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哥，怎麽是你？”

    二旺眼看著有個人朝著自己跑來，等近了一看，正是前天遇到的習衛國。

    “我也沒想到，還真是你……”習衛國邊喘氣，剛剛在屋頂，他看到了二旺，但並不確定是他，現在終於可以確認。

    “看來，有些東西不去找，還真就自己冒了出來。”

    “習哥，你說什麽？”

    “我說，我竟然忘了，你天天趕集，我應該在這路口等你。”習衛國一臉苦笑，這都是被汝窯鬧的，急功近利的結果，隻能讓人失去理智，失去智慧的思考。

    “您找我？”

    “嗯……”習衛國點點頭，“對了，你車裏的瓷器？”

    “沒帶，那些東西不好賣，車上裝的都是白菜……”二旺掀開了草席，的確是一車大白菜。

    習衛國看了後，心裏多少有些遺憾，他本想讓李凱越和盧雯迪過來看一眼的，畢竟事情還有很多疑點，若是找不到二旺也就算了，再次相遇，不容錯過。

    “二旺，你等會，介紹兩個朋友給你。”

    “好……”

    二旺話沒說完，見習衛國已經轉身，風風火火的朝著飯店而去。

    飯店。

    包廂內，眾人邊吃邊聊。

    老張說：“這一趟，不白來，大夥兒都有收獲，尤其是習爺三位。”

    李凱越：“那是，不是我吹，現在行業不景氣，要不然，我跟老習早就先富起來；過上階級敵人想過不敢過的好日子了，我跟你們說……”

    孫軍說：“不吹，你能死？”

    李凱越：“我就喜歡看你那羨慕的小眼神……”

    孫軍說：“算了吧，你要說我羨慕習衛國，我一百個承認，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對，現在的古玩行不景氣，我跟衛國也聊過，想個什麽辦法，能刺激一下行業發展……”

    李凱越：“結果呢？”

    孫軍說：“沒結果。”

    眾人正聊著，門開了。

    習衛國站著門口：“小越，盧小姐，出來一趟。”

    李凱越：“老習，怎麽了，風風火火的？”

    習衛國：“費什麽話，讓你出來就出來。”

    “哦……”李凱越見狀，知道是有大事，也不敢在耽擱，繞過桌子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是盧雯迪。

    眼看著三人離開，連招呼都沒打，眾人有些詫異。

    “習爺這是怎麽了？”

    “最近幾天神神秘秘的，昨天剛好了一點，今天又怎麽了？”

    包廂內的眾人都在猜測，而習衛國三人已經快到飯店門口，李凱越回頭看看沒有人，十分好奇的問了一句：“老習，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猜，剛剛我看到誰了？”

    “不會是二旺吧？”李凱越是在開玩笑，然後看向習衛國，見他笑而不語，當下心裏也是一喜：“老習，不會真是二旺吧？”

    “是。”習衛國說。

    “太好了，人在哪？”李凱越原本已經不想汝窯的事，可現在突然冒出來，心裏那股火熱再次燃燒起來。

    習衛國的心情也是如此，還有盧雯迪也一樣，隻是經曆過一些思考之後，三人的心態首先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而是驚喜與理智並存。

    “馬路對麵。”

    “東西帶了？”

    “沒有。”習衛國搖搖頭。

    “老習，這回咱可得小心點，別又是個大套，萬一那小子也跟二皮一樣，專吃我們這幫收古董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經過昨天的冒險經曆，李凱越也變得謹慎不少。

    “不過，人既然遇到了，東西我們必須得看。”盧雯迪說。

    “當然，雖說經曆過危險，但也不能畏手畏腳，但是，這次要更加小心。”有了上次的驚險教訓，習衛國覺得以後做事真的加上一百倍的小心。

    萬一那個二旺和二皮一樣，專門給人埋地雷過活，也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但汝窯也不能不看。

    “老習，要不叫上孫軍他們，咱們十幾個，真遇到危險，就算動起手來，也不怕什麽，我可不想跟上次那樣，逃之夭夭……”

    “不成……”習衛國搖了搖頭：“古玩行有好事可以，大家夥兒都能沾上光，要真碰上埋地雷的，就算孫軍不懷疑，保不齊有人說咱們合夥騙人……”

    “也是，所以你上次就沒帶孫軍他們。”

    李凱越說完，想了想，“老習，你說吧，怎麽辦？”

    盧雯迪也將目光看向習衛國，一切由他說了算。

    “東西必須看，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既然有緣碰上了，我必須把事情弄個清楚。”習衛國說完，看向李凱越和盧雯迪，算是最後征求他們兩個的意見。

    “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我跟你一起去。”李凱越說完，扭臉看向盧雯迪。

    “那還等什麽，走吧。”盧雯迪開口說。

    就這樣，三個人一起走出了飯店，看到三岔路口推著車的二旺。

    “二旺。”習衛國喊了一聲。

    二旺正坐在車幫上打盹，聽到有人喊，立刻站起身，一看是習衛國，笑著朝著他招了招手。

    李凱越離著三岔路口還有段距離之時，便下下打量起二旺，穿著樸素，甚至有些邋遢，所以李凱越說：“要真是為埋地雷演戲，這哥們兒真能當影帝了。”

