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悅，一個顯赫家族背景的少女，按說麵對一個男人上了“自己的床”，肯定會發飆，非但沒有，她卻是毫無反應的這發呆。

    “喂，怎麽了？”

    “我在考慮以後做什麽？”

    她在考慮以後要做什麽？這個時候好像不是該考慮這個的時候？自己可是在床上呢，她就不怕……

    “我想幹古玩。”

    “在我這裏呆幾天，以後好好找個工作，別成天胡思亂想。”

    習衛國覺得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還是個女人，美女，去擺地攤，的確有些不合適。

    “不擺地攤就沒錢花，你養我啊？”

    高欣悅說完，眼前一亮，“幹脆，我幫你洗衣服做飯，你給我開工資怎麽樣？”

    習衛國一聽這話，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一個畫麵，一個家族顯赫的美女大小姐，係著圍裙，每天自己回到家，她就會過來斟茶遞水……

    錯覺！

    習衛國擺擺手，揮散心中胡思亂想，一本正經道：“還是談談今天晚上怎麽睡覺的事情？”

    “反正我不走，我就睡紫檀羅漢床，我喜歡這張床。”高欣悅很享受的樣子道。

    “你喜歡不行啊，這床是我的。”

    “我不管，我先睡的。”

    “反正我的東西，我說什麽也得第一個睡？”

    “又不是女人，你……”高欣悅話沒說完，覺得這話不該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好像自己也被習衛國睡過……

    “你也知道男女有別，我可是黃花小夥子……”

    “我也不是老娘們，而且我從來沒把你當男人。”

    “這話，怎麽聽，心裏都別扭。”

    “我把你當姐們。”

    “我可不是老娘們……”

    “切……”高欣悅撇撇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被你打敗了……”

    習衛國很鬱悶，碰上高欣悅這樣一個女人，還有，都說紅顏知己好，可這有什麽用，過來就霸占了自己的床。

    有心走，可去哪裏，總不能睡地上。

    人家一個女人都無所謂，我這大老爺們能怕這個，睡。

    睡了。

    習衛國真睡了。

    這一宿，習衛國睡的別提多美。

    四合院，明代紫檀木的羅漢床，這一年中最熱的這幾天，他從來沒睡的這麽涼快愜意過，當然還有一個美的讓人顫抖的紅顏知己。

    第二天一早。

    習衛國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高欣悅不再。

    這可把習衛國高興壞了，肯定是覺得不合適，中途離開了，可她離家出走，能去哪裏？

    “習衛國先生，請喝茶。”

    錯覺，這肯定是錯覺，我沒雇傭人啊。

    習衛國尋著聲音看去，隻見門口一個係著圍裙的美女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玩笑開大了。”習衛國站起身說道。

    “愛喝不喝，反正我從你錢包裏拿了五百塊，算這個月的工資。”高欣悅把茶碗往床上一放，隨機躺在習衛國身邊，開始數錢。

    “喂喂喂……你不會真的要給我當傭人？”

    “怎麽，承受不起？”

    “切，錢都出了，起來做飯去。”

    “去你的，我不會。”

    “那你會幹嘛？”

    “勉強能洗個衣服。”

    “把我內褲洗了……”習衛國開玩笑道。

    “你有種脫下來，我就幫你洗。”高欣悅等著眼珠子道。

    “襪子……”

    “我自己都不洗襪子。”

    “什麽都不幹，就拿我五百塊。”

    “不理你了！”高欣悅轉過身，斜躺著，背對著習衛國。

    “哎！以前還以為是紅顏知己，現在才知道是上輩子的討賬鬼……”

    習衛國無奈的感歎了一聲，站起身，穿好鞋，朝著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大小姐，吃什麽早點？”

    “老豆腐、油條。”

    “真是討賬的啊……”習衛國鬱悶到了極點。

    出了大門，從外麵要了兩套豆汁，習衛國拎著走了回來。

    還沒到家門，就看到了騎著摩托車的李凱越，那是一輛嶄新的幸福125。

    “小越，新買的？”

    “嗯，幹了我一萬多！”李凱越說完，看到習衛國手裏的兩套豆汁，大笑著道：“老習，你怎麽知道我來。”

    “不是你的，是討賬鬼的。”

    “討賬鬼？”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行了，別多說，我那來了一位鏟地皮的，帶著貨來的，你得過去幫我掌掌眼。”

    李凱越今天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從河北來了一位鏟地皮的，也就專門在鄉下收古董行的小販。

    有人送貨上門，李凱越自然得找習衛國幫忙掌眼。

    “走。”

    “你豆汁？”

    “你拎著，咱倆到你家吃。”習衛國說完，跟李凱越要了鑰匙，讓後者拎著兩套豆汁做後麵，他騎車。

    路上，李凱越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老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高丫頭，多漂亮，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背景，可絕對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跟你睡一張床，那是你的福氣。”這是李凱越的原話。

    習衛國一個勁的搖頭，他跟高欣悅根本不是男女之間的事情，而是債主跟債權人的關係。

    一路在無話，兩個人很快來到李凱越住的大雜院。

    院子裏，一幫小孩婦女還真看彩電，上次搬家習衛國沒帶那台彩電走，要不然東子他們非得哭了。

    “習叔，您來了，中午這我家吃飯。”小東子跟習衛國的感情非常好。

    “小習，你來了。”

    “劉嫂，東子。”

