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沒騙你，舉報你的並非習軍……”

    古三爺並非突然出現，他是和習衛國一起來的。

    “你少胡說八道……”

    王華山的話沒說完，被古三爺直接無視：“王華山，你可以不信衛國的話，但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古三要麽不說話，但從未說過一句假話……”

    古三爺：“要不然，當年師父也不會讓我離開博物院，他知道我這個脾氣，在當年環境下活不下來，有人敢說怹老人家的壞話，我不會像你那樣打他一頓，我直接宰了他。”

    “你……”王華山沒反駁，有些事，古三幹的出來。

    “何況，我對習軍沒什麽好印象，這你是知道的，當著衛國的麵，我還是這麽說，他一點不像師父，和劉奇一樣，遇事哭哭啼啼，我沒必要替他說好話……”

    “不是他，會是誰？”

    “是我。”

    古三爺一句話，王華山傻眼了：“不……不可能，我是嫉妒你，嫉妒你招習師傅待見，我心裏仇視你們所有人，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沒理由那麽做的？”

    “你傻吧？”

    古三爺說：“你打習軍，還說跟我沒仇？”

    “你胡沁，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他，你比任何人都想揍他……”

    “但他是老爺子的兒子，他再怎麽不對，也是習家人，何況當年他有情可原，我不允許任何人動習家人，何況我也跟老爺子發過誓，不能跟師兄弟們動手，這是老爺子交代過的，你忘了……”

    “有次你動手打了劉奇，怹老人家……”

    “就是那次，劉奇天天被幫小流氓欺負，卻不敢還手，我連他一起揍的，他們半個月起不了床，要不是師父……”

    古三爺：“你們幾個也都答應過老爺子，不會窩裏鬥，是你先壞了規矩，而且一次壞兩個，當年的體製下師父早跟咱們說過，沒結婚之前，把褲襠裏的家夥管住！”

    “真的是你？”

    王華山咬著牙，想衝過去打人。

    “我這人不愛說話，不能揍你，我就想讓單位教訓教訓你，我沒想到會連累師妹……”

    古三身上江湖氣一向很重，所以他將那女學員說成師妹，其實當時的環境下，雖然有這個師承關係，但沒人敢這麽叫，而他不管是在單位還是私下，一直稱呼老爺子為師父……

    “不對，不對……”

    王華山：“習軍親口承認過，不是他舉報的，他為什麽承認？”

    “因為他覺得愧疚……”

    習衛國開口了：“當年我爺爺沒瘋之前，交代他，如果出了事必須揭發怹老人家，我爸死活不幹，是我爺爺硬逼著，他沒辦法才答應的，就是為了保住你們，你們幾個的脾氣，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是孬種……”

    習衛國說：“但他還是覺得愧疚，畢竟是揭發自己的父親，他一輩子心裏有愧，被人指指點點，哪怕大夥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畢竟揭發了自己的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習衛國眼圈紅了：“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你們幾個，他佩服你們有情有義，他知道是古三爺舉報的你，所以他承擔了一切，他覺得自己本就是個罪人……”

    兩行淚從習衛國的眼角流下：“這事兒，他跟誰都沒說過，連我媽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媽收拾箱子，看到一個日記本，她才打電話告訴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所以你不能詆毀他，他頂天立地，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罪孽，他真有罪嗎？”

    習衛國淚已決堤：“就算他真有罪，我這個當兒子的，也不許任何人侮辱他，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爸。”

    “古三兒，你他媽的……”

    王華山得知了一切後，沒有在看習衛國，他狠狠罵了一句，抬手掄起了拳頭，毫不客氣的朝著古三揮舞了過去。

    “砰”

    那一拳狠狠打在古三爺的臉上，雖說王華山病著，但那一拳他用盡了一個男人所有力氣，力度可想而知……

    但古三爺動都沒動，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拳。

    “我答應過師父，絕不跟師兄弟們動手，要不然，就憑這一拳，我宰了你。”古三爺的話不怒自威，他這輩子從沒被人打過，唯一打過他的，隻有習衛國的爺爺，但他心甘情願接受，除了老爺子，誰都不行。

    “你他媽跟你拚了……”

    王華山還要動手，結果被習衛國攔下。

    “王華山，古三爺你不能動，我們雖無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習衛國：“你再敢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習衛國，你他媽跟誰不客氣？”

    張川從地上爬起來，罵習衛國，他從心裏不情願。

    “古三，我艸你姥姥……”

    王華山眼裏根本沒有習衛國，他的目光惡狠狠看著古三爺，直接又是一拳揮了過去，習衛國想都沒想，一個橫步，攔在古三爺的身前，話不多說，掄起胳膊，拳頭直奔王華山。

    張川本能的抬起手，拳頭飛向習衛國。

    “砰”

    一聲悶響，是拳頭打在了臉上發出的。

    現場，被打到的隻有一個人，是張川。

    動手的是古三爺。

    那一拳，速度有多快，快在了第一個動手的王華山之前，力量有多大，隻有張川自己能夠體會到，他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砸在軟軟的病床上，然後彈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我不跟師兄弟們動手，但其他人，誰敢動習家人一根手指頭，我宰了他！”

    這是古三爺給張川的話，雖然這小子是個爺們兒，要不然，沒人會懷疑古三爺會真的宰了他，就那一拳來說，三個張川，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川……”

    眼看外甥倒在地上，王華山連忙跑過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才總算把人弄醒，這一刻他才體會到一句話：“不能因為死了的，而耽誤了活著的。”

    習衛國準備離開，但沒忘警告：“王華山，你想找古三爺報仇，我讓你生不如死。”

    “習衛國，你敢動我老舅，我他媽宰了你。”

    聽了張川的話，古三爺上去，又是一拳，前者第二次昏了過去。

    王華山第二次去給張川掐人中，但嘴上沒閑著：“古三兒，舊恨新仇加一塊，我他媽跟你沒完。”

    “你……”

    習衛國想開口，卻欲言又止，最終拉了古三爺一把：“走吧，這是個羅圈帳，沒完！”

    二人出了病房，來到走廊。

    古三爺：“都是人造的孽，也要人來承受！”

    習衛國：“是少數人造孽，卻讓我們大多數人承受！”

    古三爺：“你說的更準確。”

    習衛國：“我不信真是你舉報的？”

    古三爺：“無所謂！”

    習衛國：“不說就算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當年離開博物院後，你好像人間蒸發了，去了哪？”

    古三爺：“老爺子交代，有活人的地方不能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