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茂欣道：“大哥你不可以這麽和嫂子說話，嫂子病了。”

    薑茂財上下看了薑茂欣一眼，道：“這家裏，你真是最不該為她講話，要不是你命好，你現在早就嫁給魏家公子養孩子去了。”

    薑茂財走了，這次誰也攔不住，誰也留不下。

    薑茂財回到屋裏，一個人坐在床榻邊上。

    嬌兒從床上起來，側頭看薑茂財，小聲道：“爺，姐姐她怎麽了？”

    薑茂財眼皮動了動，半晌從嘴裏吐出兩個字：“真惡心。”

    嬌兒細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她緩緩向薑茂財爬了過去，

    她隻穿了一塊肚兜，將被褥擁在胸前，將頭擱在薑茂財的膝上，揚著臉問道：“爺，您想著她做什麽？”

    薑茂財斜眼撇向嬌兒，他伸指挑起嬌兒尖瘦的下巴，道：“我沒想著她，真壞興致。”

    嬌兒手指開始在薑茂財的大腿根部遊走，像一條靈活的魚。薑茂財大腿上的肉是軟的，她捏住，圈成一圈。薑茂財推了嬌兒一把，道：“你做什麽？”

    嬌兒撅起嘴，道：“爺說我能做什麽？我想爺了，可爺不想著我。”

    薑茂財道：“胡說，誰說我不想你了？”

    他不動了，嬌兒的手指便又遊了出來，這次逆流而上。

    “爺沒想我？爺想著別的女人呢。爺心可真好，都說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可爺卻這麽念舊，隻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了。若哪日我也成舊人了，爺心裏可爺念念我？”

    薑茂財心動了一下，握上嬌兒的小手，牽引著那手再往上攀爬。“我的心肝，我怎會不念你？我一直念你呢。”

    嬌兒道：“爺若是念我，那爺碰碰我。”

    薑茂財上了床，同嬌兒滾做一塊，道：“我這就來碰你。”

    第二日早，迎春樓的人來了帖子，薑茂財一看，是專找他要錢的。他九月在迎春樓瀟灑了四五回，因他是薑家大少爺，每每都賒賬掛在薑家賬上，到了月底一並算。然而這月開銷不少，便提早月中要薑茂財結清。薑茂財一算那數額，要二百兩白銀，而他手頭上隻有七八十兩現錢，還差上一百的兩。薑茂財不敢動布莊裏頭的前，因為他知道，他一旦動了，薑茂欣是肯定能發現的。

    薑茂財琢磨了一會兒，想起薑家老爺走後留了不少東西，或許裏頭也值錢的。於是薑茂財鑽進薑老爺的書房，卻沒找著什麽寶貝，隻翻出來幾張破紙，是幾方染布方子。薑茂財想著玩意兒或許值上些錢，便揣進懷裏拿去當。

    當鋪老板卻道這方子不值錢，頂多當個三五來兩。

    薑茂財便大罵：“這是咱薑家壓箱底的寶貝，你就給三五兩？”那老板便道：“你們染坊的東西，我一個開當鋪的要了去又能有什麽用？給你三五兩，那還是看在你們薑家的麵子上給的廢紙前。爺若真想換錢，那便找呂爺去，他也做布莊生意，肯定想要這個。”

    薑茂財一聽覺得這老板說的是有理。但他與呂斐然交惡，拉不下著臉來。便想那劉縣令劉奉喜與呂斐然關係匪淺，若讓他中轉，既有了麵子，又拿了錢。

    薑茂財又轉道去劉奉喜府上。劉奉喜這日卻不在家，他渾家周芳兒卻在府上。周芳兒與劉奉喜老夫少妻，比劉奉喜小了十二歲，與薑茂財一般大，隻長上三個月。周芳子這日正是無趣，在大院台基上閑逛。她穿著居家便服，上麵是鴨鵝黃滾邊直錦短衫，下邊是團花荷葉長裙，腳上兩隻煙色緞攢珠小鞋，瞧見薑茂財來，慌忙便要進屋裏。

    薑茂財從大院進來，一下便與周芳兒撞了個滿懷。薑茂財隻知劉奉喜養了不少貌美小妾，不知他夫人也是這般漂亮，一時失了神，怔怔望著，半晌才同周芳兒行禮。

    周芳兒還了萬福，轉身進了裏屋，一梳並蒂頭的丫鬟出來，引薑茂財入內，道：“爺稍坐，大人方才外出處理公務，一會兒便回。”又拿出香茶請薑茂財用。

    用完茶，周芳兒從裏屋出來，周芳兒另換了一身衣服，上邊是檸檬綠掐牙鑲邊白底印花彩暈錦窄袖襖，下邊是逶迤拖地掐牙鑲邊並蒂蓮百水裙，又披了身青綠底印花並蒂蓮薄煙紗菱錦坎肩，對薑茂財道：“大人向來公務繁忙，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先下屋裏隻有我一人，瓜田李下，不太方便，還請薑家少爺下會再來罷。”

    薑茂財看周芳兒又一身新打扮，比方才還要漂亮幾分，心中愈發難耐，但隻能道：“嫂嫂說的有理，劉大人公事為重，嫂嫂既然這般吩咐，在下改日再來。”

    薑茂財正要回去，劉奉喜卻從外麵回了。周芳兒便又回裏屋去。劉奉喜見薑茂財道：“薑家少爺，是什麽風將您給吹來了？”小丫鬟又來上茶。劉奉喜笑道：“不知嬌兒那丫頭可服侍得舒服？”

    薑茂財道：“服侍得舒服。”劉奉喜道：“既然服侍的舒服，那薑家少爺還有什麽要我幫忙的？”薑茂財雖然心裏掛念著周芳兒，但依然記著要辦正事，便將薑家染缸方子拿出來給劉奉喜看了。

    劉奉喜在心裏罵薑茂財敗家子，對薑茂財笑道：“薑家少爺，這可是好東西啊。”

    薑茂財道：“這玩意兒我府上還有不少，當掉這一張，也沒關係。但我這方子畢竟是薑家的寶貝，要的錢自然不少。”

    劉奉喜聽聞薑茂財在迎春樓的做派，知道薑茂財是要錢，便道：“呂爺不差你這幾個錢，你說個數罷。”薑茂財便往多又說了幾十兩，道：“二百兩。”劉奉喜爽快道：“你將這方子收著，我自會同呂爺說。”

    薑茂財告辭，同劉奉喜約了明日酉時再見。薑茂財回去，對周芳兒念念不忘，嬌兒看出薑茂財與平時不一樣，便問薑茂財：“爺有什麽心事？”

    薑茂財便同嬌兒說了，歎道：“若能再見上佳人一麵，該多好。”

    嬌兒要討薑茂財的歡心，便道：“這有何難？明日你去見劉大人的時候，帶我一塊去。便說我要與姐姐徐徐舊情，那時你便見姐姐就是。”薑茂財一聽大喜，第二日酉時，便帶嬌兒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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