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靜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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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習衛國幾個人坐在樹下聊了席地而坐。

    不過,習衛國手上卻沒閑著,才能夠車上找來一根細繩,開始從新串連馬紮上的座墊,以為之前的已經幾乎爛掉。

    這種修複其實很簡單,隻要將以前的繩子換掉。

    要知道,習衛國十五歲就進了博物院的修複組,對於這種簡單的修複工作,簡直就是過家家。

    隻是,這對於旁邊的三位可就是沒這麽簡單了。

    看著習衛國穿花引蝶般的修複馬紮的繩麵,三個人看得都有些入迷了。

    “小越,試試怎麽樣?”

    很快,一隻馬紮的繩麵被替換,習衛國將其遞給了李凱越,然後用剩下的繩子替換另外一直馬紮的繩麵。

    兩隻馬紮的繩子被替換了,習衛國跟李凱越一個人一隻,坐在上麵,細細品味起了古人做在馬紮上,在半夜品味月色的時候。

    “想起一首詩。”

    習衛國看著頭上的月亮,開口道:“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高欣悅念完整首詩,問:“怎麽會突然想起這個?”

    “當然是因為這隻馬紮。”李凱越笑著道。

    “馬紮跟靜夜思有什麽關係?”高欣悅有些疑惑。

    “因為床?”

    盧雯迪說,“靜夜思裏的床,並不是床,而是胡床,也就是馬紮。”

    “怎麽可能?”高欣悅有些奇怪,從小學這首詩,好像從沒說過裏麵的床是馬紮。

    習衛國笑了笑,開口說道:“床前明月光,試想如果詩仙李白躺在屋子裏的床上,就算有月光,也無法透過古人房間那厚厚的窗戶紙。”

    眾所周知,李白是唐朝大詩人,而唐朝的建築,采光非常不好,月光很難進入屋子。

    “還有舉頭望明月,你想想,如果李白躺在床上,別說舉頭這個動作很別扭,就算他躺著舉頭,能看到的也是天花板,而看不到天上的月亮。”

    “明白了,所以那個床,是胡床。”

    高欣悅一想,出現一個更加合理的畫麵,李白坐在院子裏的馬紮上,抬頭看著月亮,見月思鄉。

    之前說過,我國古人的起居方式,從席地而坐演變成了垂足而坐。而這個過程中,胡床就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也就是席地而坐到垂足而坐的分水嶺。

    胡床,並非產自漢族,而是少數民族,因為他們常年在馬背上,所以出現了一種可以折疊的坐具。

    因胡床攜帶方便、使用舒適,在中原地區得到廣泛流傳。

    胡床,替代了當時人們“席地而坐”的習慣方式,將“跪”改化為了“坐”。

    同時提高了人們日常生活用具的較矮特點。成為這一時期北方民族融合,對於中原的一大貢獻。

    宋、元、明乃至清代,皇室貴族或官紳大戶外出巡遊、狩獵,都帶著這種椅子,以便於主人可隨時隨地坐下來休息。

    交椅遂成為身份的象征,所以我國有“第一把交椅”代表首領的說法。

    古代詩文中的“床”多指“胡床”,即馬紮,一種坐具,而不是指我們現在的睡覺的床。

    理解這一點,有助於我們理解古代的詩文。

    例如,李白《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詩人此時應該是夜晚坐在門外的小馬紮上,感月思鄉。如果是睡在室內的床上,且不說古代的窗戶小且不能透光,就是抬頭和低頭的動作也講不通。

    “跟你們幾個老古董在一起,還挺長見識。”

    高欣悅說完,伸了個懶腰,“累死了,咱就算談雅致的東西也得找個地方。”

    高欣悅坐在馬紮上,揉著肩膀,她發誓從來沒這麽累過。

    “幸虧你跟盧小姐幫忙,要是我跟老習兩個人,一準抓瞎。”李凱越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點了根煙遞給了習衛國。

    習衛國接過煙,扭臉看向盧雯迪,“累壞了?”

    盧雯迪點點頭,“累是累,不過在國外的時候,我從來沒有一天之內看過這麽多的東西,很充實。”

    “不管怎麽說,今天真是謝謝二位。”習衛國說。

    “習衛國,你跟李凱越別光動嘴皮子,要謝就拿出點誠意來。”高欣悅開口說道。

    “誠意有,大不了以身相許,這誠意夠局氣了。”李凱越開玩笑道。

    “去你的,死胖子,沒正經。”高欣悅白了李凱越一眼,扭臉對盧雯迪道:“雯姐,咱白忙活了。”

    盧雯迪淡淡一笑,也沒說話。

    “別,好像我跟小越小氣是的,把東西放回劉老漢家裏,咱們去縣城,隨便二位想吃什麽……”

    “這還差不多。”高欣悅開口說道。

    四個人也不遲疑,把東西放到車裏,回到了劉老漢家裏。

    劉老漢看到車裏大件小件的東西後不禁相信了習衛國他們還真是來收廢品的,不過他沒有接受習衛國他們的邀請,沒跟著一起去縣城。

    習衛國四個人一起去了縣城,找了家飯店,要了慢慢一桌好菜。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凱越要了一瓶白酒,給習衛國倒滿後,問二女要不要喝。

    “別小看女人,倒滿。”高欣悅典型的北京女孩的性格,骨子裏就有那麽一股子的不羈,讓李凱越倒滿後,道:“給雯姐也倒上。”

