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習衛國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

    “你涉險倒賣文物，以及詐騙公私財產，跟我們走一趟。”

    “怎麽可能？”麵對眼前這一切，盧雯迪極其的詫異，同時也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了習衛國那天的異常舉動，他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

    “盧小姐，雖然小越……總之別讓他知道這事兒……”

    習衛國囑咐了一句，已經被帶上了手銬，他回頭看向盧雯迪，強笑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這個家，歸你了。”

    分局，審訊室。

    習衛國被晾在了這裏，大半天沒人進來過。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有一男一女兩名警察進門，坐在習衛國對麵。

    “抗拒從嚴，坦白從寬，讓你冷靜半天了，撂了？”

    “撂什麽？”習衛國問。

    “啪”

    男民警將手拍在桌子上：“明知故問！”

    習衛國看都沒看他一眼，他知道這是流程，那就讓對方橫。

    “不說？”

    男警最終點點頭，“有人舉報你倒黴文物。”

    “我家裏的東西，每一件兒都是花錢買的，我一沒下地盜墓，二沒倒騰文物，所有古玩都是民間流通的，可以說是流傳有序，不信，你們就去查。”

    “你……”男警看出來了，這小子有備而來。

    女警：“別忘了，還有詐騙公私財產，你從洛陽帶會一批假貨，充當汝窯，國企不說，你連博物院都騙，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捕風捉影還差不多，東西本就是工藝品，銷售的時候，我也說清清楚楚，從未當成汝窯賣……”習衛國說：“改革開放了，現在是市場經濟，我賣東西不犯法？”

    “你……”兩民警同時些語塞。

    “這隻是你一麵之詞，事情我們會調查，調查清楚之前，你走不了。”說完，兩人站起身來，女警不忘問了一句：“要不要通知你家人。”

    “不用。”習衛國斬釘截鐵。

    之後，直到中午，門才再次打開。

    習衛國抬眼看去，首先進來的是之前見過的那名女警，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緊接著進來的並非之前的男警，而是另外一名男子。

    這人，他認識，而且很熟，是周懷德。

    他們因為雙陸棋盤兩人認識，並且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也知道他是一名刑警，而且是市局刑警隊的隊長。

    “周隊，你們先聊。”女警說完，獨自離開。

    周懷德一臉嚴肅，走到習衛國對麵的桌前，看著習衛國朝著自己笑，心裏就更加不痛快，心疼自己的好朋友。

    “帶煙了麽？”習衛國笑著問。

    “哦……”周懷德這才反應過來，掏出兩根煙，點燃後分給習衛國一根。

    “差點把我憋死……”習衛國吸了一口煙，很享受的吐了著煙圈，“對了，剛剛那女的，認識？”

    “我徒弟，她剛進刑警隊的時候，我帶過她……”周懷德本想坐在習衛國對麵，想了想不太合適，索性坐在桌上，“衛國，這事我事前不知道，要不然……”

    “知道也沒用？”習衛國笑問了一句，看周懷德臉上的表情，他知道這事不容樂觀。

    “別這麽說，半路放棄，不是你的作風。”

    “我沒放棄，哥們兒可不認頭，我又沒犯罪。”

    “話是這麽說……”

    周懷德：“前段時間忙，也不知道你去了洛陽，汝窯的事兒我聽說了，沒想到是你幹的……總之，我要是知道，或許……”

    “就算你攔我，也攔不住……”

    “你這個脾氣，看著比誰都隨和，真要想幹什麽，八匹馬恐怕都攔不住……”

    周懷德：“算了，我現在說什麽都是馬後炮，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舉報的你？”

    “想致我於死地的不多，不是王華山就是孫偉。”

    “看來，你真的把什麽都看透了……”

    周懷德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王華山又回到了博物院，推手正是孫偉，那小子背景很深，所以你應該有個思想準備……”

    聽了這話，習衛國眉頭一皺，王華山從新回到博物院是他沒有行到的，而他早知道孫偉不是一般人，但也沒想到會有如這種能力。

    兩人聯手，事情，嚴重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砰砰砰”

    兩人正說著，敲門聲響起。

    “進……”

    門開了，女警走了進來。

    “周隊，有個女華僑帶了律師來，要見他。”

    她說完，看向習衛國，然後小聲問周懷德：“什麽人，讓你們又是刑警隊長，又是女華僑的這麽上心。”

    “我也說不清，總之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去，把人帶過來……”周懷德說完，回頭看向習衛國：“肯定是盧小姐，把律師都帶來了。”

    “沒到訴訟階段就帶律師來，不是她還能有誰……”

    習衛國的話剛說完，門開了，女警身後是盧雯迪，同時還有一名身材西裝的青年。

    “你們先聊，我一會兒再來。”周懷德放下一句後，轉身帶著女警離開了，後者臨走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習衛國，這人麵子可真不小！

    “對不起！”

    盧雯迪滿臉的歉意，直到習衛國被帶走調查，她才明白幫助二旺，對他們三個人意味著什麽，她對這裏的國情了解的太少，滿心愧疚。

    習衛國：“哪來的對不起？”

    盧雯迪：“提出幫二旺的是我，我沒想到……”

    習衛國：“跟二旺沒關係，也不怪你，是我跟王華山的恩怨，再說了，我買的工藝品，賣的也是工藝品，沒事的……”

    “習先生，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跟盧雯迪一起來的男子開口了：“對了，自我介紹下，我叫趙新軍，是一名律師。”

    習衛國看了趙新軍一眼，沒給他好臉色，這人給他的感覺並不好，他回頭看向盧雯迪：“用不著，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起訴，就把律師都請來了。”

    “習先生，我再重複一次，這事沒那麽簡單。”

    趙新軍再次插嘴：“我聽盧小姐說了，你們本身沒什麽錯誤，但博物院畢竟是國家的，還有幾個大國企，都從您哪裏購買了……我暫且稱為工藝品，但畢竟國家造成了損失，所以……”

    “夠了。”

    習衛國擺擺手，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事兒要擱十年二十年前，自己夠槍斃好幾回的，現如今也是可大可小，但他不想盧雯迪他們太擔心。

    最終，習衛國讓盧雯迪離開了，同時沒忘提醒她，別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盧雯迪點頭答應，二人離開後，周懷德走了進來。

    “衛國，你踏實等，我一定想辦法……”

    周懷德臨走，將手裏的香煙遞給了習衛國，“放心，我跟這的人說一聲，你該抽抽。”

    周懷德走後，女警和之前的男警走了進來。

    “誰讓你抽煙的？”男警質問，聲音很大。

    “周隊剛剛來過……”女警將情況說明之後，男警點了點頭，語氣明顯緩和了一些：“這事兒，還有誰參與？”

    “從頭到尾我一個人……”

    “不是，據我們了解，還有另外幾個人也參與了？”

    “其他人都是我雇的，錢也都是我一個得的……”話到此處，習衛國突然停了下來，好似想到了什麽，神情複雜。

    “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感受到我父親當年的經曆！”

    習衛國笑了，他體會到了父親當年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罪孽的感覺，不同的是，當年他是被爺爺逼著，沒有選擇。

    如今卻不同，他有的選擇，而且是自願的，至於是不是同樣殘酷的結果，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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