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意似乎能很淡然地看待馬老爺子對自己的重視，更沒有給出準確的回答：“現在我還不好確定。”

    “不好確定？之前你們不是已經去了解過天啟是怎麽壓製黃尚了嗎？憑黃尚現在的損失，天啟是有比較勝算哦，這可是我們之前沒有想到的。”

    趙平意點頭道：“但是我們並不清楚其中的具體過程，現在的這些內容都是我閃憑空想象出來的。萬一其中的實情跟我們猜想的有出入呢？”

    馬長征皺眉道：“你想得也太多了吧？事實就是事實，一切的猜想都可以被事實所包括。天啟能達到的成績當然是各種原因造成的，但是結果本身就說明他能處理複雜的情況。”

    趙平意笑道：“長征，我並不是在反對天啟，隻不過覺得應該更慎重一點兒。”

    馬長征一愣，有些尷尬地道：“是我太急了點兒。隻不過天啟的樣子看起來也不會等太長時間。而且拖就等於變，可不能讓黃尚的喘息時間從我們手裏搶到啊。”

    馬老爺子點了點頭，對他們兩人的態度都比較明白了，而且他對趙平意的表態也很寬容：“既然現在你們了解得還不夠清楚，那就再抽出幾天去了解。隻要在天啟回去之前有個答應也就夠了。”

    馬長征是有些失望的，但是趙平意卻似乎早就想到馬老爺子會這麽回答，輕鬆地道：“請放心，我一定會抓緊時間的。”

    回到自己那邊，馬天啟顯得非常失望：“本來我以為咱們兄弟聯手就能打開局麵，沒想到老爸他根本不給我們說服他的機會。今天淨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唉，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王凱反而比較沉得住氣：“其實我倒覺得這樣還好。我能看得出來，其實馬老爺子對我們還是比較認同的。”

    “認同？”馬天啟奇怪地看著王凱，“我跟我老爸也說起不少次了，怎麽就沒體會到一次他對我的意見是認同的呢？”

    王凱笑道：“我雖然跟老爺子第一次見麵，但從剛才的接觸大體也明白他的性格，你把他以前對待這種事的態度跟這次進行對比，就能明白了。”

    馬天啟苦笑。他倒是想對比呢，但是自己獨立出去之後除非逢年過節或者老爺子生日，不然也不常回來。

    算了，王凱每次分析事情都言有必中，這次自己也信他吧，現在除了等也沒啥好辦法。

    王凱看出了馬天啟心裏其實還犯急，隻好再想辦法，問起了馬老爺子身邊比較親信的人物。

    “老爺子的部下可不少，不過現在最重視的應該是兩個，其中一個叫馬長征，是跟我爸時間最長的部下。另一個則是半軍人半商人，名叫趙平意。”

    “半商人？你們家老爺子怎麽會有個半商人的部下？”王凱不解地道。

    “嗨，早些年的情況你是不知道，就算是軍方最好也要在商界有點兒門路。而且跟商人打交道吃了幾次虧後人，很多人都希望能由自己比較信得過的部下自己去商界闖點兒門路。趙平意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部隊轉到了商界呆了一陣兒。”

    “明白了，如果我沒猜錯，肯定這個馬長征性子更直一些，而這個趙平意性子深一點兒，對吧？”

    “沒錯，你打聽他們幹嘛？”

    王凱道：“你不是想讓老爺子早點兒表態嗎？既然他那兒我們沒法取得突破，那就妨就去做做這兩個親信的思想工作。我猜老爺子既然對他們這麽重視，肯定也會詢問他們的意見的。”

    馬天啟一拍腦門：“對啊，這麽容易的辦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那是因為障！你對家裏的情況太了解了，而且一門心思都放在自己父親身上，當然腦袋容易犯直了。”

    以馬天啟的身份，想要見到馬長征，趙平意等人是非常簡單的。讓家裏的傭人幫著留意，等下次他們來向老爺子匯報的時候，馬天啟直接帶著王凱去堵人。

    “老馬，老趙，又來見我老爸？”當馬天啟和王凱到達的時候，馬老爺子還沒有來到。

    馬長征和趙平意雖然年紀都比馬天啟大，但馬天啟的身份擺在那裏，也不敢對他失禮，心裏都在琢磨著他突然跑來的用意。

    “你們兩位都是我老爸最重視的部下，平常有啥事兒也經常問你們的意見，不知道最近他有沒有問關於我的事兒啊？”馬天啟倒也不好在他們麵前擺架子，先委婉地問道。

    馬長征和趙平意頓時明白過來，馬天啟並不是路過而是專門找到這裏，目的恐怕就是為了他想要對付黃尚的事兒。

    果然，馬天啟趁著這點兒功夫，直明來意。

    王凱立即接口道：“之前我聽馬大哥說起你們二位，知道馬老爺子對你們的意見非常重視，所以希望你們能幫馬大哥說兩句話，支持他的意見。”

