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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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大街小巷,人們無一例外換上了冬裝。
集貿市場,人來人往,除了蔬菜副食,生意最好的就是服裝攤。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廣東貨,香港貨……”李凱越站在街邊叫賣,服裝攤上掛著時下最流行的棉服,半個月前他幹起了服裝生意。
“滴滴”
一輛吉普車行駛過來。
“李爺”
車門打開,大磚頭走了下來。
“跟你說多少次了,沒事兒別過來找我……”李凱越對大磚頭說:“看哥們兒笑話特有勁,不倒騰文物,倒騰衣服?”
“說什麽呢!”
大磚頭掏出包煙,遞向李凱越:“習爺他……”
“少他媽跟我提他,小心我跟你急……”李凱越說。
“急什麽,聽我把話說完……”大磚頭再次將煙遞向李凱越。
“我不抽……”
李凱越測過臉去:“以後誰給我煙,我也不抽,習衛國幹的,我李凱越不幹,他抽煙我不抽,他幹古玩,我幹服裝,沒他,我照樣賺錢……”
“賺多少了?”
“賠錢賺吆喝怎麽了,老子樂意。”
“得了吧,都他媽氣話……”
大磚頭吸了口煙:“其實,我跟你一樣,好幾天沒睡好覺,可我怎麽琢磨都不是味兒,習爺的為人,你我都知道,他怎麽可能為了錢……”
“錢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還是氣話,我知道,你心裏更不好受……”大磚頭說:“可我還是覺得,習爺不是那種人,剛剛我去過四合院了。”
聽了這話,李凱越安靜了下來。
大磚頭:“習爺沒在,隻有盧小姐一個人。”
李凱越:“然後呢?”
大磚頭:“盧小姐說,半個月前,習爺去了洛陽,一個人。”
“去了洛陽?”
李凱越眉頭一皺:“嘛去了?”
“不知道,盧小姐也不知道,總之就一個人走了。”
大磚頭:“我琢磨著,這裏頭會不會有事兒,有什麽特危險的事兒,習爺不想讓咱們參與,所以一個人……”
“你別胡說八道……”
“你看,一說有危險,你不樂意聽了吧!”大磚頭搖了搖頭:“你跟習爺最近,遇到這種事兒,心裏是別扭,但咱不能隻生氣,萬一習爺真……”
“讓你別胡說八道……”
李凱越瞪了大磚頭一眼,然後搶過他手裏的煙,吸了兩口,想了想,從腰包裏取出大哥大,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錢老,老習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怎麽了?”
“沒事,對了,高欣悅家的電話?”
“你記一下……”
掛斷之後,李凱越撥通了高欣悅家的座機:“你哪位?”
“我找高欣悅。”
“等一下。”
“高丫頭,老習有沒有找過你?”
“別跟我提那混蛋……”
隻聽到這一句,聽筒裏便傳來了忙音。
“真出事了!”
李凱越有個不好的感覺,弄了半天老習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而且是最親近的人,想到這裏他拔腿就走。
“李爺,嘛去?”
“你車鑰匙給我……”李凱越接過大磚頭的車鑰匙,上了吉普車,他剛上車,手裏的大哥大響了,他邊開車,邊接通了電話。
“喂……”
“小越,我是你周哥。”
“我正要找你呢!”
獨一處。
二樓包間,李凱越正等待周懷德,二人約好了在這見麵,在此之前,李凱越去了一趟四合院。
“我剛下班,等半天了吧?”
周懷德進門,寒暄了一句,坐在李凱越對麵。
“來的正好……”李凱越見到周懷德,立刻說:“你說這老習,半個多月,電話不通,呼機不回,要不你們給找找?”
“哦……”周懷德隻是點點頭。
“別光點頭,老習沒找過你?”李凱越著急:“不行,你們給登個尋人啟事,這大活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小越……”周懷德欲言又止。
“不對,你們有事兒瞞著我?”
李凱越說:“我剛才去過四合院,找盧小姐,也是你這表情,趕緊的,到底怎麽回事?”
