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觸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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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夜闌衣袍半褪,因著後肩上的傷,他的衣袍被豐鸞羽褪下到後腰處,衣袖倒是還未脫離手臂,正好束縛住他的手。
此刻他正被衣裙濕透的豐鸞羽揪住耳朵。
默默哀歎道,師父說過的話看來是應驗了。
娶一個悍妻,似乎也挺不錯的。
“你還看,小心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沒見到他反抗,豐鸞羽便收了手,氣勢洶洶瞧著他,還伸出手指威脅。
靳夜闌輕咳一聲,歉聲道:“並非有意冒犯,羽兒見諒,隻是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山洞,傳出去會有損到你的閨譽,不若……”
“停。”豐鸞截住他,他一開口,她便知曉他又要開始不正經,口頭上總是想占盡便宜。
“少說廢話,此處就隻有你我二人,正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還有第三個人知曉,那便是你傳出去,你若是敢恩將仇報,看本公主不收拾你。”她拎起拳頭威脅他,輕哼一聲後兀自轉身去到另一個背風的角落裏的幹草上坐下。
她如今隻想離他遠一些,方才帶著他逃命,都快將她累死,這下更好,為了給他找藥,把自己弄得跟落湯雞一樣。
真夠悲催的,果然長得好看的男子也是禍水,走到哪兒都有危險。
英雄救美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她坐在角落裏搓著手臂取暖,還別說,下雨天還挺冷的,千萬別生病的好,隻希望這場說來就來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保證,隻要雨一停,她立馬丟下他便走人,禍害這東西還是不沾的好。
忽然,傳來石塊碰撞的聲音,她回頭看向靳夜闌,他正拿著兩塊石頭在取火。
“你別亂動,好不容易才給你找到藥,你是想死麽?”她快步上前就要去搶過他手中的火石。
就在這時,他麵前的幹草開始冒煙,隨即就是火苗躥出,她立即蹲下將細柴搭上。
火堆燃起,她暖和了不少。
“未曾想你也個王爺也會做這些,還真是小看你了。”她搓著手烤火,一邊側頭看他。
靳夜闌自顧自解著自己的衣袍,回道:“以前見久風如此做過,今日也是我頭一回,但是為了你,總要做成功,否則也太丟臉了。”
“就算你什麽都不會做,我也不會笑話你的。”豐鸞羽又往火裏加了根柴,見到他將衣袍脫得隻剩裏衣,她很是疑惑。
“你幹嘛?”
靳夜闌將脫下的中衣和外袍遞給她,笑道:“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是女子,不能受涼,你先將衣裙換下,我幫你烘幹後再穿上。”
“不用,我自己烤烤就幹了。”她擺手拒絕。
“需要我代勞麽?”靳夜闌淡笑起身朝她走去。
豐鸞羽嚇了一跳,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衣袍,躲到一邊去,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唉,我還想著能有服侍的機會呢,下次吧。”靳夜闌遺憾歎息,轉身往洞口處走去,讓她在裏麵換衣服。
“就在火堆旁換吧,暖和些。”
沒想到還是個正人君子,豐鸞羽揚起嘴角,看著他半披著裏衣站在洞口處,單薄的意料在風中繚亂,又看了眼手中的紫袍後,動作利落開始寬衣解帶。
片刻後,她攏著寬大的衣袍看向洞口處的頎長身影。
“我好了。”
靳夜闌聞言轉過身,瞧見她的樣子便笑了出來。
“嗬嗬,往後你可得多吃些,瞧你細胳膊細腿的,我都懷疑是不是豐國的孝帝虧待你這個女兒,不給你飯吃。”
豐鸞羽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嫌棄袖子太長礙事擼起了衣袖露出手臂外,其他地方都裹得嚴嚴實實,他怎麽就知道她是細腿的。
