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有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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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板,這東西我是想出手又舍不得,容我考慮考慮。”
習衛國根本沒想過出手那件鈞窯瓷片掛件,但也沒把話說的太死,劉波這幾個人肯定還會來,到時候這些幾塊錢的木雕,能賣二百。
“……好。”
劉波能說什麽,東西畢竟是人家習衛國的。
就這樣,劉波一幫古玩商一直陪著習衛國和李凱越聊了幾個小時,直到天色見亮,還幫兩個人收拾了攤位。
習衛國上了侉子摩托車,朝著劉波和老康笑了笑,然後帶著李凱越揚長而去。
“哈哈……”
李凱越坐在車鬥裏,在離開古玩市場後,終於大笑了起來:“老習,你這招可太過癮了,老康那臉色,跟他媽吃了屎是的。”
“讓老康知道點顏色,省得以後總惦記著給咱倆埋雷。”
習衛國更開心的是劉波一幫人主動過來送錢,這還要拜脖子上那件鈞窯掛件所賜。
“老習,你那件鈞窯瓷還真管用,劉波他們也真舍得花錢。”
“聰明反被聰明誤,誰讓丫貪心。”習衛國說完,對李凱越道:“小越,來首革命歌曲,壯壯士氣。”
“成”
李凱越答應了一句,隨後開唱:
是誰製造了鈔票
你在世上稱霸道
有人為你賣兒賣女
有人為你去坐牢
……
一路上,兩個人高唱著他們的革命歌曲,回到了大雜院。
一覺睡到中午,習衛國才醒來,他叫醒李凱越,兩個人騎車出了大雜院。
習衛國找了家郵局,用拍電報的方式,給老家的父母郵了一千塊錢,這要是在單位,他一年不吃不喝也剩不下這麽多。
接下來這幾天,習衛國跟李凱越在鬼市沒少賣貨,這還有賴於習衛國特意讓奔著那件鈞窯掛件來的客人“照顧生意”。
時間一長,大家的攤位基本也就固定了下來,習衛國和李凱越兩個人也一直挨著老康。
這可把老康羨慕的夠嗆,每天晚上看著習衛國帶著自己走寶的翡翠扳指和脖子上的鈞窯掛件,他心裏那滋味就別提了。
當然,習衛國也沒有一味吊著劉波一幫人,他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在他們來過兩三次之後就已經旁敲側擊的表示,自己不會出手那件鈞窯掛件。
這天傍晚。
習衛國跟李凱越在屋裏看電視。
外麵居民區的大喇叭從三月份就一直在持續報道一則消息——立陶宛脫離蘇聯老大哥的懷抱,恢複為立陶宛共和國。
“左眼跳財右眼跳禍,老習,要不咱歇一天?”
李凱越做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跟習衛國商量休息一天,原因是昨天禮拜天休息日,大夥原本想趁著公家不上班白天出攤,不成想,遇到了工商的查抄。
不光如此,這幾天,那幫戴紅箍有時候也會半夜突擊鬼市。
幸虧這兩次,李凱越跟習衛國在西邊土坡上練攤,提前發現了戴紅箍的,才避免了一次查抄。
害得習衛國說,幹脆在西邊土坡上弄個消息樹。
“小越,不是我批評你,你的革命鬥誌有些薄弱啊。”習衛國半開玩笑道。
李凱越哈哈一笑,然後一臉鄭重其事道:“老習,你可別不信,今天晚上,工商局肯定查抄。”
“得,那咱就歇一天。”
習衛國決定後,繼續道:“雖然不去練攤,可還得去鬼市轉轉。”
“幹嘛去?”李凱越問。
“你忘了,咱答應過錢中華,幫他留意下唐三彩。”
“也是,平時看攤,也沒時間轉,那咱今天幫老頭好好找找。”
兩人一合計,到晚上十一點,也沒騎車,就跟他們第一次去鬼市的時候一樣,拎著鐵皮手電,溜達出了大雜院,腿著來到了鬼市。
“老習,咱倆分頭看看,要不然這一宿時間轉不完。”
“得,我走這邊,你去西邊土坡。”
習衛國一個人在鬼市閑逛著,這逛地攤跟擺地攤完全是兩種心情,逛地攤顯然更加休閑,置身在滿地古玩的鬼市內,怎是一個愜意就能形容的了。
當然,除了逛地攤,也得留意下唐三彩,不過這種級別的東西能在鬼市出現的概率不大。
半個小時,習衛國看了無數個地攤,也沒發現半個三彩器。
“你這人,是買東西還是神侃,不買就走……”
習衛國正走著,聽到身邊一個女攤主的聲音,這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熟人。
轉身一看,黑燈瞎火的,習衛國隻看到兩旁地攤和大批的客人,不過很快,習衛國的目光就鎖定在了一個地攤上。
地攤內,坐著一個年輕女孩,近身的小腿牛仔褲,一件白色襯衫,黑色長發被一條白手絹係成馬尾。
很顯然,那是個女攤主,在這夜市裏非常紮眼,看形象氣質應該是個學生。
認錯人了!
