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複活?回泉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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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兩人扭打成一團的功夫,我飛快的爬上岸。抹了一把濕淋淋的臉,徑直撲向岩壁下的砂石堆。把裏麵的無憂搬到平地上,又探了探她的呼吸。這一下我不由愣住了,無憂的鼻子以下冰涼一片。完全沒有任何氣息流動的跡象,就像是早就死去了一樣。
怎麽會這樣?魔種抽幹血也能活下來,不是無憂親口告訴我的嗎?難道像血契一樣,又是另一個謊言?我有點想哭,隻能拚命壓著她的胸腔,試圖喚起她的呼吸,哪怕是一點脈搏也好。都是我的失誤,如果我沒有答應她假扮戀人,如果無憂沒有在人界久留。也許蜃妖就不會盯上她,甚至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婚禮的鬧劇,她還可以好好活著。哪怕是和惹人厭的百裏魔修在一起。明明是我擾亂了他們兄妹的生活,可無憂失去意識前卻在向我道歉。為什麽要道歉?難道不知道我會因此更加內疚嗎!
我無望的搖晃著無憂的身體,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笨蛋,看她的腮。百裏無憂是水生魔種,瀕死前會依靠本能呼吸。去翻她的耳垂下麵!”
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水囊,正是之前盛著黑魚的那隻。此時正費力的朝我滾動過來,一邊喊道:“看到沒有?她的腮還在抖動嗎?”
我趕緊翻起無憂的耳垂,果然,她細白的耳垂下麵藏著一道手指長的細縫,兩側蚌殼般裂開。此刻還在微微呼吸,顯然就是妹妹所說的腮。趕緊問道:“她還有呼吸,我應該怎麽做?”
水囊晃了晃,隨後冷靜的說:“打開我。”
“打開你?”我有點為難,這是什麽操作。難道黑魚的身體裏藏著什麽靈丹妙藥?可妹妹從魚修煉成人形也就這十幾年的事情,按理說不可能存在寶貝。而且打開的意思,是要把颯瞳開膛破肚嗎?
“傻叉,我是說打開盛我的水囊。把我的水分給她一半!都說了水生魔種,瀕死的時候最需要的不是水嗎?!”
我狠狠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趕緊把水囊擰開,朝著無憂倒了半囊水下去。隻見她鼻翼翕動了一下,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薩摩?是你……現在血池情況怎麽樣?他們沒有複活我父親吧?”
我一時語塞,望著遠處的百裏邪冥。不,應該說是敖鏡更合適。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算什麽?半複活狀態,軀殼複活但靈魂被替換的贗品?魔化的龍族?隻得隨口安慰道:“複活儀式沒有成功,放下吧。我現在去救你哥哥,你還能堅持一下嗎?”
無憂卻抓住了我的手腕,盡管力氣很輕,我隻感覺到手腕被冰涼的綢緞裹了一下。但還是注意她複雜的眼神,似乎充滿歉意和……內疚?
“百裏魔修那家夥身體素質比我強悍,抽血對他算不了什麽。薩摩,我隻是想對你道歉。然後解除婚約……是我的任性惹出了這麽多事,如果我沒有一意孤行的話,也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還害的魔界被入侵。對不起,我本來就不該這麽固執的對待你。”
無憂的眼裏泛起了淚花,小聲說:“雖然我不理解人類的情感,但是婚姻和生命一定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我無法剝奪你們的權力。就像我不能為了躲避哥哥而選擇跑到人界一樣。對不起,真的抱歉。”
我用力搖了搖頭,腦袋裏想說的話糾成一團。該說什麽,大姐你不用愧疚這也有我的責任,要是我不貪夜明珠也不會釀成慘劇?要是我及時跑路,你們也不會在人界被蜃妖盯上?這麽嚴肅的場合真的不適合吐槽,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
我放下無憂,轉身把陷在另一堆砂石裏的百裏魔修拖出來。果然就像她所說的,這貨除了呼吸微弱一些,生命體征差了點。好像抽幹血根本沒對他產生什麽影響。此刻他正努力的凝結瞳孔裏的焦點,試圖看清遠處的狀況。當看清那個兩人多高的魔種時不禁一愣。“怎麽回事,他們還是複活成功了?”