“你可不知道他有多摳門兒,我從小到大就沒吃飽過。”她順著他的話,與他說笑。
靳夜闌同情道:“都說豐國孝帝是帝王中最懂得享受之人,不曾想背地裏是這麽苛待子女的,他自己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卻是不給你吃飽肚子。”
豐鸞羽扶額,都將她的便宜父親比作昏庸紂王了,她是不是不該這麽坑爹。
靳夜闌最喜看到她無言以對的樣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靈氣,無端吸引著她,似乎在很久以前,他曾見過。
“既然如此,不若你隨我去東淩,我保證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他開始誘哄她。
豐鸞羽白眼道:“你這是拐帶良家女子,是犯法的,還有你的想法是極其危險的,將我養得白白胖胖,你是想吃肉麽,又不是豬養胖待宰,你這人居心不良。”
“哦,我確實是居心不良,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許,奈何佳人不給機會。”他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濕衣。
豐鸞羽愣住,腦中似乎熟悉的畫麵閃過,以身相許這句話她好像在哪裏聽他說過,可是她明明與他隻是初識,為何總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
手上一空,她這才注意到靳夜闌手中竟拿著一根長棍。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覺得這種事讓你一個不太熟的男子幫她做,有些不恰當,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
靳夜闌將手移開,沒讓她奪回衣物,鳳眸懷疑地看著她,笑問:“你確定你會?”
這麽簡單的事都不會,還真當她是金枝玉葉,不識五穀呢。
不過話說來,此時她還真是金枝玉葉。
“這種事怎會難道本公主,不信你拭目以待。”她不服氣地挑了挑眉,強勢地奪過他手中的衣物和長棍。
“你……”靳夜闌還想說什麽,卻被洞外傳來的雜亂腳步聲打斷。
“有人。”豐鸞羽神色一凜,丟下手中的棍子,反手便抓住靳夜闌,來到隱蔽處靠牆靜聽洞外的動靜。
靳夜闌垂眸望去,是與她相交握的手。
她真的很溫暖,他莫名有種熟悉之感,但隻是這麽一想而已,心口的劇痛再次騰起。
握住的手忽然抓緊,豐鸞羽不解回頭,卻瞧見他蒼白著臉又嘔出一口鮮血。
“你怎麽了?”她將手中的濕衣扔開,趕忙回身查看他。
靳夜闌捂著心口搖頭,凝神摒棄雜念,想要靠自己的意念平複,卻是越克製就越想得多。
‘噗’一口血壓抑不住噴了出來,人也癱軟下去,坐到了地上。
“靳夜闌,你怎麽樣?”豐鸞羽大驚。
此時洞口傳來豐明祁驚喜的聲音。
“羽兒。”他渾身濕透,大步奔著上前。
豐鸞羽揚聲喚他。
“哥,你快來。”
豐明祁蹲下扶住靳夜闌,他不懂醫術,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輕聲安撫著急的豐鸞羽。
“羽兒別怕,宇軒隨後就到,驚鴻公子與他一起,九王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洞口處便出現兩道挺拔的身影。
“驚鴻,快,九王出事了。”豐宇軒瞧清嘴角掛著血跡,奄奄一息由豐明祁兄妹二人扶著的人是靳夜闌後,再難鎮靜。
玉驚鴻隨意抹了把麵上的雨水,緊跟著上前查看。
豐宇軒上前瞧清豐鸞羽身上的屬於靳夜闌的衣袍後,微微訝異,又看向麵無血色的靳夜闌,隨即輕聲對豐鸞羽說道,“公主別擔心,先讓驚鴻替九王看一下。”
豐鸞羽起身讓出位置,抬眼看向雖然濕透,卻不顯狼狽的玉驚鴻。
玉驚鴻也隻是隨意瞥了她一眼,便蹲下身去察看靳夜闌。
退到一邊的豐宇軒這才有心思繼續凝思方才的疑惑,這畫麵似乎有些詭異,九王衣衫半褪是因為他後肩上的傷,這說的通,為何八公主身上穿的卻是九王的衣袍。
看到地上的衣裙後,很快他便明白過來。
片刻後,玉驚鴻站起身來。
“他怎麽樣?”豐鸞羽在豐宇軒前先開了口。
玉驚鴻用複雜深思的眼光打量著豐鸞羽,隨即淡淡道:“他無事,不過是體內的奇藥有失效的跡象。”
“什麽藥?”
