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唐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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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坑,其實是古錢幣術語。
人們把剛剛出土,呈現新鮮鏽色的古錢謂之“生坑”,或者是出土有段時間,但鏽色未遭損壞的古錢都稱之為生坑。
相對而言的就是“熟坑”——出土過一段時間的古錢。
習衛國說的這句“生坑”當然不是指的古錢,他的意識很簡單的指出,跟前男子帶來的那隻花罐剛從墓裏出來不久。
“你別胡說啊。”
那人咬著牙說了一句,聲音卻壓的很低,與此同時,下意識的掀開了衣角,手指摸在了腰間的刀把上。
“我是買賣人,我做的是買賣,買賣成了,我什麽也不說。”
習衛國不卑不亢的回應了一句,而他也看到了男子腰間的那把匕首,與此同時右手早就揣進褲兜,將兜裏的袖箭對準了眼前的男子,隻要對放敢拔刀,他就按下龍頭發射器。
那人感受到了眼前這青年對自己和腰間匕首的無畏,而他根本沒有勇氣拔刀,亮亮家夥無非是嚇唬嚇唬對放,見人家沒被嚇到,他放下手的同時,衣襟也將匕首再次蓋住。
習衛國見狀,也算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拿起自己的馬紮遞給了那男子,那意思顯然是坐下說話。
那人愣了愣,最終接過馬紮,做了下來。
習衛國也蹲在了地上,同時他從李凱越手裏拿過由十塊錢落成的五百塊錢,那也是厚厚的一遝。
他抬手將錢在男子麵前晃了晃,“五百塊,賣不賣你說了算。”
那人原本隻是想問個價錢,可這五百塊錢真放在眼前晃的時候,他眼珠子也在隨著錢動,這其實就是現金的魅力。
同時,那人想起剛剛習衛國的話,最終將藍布包袱放在了地攤上,然後一把拿過那五百塊錢,數了數沒問題,朝著習衛國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習衛國長出了口氣,別看剛剛他臉上平靜異常,心裏卻一點也不平靜,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跟有可能是特殊行業的人打交道。
不過習衛國很清楚,既然幹了古玩買賣,那一切原則就要用商人的規矩來辦事,不管誰的東西,隻要東西好,先弄到手再說。
“老習,這真是件生坑的東西?”李凱越此時也湊了過來。
“百分之百是剛出土的,不過剛剛那哥們兒是不是幹地下買賣的不能確定,管他呢,咱買的是東西。”
“這到底是個什麽瓷器?”
李凱越拿過那隻小罐子,如果仔細看看他也許能認出來,可現在他心裏想的最多的是這東西值多少錢,畢竟剛剛那五百塊,差不多是兩人的全部身家。
“這不是瓷器,是陶器——彩陶。”習衛國小聲說了一句。
“嘿,哥們兒我是露怯了,這還真是件陶器。”李凱越剛剛的確是嘴誤,陶瓷陶瓷的說多了,嘴上也容易給弄混,畢竟他沒有習衛國專業。
習衛國卻絕對不會把陶器跟瓷器弄混,他看看四下的人沒有人注意,小聲道:“小越,這就是錢中華托咱們找的東西。”
“唐三彩!”李凱越眼前一亮。
唐三彩,是盛行於唐代的一種低溫釉陶器,釉彩有黃、綠、白、褐、藍、黑等色,而以黃、綠、白三色為主。
1905年隴海鐵路洛陽段修築期間,在古都洛陽北邙山發現一批唐代墓葬,後來人們習慣地把這類陶器稱為“唐三彩”,這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呦,這就是今天紅樓夢電視機裏,賈母屋裏擺的那種唐三彩?”