“呃,不太成功。隻有殼子成功了。”我想起百裏邪冥的身份,連忙又改口道:“隻有軀體塑造完整了,但是因為少了無憂一滴血,所以還存在缺陷。蜃妖用了別人的魂魄,所以那還不算你父親的完全體。”
百裏魔修沉默良久,最後盯著那個發狂的魔種說:“不行,必須把它摧毀掉。”
什麽?我有點意外,按理說那是無憂和百裏魔修共同的父親,這貨居然果斷的說摧毀掉?
“你懂什麽?讓那家夥活著,隻會給魔界又一次帶來滅頂之災。哪怕隻是軀殼也不行。”百裏魔修氣息衰弱,但語氣仍然堅定:“我不能讓我的族人冒這個風險。就算複活的是真正的他,如果會被蜃妖利用,再當成戰爭工具。我也一樣要毀掉他,絕對不讓他走出血池半步。”
如此看來,百裏邪冥還真是人氣不佳。我默默想著,如果他的複活會再次掀起魔界和天界的爭端,恐怕全部魔種都要投反對票。更何況軀殼裏麵還是個西貝貨,統治效果也會大打折扣。蜃妖果然是一廂情願了。
“有什麽辦法能銷毀他的軀體嗎?”我問道。眼看蜃妖和“百裏邪冥”越打越烈,有不分上下的趨勢。心裏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百裏邪冥還活著,也許根本就沒有蜃妖作亂的機會呢?當年鼎盛時期的魔界能一個打十個,百裏邪冥也壓根不會聽蜃妖的什麽鬼建議。也就不存在什麽傀儡和複活儀式。甚至可能蜃妖一露頭,就會被百裏邪冥隨手掐死。
“有。”百裏魔修幹脆地說:“把他的軀體沉進血池裏,那裏麵是我們曆代祖先和死去魔種的血,腐蝕性很強。雖然神族能免疫,但是對魔種的血肉之軀來說相當於硫酸,會融的片甲不留。妖怪沾上也會覺得疼痛難忍,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但目前棘手的並不是軀殼的問題啊,我撓撓頭,看著遠方暴怒的魔種。那裏麵現在還是敖鏡的靈魂。如果現在貿然的把百裏邪冥的軀體沉江,誰知道敖鏡還能不能回來。不會就此魂歸天外了吧?
“我說百裏兄弟,道理我都懂。但是情況不是那麽簡單,那具軀體裏還有別人的魂魄。是敖鏡的,你還有印象沒?”我見百裏魔修露出疑惑的表情,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和你宣誓結婚的那位,雖然婚禮沒完成吧。”
“喔。”百裏魔修豁然開朗,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朝魔種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又反問道:“等等,你們不是死對頭嗎?我怎麽記得他那時候想強行霸占無憂?”
等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我艱澀的回答道:“呃……這個……你看,他畢竟是我的同窗。而且人是好人……哦不對,龍是好龍。隻是被蜃妖騙的太慘了,要不也不會落到這個境地。好歹也得讓他魂歸天國,而不是歸魔界啊。想想他父親白發龍送黑發龍,這也太慘了點吧?”
百裏魔修本來在點頭,又猛地一頓:“等等,他父親就是那個用蓮藕暗算我的老頭子?媽的,要不是他,老子怎麽會從撫江被劫到這裏!”
我一時語塞,最後用小如蚊訥的聲音說:“其實老龍王也是被逼的,蜃妖用敖鏡的魂魄威脅他。可能是不得已,畢竟一把年紀成為失獨老龍……你懂得。”
“算了算了。”百裏魔修咳出一口紫紅色的血沫來,擺了擺手。“看在他也挺慘的份兒上,我告訴你怎麽救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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