、那麽快?!”

    好丟臉,我居然嚇成了結巴!

    贏湛嘴角的淺笑悄無聲息的勾出了更多的弧度,“現在回家,還能吃到王婆做的早飯。”

    “可你不是不用吃食物的嘛?”

    “但是,為夫想吃你。”

    “啊啊啊啊!”

    贏湛壞心眼的加快了下山的腳步,我隻覺得眼前的景物好似過山車一樣,眨眼就拋到身後。

    等我好不容易習慣了這種飛馳,外婆空洞的雙眼已經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們回來了。”

    贏湛將我輕輕的放到地上,邁著大步,自如的走進我的家。

    外婆笑眯眯的目送他進屋,似乎對這個姑爺甚是喜歡。

    可一轉身,她就收起了笑,緊繃著一張寫滿了擔憂的老臉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入了她的房間,關進房門。

    她從陳列著許多稀奇古怪法器的櫃子上,摸到了一隻黑色的瓦罐,塞進我懷裏。

    “前幾日,外婆出去辦事,收了這兩隻水精。元宵,你回西山醫院之前,先去一趟塔雲山上的道觀,一定要背著黑瓦罐誠心的到道觀中每一尊仙人像前都焚三炷香,磕三個響頭之後,再去道觀東側外牆下找一處隱秘的地方,把黑瓦罐埋下去。切忌,一定要挖到地下一米的位置,才能填坑……”

    外婆慎重的重複著當年我聽過的那些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