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洵扮女子扮上了癮，但見他抬袖掩唇一笑，說道：“看來夫人對於薑國的那位王長女，也是很有興趣呢！否則也不會半夜絞盡腦汁用三腳貓的易容技術前來打探虛實吧？本姑娘倒是想知道，夫人那晚扮作我家丫鬟摸向我的後腦，可是為了驗證我是否是王長女？由此可見，薑國的王長女在後腦處，應是長了胎記吧？而且，依夫人的舉止，想必與那位王長女很是熟識，否則怎麽會知道識別王長女的特征呢？”

    他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芳銘聽後也並不否認，但聽她冷哼一聲，說道：“那姑娘假扮楊小姐又放出王長女的假消息，想必是故弄玄虛查探真正王長女的下落吧？這我倒是想問一問，姑娘為何想探聽王長女的下落？又到底有何目的？”

    “那夫人呢？既然夫人與王長女相熟，那為何又來探聽虛實？這且不說，聽傳聞說是薑國王長女才剛出生便被宮人帶出薑國到了天朝，所以能夠知曉王長女身份特征的人，定是非那名宮人莫屬。我話說到如此地步，想來夫人應該聽明白了吧？”

    “嗬，聽姑娘推斷到如此地步，想必也是對薑國有所了解，由此看來，姑娘並非是天朝人士。”

    聽完這位假楊小姐的論斷，芳銘心內疑雲更濃，若她真是薑國派來的，那應不是叛黨一夥。這樣看來，那她應是跟柳洵一樣，是薑國老臣派過來的。想起眼下要保護好王長女，他們少得不要跟柳洵等人合作，既然這樣，倒不如現下就跟她攤牌。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弄清楚這楊小姐的真正身份，否則不明不白的，容易被歹人鑽了空子。

    柳洵這廂也在心內盤算，先前與芳銘見麵他是以昭王的身份相貌，而今又是以楊家小姐的身份。經過那晚在楊府的一場亂子，他推斷出這芳銘現下也是在尋找王長女的下落，而且她知曉王長女的身世特征，若是他與她聯手，想必能夠盡快找到王長女並確認身份。現下聽芳銘這麽一說，他略一思忖，便接口答道：“夫人說的不錯，本姑娘正是奉了薑國忠心耿耿的老臣所托，前來尋找王長女，並將其迎回薑國。”

    “哦？既是薑國老臣所托，那受托之人，應不止姑娘一人吧？不知那晚在楊府，那位戴麵具武功高深的女子，可是與姑娘一起的？”芳銘想借此問來探聽她虛實，也借此考量是否能與她合作。

    “當然，尋王長女這麽重要的事情，那幫老臣們怎麽可能有所怠慢？”

    柳洵並不願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他現在也不知芳銘是否知曉月詠的真實身份。畢竟與這芳銘一道的，還有位不知身份的中年男子，想他能夠深夜潛入昭王府，想來定是不凡之輩。那日聽他說話的口音，倒像是京城的本土人士，而且依他一身上好的武藝，隻怕是對暗騎營有所了解。

    “所以便派了那名戴麵具的女子與你一道前來尋找王長女？”芳銘急於知曉答案，因見這楊小姐不答，便又追問道。

    “這都是明擺著的事兒，哪需夫人多問？眼下最要緊的，可不就是找到王長女嗎？夫人若是有什麽線索，不防告知我等。想來夫人也是知道的，薑國那群叛黨，可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上官一族最後的血脈了。而且從當年夫人帶著王長女逃出宮來看，夫人對梅妃娘娘定是忠心不二，若是王長女有個三長兩短，隻怕夫人無法跟下麵的梅妃娘娘交待吧？”柳洵偏是不正麵回答，且又故意提及梅妃。

    芳銘聽她這麽一說，深以為是，不過，她覺得在尋長王長女的事情上還是要謹慎些才好。

    “夫人如此遲疑，那便是信不過本姑娘嘍？”柳洵見她緊咬下唇，便知她在猶豫，實則他心底也略覺焦急。他來天朝這麽久了，現下還沒有尋到王長女的下落，薑國那群老臣又催得緊，而且還有薑國叛黨要對王長女不利。若真是王長女有個什麽閃失，想來他真要以死謝罪了。

    “此事關係到王長女安危，我自當謹慎小心。況且，姑娘不也是信不過我嗎？”芳銘此時到是擺起了譜，她覺得與其這麽僵持下去，倒不如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這樣吧，既然我們彼此都不信任，那也不必合作。”

    柳洵聽她這麽一說，倒也不著急，擺出一副悠閑模樣答道：“我倒也覺得既然夫人沒什麽誠意的話，這事也不必再談。隻是替王長女感到悲哀，口口聲聲說為她著想的人，現在卻將她置入危險的境地，如何她往後知道了這些，真不知該如何作想！”

    “嗬，你雖巧舌如簧，卻未能證明你的身份，也未能說明你的真正意圖，所以不值得我信任，更沒有資格替王長女感到悲哀。話已經說了這麽多，既然話不投機，那就……”芳銘說完，端起手邊的茶杯送到了嘴邊。

    柳洵見她有趕人之意，偏偏就不走，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他怎麽可能輕易就放過。他邊說邊從袖中取出一副繡像遞到了芳銘麵前：“其實能與夫人巧遇也算是緣分，現下我也無從證明我的身份，不過這繡像，乃是我受薑國朝臣所托時得到的。據他們所說，隻要找到這繡像上的人，便可以找到王長女。可是我來這天朝多時，卻不曾尋到這繡像上的人。加之薑國叛黨派出眾多人手前來追殺王長女，我一時情急，便心生一計，便打著王長女的旗號來尋找線索。這不……那日在楊府不僅遇上了薑國叛黨，而且還遇上了夫人您。隻是可惜，當時我剛上前打招呼，夫人與那位……大叔便離開了。”

    柳洵說得真誠，芳銘也聽得認真。她低頭看著他手中繡像，想到了先前在慈豐寺遇見過扮作昭王模樣的柳洵，那時他手中也拿著這樣的繡像，想來這位姑娘所說的話應是屬實。她暗自思量了一番，思及顧長安也曾說過，目前最好保護王長女的最佳方式便是將她帶回薑國，讓她以上官王室的身份入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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