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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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詠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背對著他,輕聲說道:“如此說來,你倒是高風亮節。不過現下你就這麽回去,想必明日便會成為眾人的談資了。”

    她話音剛落,公孫良薑頓覺臉上發熱,心內覺得不知所措。方才他隻顧著向她解釋,卻未料到這一層。

    月詠見他不答,於是轉過身看著他,笑眯眯地問道:“那你是打算放棄你的高尚繼續侍寢,還是選擇成為別人的談資呢?”

    “不知微臣能否有第三種選擇?”公孫良薑沉吟片刻後,大著膽子問道。

    “哦?那你說來聽聽!”

    “微臣不想成為眾人口中談資,所以鬥膽請求陛下允許微臣在此留宿一晚。”公孫良薑顧不得穿上鞋,走下床屈膝跪地請求道。

    月詠挑了挑眉,有意戲弄他道:“看來你是不願侍寢了,那麽,若是朕不允你留宿,你會如何?”

    “那微臣也隻能被迫選擇成為眾人的談資了。”公孫良薑長眉緊擰,垮著一張臉說道。

    “罷了,朕就格外開恩,允你在此留宿。隻不過床僅有一張,也隻能委屈你找個地方湊和著睡到天明了。”月詠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掀了薄毯往身上一蓋,便翻身向裏睡了。

    公孫良薑跪了片刻後,便直起身來,環視了四周一番,輕歎了口氣。正當他打定主意要離去時,忽聽身後傳來月詠的聲音:“西邊的櫥櫃裏放了被子、毛毯,你取出來鋪在地上湊和一夜!”

    “微臣多謝陛下恩典!”公孫良薑謝恩後,便照她所說取了被子鋪好躺了。

    然而過了須臾,他聽見殿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想來是宮人前來熄燈。他怕被宮人瞧見,在其進門之前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好鋪在地上的被褥躲到了角落裏。

    躺在床上的月詠早料會如此,聽著他發出的一連串的動靜,她隻能緊抓著毯子憋住笑。

    宮人熄了外間的宮燈後,便輕手輕腳地穿過落地罩走向內間準備用厚重的綢布遮住夜明珠。此時躲在角落的公孫良薑緊張到了極點,隻要宮人走進來,便定能借著明珠的光亮發現他。

    “今日夜色深沉,不必遮了,出去!”就在宮人踏入內室的瞬間,月詠的聲音再次響起。

    值夜的宮人聞言,應了一聲便忙退了出去。

    “用旁邊架子上的紗綢把明珠遮了,便安心地睡!”待聽見宮人輕微的關門聲,月詠悄聲吩咐道。

    今晚沒少受驚嚇的公孫良薑聽了,不由鬆了口氣。他將被褥重新鋪好,取了紗綢蓋住了夜明珠,便拉了被子躺倒。雖是如此,他心內仍是忐忑不安,睜著兩眼望著黑暗的虛空,一點睡意也無。就這樣,他聽了一遍又一遍鍾樓傳來的敲鍾聲,直到了天色微亮這才有了睡意。可還沒等他眯瞪一會兒,便聽起外頭有人輕叩房門叫早。直到聽到了宮人口中的“早朝”二字,他混沌的大腦這才稍稍清醒。過了須臾,他一個激靈坐起身來,轉身看向帳幔重垂的龍床。然而帳幔內卻無半點動靜,但門邊的叫早聲卻一聲接一聲地傳來。

    “陛下!陛下!”公孫良薑無奈之下,隻能爬起身來走到床邊低聲輕喚。

    片刻之後,帳幔裏才傳來了動靜,隨著一陣窸窣聲,便聽月詠抬高聲音說道:“傳朕旨意,今日免朝!”

    外頭叫早的宮人聞言,便住了聲。公孫良薑聽見外頭沒了動靜,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心中暗想,他才第一次受聖上召幸,翌日便免了早朝,這事若是傳入宮人耳中,想必又添了不少談資。

    帳內的月詠並無睡意,暗想著已然免了早朝,倒不如多躺一會兒。隻是透過帳幔瞧見公孫良薑杵在床邊不動,便命他先回所居的小院。

    公孫良薑聽她下了逐客令,便忙應了。他細心地將被褥疊好放回了原處,隨即整了整衣袍,這才開門離去。

    昨日抬他前來的肩輿仍停在寢宮廊下,抬輿的兩名小太監也正候在跟前。他們見公孫良薑開門而去,便忙抬著肩輿迎了上去。請他入座後,二人又抬著他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小院。

    公孫良薑幾乎一夜未眠,回到了住處後,思及聖上今日免朝,不用他前去書房整理奏折,便欲回屋小歇片刻。在院中伺候了小太監見他今晨剛回,忙眉開眼笑地跟上前伺候他梳洗,又殷勤地捧上了早膳讓他用了。說起來他現今雖隻是男寵,但被召幸後身份與往日卻是大不相同,想來不日後應會有旨意下來,怎麽著也會賜予封號。

    正當兩名小太監竊竊私語討論著他們現今伺候的這位主子將會被賜予什麽封號時,困倦已極的公孫良薑已倒在床上進入了夢鄉。他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之時忽見跟前伺候的兩名小太監衝入房內站到了床邊。沒等他反應過來,尖細而急促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耳中:“公子,公子,聖旨到了,您快起身趕緊準備接旨!”

    公孫良薑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兩名小太監見他睡意朦朧,也不待他清醒,便服侍他更衣。公孫良薑就這麽在半夢半醒之間,被他們二人簇擁著出了房門,到了小院中央的香案旁。

    果然不如那二位小太監所料,待傳旨的太監尖著嗓子讀完了聖旨後,二人不由相視一笑。雖說聖上所賜的封號僅僅是低品階的“更衣”,不過總比名不正言不順的男寵強。然而公孫良薑接了旨後,卻陰沉著一張臉。他猜不透月詠心中所想,說起來,昨晚他找理由拒絕侍寢實在是膽大妄為,而她卻絲毫沒有怪罪,現下還賜了封號,這未免太過縱容他了?依她的性子,完全不會有意識地討好縱容身邊的任何人。就算是對她有恩的芳銘姑姑,她待她也極是嚴苛。然而她卻對他如此,簡直讓他受寵若驚,不過更多的卻是忐忑不安。她並不愛他,卻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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