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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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蘇重幕覺得有必要前去小院瞧瞧。不過在此之前,他想見一見柳洵,質問他為何任由雲綽興風作浪而不聞不問。隻是在此之前,他想去坊間去探個究竟,查查這些個謠言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就這樣,蘇重幕既未顧得上用早飯,也未能安心地在房內歇息,換了身常服後便出了蘇府。他在熱鬧了朱雀大街逛了約有半日,無意間聽了不少人議論著當今聖上的身世。聽起來大體與今早母親所說無異,皆說月詠母妃驕奢淫逸、水性楊花,不僅惹得上官琪、上官豐兩兄弟反目成仇,而且還勾搭宮內太醫,後來珠胎暗結,她便使計騙過癡情的上官豐,在吉熵之變後回到他身邊,成為了他的寵妃。好在是蒼天有眼,最終她行跡敗露,惹得薑王上官豐震怒,將其處以絞刑。後來她身邊的侍女為了保住其所生之女的性命,便帶著繈褓之中的嬰孩逃出了王宮。最終那名侍女帶著孩子跟著她的姘頭一起去了天朝,並將孩子養大成人。
前麵的事情,蘇重幕是從茶寮裏聽客的口中得來,而後麵的事情,則是他親耳聽那說書人講述的。當時他坐在熱鬧的茶寮中,心內怒火熊熊,恨不能把京兆尹拽過來讓他也瞧瞧。在民間散播謠言,蠱惑人心,理當定罪!隻是他氣歸氣,卻也隻能幹坐著聽人說書。畢竟人家講的是別的事情,他擅自對號入座,反倒讓他覺得理虧。不過此事,他待會兒必須去京兆衙門提點一二,否則任由謠言傳播的話,隻怕要中了有心人的奸計。
翌日一早,下了朝後,蘇重幕並沒有先行回府,而是回府換了身常服,命家丁備了馬車,準備前去京郊小院探看。有關謠言的事,他並未篤定是雲綽所為,因為他覺得僅憑雲綽的手段,絕不會鬧到現下這個地步。這事若真是雲綽所為,那麽隻能說往日他太過小瞧她了。
馬車駛過了熱鬧的城區,拐上了一條官道,沿著官道一路駛向了僻靜的城郊。車子才駛到了一半路途,忽而車簾被人一掀,沒等蘇重幕抬眼去瞧,來人已然坐在了他的對麵。
“是你?”蘇重幕看著來人,傾身挑了車簾往外一瞧,眼車夫正坐在車轅上專心致誌地趕著車,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入了車內。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隨即放下了車簾,擰眉看向坐於對麵的人說道:“你沒對他怎麽樣吧?”
柳洵看著被放下的車簾,挑唇一笑:“他可不是值得我出手的人,隻是他反應有些遲鈍而已。”
“看來你的輕功真是越發了得了。”
蘇重幕看著他,話語裏帶著幾分羨慕。畢竟柳洵武藝高超,又身懷秘術,隻是他想,大可以在京中為所欲為。想當年薑王上官豐之所以選中他為駙馬,也是因為他的這一身出眾的本領。上次聽柳洵提及行刺月詠的人,竟是薑王上官豐私下培養的暗騎。在他大去之時,因擔心王子年幼,唯恐他登基之後無法服眾,便將手中的這隊暗騎交由他調令。後來雲綽輔政,因此這調動暗騎的權力便被她收於手中。而今想想,若是沒有叛黨作亂的話,想必現下這隊暗騎的統領定是非柳洵莫屬。如此想來,薑王上官豐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隻不過,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曾經上官琪的部下差點兒顛覆了他辛辛苦苦從其兄長手中奪來的江山。
“隻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柳洵別有深地意瞟了他一眼,語意幽微地說道:“左相大人這是要去見長公主殿下?若真是如此,那在下勸你還是盡早打消這個念頭。”
“這是為何?”蘇重幕一時弄不清他的意圖,便開口問道:“難不成你剛從那邊過來?”
柳洵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卻是閉口不言。
“既然你找過來,那應是有事要說,又何必跟本官賣關子?”蘇重幕皺著眉頭睨了他一眼,心氣兒不順地說道:“京中有關聖上身世的謠言,想來你應是知道了。你在這當口找來,不就是想要跟我說這事?”
柳洵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地看著蘇重幕說道:“若真的要因這謠言而引發動亂,那麽這罪魁禍首應是非左相大人莫屬!”
“你!……血口噴人!”蘇重幕低聲怒喝後,本欲再將他訓斥一通,不過轉念一想,頓時麵色一白。他兀自沉思了片刻後,這才開口問道:“這件事真的是長公主殿下所為?”
“嗯,是!”柳洵眯眼瞧著他幹脆地應道。
“看來你是從小院那邊過來的。”蘇重幕聽他答得幹脆,麵上頓露不悅之色:“先前你不是說了那位殿下會安分好一段時日的嗎?”
“非也,在下已有多日不曾去過小院了,現下特意趕過來,意在阻止大人去哪裏。”柳洵邊說邊朝他擺了擺手。
“你這是何意?”蘇重幕見他並未再解釋下去,難免覺得疑惑。
“大人覺得此時前去有何意義?既然那位殿下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浪,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大人此番前去,要麽是被她說服聽從她的安排,要麽就是受她威脅……至於怎麽個威脅法,那就請大人自行想象吧!”柳洵眯著一雙鳳眸,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看上去像隻狐狸。
蘇重幕並沒有立即接話,垂首沉思的片刻,便傾身挑起車簾命車夫返程。
柳洵見狀,心滿意足地笑了笑,說道:“看來左相大人很是明智,也沒有低估了那位殿下。”
蘇重幕瞧著他這幅悠閑自得的模樣,頓時覺氣不打一處來,他緊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若是你老老實實地陪她在小院待著,興許也不會如此。”
“大人此言差矣,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我每天在她身邊待著,也難保她不生事端,更何況她有著那樣工於心計的母親。長期的耳濡目染,再是純真的人也會受到影響吧?”
“那也不能由著她胡來!”蘇重幕覺得在這事上是柳洵考慮不周。
“其實也並非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在下不過是怕左相大人不情願。”柳洵雖是微笑著說道,那雙鳳眸中卻閃著凜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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