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18那個覬覦我美色的暴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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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結果已經出來了。可是屬下覺得可能是搞錯了……”
鳳楊看他一眼。影衛不敢再遲疑, “是七皇子。”
不可能是他。
鳳楊絕不相信鳳羽會對他下毒手, 他也沒有理由這麽做。他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嫌疑, 隻有他是不可能的。
那是他這麽多年來唯一想要真心以待的人, 讓他怎麽去相信, 對方給予的關心和溫暖全都是逢場作戲……盡管鳳楊不相信這個結果, 無盡酸澀苦楚依舊是一層層翻湧上來。
“……這是七皇子送到府上的藥材。”影衛從懷中掏出錦盒。
那盒子鳳楊瞧著眼熟, 他記得, 那是前一陣冬日宴上父皇當麵賞賜給七弟的。
“跟殿下身上的是同一種。毒性相當狠毒, 世間罕見, 極少的分量便能取人性命, 若非殿下吉人天相……”影衛繼續說道。
鳳楊越聽越是悚然。
他心中忽然有個可怕又荒謬的推測……如果七弟是無辜的, 那麽便還有一個可能。
第二日,鳳楊入宮去見鳳啟帝。交談中裝作無意在他麵前露出錦盒,鳳啟帝果然大驚失色, 問他由來,是否是七皇子給他的,又讓人以藥性相衝為由收了錦盒轉而送了鳳楊其他的藥品。見此情景, 鳳楊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虎毒不食子。如果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對自己的骨肉起了殺意, 並且暗中下手, 大概隻有一個理由。
見完父皇,鳳楊並沒有急著回宮, 下令讓幾個眼線去宮中尋訪年歲稍長的宮女內臣, 果然打聽出了不少的宮闈秘聞。七皇子鳳羽的生母麗妃曾是鳳啟帝最寵愛的妃子, 多年前因為一場急症病故。卻也有傳言說是被賜死的,當時麗妃抬出的屍體明顯是自縊而亡,隻是誰也不敢提。麗妃生平最愛聽戲,失寵後便終日沉迷宮中戲班,值夜的宮人曾不小心撞見過很像麗妃娘娘的身影與武旦舉止親密的場麵。麗妃病逝後,宮中便再也沒有召過戲班。李弈的姐姐明妃雖然也喜歡聽戲,在宮中呆得煩悶,最得寵的她也隻能靠胞弟去偷偷學上幾句來逗她開心。驍勇的李將軍變調的模仿,常常惹來宮女們的哄笑……
打聽到這裏,鳳楊覺得足夠了。
七皇子不是皇嗣已是必然。仔細想來,七皇子確實與其他皇子不同,長相和喜好都半分不似年輕時的鳳啟帝,隻是誰也沒往那方麵想。
不知為何,他心頭第一個湧現的情緒竟然是喜悅。或許還有心痛、擔憂以及難以置信,但那無邊無際的喜悅已經將他整個淹沒,再也無暇顧及其他。他這陣子的壓抑折磨,因為無法回應這段錯誤一直在強忍著不去見他,甚至一次次地拒絕他的靠近,這所有的所有,都得到了終結。
上天是何等眷顧,竟讓他等來了此刻。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他……
鳳楊匆匆出宮,正要回程的時候卻發現了七皇子府的馬車,便專程停下來等他。
於是淩白看到了對自己態度大變的鳳楊。吃不消對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和親昵,覺得莫名其妙。
……
現在,他已經都明白了。
隻是淩白沒想到,鳳楊竟然想為了他而提前篡位,這哪裏是一個英明神武的當朝太子應該想的事。
“羽兒,你該知道我想的是什麽。”鳳楊還在等他的答案。
“三哥……不,太子殿下。”淩白深吸一口氣,明知道他會生氣可還是說道:“我不會依靠你。”
“你拒絕我是因為李弈嗎?”鳳楊眸光一暗。
淩白不知道他口中怎麽就蹦出了李弈的名字,搖頭說:“不。隻是在我心中,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尊敬的兄長。其他的,我真的承受不起。”
“兄長?”鳳楊氣得發笑,“你是不是忘了那個晚上你對你口中尊敬的兄長做了什麽?”