“不是說至少可以拖三年的嗎?”
豐鸞羽與豐宇軒同時驚問。
玉驚鴻忽然笑問:“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後,又同時指向對方。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宇軒不錯啊,據說這位八公主可是你內定的世子妃,瞧著這樣兒,你們倒還是聽般配的。”玉驚鴻打趣豐宇軒。
豐宇軒微微有些窘迫,豐鸞羽卻與他相反,她的心思都在靳夜闌身上,沒心思與玉驚鴻說笑。
她蹙眉問:“靳夜闌到底是怎麽了,為何好端端地會吐血?”
玉驚鴻目光複雜地在三人身上遊移片刻,隨即答道:“九王曾服用過情滅,顧名思義便是忘記了一段情,不知為何,似乎是他想起了什麽,又或是說他牽動了情念才會落到如此地步,看著凶險,但不會有危險,不過是心痛難忍罷了。”
豐鸞羽悶悶點頭,沉默不語。
豐宇軒再次蹲下,看著昏迷靠在豐明祁身上的靳夜闌,而後抬首問玉驚鴻,“不是說情滅的藥效能持續三年嗎,為何隻是短短幾月便失效?”
“情之一字又如何能以常態來看,藥物隻能控製一時,心底的執念怎會控製得住,若真要追根究底,或許要問八公主才知曉到底是何原因。”玉驚鴻頗有深意地將問題拋給豐鸞羽。
“我?”豐鸞羽指著自己的鼻子。
玉驚鴻微笑點頭。
見眾人將目光聚在自己身上,豐鸞羽無辜撇嘴:“你們一個個真是什麽眼神,我什麽都沒做,就是帶著他逃命而已,他吐血與我沒關係啊。”
“情念因心而起,隻有再次接觸到熟悉的人或相同的場景時才會產生與情滅相對抗的能力,方才九王定是觸景生情才會如此,公主也無需擔憂,往後盡量減少與九王接觸便是。”玉驚鴻點頭,表示明白她的無辜。
豐鸞羽心裏很不是滋味,憑什麽靳夜闌出事就是她的責任,況且玉驚鴻這話,擺明了就是說讓她與靳夜闌絕交嘛。
“本公主還嫌棄他這個累贅呢,你們若是擔心他的話,最好是日日夜夜守著他,讓他離本公主遠一點兒。”
她抱臂將臉撇從一邊,輕哼道:“好心沒好報,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呃……
豐宇軒與豐明祁麵麵相覷。
玉驚鴻搖頭失笑,自己的意思似乎被無解了,說到底,靳夜闌與他沒多大關係,若不是為了那個逝去的女子,他也不會這麽吃力不討好。
“公主,驚鴻他並非是這個意思,他隻是猜測事情的起源來自於觸景生情,並非是故意針對你,還望公主見諒。”豐宇軒站出來打圓場。
與豐宇軒是熟人,自然不能隨意甩臉色,豐鸞羽麵色稍霽道:“靳夜闌與我僅是一麵之緣,算不上有什麽交情,今日本事琳琅的生辰,如今被這麽一鬧,什麽興致都沒了,稍後我便與我哥直接回宮去,宇軒你替我與她說聲抱歉。”
豐宇軒苦笑道:“如今她是理都不肯理我,我還想著公主留下能替我求情呢。”
“先前你之所以會對琳琅動手便是怕她舊事重提害了靳夜闌?”豐鸞羽轉著眼珠看他。
豐宇軒點頭,歉然歎道:“嗯,琳琅她一時無法接受姐妹逝去的事實,所以才會遷怒九王,先前也是我行為過激,不該對她動手的。”
繞了一圈,豐鸞羽大概明白了原委,說來說去都是圍著一個逝去的女子轉,九王因這個女子逝去一部分記憶,豐宇軒是暗戀這個女子,卻又要保護情敵。
她將目光又投到玉驚鴻身上,他竟然也是目光悠遠,一副哀傷的樣子。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讓這麽多人為她黯然神傷,又能讓這幾個舉世難尋的男子放下情緣糾葛,化敵為友。
“真搞不懂你們,明明是情敵,一個個還裝的跟菩薩似的心胸寬廣,照理說靳夜闌是你們的情敵,他受難,你們不是該高興麽?”
