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嚴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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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詠聞言,頓時麵色一白。雖說早年她對慕子歸有著異樣的情愫,可未必就是喜歡,不過也並非是師兄妹之間的單純情感。她對他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隻是,這個曾被她遺忘在腦後的人經由柳洵這麽一提,便勾起了她年少時的回憶。不知道現在,他過得好不好?想來應是身為人父了吧?
柳洵見她不答,心內不由一沉,語意不悅地說道:“看來臣猜得沒錯,想來殿下如今還惦記著他。”
“我與他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畢竟他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跟他,自是比別人親厚一些。”月詠討厭他這咄咄逼人的發問,不由凝眉答道:“現今我與他相隔千裏,日後也未必再能再見,況且我與他本就沒什麽,你現下倒是吃哪門子的醋?往後我若真納了諸多男寵,你豈不是要氣得歸天?”
柳洵雙手緊摟著她的纖腰,極是霸道地說道:“不成,若是我做了你的夫君,你可不納一個男寵!否則,你還是去找個不會吃醋的駙馬去吧!”
“憑什麽?我可是堂堂薑國公主,納男寵不過是天經地義之事,你說不許就不許?還反了天了!”見他亂吃飛醋的模樣很是有趣,月詠便有意逗弄他。
“既然殿下生性風流,那臣還是另擇佳偶吧!”柳洵說完,便鬆開了她意欲轉身離去。
月詠也不攔他,就由著他挑了簾子匆匆而去。待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她輕輕一歎,暗想他這麽個醋壇子也真是不好伺候。方才她隻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誰知他便氣得走了,真是小器!
過了片刻後,正因柳洵自說自話離去而氣惱的月詠聽見門簾輕動,卻見他又嬉皮笑臉地挑簾而入。
“本宮正想著該挑個什麽樣的人做駙馬呢,你這一進來,倒是擾了本宮的思緒,該當何罪啊?”月詠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柳洵入了殿後,徑直走到月詠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接口答道:“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殿下生性如此,想是改不掉了。不過方才臣想了想,其實殿下花心也無妨,左右臣武藝高強,到時候殿下寵一個,臣就殺一個,到時候看誰還敢得殿下寵幸!”
月詠聞言,簡直是哭笑不得,抬手戳著他的胸膛說道:“本宮倒是沒看出來,你竟有這般膽識,往日竟是低估你了。不過……這事也好辦,本宮不選你做駙馬便是了!”
“到時候殿下所選的駙馬,興許便會遭遇不測了。”柳洵一雙鳳眸微眯,抬手支著下巴緩緩說道。
“為了不殘害他人,那本宮還是不嫁了。”月詠朝他聳了聳肩,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柳洵依舊笑容燦爛地答道:“若是如此,想必唯恐上官家絕後的那幫朝臣定是要費盡心思地奉勸殿下早日納夫生子,延綿上官一族的香火了。屆時,若是殿下能自信能招架得住朝中那幫臣子的嘮叨,大可以一試。”
“大膽柳洵,你這是在威脅本宮!”月詠故作震怒狀,抬手指著他的腦門斥責。
“臣不敢,臣隻是真心愛慕殿下而已!”柳洵邊說邊握住了她的手貼上他的左胸:“我這一顆心是為了你而跳動,除了我,我不會讓你愛上任何人,即使是不擇手段!”
他這番話讓月詠覺得安心,她抬頭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不由歎道:“柳洵,你真可怕!”
“為了能得殿下獨寵,我就是這麽可怕。”他挑唇一笑,俯下頭在她額上一吻。
“那你便記住,隻要你不負我,我便不會負你!”月詠說完,踮起腳張口咬住了他的下巴,稍一用力,便在他刮得幹淨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排齒痕。
且說蘇重幕出了宮門回到蘇府之後,便將月詠要接管朝政之事說與父親蘇競暉聽。其實對於那位殿下要接管朝政之事,他心中早有定論,可他的父親一向嚴苛,所以做出決定前,他定要向父親稟明。
自打辭官之後,蘇競暉一向是深居簡出,就連家中事務也鮮少過問。蘇府的事務一向是由其夫人打理,這些年來,他與夫人的關係雖然不佳,卻也從未有過正麵衝突。隻是辭官那年,秉性一向嚴謹古板的他忽然納了人生中第一房小妾。那位小妾年紀與蘇重幕相仿,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入了蘇府之後便整日伴在蘇競暉身邊。
蘇重幕對父親納妾之後自是不太讚成,心內也替母親感到忿忿不平,隻是這等事情,身為兒子的他也不好多嘴。
走到父親所居的盛光居的院門,蘇重幕並沒有直接踏入院中,而是命小廝前去通報。想來這個時候他老人家應是與小妾在下棋,若是他貿然前去打擾,必會惹他生氣。
他在院門邊等了半晌,才見守門的小廝前來回稟,說是老爺要他去前院的西花廳等候。蘇重幕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平素沒什麽大事,他一般不會到這盛光居來,所以蘇競暉料想他是有要事要說,便擇了別處說話。他處事一向謹慎小心,談論朝政大事時,從不會讓不相關的人旁聽。
到了西花廳後,蘇重幕也未曾踏入廳內,隻是在廊簷下候著。雖說他在外頭一向風光,可到了府內,舉止更是謹慎小心,唯恐惹得父親不悅。小的時候,他對嚴苛的父親很是敬畏。後來長大了些,他對他不再畏懼,也曾數次頂撞過他,自是惹得父親動用過家法。那些皮肉之苦對他來說並無什麽震懾,隻是每每他惹得父親不快後,父親便會去母親那兒嘮叨數落一通。後來為免母親夾在中間為難,他便盡量減少與父親的接觸。
蘇競暉剛入院門,便見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垂手立在廳門邊。瞧著他長身玉立,兀自候在門邊垂首沉思,他不由覺得心疼。這些天來,他越發覺得年歲不饒人,每逢夜深難眠時,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過往種種,漸漸地覺得他對這唯一的兒子實在是太過嚴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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