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盧雯迪問了一句。

    習衛國剛剛投入到了書畫中，被盧雯迪的話驚擾，抬起頭笑著道：“夠巧的。”

    “沒練攤？”盧雯迪問。

    “小越自己練，我退出了。”

    “不是幹的好好的嗎，怎麽不幹了？”

    “練攤哪有時間逛地攤，所以不幹了。”習衛國笑著說道。

    “這畫一千。”

    青年開口爆出了這個價格，習衛國跟盧雯迪也就沒有繼續聊下去，與此同時兩人聽了那個報價後，心裏同時一喜。

    “貴了點。”習衛國開口說了一句，雖然心裏覺得那價格十分合理，但這套件還價的過程不能少。

    “看好了，這可是啟功先生的畫，一千塊，我沒多要。”

    青年歪著腦袋，說話生硬，完全沒有降價的意思，表現的你愛賣不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常年練攤的主。

    “啟功先生可還在世呢。”習衛國笑著道。

    “對呀，那怎麽了。”青年不明白習衛國想說什麽。

    “古玩字畫，當然是越老越值錢。”習衛國張嘴冒出一句。

    “呃……”

    青年鬧鬧腦袋，有些無言以對，古董古董，自然是越老越值錢。

    盧雯迪心裏暗笑，這青年是個門外汗，這字畫老的不見得值錢，新的不見得就賣不出價錢。

    書畫類作品，最關鍵的還是其本身的藝術造詣。

    雖然剛剛來中國，但啟功先生的大名，盧雯迪這國外就有所耳聞。

    啟功，自稱“姓啟名功”。

    實則，啟功先生是愛新覺羅氏，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

    中國當代著名書畫家、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鑒定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他已在畫壇嶄露頭角，50年代達到藝術高峰。他也曾作畫賣錢，貼補生活。

    雖說，之前沒有接觸過啟功先生的東西，但盧雯迪剛剛一看，就知道這畫的藝術水準相當高，是啟功先生的一副精品畫作無疑。

    話又說回來，盧雯迪也不知道這習衛國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殺價。

    第一次見麵，盧雯迪倒是覺得習衛國能欣賞自己的那塊懷表，或許還有點眼力。

    第二次見麵，是在錢中華哪裏，盧雯迪覺聽錢中華對他一陣海誇，覺得這人或許有些真本事。

    第三次見麵，是跟他們一起去收古董，當時盧雯迪見他鑒定東西快入閃電，覺得這家夥是個高手，沒想到他說村裏東西假不了，沒毛病就收了。

    這次倒好，上來就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

    這樣一來，盧雯迪可就真弄不清楚，習衛國的眼力到底如何了。

    或許，今天是個機會！

    盧雯迪，想見識一下，習衛國的鑒定上造詣如何。

    習衛國這一邊還在神侃，“再說，啟功先生最有名的是書法，而非繪畫。”

    “……這個。”青年叼著煙卷，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眼前這一頭白頭發的青年，看樣子比自己還小幾歲，怎麽這麽能說。

    “再說，你這畫一看就是假的。”習衛國的殺手鐧拿出來了。

    “少胡扯，我爸跟啟功先生認識，怎麽可能是假的。”青年說完，連忙捂住嘴。

    習衛國一聽這話，終於明白，這小子是拿家裏的畫出來賣的，難怪看著眼生，而且根本什麽都不懂。

    “這麽著得了，二百拿走。”青年開口說道，如果不缺錢用，他哪裏敢把他爸收藏的畫拿出來賣。

    而且這鬼市裏，大多東西都是十塊八塊，幾百塊的東西都少見，剛剛要一千也就是獅子大開口，二百他就高興的不得了了。

    “一百。”

    習衛國開始確認價格。

    “二百，你要見拿走，一百還不夠一個月的零花錢呢。”

    “一百五。”

    “二百，少一分不賣知道嗎，你小子少跟我這裏磨牙。”青年咬著牙道。

    “得，成交。”

    習衛國說話間，就要掏錢。

    “等等，這畫可是我看上的。”

    盧雯迪很是時候的開口了，雖然還不知道習衛國是真不懂話，還是故意用胡扯砍價，但這畫，她是要定了。

    “……”

    習衛國忘了盧雯迪，剛剛他可是全情投入的砍價，想入手那副啟功先生的真跡，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商量商量……”習衛國想跟盧雯迪商量一下。