周懷德:“沒事,衛國那人,你比我更了解,幹事向來有譜,出不了什麽事兒。”
李凱越:“少跟我打馬虎眼,我是沒老習聰明,但我也不傻,你們肯定有事瞞著我……”
周懷德:“別多想,真沒事。”
“得,你不說就算了……”李凱越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大哥大,“咱哥們兒掰了,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小越……”
周懷德一把拉住李凱越:“衛國一再提醒,不讓我說。”
“完了……”李凱越一拍腦門,他心裏清楚,老習肯定是出事了,剛剛詐了周懷德一把,他雖沒說出具體經過,但李凱越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情況就是這樣,衛國被拘留了,前半月前的事兒。”周懷德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真讓我猜對了!”
李凱越沒來得及自責,問周懷德:“連你這刑警隊長,都沒辦法?”
“要真有辦法,我能讓他在裏麵受罪?”周懷德反問了一句,煙也抽的更勤了:“估計要開庭,但不容樂觀,總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要是……”李凱越有個想法,但沒說出口,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小越……”周懷德連忙站起身,沒追過去,但他還是提醒他說:“衛國一再囑咐,不讓我告訴你,就是怕你衝動。”
“我不傻,有譜。”
李凱越沒回頭,直接開門離開。
開著吉普車,三繞兩繞,來到習衛國的四合院,沒進門,然後來到他自己住的大雜院,也沒進去,最終來到博物院家屬院,車停在一筒子樓前。
這是從小生活過的地方,二樓是自己家,對門以前住的習衛國一家三口。
“砰砰砰……”
李凱越敲門,打開門一看,是父親李國華。
“兔崽子,還知道回來!”李國華罵了一句,然後轉身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臉上寫著不高興,心裏想什麽,沒人知道。
“爸……”
李凱越進屋,關門後來到李國華跟前,倒了一杯茶水,遞到父親眼前,“老習說的對,我不該跟您別著勁,爸,我錯了。”
見兒子如此,李國華眉頭一皺,“你小子今天怎麽回事,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說完,他還是接過茶杯,問:“出什麽事了?”
“老習,栽了……”
李凱越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哎……”李國華一聲歎息,但沒說那些事後諸葛亮的話,問:“有什麽辦法沒有?”
“有個辦法……”
“說”
“爸……”李凱越喊了一聲,“我打小就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長大了也沒什麽出息,不招您二老待見,老習不一樣,打小招人喜歡,你二老更是把他當親兒子,還有一身的真本事……”
“沒讓你說這個,讓你想辦法呢。”李國華說。
“嗯,我有辦法。”李凱越笑著說:“一準能讓老習出來。”
“那還不去……”
“去,我這就去!”
李凱越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停下來,沒回頭:“爸,你跟我媽,多注意身體,別總因為點小事生氣,我走了。”
聽了兒子的話,李國華一愣神,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要去替衛國?”
李凱越沒說話,兩步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站住……”眼看兒子要離開,李國華大喊了一聲:“你給我回來……衛國是我徒弟,他出了事,我這當師父的,可以付出一切,唯獨不能搭上你,你是我兒子。”
“爸……”
李凱越猛然回過頭來,眼圈有些發紅,這絕對是自己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話。
“衛國的脾氣你應該比誰都了解,就算你去了,也無濟於事,隻能給他添堵……”
“可是,這事不能讓他一個人擔。”
“那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搭進去吧,衛國沒讓你們拿走一分錢,就是不想給你幹傻事的機會,總之,你別添亂,我去找單位領導,這事肯定是王華山幹的,總之,你等我消息。”
“也是。”李凱越:“爸,我跟你一起去。”
“一邊呆著吧,就你那脾氣,隻能裹亂。”李國華說完,拎著手提袋,臨走沒忘囑咐一句:“等你媽回來,陪她吃個飯。”
“成”
李凱越點點頭,見父親出門,不忘拿出大哥大,撥通了一個電話。
琉璃廠。
古雅齋,高雅送走了一位客人。
高程:“姐,習哥好像半個多月沒來過了。”
高雅:“別提他,翅膀硬了,人都見不到。”
高程:“姐,你不想他。”
“你……”
高雅剛要罵人,店裏座機響了。
“喂,哪位?”
