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衛國和李凱越以及老康三人，同時朝著地攤前看去，隻見是個身穿黑色唐裝的中年男子。

    “劉老板。”

    習衛國一眼認出了這男子，正是在龍悅茶莊竄貨場見過的古玩商——劉波。

    “呦，這不是劉老板嗎。”李凱越一看是劉波，也就沒有在理會老康，而是端坐在了馬紮上。

    “老弟，抽煙。”

    劉波蹲在地攤前，笑著掏出一包煙，然後遞給習衛國和李凱越一根。

    習衛國接過煙一看，是美國煙萬寶路。

    “喲，外貿煙。”李凱越接過煙，然後放在嘴裏，掏出打火機先是點燃了習衛國的煙，然後點自己的煙。

    習衛國吸了口煙，邊吐邊開口對劉波說道：“劉老板，怎麽也來鬼市這種地方？”

    “習老弟，這話說的，這四九城也沒別的古玩市場，您也不是不是不知道，琉璃廠古玩店的東西貴的要死……”

    劉波笑著說了一句，隨便拿起件黃楊木雕小件在手中把玩，心裏卻在想著怎麽跟習衛國商量那件鈞窯掛件。

    “劉老板，這可件好東西，正兒八經的黃楊木雕，清晚期的東西，怎麽著，您給開個張？”

    習衛國邊吸煙，邊跟劉波大氣馬虎眼，其實他心裏知道，劉波是奔著什麽來的，可既然你來了，那就拿你開張。

    “好啊。”劉波笑著點點頭，“多少錢？”

    “二百，一口價。”習衛國當然得要個高價，但也不能一下把劉波要跑了，不然這老小子下次不來了。

    “二百！”

    劉波有些為難，因為這東西，眼下地攤上也就十塊八塊的。

    “還真敢要，也不過如此！”老康在一邊抽煙，同時說了個風涼話，就算漫天要價那也不能像習衛國那樣把話說死，還一口件，這買賣做不成。

    習衛國看了老康一眼，也沒有理會他，扭臉笑著對劉波說道：“劉老板有所不知，這批東西上貨貴了，一件二百，回來我們一打聽，後悔的要死……”

    “得，二百就二百。”

    劉波知道，不給習衛國和李凱越點甜頭，那件鈞窯也不好商量，當下取出二十張大團結遞了過去。

    習衛國笑著借過錢，扭臉看向了李凱越，眉眼中似乎在說，開張了。

    李凱越也沒說話，笑著朝習衛國輸了跟大拇指，要說不佩服是不行，老習這是把那件鈞窯瓷片掛件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啊，這還要感謝昨天他們在龍悅茶莊的亮相，現在看來，他可能是故意去那顯擺的。不管怎麽說，人是被引來了。

    老康可是傻眼了，這破黃楊木雕，他那裏有的是，十塊八快就能賣，而眼前這人難道是個棒槌，有錢沒地方花？

    “這位老板，我那也有好東西，您看看？”老康多精明一個人，當下就要把劉波往自己攤上讓。

    “哪涼快哪帶著去！”

    劉波剛剛還笑模樣的，聽老康一說話，立馬罵了一句，他這二百塊錢花的是有目的的，沒想到給那老東西當成棒槌了。

    “……你……”老康被罵了個大紅臉。

    李凱越見狀笑的合不攏嘴，然後抽煙，也不理會老康。

    習衛國也跟沒事人一樣的抽煙，也不去看老康和劉波，他知道劉波自己會開口，但那件東西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老弟，聽說……”

    劉波的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王老板，你也來了。”習衛國認出了來人，正是之前龍躍茶莊的其中一個古董商。

    這下現場熱鬧了，劉波也沒好意思開口說那件鈞窯，而習衛國和李凱越也開始一唱一和的吆喝賣東西。

    老康眼看著來的那人幾句話就花兩百塊買了件黃楊木雕，這下他可是真是傻眼了，怎麽今天棒槌這麽多。

    而讓老康沒有想到的是，一個鍾頭，陸陸續續來的七八位，而每個人都沒用習衛國怎麽費勁忽悠，不過一兩句話，這幫人就紛紛出錢買東西。

    老康是著實被驚呆了，擺了好幾年的地攤，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買東西的，而一個鍾頭時間，習衛國少說也賺了兩千多塊。

    兩千什麽概念！

    當時老康賣習衛國扳指的時候賺了四十，美的都找不到北。

    習衛國，扭臉看了老康一眼，他臉上就差直接寫上“嫉妒”二字了。

    “邪門了，怎麽這黃楊木雕這麽好賣？”老康是一臉的不解，同時心裏那是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習衛國卻是早有預料，在接過劉波第二次遞來的外貿煙後，猶如坐在馬紮上抽煙，也不提那件鈞窯掛件。

    劉波一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是無意中看到習衛國拿煙的左手拇指上的那枚翡翠扳指。

    “老弟，這不是錢老的那件扳指嗎？”劉波問了一句。

    老康一聽這話，也發現了習衛國手中的那扳指，立刻開口說道：“那是我賣給小習的，幾十塊的東西，不值錢。”

    “老棒槌，你瞧好了，這可是典型的老翡翠，不值錢！”劉波撇了老康一眼道。

    老康一聽劉波的話，眉頭頓時一皺，不過硬是笑著問了一句：“翡翠？不是瑪瑙嗎？”

    “嗬嗬，瑪瑙，你個老幫菜，這可是清宮造辦處的翡翠扳指！”劉波嘲笑著說了一句，他這人最瞧不起的就是眼力不濟的主。

    “什麽？清宮造辦處的東西？”

    老康傻眼了，他雖然是個老二把刀，可這清宮造辦處卻也聽說過。

    瓷器有官窯一說，同時玉器也有，清宮造辦處的東西，那無疑就是件官玉了。

    “記住了老頭，這件東西，兩千塊……”劉波開口說道。

    兩千！

    那天，還以為賺了四十，弄了半天，是他媽的走寶了！

    老康此時才發現，那天習衛國硬生生從自己這裏挑走了一件清宮造辦處的老翡翠扳指，而且當天晚上就出手了兩千塊錢。

    當下，老康的腸子都悔青了，要是一般人早就跺著腳的抽自己大嘴巴了，而人家老康是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習衛國沒理會老康，他一直在看劉波，這家夥嘮叨半天，無非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老弟，那件瓷片。”

    終於，劉波忍不住了，他第一個主動跟習衛國談起了那件鈞窯掛件。

    “你說這個？”

    習衛國將那件鈞窯掛件從脖子上摘下來，故意讓老康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要讓老康明白，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後斷了給自己挖坑的念頭。

    “習兄弟，隻要你出手，一萬是它，兩萬也是它。”劉波開口說道。

    老康一聽劉波這話，在看那件鈞窯掛件，一張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了，他清楚的記得，這件東西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習衛國買走的，不對，是賣那件民國大花瓶搭給他的。

    當時那件花瓶，他出了二百塊錢。

    現在這掛件，有人過來出兩萬塊。

    弄了半天，這件東西也這麽值錢！

    老康的心拔涼拔涼，要說之前那件扳指兩千塊也就罷了，可這件東西居然有人張嘴出到了萬元的價格。

    習衛國看了眼老康一眼，心想讓你知道眼力不濟加上埋地雷的後果。

    李凱越就更加直接了，他開口對老康說道：“怎麽樣，對這東西還有印象嗎？”

    “……”

    老康的臉有些扭曲了，要說之前知道走寶兩千塊的扳指好像吃了蒼蠅，雖然惡心卻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可現在他已經沒辦法裝下去，因為這感覺就好像吃了大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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