    “沒的商量。”盧雯迪挑挑眉，然後掏出錢，遞給了青年。

    習衛國眼看著一幅好畫跟自己失之交臂，心裏多少有些遺憾，看來緣分不夠。

    “天也快亮了，收攤。”

    青年看看天已經要拂曉，準備收拾地攤上的卷軸，聽說戴紅箍的經常來查抄，還是早點撤退的好。

    青年收拾東西，一副一副的卷軸，往大書包裏放。

    一個偶然，習衛國看到青年將一副卷軸拿起，正準備往書包裏噻。

    隻是看到那卷軸發黃的顏色，以及上麵因為年代而出現的芝麻斑，他就迅速的伸出了手，與此同時他發現盧雯迪也在伸手去搶那畫。

    唰！

    兩隻手幾乎同時伸向青年手中的卷軸。

    而這一次，習衛國快了一步，他一把將那卷軸抓住，隨機盧雯迪的手才放上去。

    “這次可是我先看到的。”習衛國朝著盧雯迪笑了笑。

    盧雯迪聳聳肩，鬆開了手，雖然卷軸表麵東西是老裝裱，但也不明說明什麽，而且剛剛的確是習衛國先出手的。

    “你幹嘛？”青年問習衛國。

    “看看這幅畫。”

    “我收攤了。”青年道。

    “你收其他的，看一眼就行。”

    “得，你看。”青年鬆開手，地攤上還有很多卷軸要收。

    習衛國解開卷軸上的紅繩，然後慢慢打開，隻是看了一眼，便迅速給合上了，甚至連盧雯迪都沒看清楚畫的是什麽。

    “多少錢？”

    習衛國問了一句。

    “你看了嗎？”青年忙著收東西，也沒太注意習衛國，隻是剛剛看到他解開了卷軸，但卻又係上了。

    “五百”

    這次，青年沒敢多要。

    “剛剛那二百，這個怎麽就五百……”

    “得得得，二百拿走。”

    “二百？”習衛國確認道。

    “二百。”

    “得，給你。”習衛國這次沒怎麽砍價，隻是確認了一下價錢，便掏出了二十張大團結給了青年。

    轉過身，習衛國露出一個欣喜若狂的笑容。

    “你買的到底什麽畫？”盧雯迪跟上習衛國，現在她對那幅畫產生了很濃重的好奇心。

    “不告訴你。”習衛國邊走邊道。

    “喂……”盧雯迪有些不高興了。

    “真不能告訴你，不適合你看。”

    “一幅畫而已，怎麽會不適合我？”

    “具體來說，是不適合女人來觀看。”

    “人體油畫這國外見的多了，拿過來我看看。”

    一向很少說話的盧雯迪，今天的話說的很多，一向優雅的她，今天卻追著習衛國屁股後頭，沒辦法，誰讓她酷愛古玩字畫。

    “你真要看？”

    “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

    “習爺，沒練攤？”有攤主在跟習衛國打招呼。

    “你真要看？”習衛國停下腳步，轉身問盧雯迪。

    盧雯迪點點頭。

    “找個沒人的地方。”

    “有這個必要嗎？”

    “有”

    “好，去哪？”

    “這裏離著龍躍茶莊不遠。”

    “好，我也有幾天，沒去拜訪錢伯伯了。”

    兩個人商量好去錢中華那裏，也就沒有去找李凱越，天都亮了，估計他也收攤了，說不定已經回家睡覺了。

    走出鬼市，太陽就出來，一個大晴天。

    習衛國跟盧雯迪，攔下一輛麵的，很快來到了北城。

    下了車，來到龍躍茶莊，門也才剛開，兩個進去後，台女經理還真打瞌睡。

    “習先生、盧小姐。”

    女經理見到習衛國跟盧雯迪，連忙走了過來，這二位都是錢老的貴客，她自然不敢怠慢。

    “錢老還沒來，估計這後院休息，要不要我去叫他。”

    “不用。”習衛國擺擺手。

    “能看了？”盧雯迪看著習衛國問了一句。

    “去樓上雅間。”

    “喂……”盧雯迪覺得習衛國有些小題大做。

    “得，你想看就看。”習衛國抬手將那幅畫遞給了盧雯迪。

    盧雯迪拿過卷軸，走到大廳的差幾前，坐在沙發上，將卷軸放在了茶幾上。

    輕輕解開紅繩，盧雯迪慢慢打開了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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