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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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苓的心思都在認祖大典上麵,沒有過多理會素雪,“卉姑姑,我穿哪一件才好?”
她比著兩件衣裳,今日大典,她要打扮得莊重些。
卉姑姑看了看兩件衣裳,“這件藍色的吧。”
雲苓正要穿衣裳,素雪再次提醒,“姑娘還是把這藥喝了吧。”
雲苓一怔,“不是說可以不用再喝了?”
素雪搖頭,“難道姑娘忘了昨晚的腹痛了?姑娘也不想今天在認祖大典上出什麽差錯吧?”
雲苓猶豫,出宮前高朗曾叮囑她,認祖大典當日什麽藥也不要服,直到回宮就好。
她才要說話,素雪搶先一步,“今天大典聽說要好幾個時辰,萬一姑娘在大典之上腹痛該怎麽辦?就算姑娘忍得住,老爺和夫人勢必會體諒姑娘的身子而終止大典,那姑娘豈不是白白等了這麽久!”
素雪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萬一大典取消,還要再選吉日,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看出雲苓心中動搖,素雪又道:“奴婢特意問過雲妃娘娘和夫人,討了些穩胎的藥,姑娘應該能夠撐過今日。”
雲苓心想,素雪畢竟是一番好意,她也不希望今天出什麽岔子,於是接過,“我知道了,謝謝你素雪。”
雲苓才要喝下,白卉突然暗暗的扯了下雲苓的袖子,雲苓才轉過頭,白卉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這藥聞著怎麽這麽苦?”
白卉探過頭,聞著雲苓手裏的藥,直用手捂著鼻子。
雲苓也聞了下,“還好吧。”
這藥和平時喝的沒有太大差別,卉姑姑一向穩重,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大的反映?
白卉還是皺著眉,似乎對這藥很抵觸。
素雪看了看藥,“奴婢熬好的時候嚐過了,也不是很苦嘛,和姑娘平時喝的沒有什麽不同呢。”說著一笑,“再說良藥苦口嘛!”
雲苓也覺得沒什麽問題,正準備要喝,白卉再次打斷,“素雪,廚房還有些甜糕,你去拿些過來,免得姑娘口中苦澀。”
素雪略顯遲疑,看了看雲苓,又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藥,才點頭,“是,奴婢去拿。”
看著素雪離開,雲苓立刻問白卉,“卉姑姑覺得哪裏不對嗎?”
白卉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姑娘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雲苓看著白卉,“哪裏奇怪?”
“自從來到雲府,姑娘每次喝完藥都會覺得腹中墜脹,可是姑娘喝的明明是安胎的藥啊!”
雲苓回憶著,白卉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是這些藥都是從宮中帶出來的,是高大人親自交給我的,也是素雪熬給我的,從沒有別人插手。”
“素雪?”白卉看著素雪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卉姑姑?”雲苓則是看著白卉,“有什麽不對嗎?”
白卉也隻是搖頭,素雪曾和雲苓一起出生入死,怎麽可能有害她的可能,她和素雪在掖庭這麽久,那姑娘還算機靈,對她也算不錯。
雲苓安慰白卉,“卉姑姑就別擔心了,我這次來雲府是皇上準許的,就算雲家還有人不喜歡我,至少不會害我呀,若是這個孩子出了什麽事,雲家難逃幹係,她們一定不會害我的。”
白卉還是覺得不放心,“姑娘說的不錯,可奴婢總覺得心中不安,高大人不止一次叮囑姑娘呢。”
雲苓堅持,“除非素雪害我,不然這藥一定是沒問題的。”
“姑娘!”白卉按住雲苓端著碗的手。
“卉姑姑?”雲苓的表情也沉下一些,“卉姑姑是怎麽了?”
白卉略作沉默,“不瞞姑娘,自從姑娘頻繁的腹痛,奴婢就開始起疑,畢竟還未到生產的日子,又有高太醫的藥。姑娘吃的飯全部經過奴婢的手,這個自然不用說,可姑娘服的藥奴婢並沒檢查過。於是奴婢趁著夜深人靜去檢查姑娘用過的藥渣,卻根本沒有看到藥渣的影子,每次的藥渣都處理得很幹淨。”
雲苓不由皺眉,“卉姑姑懷疑……是素雪做的?”
“奴婢也不確定。”白卉搖頭,“素雪一個人,該做不得這麽幹淨。”
“不是素雪?那會是誰?”雲苓終於顯露出擔心之色。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總之姑娘不要再喝這藥就對了!”白卉正說著,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姑娘聽奴婢的,快把藥倒了!”
眼看著素雪就要進來,雲苓心裏慌了,“倒在哪裏呀?”
白卉冷靜的看著四周,突然目光一動,“把藥給奴婢!”