“我是李凱越……”
“習衛國死哪去了?”高雅問了一句,然後聽到李凱越的話,眉頭越皺越深,放下電話良久,心情還是無法平複。
“姐,怎麽了?”
“習衛國,真出事了!”
高雅說完,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我出去一趟。”
“姐,到底怎麽回事?”
“別問了,看店。”高雅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車速很快,高雅直接來到了博物院辦公大院,甚至忘了電話通知父親一聲。
“您找誰?”
看門的大爺攔下高雅。
車窗搖下來,高雅說:“我找院長。”
“我們這院長多了,你找哪一個?”
“高院長,我是他閨女。”
“進去吧。”
高雅直接開車來到大院,剛下車,便看到了李國華。
“李師傅。”
“高雅?”李國華一直低著頭,抬眼一看是高雅。
“您也是為那事兒?”高雅見李國華的臉色,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高雅。”
一個聲音傳來。
高雅回頭一看,是父親高壽亭。
“爸,到底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是被人舉報了。”高壽亭心裏跟明鏡一樣,但有些話不好隨便說。
“是博物院的人?”高雅眉頭一皺:“古玩行自古以來不成文的規矩,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怎麽還往外嚷嚷的,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我何嚐不是跟你一樣的想法,但保不齊有人公報私仇,唯恐天下不亂。”
“高院長,您不是指桑罵槐吧?”
一個聲音傳來,正是副院長王華山,他拎著個黑色公文夾,別看經過一場汝窯風波而停職,沒幾天就回到了博物院,權利比之前更大,也就跟沒把高壽亭放在眼裏。
“王副院長這態度,莫不是承認了?”
“承認,承認什麽?”王華山冷了一笑:“我可什麽都沒說。”
“天再做,人在看。”李國華瞪著王華山。
王華山看都沒看李國華一眼,隻是在他開口後,才冷冷道:“李國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莫說你停職了,就是沒停職,我跟高院長說話,也輪不上你插嘴……”
“艸你姥姥……”
一個怒罵過來,隨後眾人都看到李凱越衝了過來。
他之前就想來,結果被父親阻攔,但還是不放心,所以開車來到博物院,正趕上王華山怒斥自己的父親,李凱越這脾氣,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一個健步衝過來,他舉起大拳頭就要打。
李國華反應夠快,一把抱住兒子,這要是動了手,後果不敢想象。
“爸,你放開……”李凱越怒指王華山,“肯定是這孫子舉報了老習,我今天非劈了他……”
“於事無補……”
李國華死死抱著兒子,但還是被他用力掙脫,老爺子本就心髒不好,一著急躺倒在地。
“李師傅……”
高雅喊了一聲,李凱越才回過頭來。
“爸?”
“趕緊去醫院。”高壽亭對李凱越說。
“你個老丫挺,我爸和老習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宰了你……”李凱越放心一句話,攙著父親離李國華離開了。
“呸……”
王華山朝著李凱越父子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自從停職後重新回到博物院的領導崗位,他變得變本加厲,甚至有些癲狂。
“王華山,你還是人嗎?”
高壽亭實則是忍無可忍,雖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舉報習衛國,將習衛國和博物院全部置身於火坑中的那個人,百分之百是就是他王華山。
“高壽亭,咱倆的事還沒完呢!”王華山看向高壽亭:“沒想到吧,我王華山還能回來,以後,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別想有好日子過……”
“敗類……”高壽亭咬著牙,要是年輕幾歲,他肯定動手揍他。
但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和高雅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華山得意地離開。
院門外,馬路旁,停著高雅的車。
父女兩個在車裏,聊了很多。
“爸,這事到底?”
“很棘手,我這個院長不好當,王華山回來像條廢狗一樣……而且習衛國的案子鬧的很大,博物院出麵也沒有用……”
“那,習衛國他?”
“估計會……”高壽亭的話沒說完。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
高雅說完,發動汽車:“爸,我送你回家,然後去找個人,或許她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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