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習衛國和李凱越做大磚頭的車回到四合院。

    高欣悅知道三人沒少喝酒，將他們拽到自己屋裏，讓他們每個人喝了三大杯茶水，等盧雯迪過來之後，她主動去了習衛國那屋。

    “老習，到底有多少？”李凱越問。

    “沒數，全都在這裏。”

    習衛國先後將四個大提包放在桌上，李凱越動手，仔仔細細差點起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大磚頭都忘了抽煙，眼巴巴瞅著。

    盧雯迪站著牆角，看著習衛國，他在抽煙，好像並不是很開心。

    李凱越查點結束，然後看向習衛國：“老習，你猜猜，咱這次，賺了多少安？”

    “多少？”

    習衛國麵若平湖，大磚頭說：“李爺，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多少？”

    “四十三個。”

    “好家夥，四十多萬？”大磚頭吃了一驚。

    “分贓。”

    不管多難聽的話，從李凱越嘴裏說出來，都會變個意味，哪怕是分贓這種詞。

    “等等……”

    習衛國突然開口：“我來。”

    “應該的，老習，組織上先相信你，跑馬圈地分地盤，你說了算。”

    “別貧了，親兄弟，明算賬……”

    習衛國說：“分贓，不能均分，科學點，按勞分配。”

    “……？”

    四個人同時看向習衛國。

    “那是，我就一出資人，我少拿點。”大磚頭嘴裏說，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不是因為錢，是因為習衛國的話，自己好像成了外人。

    習衛國：“老磚，我不是衝你。”

    李凱越：“沒錯，宋大寶那小子，也見不著他個人影，哪天要是碰上，給他一萬齊活！”

    “老磚，你出了三萬，這是本錢……”習衛國將取出的錢，放在了桌上，推向大磚頭，然後又取出三萬塊，再次推到大磚頭的眼前。

    習衛國：“連去帶回，加上折騰，兩個月，翻了一倍，不少了吧？”

    李凱越：“老習，你別跟老磚開玩笑了，一賣唱的你都給兩萬……老磚，你別黑著個臉，老習跟你逗悶子呢！”

    大磚頭：“我沒當真！”

    “我沒開玩笑……”

    習衛國鄭重其辭：“我說了，按勞分配！”

    “老習，老磚是沒出什麽力，但人沒少出錢啊，咱那一趟吃喝挑費，各種嚼骨可都是人老磚給出的，這麽點錢……”李凱越：“我沒別的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習衛國說：“咱們說好的，那批東西帶回來，一切由我來操作……”

    “我……”

    李凱越：“得得得，我不跟你吵，沒勁兒，大不了，我那份兒，分老磚點……”

    “不用……”大磚頭一臉暗淡。

    習衛國沒再理會大磚頭，而是看向李凱越，問：“你要多少？”

    “我……”這話，讓李凱越怎麽說，本來就是想著，已經給了二旺一部分，剩下的四十個，四個人均分，沒想過習衛國會來這麽一出。

    “你看著給吧。”李凱越說。

    “五萬，夠嗎？”習衛國看著李凱越問。

    李凱越大眼珠看著習衛國，從未有過這種表情，但嘴上還是說：“成，夠，夠了。”

    “好……”

    習衛國說完，將錢遞給了李凱越，後者壓根看都沒看一眼，而是低著頭抽煙。

    “盧小姐？”習衛國看向盧雯迪。

    “我不要。”

    盧雯迪說完，轉過身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停下：“習衛國，你讓我很失望。”

    “你什麽意思？”習衛國看向盧雯迪的背影，沒有好臉色，“難道說，我不應該多得？東西是我發現的，也是我一手運作的，這裏我出力最多……”

    “你說的沒錯，都對，但……”

    盧雯迪沒有把話說完：“明天，我回國。”說完，她邁步離開了。

    “我也走了。”

    大磚頭站起身來，看了習衛國一眼，又看了桌上那六萬塊錢一眼，冷冷一笑：“弄了半天，我還不如個賣唱的。”說完，他根本沒拿錢，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習，就剩咱哥兒倆了，你到底怎麽回事？”李凱越遲遲沒動，就是想問習衛國一句。

    “我能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過嗎，賺一筆錢，娶妻生子，我比你還大一歲，我也會有老婆孩子，早晚上有老下有小，我得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吧？”

    習衛國：“何況，這事，我出力最多，應該多拿。”

    “好……”