    盧雯迪沒拒絕,看樣子酒量不小。

    結果,喝起來之後,習衛國也發現,盧雯迪的確很能喝。

    不過,問題來了,高欣悅因為跟李凱越拚酒,喝高了,那死胖子也沒比高欣悅差多少,喝的也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勁頭。

    眼看如此,習衛國跟盧雯迪隻好一個架著一個,離開了飯店。

    原本,習衛國想找個旅館,把盧雯迪跟高欣悅安頓好後,帶著李凱越一起離開,結果一到旅館,李凱越就不行了。

    沒辦法,習衛國隻好安排了兩個房間。

    好歹算是把李凱越弄到房間,然後下樓跟盧雯迪一起,把高欣悅背到了樓上。

    進了房間,習衛國把高欣悅放到床上,哪知道她抱著他的脖子說什麽也不放,弄了習衛國一個大紅臉。

    好歹算是把高欣悅放下,習衛國走到門口,剛一看門,聽到身後哐當一聲,回頭一看,盧雯迪栽倒在了地上。

    又醉倒一個。

    其實,四個人都沒少喝。

    習衛國也是一直忍著,所以才沒有醉倒,眼看盧雯迪躺在地上,他隻好回頭將她抱起。

    臉貼著臉,習衛國聞到一股淡淡的體香,而那一刹那,他看到盧雯迪眯著眼睛傾城一笑。

    那一刻,習衛國的呼吸不禁有些重了。

    不過,他還是很快調整好心態,把盧雯迪放在了床上。

    回到自己房間後,習衛國躺下就睡了,他喝的一點也不少。

    第二天一早。

    習衛國是被李凱越的呼嚕聲吵醒的,起身後他先是將自己的枕頭放在了李凱越的頭上,勉強讓呼嚕聲小了些。

    睡了個回籠覺,習衛國才被敲門聲弄醒。

    “小越,起床。”習衛國踢了李凱越一腳,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是盧雯迪跟高欣悅。

    “習衛國,昨天沒趁著我跟雯姐喝醉,占我們兩個便宜?”

    高欣悅走到習衛國跟前,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讓盧雯迪也有些羨慕,真不知道她們這種友誼是如何建立的。

    李凱越迷迷糊糊走了過來,咧著嘴一笑,對高欣悅道:“昨天喝多?”

    “少來勁,昨天你醉的比我還厲害。”高欣悅雙手抱胸,完全不服氣李凱越的酒量。

    最後,四個人一起下樓,找了個早點攤吃了早點。

    期間,習衛國問高欣悅跟盧雯迪有什麽安全,二人說剛剛打了電話,錢中華下午派車來接他們。

    習衛國一聽正合適,他們兩個沒辦法把換來的那些古玩運回去,正合適用錢中華的車。

    就這樣,四個人一起回到了劉老漢那裏。

    繼續收了半天的古玩,結果明顯比第一天收的少了很多,想必第一天村裏的東西都差不多了,就連周圍幾個村子的東西都收了上來。

    習衛國跟李凱越一商量,四個人又去了稍遠一些的村子。

    半天時間,習衛國跟李凱越四人換了四個地方,每個地方都能吸引周邊五六個村子的村民過來,不到兩天時間,他們掃蕩了差不多十幾個村子的古董。

    侉子車的小車鬥根本放不下,李凱越騎車一趟趟的往劉老漢家裏運。

    抽空,李凱越還去了一趟縣城,又上了一批鍋碗瓢盆,因為以舊換新的人太過,少了根本就不夠換的。

    下午四點,四個人才撤退,回到了劉老漢的小院。

    習衛國把剩下的不多的一些鍋碗瓢盆都送給劉老漢,並且給老頭留下了一百塊錢,這可把劉老漢給樂壞了。

    當錢中華派來的車到了之後,習衛國他們把包裹好的東西放倒了車裏。

    212吉普車跟侉子車一起回到北京,車先停在了大雜院門口,習衛國跟李凱越把東西放下後,盧雯迪跟高欣悅的車才離開。

    “老習,這批東西,咱倆要是都賣了,可就發了。”

    李凱越坐在客廳,看著地上那一堆的古玩,笑得根本合不攏嘴,他大約估算了一下,這批東西要是都賣出去,最少也有大幾萬,這還是以最低的價錢出手。

    習衛國自然開心,當下,兩個人好好休息了一下,等到晚上十二點,兩個人開車來到了鬼市。

    這一次,當習衛國二人來到鬼市西邊的土坡上,立刻吸引了大批的古玩癡客。

    因為,在潘家園這地方自從有地攤以來,還從沒出現過這麽大的地攤,大大小小足有幾百件東西。

    習衛國跟李凱越的地攤,用了六張單人床的草席,上麵擺滿了他們收來的古董。

    要說一般攤主,就算真有這麽多東西,他也不敢擺,因為怕被戴紅箍的查抄,大家都是一個小包袱皮,不多點的貨。

    習衛國跟李凱越不怕,隻要有個風摧草動,高欣悅就會提前通知他們,所以二人有恃無恐。

    不足半個小時,二人就賣出了十幾件,足足兩千塊錢到手,要知識他們這一趟,鍋碗瓢盆總共才花了幾百塊錢。

    原本,兩個人以為,今天就這麽結束了。

    沒成想,驚喜還真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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