豐宇軒默然。
玉驚鴻淡淡道:“這是她臨走前的心願,她隻掛著他一人,所以才能對別人狠心,讓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她凋零,卻讓這個人忘記痛苦。”
“你們應該慶幸才對,至少你們還記著她,靳夜闌比你們可憐,他除了殘缺不全的記憶外什麽都沒有,不過也說明了另外一件事。”豐鸞羽摸著下巴高深莫測地點頭。
玉驚鴻側目問:“說明什麽?”
豐鸞羽攤手道:“說明沒了她,你們都能好好活下去,但靳夜闌活不下去啊,所以說,你們這些人中最愛她的人還是靳夜闌。”
玉驚鴻與豐宇軒俱是一怔。
“沒了她,我們依舊能活下去,隻有九王不行……”玉驚鴻喃喃低語。
豐鸞羽心中犯了無數個白眼,這兩人聰明絕頂,情商卻不怎麽高,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都想不通。
玉驚鴻如今跟在青鳶身邊,自然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當局者迷,還真以為自己隻是一心一意為了逝去的那個。
姐妹倆是此是彼,他估計都混淆了。
而豐宇軒卻有自己的責任,鈺王府便是他放不下的責任。
“公主,可否在王府多留兩日,琳琅她很喜歡您,她鬱鬱寡歡這麽久,還是今日才展笑顏,父王母妃還未來得及欣喜便被我給破壞了,所以我想求你幫幫我。”豐宇軒上前,給她作揖。
豐鸞羽將他扶住,斥道:“你何需與我這般見外,我有事,你鼎力相助,到了你遇到難題,難不成我還會袖手旁觀不成?”
“多謝公主。”豐宇軒麵上欣喜,真摯一笑。
豐鸞羽回以一笑便轉過身去看靳夜闌。
他隻是昏迷了過去,呼吸已經平穩,看來正如玉驚鴻所說,不過是有驚無險罷了,不用她擔心這麽多。
外麵的雨終於停了。
“宇軒,雨停了,你讓靳夜闌的護衛來將他送回去,我這就隨你回王府瞧瞧琳琅去。”豐鸞羽看向洞外平靜地同豐宇軒說著話。
豐宇軒點頭:“靳太子隨後就到,九王讓他帶回去比較妥當些,待到明日,我再去探望。”
一直扶著靳夜闌的豐明祁卻是暗自偷笑,看來自己的這位好友也並非是塊不開竅的木頭,至少這一招用的不錯,先將人留在府中,三日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當然他的這些心思是無人知曉,事情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他也是樂見其成,待到來日,好友成了妹夫,他有的是機會好好取笑。
“哥,你又盤算著什麽呢,笑得這麽奸詐肯定不是什麽好事。”豐明祁被豐鸞羽逮個正著,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對他算是有些了解,看他笑得那麽陰險,肯定是又要算計什麽,她總覺得會和她有關係。
被抓包的豐明祁斂了陰險笑意,一本正經道:“為兄想著該如何找九王討這個人情,你今日救了他一命,這份恩情可不輕哦。”
豐鸞羽忍不住給他潑了冷水。
她斜眼問:“你真覺得自己能從他身上撈到好處?別怪做妹妹的不厚道,靳夜闌這人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都找不到地哭去。”
豐明祁不過是隨口說說,被她這麽一提醒,細細想來就覺得毛骨悚然,這個九王對妹妹可是不安好心,到時候還真有可能被他擺了一道,到時候可能就是賠了妹妹又折兵。
此時洞口又湧進幾個披著蓑衣的人,正是匆匆而來的靳寒笙。
“我小叔怎麽樣了?”他一臉急色走近。
豐宇軒應道:“太子無需擔憂,九王他並無大礙。”
靳寒笙送了口氣,蹲下身去,從豐明祁手中接過靳夜闌。
“多謝各位。”他不忘道謝,目光落到豐鸞羽身上時,略微詫異。
小叔從不輕易讓人近身,特別是女子,更別說將自己的衣物給女子穿。
“如今他並無大礙也是八公主的功勞,及時替他處理了後肩處的傷,傷口處原本有毒,雖不至於立刻喪命,但要是拖到我們前來也是後果不堪設想,靳太子該感謝的人還是八公主。”玉驚鴻破天荒來了這麽一句。
豐鸞羽詫異看他,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怎麽就站到她這一邊來了。
難不成是刻意討好,想要化敵為友?