習衛國知道,這女孩不是他熟悉的人。
至於眼前這姑娘,她的長相同足以用清純漂亮形容,但那咬牙切齒跟客人說話的狠勁,跟相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孩跟前,地攤對麵,蹲著個中年男子。
習衛國一看這男子,就是個常年逛地攤的主,跟女孩砍價的時候都沒上手東西,而是看準後一直用餘光瞄著,指指這個,問問那個,讓女孩根本摸不著頭腦。
接著拿起幾樣逐一還價,找瑕疵,論年份,就是不出手。幾個回合下來,女孩的心理預期就掉下來了,防線也逐漸潰敗。
戲做足了,火候到了,再不經意地抄起想要的東西,價格就好談多了。
“賣貨太浮躁了!”
習衛國看著女孩跟個客人討價還價,沒幾句話就被套了進去,很便宜的出手了一件本應該賣更高價錢的木雕把件。
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提醒下女孩的時候,那女孩站起身,一眼瞅到了習衛國的身上,“同學,認識一下,我叫高欣悅。”
“……你這跟我說話?”習衛國一愣,左右看看沒別人,確定女孩中跟自己說話後,開口道:“我叫習衛國。”
“咱倆算認識了,幫忙看下地攤……我一會兒就回來。”
高欣悅捂著肚子,扔下句話,轉身離開了,步子很急,完全沒有等習衛國答應。
習衛國朝著這位賣古玩不淡定的高欣悅笑著搖了搖頭後,也沒多想,最終邁進地攤坐在了馬紮上。
高欣悅很鬱悶,非常鬱悶!
自己的學曆也不差,馬上就大學畢業了,而且練攤也有段時間了,今天遇到一個難纏的主,幾句話就讓她無法招架,便宜賣了一件木雕把件,而且那家夥好像還有看中東西沒買,一直沒走。
“是個大高手。”高欣悅點點頭下了個結論,決定回來之後繼續跟他博弈。
上完廁所,高欣悅原路朝著自己的地攤走去,離著還有二十米的時候,她看到剛剛自己臨時找的幫忙看攤的習衛國正跟剛剛那人聊著什麽。
再離近了一些,高欣悅發現,習衛國手中抓著一把大團結。
“兄弟見解一流,我佩服!”
高欣悅聽到剛剛那個高手對習衛國的話,瞬間呆住了,剛剛跟自己討價還價占據上風,並且成功買走了一件木雕把件的男子,此時正一臉苦笑著對習衛國表示欽佩。
隻是,自己這走開回來才多久?
兩分鍾,最多不超過三分鍾時間。
結果呢?總是讓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的客人,被那叫習衛國的青年給侃服了。
高欣悅期盼著能看到習衛國是如何對付套件還價的,結果那男子走了,而習衛國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像對繼續幫忙賣貨沒太大興趣似的,左右東張西望了起來。
這一扭頭,習衛國正看到高欣悅瞪大眼在望著他,連忙解釋:“你剛沒再,幫你賣了件木雕,這是二百塊錢。”
“二百?我這裏都是些黃楊木雕,哪裏有價值二百的東西?”
高欣悅張大了嘴巴,對方卻還略帶遺憾地說:“你這些黃楊木雕中藏著件黃花梨,剛剛沒太狠要,不然的話能賣三百。”
黑燈瞎火的,居然能從一堆黃楊木雕中發現一件黃花梨……並且在一兩分鍾內讓自己根本無法招架的那高手甘願出兩百,這家夥得多厲害!
“哦,謝謝。”
高欣悅拿過兩百塊錢,正要開口說話,聽到習衛國問:“你不像個攤主。”
“哦,我還在上學,考古係,馬上也要參加工作了,平時喜歡出來曆練下……”高欣悅說完,問:“你呢,也是學生?”
“嗬嗬,你看我頭發都白了,像學生嗎?”習衛國笑了笑,曾幾何時他也想上大學,可惜因為家庭緣故,連高中都沒上。
“那你?”
“練攤。”
“幹很長時間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
“不會,那你鑒定的本事跟誰學的?”
高欣悅有些不信,大晚上能從一堆黃楊木中挑出一件黃花梨,不可能隻練攤一個星期,那眼力是怎麽練出來的?