白卉從雲苓手裏奪過藥,幾步走到房中的一盆薄雪花前,手腕一翻,藥汁如數倒在花土中。
素雪端著甜糕進來,目光先落在白卉手裏的藥碗上麵,見那藥碗空空如也,她立刻露出些笑意,“姑娘,快吃塊甜糕解解苦澀。”
雲苓順勢捂著自己的嘴,做出皺眉狀,“是比平日苦了些呢。”
從素雪手裏接過甜糕,雲苓忙吃了一塊,還好素雪沒發現什麽。
雲苓撫著小腹,目光溫柔,“我的孩兒,你一定要再等一等,等母親的心願達成再見麵好不好?”
今天的雲苓穿的格外鄭重,發飾莊重卻不死板。
一想到母親的心願能得以完成,她就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
一直表現從容的她,竟然緊張起來。
白卉挽著她的手,“姑娘不用擔心,府裏的規矩姑娘已然清楚,到時候隻要照著周管家說的去做就好了。”
出門不久,雲苓一摸領口處,突然一停,“糟了!”
白卉忙問:“姑娘怎麽了?”
“我的墜子忘了!”雲苓想起,昨夜思念母親,就把墜子摘了拿在手裏一遍遍的撫著,今天早上竟然把它忘在枕頭底下了。
“姑娘別急。”白卉看了看時辰,“姑娘身子不便,就在這等奴婢吧,奴婢這就回去取。”
“卉姑姑!”素雪一把拉住白卉,“姑姑年紀大,跑腿的事還是奴婢來吧。”
不等雲苓和白卉說話,素雪已經一溜煙的跑了回去。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素雪還沒回來,雲苓有些著急了,“怎麽還沒回來?”
白卉看了看天色,“奴婢陪姑娘先去正廳吧,若因為這個誤了時辰就得不償失了。”
雲苓無能為力,也隻能聽白卉的話先行離開。
……
素雪從外麵跑回去,直奔雲苓的臥房。
掀開枕頭,果然那枚狼牙墜子就躺在那裏。
素雪將墜子拿起放在身上,正要離開,一股奇怪的味道讓她停了下來。
她仔細的聞著,尋著味道的來源。
這味道詐聞起來有些香氣,可是香氣卻不純,還混雜著別的味道,她一時形容不出來。
身邊就是雲榛送過來的薄雪花,一盆挨著一盆,一株挨著一株。
素雪沿著花走著,突然,在其中一盆花的根莖處發現了些異樣。
這株花的根莖明顯比其他的深了許多,濃重的顏色讓她不由湊了過去。
她細細看著根莖,發現不隻是根莖,土裏麵,甚至是花盆上,都有些深褐色的痕跡。
這,是什麽?
她看著,隻覺得眼熟,同時一股熟悉的味道竄進了鼻子裏。
素雪一驚,這……這不是她剛剛端給雲苓的藥嗎?怎麽會被在花盆裏?對,一定是被人倒進去的!
她伸手在花盆染了汙跡的邊沿上麵抹了一下,殘餘的藥汁立刻印在她的指腹上麵。
隻是,好好的藥為什麽要倒掉,難道……
素雪心中一震,竭盡所能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漸漸的,她的神態緩和,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裏的狼牙墜子,目光停留在上麵,眼中露出一道不同尋常的光。
……
雲苓到正廳的時候,雲戈和杜徽芝還沒有到,倒是雲榛先到了。
“我要恭喜你了苓兒。”雲榛走過來看著雲苓,“身子可還好?”
看到雲榛,雲苓總會覺得踏實,“多謝雲妃娘娘,奴婢還能撐得住。”
“那就好。”雲榛笑,“終於到了這天,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在我麵前千萬不要再自稱奴婢了。”
雲苓忍不住抿唇,“奴婢倒是覺得稱呼並不重要,無論什麽都比不上娘娘對奴婢的恩情。”
她的眼中充滿真誠,雲榛則笑笑,看看兩邊,“咦,素雪呢?怎麽沒在你身邊伺候著?”
雲苓據實回答,“素雪幫奴婢回去取東西了。”
正說著,素雪跑了進來,呼吸還在喘,“拿到了,姑娘!”
雲苓驚喜,連忙接過重新在脖子上係好。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這樣仿佛母親也在她身邊,與她共同見證這一切。
趁雲苓不注意,素雪悄悄朝雲榛看去。
見雲榛也在看自己,素雪暗暗的朝雲榛搖了搖頭。
雲榛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笑容斂起一些,心中想著什麽。
這個時候,雲戈和杜徽芝也一起到了,雲苓立刻打起精神,朝兩人行禮,“雲苓給大將軍和夫人請安。”
雲戈的態度還算好,他看了一眼舉止得體的雲苓,終於肯點頭。
杜徽芝則還是那副樣子,仿佛除了雲榛,沒有人能入她的眼。
雲苓向兩人行禮完畢,還想再和雲榛說些什麽,可才一轉身,卻不見了她的影子。
正想著雲榛有可能去了哪裏,雲苓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白卉的聲音,“素雪這丫頭又跑哪去了,這麽重要的日子,可不要給姑娘添麻煩才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