既然是好意,她接受便是。
“多謝八公主,來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靳寒笙對她致謝。
豐鸞羽擺手:“舉手之勞而已,太子不必放在心上,眼下還是九王的傷勢要緊,雖然現在無事,但還是要注意些。”
“嗯。”靳寒笙皺眉點頭。
久風帶著幾個護衛匆匆而來,隨即將靳夜闌背起,蓋上薄毯後便匆匆離去。
“告辭。”靳寒笙抱拳後便離去。
豐鸞羽從外收回目光,轉身對上豐明祁。
“哥,今日之事莫要驚動母妃,你告訴她,我要在鈺王府小住幾日,不日便會回宮的。”
豐明祁含笑道:“為兄心裏清楚,你安心在鈺王府玩耍便是,有宇軒在,我也放心。”
豐鸞羽無言以對,總覺得頭頂有烏鴉飛過。
“宇軒,我先回宮了,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必須慎重處理,羽兒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豐明祁走到豐宇軒身邊,拍著他的肩囑咐。
豐宇軒點頭:“殿下放心,我會保護好公主的。”
豐明祁滿意地點頭,看了眼豐鸞羽後才離去。
他前腳剛走,豐鸞羽立即對豐宇軒解釋道,“你別聽我哥胡言亂語,他就是想當月老想瘋了,逮著誰都要亂牽線,他自己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知道瞎起哄。”
豐宇軒笑而不語,看著她的眼神也微微起了變化。
回到鈺王府後,豐鸞羽沐浴後換了衣物,便往豐琳琅的閨房而去。
鈺王夫婦站在門外無奈搖頭,見到她來了以後,點了點頭便離去。
豐鸞羽在門前站了片刻,歎了口氣才敲門,好端端的一個熱鬧的生辰就這麽被破壞了,想想她都後悔沒再給軒轅君臨的另一邊臉上來一刀。
“琳琅,是我,你給我開一下門。”她叩門後緊接著出聲。
很快,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豐琳琅紅著眼眶看著她,委屈道:“咱們回朝華庵去好不好,這個破王府沒什麽好的,整日被人欺負。”
豐鸞羽拉著她,回到屋裏,在床上坐下。
“你要是走了,你的父王母妃怎麽辦?他們得有多傷心難過,你生兄長的氣,可不能讓他們跟著傷心。”
豐琳琅抹了一把淚,啞著嗓子問:“方才你去哪兒了?”
“方才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你討厭的靳夜闌如今生死未卜地躺在床榻上,或許明日便能如你所願,往後都不用再見到他那張討厭的臉了。”豐鸞羽特意試探,打量著她的神色。
果然,豐琳琅麵色劇變,驚恐地站起身來。
“你說靳夜闌快死了,他武功那麽好,怎麽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