“跟很多人學過。”
“那你的工作呢?”高欣悅問。
“研究文物啊!”
“喲,還是個鑒定專家呢?”高欣悅說。
習衛國點點頭,笑笑:“還是挺高級的那種。”
“挺高級的?博物院?”高欣悅眼前一亮。
習衛國很自豪地點頭。
“不幹了?”高欣悅很直接的問。
“你怎麽知道?”
“廢話,要不是不幹了,你怎麽可能來練攤。”高欣悅說。
“嗬嗬,也是啊。”習衛國苦笑。
“我說怎麽能在我的東西裏挑出件黃花梨,原來是個職業鑒定專家,雖然是個二把刀。”高欣悅說。
“二把刀?”
“有名專家我都知道,博物院的專家經常來我們學校上課,習衛國?我可從來沒聽過,不是二把刀是什麽?”高欣悅說。
“嗬嗬,原來是這樣。”習衛國笑道。
“別裝瀟灑了,其實你也不是辭職,是被開除的?”高欣悅說。
習衛國有些默然,這姑娘說話可真夠直爽的,直爽的有些過頭了,不過卻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做作。
“不好意思啊……”高欣悅意識到這話有些戳到對方的傷心處了。
“沒關係。”習衛國笑著道。
“別灰心,單位沒什麽好的,現在這時代,人們都下海經商,隻要你努力,肯定會讓辭退你的家夥後悔的……”
“嗬嗬,你跟我想的一樣。”
習衛國說完,看了看手上的上海寶石花手表,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去找我朋友,有時間聊。”
“嗯”高欣悅點點頭。
習衛國邁過地攤,沒溜達多遠,很快找到了李凱越。
“小越,砰到三彩器了嗎?”習衛國問了一句。
“沒有,半件兒都沒看到。”李凱越搖搖頭,剛剛轉了半天,連個三彩的影子都沒有。
“要是好找,錢老頭也不用托咱們幫忙,繼續看看,要是沒有,就回去睡覺,以後慢慢留意著……”
習衛國說完,跟李凱越繼續轉悠。
不過可惜的是,一個鍾頭過去了,還是沒見到件三彩影子。
“戴紅箍來掃蕩了……”西邊土坡傳來一個大喊。
一句話,現場頓時熱鬧了起來,地攤攤主紛紛收拾東西,扛起來就跑,現場頓時亂成了一團。
“老習,怎麽樣,我說準了,又他媽來掃蕩了……”
李凱越來了精神,他早就感覺今天工商的會來掃蕩,還真給說準了。
就在李凱越要開罵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個高挑的人影正朝著他們這邊跑來。
黑燈瞎火的,李凱越也沒看清是戴紅箍的還是逃散的地攤攤主,眼看著那人就要撞過來,他下意識一閃身。
砰!
還是被撞上了。
被撞到的不是李凱越,而是習衛國。
習衛國隻感覺自己被人猛的撞上,與此同時胸口被兩團柔軟擠壓了一下,隨機聽到一個女人發出的“哎呦”了一聲。
高欣悅感覺到自己撞上人,一個屁蹲坐在地上,還好包袱裏的古玩沒發出碎裂聲,可屁股卻是摔得不輕。
“是你?”
習衛國還是認出了高欣悅,聽她剛剛的叫聲,估計摔的不輕,忙問了一句:“沒事?”
“習衛國,快幫我拿著東西。”
高欣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估計是戴紅箍的追過來了,連忙把懷裏的包袱遞了過去。
“小越,拿著。”習衛國接過沉甸甸的包袱,然後交給了李凱越,他打遊擊的經驗足,對付戴紅箍的綽綽有餘。
“哥們兒今天是來逛地攤的,怎麽又要跟戴紅箍的打遊擊……”
李凱越無奈的說了一句,問習衛國道,“對了老習,這位是……。”
李凱越原本想問清楚怎麽回事,可看到遠處戴紅箍的拎著手電過來,他本能的撒腿就跑,心裏罵道這該死的條件反射……
高欣悅想起來,不過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隻好求助眼前的習衛國:“扶我起來”
習衛國彎腰,伸出手。
“摸哪呢。”高欣悅感覺到自己左胸口按上了一隻大手,這家夥不會是故意占便宜!
“天黑,不好意思。”
習衛國連忙收回手,然後又不得不伸手去扶她,隻是這一把過去,雙手都傳來了柔軟的感覺。
“喂,你故意的?”
高欣悅第二次被襲胸,她真有些無奈了,要不是黑燈瞎火的,她肯定認為習衛國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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