    “看上去，倒不像騙子！”盧雯迪也給出了她的評價。

    習衛國倒是什麽都沒說，帶著李凱越和盧雯迪，三個人很快過了馬路。

    “習哥，這兩是你朋友？”二旺指著習衛國身邊的李凱越和盧雯迪問道。

    “你就是那個燒瓷的二旺？”李凱越沒等習衛國介紹，便陰著臉問了一句，並非有意刁難，而是另有打算。

    “嗯。”二旺點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所以才開口問了一句，問的很質樸，甚至有些過於直接，他問李凱越：“你叫什麽？”

    “叫李爺。”李凱越不是耍壞，而是想試探下這個二旺，看他是個什麽貨色，他跟習衛國這也算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李爺。”二旺憨笑道。

    “嘿，這小子成，整個一個冒兒爺。”李凱越大笑道。

    “李爺，啥是冒兒爺？”二旺問他。

    “冒兒爺……哦，冒兒爺就是憨厚、老實、本分的意思……”李凱越隨便給人來了個外號，當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且這個外號，似乎並不優雅，有點說人傻帽的意味。

    習衛國搖搖頭，也知道李凱越沒有惡意，所以也沒說什麽。

    “好，本分好，帽兒爺好。”二旺邊笑邊撓著頭。

    “二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盧小姐。”

    “你好，我叫盧雯迪。”盧雯迪在習衛國介紹完自己後，禮貌性的伸出手，可二旺隻是眨眨眼，看著眼前這位大美女，看著她伸過來的手，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算了，說正事。”習衛國對二旺說：“我跟我朋友想去你家看看瓷器，成麽？”

    “當然可以……”二旺表現的非常熱情。

    就這樣，習衛國讓李凱越回了一趟飯店，後者也沒管劉波他們車夠不夠用，總之給了其中一個司機一百塊錢，便把麵包車租用了。

    “老習，上車……”

    習衛國和盧雯迪上了車。

    “二旺，上來……”習衛國回頭招呼二旺，後者上了麵包車，拉著後麵事先用繩子拴好的木車，駛向了三岔路口中間的那條土路。

    “冒爺兒，怎麽走？”

    “前麵往左，有條小路……”

    在二旺的引路下，麵包車左轉彎，進了一條兩旁全是玉米地的小路。

    “老習，難怪咱們那天沒找到，弄了半天這還有個小路……”

    “李爺，你們找誰？”

    “沒事兒，指路吧您。”李凱越依然保持著警惕。

    沒過多久，麵包車駛入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村莊。

    村裏的房舍以五六十年代的土坯房為主，幾乎每家的房子都寫著大字報，有些年久失修，不過也有些事新蓋的紅磚平房。

    “習哥，我家就在前麵。”二旺指著前麵大柳樹下的一個院子道。

    習衛國順著二旺所指向的地方看去，發現那院子真是不小，從院牆就能看處來，足有一畝地。隻是院門的兩扇大鐵門可就露了怯，門上的紅漆早就被鏽色取代，院牆也是土坯做的，顯得非常破敗，破敗不堪。

    “習哥，我去開門。”

    二旺說著，打開車門。

    “注意安全……”習衛國提醒了李凱越和盧雯迪一句，隨後麵包車開進了小院。

    偌大的一個院子，卻也隻有三間土坯房，習衛國和李凱越見怪不怪，畢竟是偏遠農村，跟大城市沒法比。

    盧雯迪也早就已經習慣了農村的一草一木，但還是被眼前這處破敗的小院給驚了一下，典型的土坯房，甚至還不如二皮的三間正房。

    不過這房子肯定還住著人，因為窗戶紙還還再，應該是今年新糊上了。

    “老習，我想起當去東本，下鄉的那個小村子，這一晃可也不少年頭了……”李凱越看著土坯房、木框門窗、窗戶紙，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感慨。

    “小越，你看。”習衛國透過車窗，第一眼就發現了院子左側的那兩個如同小墳包一樣的磚窯。

    “這就是燒瓷的窯？”盧雯迪問道，在此之前他沒有見過。

    “你看上麵兩個窟窿，那就是氣眼，用來觀察窯內火勢、由此判斷溫度的裝置……”習衛國簡單介紹了一遍，他在單位的時候，曾經實地考察過出土的窯址。

    “老習，這帽兒爺難道真是製陶的？”李凱越看著那座小窯問。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牆叫上還堆著一堆殘品呢。”習衛國抬手指了指，盧雯迪和李凱越順著他指的方向，在小院的東南角看到一大堆的瓷器殘片。

    “還真是。”

    李凱越說完，打開了車門。

    習衛國和盧雯迪先後下車。

    “習哥，李爺，盧姐，你們等著，我去倒水……”二旺在三人下車後，急匆匆跑去了屋裏。

    “好。”習衛國回應了一聲，然後和李凱越以及盧雯迪三人緊走進步，直接走到了堆砌成山的瓷器殘片跟前，隻是低頭看了一眼，三人不約而同，渾身上下幾乎每一處肌膚上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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