    李凱越站起身：“習衛國，這錢，我一分不要，你拿著去過好日子。”

    “小越，你別鬧情緒，你要嫌少，我再給你點，咱倆畢竟跟盧小姐和大磚頭不一樣……”說著，習衛國將一整提包的錢，推給李凱越。

    “誰要你的臭錢。”李凱越拎起提包，朝著習衛國扔了過去，後者一側身，提包砸在牆上，拉鏈崩開，嘩啦啦，下起一陣錢雨。

    “李凱越，你他媽幹什麽？”習衛國冷冷道：“本事沒有，脾氣不小，有本事，你把眼力練上去，沒有我習衛國，你他媽還擺地攤呢？”

    “習衛國……”

    李凱越咬著牙：“是，我李凱越是沒眼力，沒你習衛國，我他媽什麽都不是，摩托車就在院子裏，老子還給你，以後，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說完，李凱越轉身就走。

    看著李凱越的背影，習衛國什麽也沒說。

    “錢呐，真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習衛國看著滿地的錢，無奈的搖了搖頭，很快把錢撿起來，放回到提包內。

    “吵什麽呢？”

    門開了，高欣悅走了進來：“怎麽都走了？”

    剛剛她在對門的屋裏，聽到這屋一陣爭吵，本以為他們是在開玩笑，剛開始還沒太注意，等過來一看人全不在了，習衛國的臉色也不大對勁。

    “沒事，分贓不均！”

    “你們幾個怎麽可能……”

    高欣悅剛要開口說話，被習衛國堵住了嘴巴，是被他的嘴堵住了嘴巴，事發突然，習衛國突然抱住她，突然的讓她本能的去推他……

    但最終，高欣悅鬆開了手，閉上了眼。

    那一吻，讓她穿不過氣去，幾乎暈過去，哪怕在習衛國鬆開良久，她的胸脯還在起伏不定。

    “走了！”

    習衛國把錢吻完了高欣悅，轉身就要離開。

    “習衛國”

    突然被高欣悅叫住，習衛國也是一愣，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發現高欣悅正看著她，那一刻他知道什麽叫含情脈脈。

    “別走了！”

    “好。”

    習衛國抱住了高欣悅，就是一個男人抱住女人，想和這個女人發生關係的那種擁抱。

    “一萬塊。”

    習衛國說著，突然開口，然後從桌上的包裏掏出一遝錢。

    “你什麽意思？”高欣悅猛然推開習衛國。

    “還能有什麽意思，你不是愛花錢嗎？”習衛國笑著說。

    “但不是這個時候！”

    高欣悅的情緒當然無存，她看著習衛國，她需要一個解釋。

    “別誤會，你不說過嗎，想要合情合理的花我錢，現在錢有了，你隨便花……”

    “你把話說清楚！”高欣悅冷目凝視。

    “你怎麽這麽費勁……”

    “習衛國，你當我高欣悅是什麽，我是愛花錢，但我從小到大，除了我爸的錢，我沒花過任何一個男人的錢，花你錢是看得起你……”

    “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習衛國說完，再一次想去抱高欣悅，對方沒有拒絕，但眼淚流淌，當習衛國去親她的嘴的時候，高欣悅猛然抬起一巴掌。

    “啪”

    “你他媽瘋了？”

    習衛國急了，毫不猶豫，或者說也猶豫了一下，然後便舉起手來。

    “啪”

    “習衛國，你打我？”

    “是你先動的手。”心疼，習衛國的心理感受，很心疼。

    “你的錢，我明天還給你，有兩萬嗎？我還你四萬……”說完，高欣悅轉過身，奪門而出。

    “唉……”

    習衛國歎了口氣，但並沒有追出去。

    “砰”

    門被人推開。

    高欣悅站門口：“你不是那種人，你給我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是個女人，身材高挑，穿著時髦，正是歌廳裏的那個女孩：“不好意思，我來的不是時候？”

    “她是誰？”高欣悅問。

    “我叫董鑫……”

    “閉嘴，我沒讓你說。”高欣悅怒斥了一句，目光一直盯著習衛國。

    “歌廳認識的，花三萬塊請她唱了一首歌……”

    “你混蛋！”高欣悅從手上將鐲子取下來，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後奪門而出，頭也不回，隻有那漸行漸遠的哭聲，傳進習衛國的耳朵裏。

    習衛國看著門口，看著高欣悅離開，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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