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雯迪有些遺憾的離開了。

    而剛剛她跟習衛國商量那件三彩罐子的過程，老康全都看在眼裏。

    看著那件看不懂的花罐子，老康不免搖搖頭，好像這習衛國跟李凱越又得寶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真邪行！”

    扔下一句無奈的話，老康一手拎起馬紮，一手拿著盛滿茶水的罐頭瓶，轉身朝著自己的地攤走去。

    “老習，那妞盤夠亮的，不比高丫頭差。”

    李凱越在盧雯迪走後，點了兩根煙，遞給了習衛國一根，然後繼續開口道：“那身衣服我都沒見過，是南方的新款式！”

    “說不定是個華僑。”

    習衛國不是憑空猜測，就盧雯迪那身衣服和這隻純金的懷表，加上那聽不出口音的普通話，弄不好真是個華僑。

    李凱越吸了口煙，道：“你這麽一說，還真像。”

    “美女也看夠了，抽完煙，收拾東西，明天早點起，去龍悅茶莊吃早點。”

    習衛國和李凱越抽完煙，收拾好東西，提前撤離了鬼市，在夜幕下騎車回到了大雜院，隨後兩個人回到了各自的屋裏。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習衛國醒來的時候，臉上暖暖的，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臉上，那感覺異常舒適。

    肚子咕咕叫著，好像在迎合窗外槐樹上麻雀們的喳喳聲。

    習衛國起身，穿著大短褲和拖鞋拎著搪瓷臉盆走出房間，喝對麵屋子的李凱越正好走個對臉。

    不同以往的是，李凱越今天穿的挺時尚，短袖白襯衣，黑色西褲，腳下是雙鋥光瓦亮的三接頭皮鞋，一頭大卷發也打了摩絲。

    “小越，你這捯飭的跟個暴發戶是的。”

    習衛國說完，端著臉盆出了屋子，洗漱幹淨後，穿了件以前單位發的白背心和淺藍色的長褲，一雙白色的球鞋。

    來到小院子的時候，習衛國看到李凱越已經抱著裝著唐三彩罐的紙箱，站在侉子車旁邊。

    “老習，你穿的也太隨便點了？”

    “為了襯托你的偉岸，我隻能自我犧牲了。”習衛國上了侉子車。

    “哈哈……”李凱越笑了笑，坐在了車鬥裏，懷裏抱著紙箱，這樣一來不容易損壞裏麵的三彩罐。

    “嗡嗡……”

    習衛國一腳蹬著火，掛檔後鬆開了左手的離合，右腳輕點油門，侉子摩托車直接出了大雜院。

    一路無話，兩個人很快來到龍躍茶莊門口。

    停好車，習衛國和李凱越走進龍躍茶莊，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的小包間，點了糕點吃了一頓兒早餐。

    習衛國也沒耽誤，和李凱越一起去了茶樓後麵的小院，這是錢中華的家，是個標準的仿四合院的平房建築。

    正對麵的一件客廳的木門敞開著，習衛國一眼看到劉波和另外一個古董商做在客廳內的太師椅上喝茶。

    “老習，老熟人！”

    “好像有陣子沒見過他們，過去聊聊。”

    習衛國說完，和李凱越一起走進了眼前的客廳。

    “老弟，這麽巧啊。”劉波見到習衛國和李凱越的時候，端到嘴邊的蓋碗茶碗也停了下來。

    “好幾天沒見，劉老板最近忙什麽？”習衛國進門和李凱越坐在了劉波和另外一小古董商對麵的一套太師椅上。

    “你老弟不願意把那件鈞窯掛件勻給我，我也隻好四處尋找點好玩意。”

    劉波將蓋碗放在八仙桌上，笑裏藏針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些東西啊，咱們留不住，留下也是禍端，你說呢？”

    “我家祖上幾代混跡古玩行……”

    習衛國說話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仆人裝扮的婦人端來兩杯蓋碗茶放在桌上。

    說了聲“謝謝”，習衛國端起蓋碗茶，一手掀開蓋子聞了聞那濃濃的茶香，然後將目光看向劉波，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想進古玩行，一要不怕賊偷，二要不怕賊惦記。”

    “兄弟這話把我劉波當成賊了。”

    劉波哈哈一笑，“兄弟，你可真夠壞的，用那件鈞窯把我們釣著買你的黃楊木雕。”

    “我剛入行，財力不夠，多虧劉老板資助，對了，怎麽好幾天不去鬼市找我？”習衛國語氣平淡的就好像真拉家常。

    “你呀！”

    劉波搖搖頭在笑，心裏卻並不是個滋味，想自己也是圈裏的老人，被個剛入行的習衛國用件東西釣著玩。

    隻是通過之前的接觸，他也知道習衛國這小子不好惹。

    “聊什麽呢？這麽熱鬧。”錢中華挽著白色唐裝的袖子，從裏屋走了出來，一臉和顏於色的笑容送給了劉波。

    “錢老。”

    劉波見錢老出來，頓時站起身。

    “錢老。”

    習衛國和李凱越見錢中華出來，想要起身。

    “坐坐坐。”錢中華擺擺手，沒讓習衛國和李凱越起身，同時發現習衛國左手邊的八仙桌上紙盒的時候，眼睛也是微微一動。

    錢中華剛要開口說話，另外一邊的劉波突然起身，開口說道：“錢老，今天討饒，是想借您的收藏開開眼界。”

    “好啊。”

    錢中華因為劉波的插嘴，有些不大高興，可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分毫，同時扭臉看向習衛國，開口說道：“習兄弟，一起。”

    “榮幸。”習衛國笑著起身。

    “請”錢中華讓了四人一聲，然後頭前帶路，邁腿走到客廳邊上的屋子裏。

    習衛國和劉波互視了一眼，和李凱越以及另外一個古董商一同進入了錢中華的收藏房間。

    一進門，習衛國看到慢慢一屋子的藏品，因為屋子不大，所以那些藏品看起來有些雜亂，其實個個門類的藏品都被分別擺放。

    書畫，瓷器，陶器，玉器，雜項，硬木家具，上到良褚文化下到民國時期的物件應有盡有。

    “大開眼界”劉波開口讚歎道，這是出於真心，他的確沒有見過如此多的收藏。

    李凱越點點頭，當年在國營文物商店裏他見過的東西不少，所以沒有劉波那樣的大驚小怪。

    習衛國則更加淡然，因為他在博物院見過的東西比這要多的多，看東西不過走個過場而已。

    “習兄弟，你和李兄弟的紙箱是什麽東西，能否讓我開開眼？”

    錢中華走了過來，他一直很好奇習衛國和李凱越帶來那紙箱，如果沒猜錯的話，肯定是件古董。

    “習老弟，讓我們也開開眼？”

    劉波和另外一個古董商也走了過來，他們何嚐不好奇李凱越一直抱著的那個紙箱。

    “昨天剛入手的，讓錢老幫忙掌掌眼。”習衛國說。

    錢中華笑了笑，開口說道：“太客氣了，打開看看。”

    習衛國點點頭，左右看看也沒有能放東西的地方，索性轉身打開紙盒，直接上手將那隻三彩罐子從紙盒內拿了出來。

    “三彩罐！”

    劉波眼力尚可，一眼看出是件品相完好的唐三彩罐，心想習衛國這小子的狗屎運是走到家了，怎麽總能弄到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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