“那是個意外,而且當時你喝醉了……”淩白不擅長解釋,隻擅長跑路。
“可你沒有醉!”鳳楊說道。
淩白無話可說。
他有點鬱悶,“我記得他前幾天還非要我忘記的。”
係統:“嘻嘻,小淩淩,不要慫就是幹。”
淩白:“……幹.你啊。”
係統:“嘻嘻,(*/w\*)真、真的嗎?人家好期待啊。”
淩白:“。。。”
鳳楊一直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哪裏想過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大概是被淩白拔diao無情的渣樣給氣到了,胸口一悶,一口血就吐了出來。淩白看著都心疼,急得趕緊抽出枕下珍藏的絲帛,扶住他的肩膀為他擦拭起來。
鳳楊捏住他的手腕,扯著那塊絲帛說道,“你還要否認嗎……如果你心裏真的沒有我,為什麽要藏著我用過的絲帛……”
淩白沉默。他總不能告訴對方,留著是為了滿足自己異於常人的某些變態的需求。
他說不出。
“還給我……”他現在隻有這個需求。
“我活生生的人就在你麵前,你卻還想著要回一塊破布去尋求慰藉……”
鳳楊不允許他再逃避,拉起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麵頰上,柔聲道:“羽兒,你在害怕什麽。你難道感覺不到嗎?真實的溫度和觸感,真實的我就在你的麵前……”
“你不想要擁有我嗎,就像我想擁有你一樣……”
他說的沒錯。也提醒了淩白。是啊,他晾著新鮮的食物不享用,去撿什麽人家擦過嘴的垃圾。
“太子殿下……”淩白舔了下嘴唇。
“叫我楊。”
這麽惡心的稱呼……怎麽可能喊得出口……
於是淩白幹脆省略了寒暄,傾身過去,吮掉了他唇上殘餘的血液。可能力道有點大,分離的時候,發出清晰的“啵”的一聲。有點尷尬。淩白想要裝鎮定,可他的餘光已經看見鳳楊在脫衣服了。
鳳楊脫下外袍和靴子後爬上了床,淩白嚇了一嚇,他是不是給了人錯誤的提示。那頭鳳楊已經蓋好了被子,胳膊一伸將他拉了過去,“好了,睡吧。”
離天亮還有一些時辰。鳳楊本就是整夜失眠才忍不住過來找他,現在得到了他想要的答複,也累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來日方長。
鳳楊很快就睡著了。連睡夢中也是唇角微微揚起。
淩白低頭看了會,忍不住在他唇上又親了一口。看他沒什麽反應,然後又探入舌尖,小心翼翼地刷過每個角落,直到將他口腔裏的殘存的血液都掃蕩幹淨,才心滿意足地翻身睡了過去。
第二天淩白醒來的時候,鳳楊已經不在了。說是一大早就被鳳啟帝叫去宮裏下棋。
府中無人發現昨夜的異常。不管怎麽說,他現在的身份還是七皇子,要是被人撞見他跟當朝太子躺在一張床上總歸不太好。
直到下午,鳳楊都沒有回來。淩白去假山後麵的小屋子探望了下蘇汀蘭,她拿著自製的幾根磨細了的長鐵棒,似乎……是在給心上人織毛衣。精神頭不錯,神采奕奕的。很顯然,順利的話,不久之後她的心上人很可能會套上一個麻袋。
淩白沒打擾她,往她窗台上擱了盤桂花糕就回去了。
路上忽然飄起了雪。絮絮的白,還未落到地上便已消融。雪越下越大,他不由緊了緊身上禦寒的鬥篷,那無盡寒意卻是入骨襲來,連牙關都在打顫。
“七殿下,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們來的。”
有人扶住了他的身子。是兩個穿著黑衣的男子。
“……差不多是時候了。”他們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什麽共識。
淩白覺得自己體溫連同氣力都在一點點流失,刺骨的雪花一片片落到他的身上,他卻毫無察覺。他狠力掐了把手心,企圖喚回一點神誌。沒有痛感。什麽都沒有。
失去意識前,他最後看到的,是頭頂那方灰敗的天空,滿眼的白朝他墜.落下來,一下一下,像是要將他砸回那個不見天日的煉獄中去……
……
此時的邊關,因為大破敵軍,李弈正與一眾將士飲酒慶賀。
寒風淩冽的冬夜,月亮顯得格外皎潔遙遠。李弈坐在火堆旁,輕薄的衣衫在夜風中翻飛,不修邊幅的麵上一雙眼眸亮如星辰。他仰脖子灌下一口溫好的烈酒。燒喉的烈酒一路肆虐,他感到無比的歡暢。他望著天上的明月,不知怎麽地就想起了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
他閉上眼,似乎又看到那個畫麵。
白衣駿馬,少年迎著清風而來。
他整個人都因為那個畫麵而變得柔軟起來。心中出奇的寧靜。鼻息間似乎能嗅到那個人身上淡淡的藥味。當時,他胯.下的的追風看著小白梅看到失神落魄,而他又何嚐不是。
思念如纏繞心頭的絲線,扯緊了便是痛楚。不過才幾個月而已,他卻已經無法忍耐這種思念。要是被他知道了,也會笑話自己吧,李弈自嘲道。
他又灌下一口酒,背上的新傷還在痛,心中卻泛起一絲甜。
他終於可以回去見他了。
“將軍!將軍!”
李弈收到了朝中親信快馬傳來的密信。落款已經是三日前。
上麵寫著:七皇子鳳羽,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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