    趙平意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開口表示，而馬長征則直接說道：“天啟，其實首長已經問過我們的意見了。而且我們其實心裏也是希望能支持你的，隻不過畢竟當時你跟黃尚交手的時候我們沒在身邊，所以很多事情我們都不了解啊。”

    馬天啟眼前一亮，感覺到王凱的提議好像有門兒，連忙說道：“有什麽不知道的你們可以直接問我啊！還有誰比我們兄弟倆更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啊。”

    馬長征為難地道：“這個當然。但是你們兩個在這事兒上卻並不是持中立立場啊。你們要是把當時的事兒‘包裝’一下，很可能就誤導了我們。我們要對首長負責的，萬一我們的意見出現偏差，說不定反而害了你呢。”

    馬天啟不樂意了：“老馬，我雖然沒入過部隊，但從小就是在部隊大院裏長大的。軍情第一，我怎麽會故意拿假話來騙你們呢！”

    馬長征拿眼掃了下趙平意：“好吧，我是絕對可以相信你，但是你要說服的人不是我啊，老趙，天啟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多少也表達一下意見吧？”

    趙平意沒想到馬長征這麽幫他們，直接點自己的名兒了，沒辦法閃躲隻好道：“知道了。其實首長在問我們意見的時候，老馬已經表態支持你們了。隻是我對你們的行動還有些疑慮，當時跟首長說得是再考慮幾天。”

    “嗬嗬，那真是太好了！老馬，我真沒看錯你！”馬天啟聽到趙平意的話，笑著對馬長征道謝。

    趙平意無奈地道：“是，好人都讓他給做了。隻有我來做壞人了。”

    王凱對趙平意的性格還不了解，趕緊說道：“那怎麽會呢。就像老馬說的，你們對自己的建議謹慎些也是對馬老爺子負責。現在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直接問，有問題我們可以立即回答。至於我們會不會多加些水分，我想憑你們兩位的閱曆應該能立即分得清吧？”

    趙平意想了想，終於點頭道：“好吧。但是天啟，並非我不信任你們，隻是必須提醒你們一下我們手頭上可是也有不少的資料，回答問題的時候要小心些。”

    王凱看著趙平意的樣子，此時從他身上透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他對自己這樣的態度還是比較正常的，畢竟在他們這樣長時間跟在“首長”身邊的人物來說，自己對他來說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但是在自己身旁的可是馬天啟，他們首長的獨子，他還保持著這種態度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或者是他長期在商界打混沾上了太多的商界人物習氣。

    不要看趙平意的態度擺得比較高，但是每個問題都非常尖銳而且貼近實際情況。王凱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

    在馬老爺子的麵前，自己在跟他“編”某些段落和想法的時候，馬老爺子隻是聽著並沒有反問他太激烈的東西。

    但是趙平意對他卻沒有任何的客氣，隻要他覺得有疑問的東西就會“質問”。王凱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貨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敵人來對待的吧？

    還好，一旁的馬天啟也同樣是參與者，有時候他會主動把話頭接過去，而對著他的時候，趙平意就要平靜很多，沒有對王凱的這種不客氣。

    問過了整個經過之後，王凱和馬天啟靜靜地看著趙平意，等待著他的答案。

    在跟著馬天啟來的時候，王凱本來是沒抱太大的希望。雖然他們剛才說得挺詳細，但是這麽多的信息這兩個馬老爺子的親信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消化掉這些消息。

    但是看到趙平意的時候，王凱卻感覺眼前這個人絕不簡單，憑他的能力在自己每次回答的時候，就已經飛快地把自己說出來的消息進行消化和分析。

    馬天啟卻並沒有感覺出來：“老趙，如果你覺得還需要消化一段時間的話也沒關係，隻要你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早點兒給我父親一個建議就行了。”

    趙平意卻微微一笑：“不必，因為我現在就可以你一個答案了，那就是，我不同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