    習衛國跟人們打了招呼，然後跟李凱越走進了屋裏。

    以前還算勉強能住人的屋子，現在全部是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

    屋裏，一馬紮上坐著一位，年紀不大，十七歲的樣子。

    這人，習衛國不認識，李凱越一介紹，說是叫小飛，河北人，三年前接了他爸的班，開始在他們當地鏟地皮。

    “老板。”

    小飛開口，很濃鬱的河北樂亭口音。

    “別，這老板您留著叫別人，我不敢當。”習衛國不喜歡這個稱呼，這老板老板的，聽著好像車老板兒，尤其是從小飛嘴裏喊出來。

    “你們都是大老板。”

    “這位才是我老板，我是給他打工的。”習衛國指了指李凱越。

    “老習，不帶這麽寒磣人的，哥們兒還擺地攤呢，怎麽就成老板了。”李凱越道。

    “都開始收鏟地皮的東西了，不是老板是什麽。”

    習衛國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想起了劉波，開口說道：“小越，劉波就是收鏟地皮的東西，好的送給搞收藏的，差點的給地攤攤主，你幹好了，也不錯。”

    “我就是想踩死那家夥！”李凱越笑著道。

    “有誌氣！”

    習衛國說完，回頭看向小飛，“東西給我看看。”

    “給你。”

    小飛將腳底下的包袱放在圓桌上，然後解開。

    東西不少，挺繁雜，什麽都有，基本都是民間的小玩意，不過一件泛著油亮藍釉的青花大賞瓶還是相當的紮眼。

    青花！

    習衛國心裏激動了一下。

    青花，多麽優美的一個文學名字。

    青花瓷的科學名字，應該是釉下藍彩彩瓷。

    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鈷的鈷礦為原料，在陶瓷坯體上描繪紋飾，再罩上一層透明釉，經高溫還原焰一次燒成。

    鈷料燒成後呈藍色，具有著色力強、發色鮮豔、燒成率高、呈色穩定的特點。

    原始青花瓷於唐宋已見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則出現在元代景德鎮的湖田窯。

    明代青花成為瓷器的主流。清康熙時發展到了頂峰。

    幾件東西看完，都沒什麽問題。

    談價錢，習衛國沒參與，畢竟這是小越的買賣，自己隻負責鑒別。

    最終，李凱越給了小飛五百。

    習衛國最終出麵，讓李凱越多給了小飛一百。

    這下，小飛可高興的不得了，臨走說下次有東西還過來賣。

    “老習，幹嘛多給一百。”李凱越在小飛走後，問了習衛國一句。

    “不給點甜頭，怎麽把其他鏟地皮的勾過來，小飛肯定認識不少同行……”習衛國跟李凱越一說，後者直說習衛國老奸巨猾。

    “小越，這批貨你賺了。”

    習衛國關上門，“其他東西你出手最少大幾千，這件青花瓷，更多。”

    “是嗎？”

    李凱越說完，捧著那件青花瓷大賞瓶，反過來一看，六字款——大清乾隆年製。

    “哈哈，康熙青花瓷大賞瓶，老習，這次我賺了。”

    “一件康熙青花瓷，你就給小飛五百，我說你這奸商當的。”

    習衛國一進門，先開了句玩笑，不過看李凱越的樣子，還真像個商人，商人嗎，逐利無可厚非。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把萬惡的金錢賺到自己口袋裏，可勁的遭。這話可是你說的。”

    李凱越哈哈一笑，隨機一本正經的拿著那件青花大賞瓶走到習衛國跟前，往前一遞，“老習，你搬家，我沒送東西，這東西你拿走。”

    “逗我？”習衛國說道。

    “真的，放我這也沒用，過兩天沒準一兩千我就賣了，你別說不喜歡。”李凱越說道。

    “真送給我？”習衛國問了一句。

    “你不是要搞收藏嗎，丫送我，我他媽敢接嗎？”習衛國喜歡，可這東西有些過於貴重。

    “得，東西放我那，我幫你收藏著”

    習衛國二話沒說，拿過那件青花大賞瓶，半開玩笑道：“小越，沒準過幾年，這東西能賣十萬二十萬。”

    “瞎說，哪能這麽值錢。”

    李凱越不信，習衛國說的都是天文數字，大磚頭這樣開蜂窩煤廠子的估計也沒這麽多錢。

    “老習，這五百塊錢你拿著。”

    李凱越掏出五百塊錢要塞給習衛國。

    “幹嘛？”

    “讓你來幫我看東西，不能白看？”李凱越說道。

    “錢拿回去，不然哥們兒沒的當了。”習衛國很認真的說道，他跟李凱越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幫他看看東西要是收錢，那可就真見外了。

    “得，那我不提錢了。”

    習衛國說完，將東西暫且放在桌上，問了一句：“我豆汁呢。”

    “我艸，差點忘了，準他媽涼了。”李凱越這才想起兩套豆汁，感覺出了門，拿回來兩個人這屋裏邊吃邊聊。

    “老磚今天沒去你那，磨那件紫檀羅漢床？”李凱越問了一句。

    說起那張羅漢床，習衛國開口道：“要是能找到，賣老張羅漢床的那老太太就好。”

    “你覺得她家還有東西。”

    “肯定有。”習衛國自信道。

    “四九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可不好碰上。”

    “肯定不能串街找，隻希望她還能去老張那。”習衛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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