李凱越這才想起,今天跟習衛國在家看電視,大觀園裏還擺放著一隻三彩馬。
習衛國點點頭,然後又搖著頭笑了:“道具組肯定不擅長古董,不然絕對不會在賈母屋裏放隻唐三彩。”
事實上,雖然電視劇裏的服裝、發飾跟清朝沒有任何關係,可《紅樓夢》反映的是清朝乾隆時期的社會狀況。
在乾隆時期,不可能把唐三彩擺在屋裏,因為當時認為它很不吉利。
唐代貞觀之治以後,國力強盛、百業俱興,同時也導致了一些高官生活的腐化,於是厚葬之風日盛。
唐三彩當時也是作為一種冥器,曾經被列入官府的明文規定,一品、二品、三品、四品,就是說可以允許他隨葬多少件。
正因如此,一百年前,如果有人挖出唐三彩,一定當場砸掉。
1928年,隴海鐵路修築到洛陽邙山時,出土了大量唐三彩,古董商們將其運至北京,受到了國內外古器物研究者的重視和古玩商競相收藏。
不過唐三彩在唐朝以後就沒落了,因為我國文化更喜歡具象的表現形式,而唐三彩恰恰是一種抽象的表現形式。
而抽象美一直是西方人最喜歡的,所以西方人首先對我國的唐三彩給予很高的評價,認為這是我國陶瓷史上獨樹一幟的一座高峰。
也正因如此,唐三彩早就成了高端藏品,地攤上難得一見。
“哈哈……”李凱越哈哈一笑,隨即問道:“品相怎麽樣?”
“東西不算精品,但品相非常好,無衝無裂,沒毛病……”
習衛國非常開心,如此一件東西,正合適就是他現在最需要的,雖說夠不上精品,可這樣一件唐三彩也是近乎難得。
“老習,這件唐三彩,是給錢中華看還是給高欣悅看?”
李凱越想起來,高欣悅臨走的時候也拖他們二人幫忙留意下唐三彩。
“就算想給高欣悅看,也不知道她住什麽地方。”習衛國開口道,“再說,咱們先答應的錢中華,還是先拿給他看看。”
“成,那咱們明天就去。”
此時,身在鬼市的盧雯迪有些無奈。
原因很簡單,剛在鬼市發現件值得入手的東西,才發現錢包不見了,具體是丟了還是被偷她也鬧不清,總之倒黴到了極點。
眼下,不但看中的東西不能入手,就連回酒店都成了問題。
“呦嗬,這女的盤夠亮的。”
“這衣裳也沒見過,不會是南方的新款式?”
一幫地攤攤主都將目光看向了盧雯迪,原因很簡單,鬼市一般情況下很少見到女孩,就算偶然見到,也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圈內人。
而盧雯迪不同,她今年二十八歲,高挑的身材穿著一身時下大街上很難見到的緊身黑色皮衣,腳下同樣穿著一雙國內很難見到的黑色馬丁鞋。
比起時下女孩們的化妝時候的白臉蛋和黑脖子以及濃豔的大口紅,盧雯迪看不出塗了粉更看不出抹了口紅,而她的臉很幹淨,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優雅而幹淨。
哪怕是在黑暗的鬼市內,盧雯迪卻還是顯得刺眼,讓一幫地攤攤主個個睜大了眼睛。
盧雯迪並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她此時隻是在想辦法如何回酒店,身上沒有一分錢,看來必須出手點東西了。
邊走著的同時,盧雯迪從身上掏出了那塊鍍金的懷表。
雖有不舍,可眼下身上的確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出手,總不能露宿街頭,沒辦法,解決眼下困難要緊。
盧雯迪打定主意,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原本準備來入手東西,沒想到卻成了出手東西。
“老板,你這裏收東西嗎?”
盧雯迪隨便找了個地攤,對放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收”
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位穿著另類的美女。
“看看這個。”
盧雯迪將手裏的懷表放在了地攤上,她知道古玩行沒有手遞手接東西的規矩。
中年男子拿起那隻懷表,打開後仔細看了看,可他根本不懂懷表,更不懂這滿是外國字的洋玩意。
盧雯迪見男子的手法和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遇到了一個不識貨的主,不過也沒辦法,隻要能換些錢就行,大不了明天過來多出點錢把表收回來。
“十塊錢?”
最終,男子給出了這個價格,不懂也沒關係,那就狠狠壓價,他以往也是這麽做的,有時候還真能賺不少錢。
“算了,謝謝。”
盧雯迪實在接受不了這個價格,她甚至沒有討價還價,直接拿起懷表離開了。
陸續找了幾個地攤,最多的一個攤主出了二十塊,這讓盧雯迪實在難以接受,難道就真的沒有個懂貨的主。
不過也沒有辦法,她對這座城市根本不熟悉,打麵的來的鬼市,想徒步走回酒店也根本不知道路。
在找幾個攤主問問,實在不行隻能便宜賣了,可二十塊估計根本不夠打麵的的錢,最少也要三十,來的時候就是這個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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